醉明月 她顿时气得将手中……

作品:《东风顾

    过得几日,其华的腿伤稍好了些,怕总不在人前露面,惹人生疑,便坐着软轿到了瑞雪堂。见青凤正教小丫环们打络子,便和静若也学了起来。正打着,顾宣进来了,顾夫人笑道:“长辈都到齐了,今天就把这事给定了吧。”说着拿起桌上一张红色的帖子,道:“阿宣,你觉得秦家如何?”


    顾宣瞄了那帖子一眼,愣了一瞬,旋即道:“秦家家世自然是不错的,只不知几位娘子心性如何,但他家二公子名声似乎不太好。”


    “那崔家呢?他家和咱们还带着点亲戚,你以前见过的。”


    “若论人品,崔家几位都不错,但崔家老祖宗似是不喜欢我们顾家是边帅,这几年也刻意疏远我们。”


    顾夫人叹道:“倒也是。”她拿起下一张,笑道,“这个我瞧着合适,萧家世代武将,老将军的这个孙女年龄正合适,听说性子光风霁月,再爽朗不过的人物。”


    顾宣无奈道:“大嫂,顾家若是和萧家联了姻,圣上还睡得着觉吗?”


    顾夫人泄了气,将剩下的一堆帖子推到顾宣面前,道:“这些是我和大姐初步遴选过的,你瞧着谁合适,过几日曹公家菊宴,我趁机看看人,争取过年前定下来。”她想起儿子下落不明的那段日子,犹心有余悸,“我身子不好,说不定哪天就去见你大哥了。总要在闭上眼睛之前看到云臻成亲,抱上孙子才好。”


    其华听到这里,动作顿住,直到静若在耳边叫“六舅奶奶”,才回过神来,低头一看,手中的络子已被自己打了个死结。


    顾宣看了其华一眼,慢条斯理地说道:“大嫂,这事有点难办,云臻他心里不是早就有人了吗?”


    顾夫人道:“可这几个月我派人四处打探,始终找不到有一个姓齐名华的姑娘,唉……”


    顾宣道:“那姑娘姓沈,叫沈其华。”


    其华险些要跳起来,顾夫人连声问道:“你知道?她在哪里?云臻再也没有提过她了,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据云臻说,二人是在青霞山相识的,那姑娘是位药农的女儿。我见云臻对她用情颇深,想着不计门第为他上门求亲,可那姑娘只留下一句话,说去了舅舅家探亲,几个月都未回来,我再派人去问,青霞山谁也不认识她,只怕云臻是被什么不正经的人给骗了,又不好同我们说。”


    顾夫人和顾大姑都听得呆住了,顾大姑恨恨道:“只怕真是被人骗了,怪不得再也没有提起过。”又道,“那就事不宜迟,年底前把云臻的亲事定下来!”


    顾宣道:“只怕还得征询一下云臻自己的意见才行,他也不小了……”话音未落,外间丫环笑道:“小侯爷回来了。”


    顾云臻挑帘进来,给众人一一请安。顾夫人笑道:“别急着换衣服,来看看,谁合你的意?”


    顾云臻低头看着顾夫人递上的年庚帖子,半晌都没有言语。


    顾大姑催促道:“云臻,像你这般年纪或者在朝中任着实职的,早就成家了。今年把亲事定下来,过完年再成亲,明年年底你娘就可以抱上孙子,也好早日告慰你爹在天之灵。”


    顾云臻还是没有言语,顾夫人轻声问道:“云臻,你和娘说句实话,是不是还惦记着那个叫其华的姑娘?”


    顾云臻半低着头,眼角余光看得见窗下那个淡绿色的身影。阳光将窗格上的祥云图案映在了她的裙裾上,如同春日杏林中那绚目的骄阳。


    “六舅奶奶,你怎么打了个死结?解不开了。”


    静若的声音打破了室内的沉寂,其华拿起剪子,淡淡道:“既然是死结,解不开,剪掉就是了。”说着“咔嚓”一声,将络绳剪断。


    顾云臻慢慢抬起头,看着顾夫人忧虑的眼神,轻声道:“以前的事,是孩儿一时糊涂,受人蒙骗。”


    顾夫人松了口气,道:“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那你现在看看,这当中有谁如你的意?”


    顾云臻随手翻了翻年庚帖子,道:“看着都好,不知道选哪一个。”


    顾大姑“噗”地一笑,道:“过几日是曹公家的菊宴,这些小娘子都会赴宴,到时找个机会让你相看一下。你看中了哪一位,再请人上门提亲。”


    顾云臻站起来,躬身行礼,声音很轻:“一切都由娘、小叔叔和大姑姑作主。”


    ****


    ——以前的事,是孩儿一时糊涂,受人蒙骗。


    其华坐在窗下,默默看着手中的络结,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却又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侯爷回来了。”外间丫环们在娇声请安。


    顾宣走进屋子,觑了一眼其华的脸色。其华将身子转过去,背对着他。


    “我来拿点换洗的东西。”顾宣在她身后站了一会,方才淡淡说了一句。


    其华也懒得理他,拿起了一本诗集。


    顾宣“窸窸窣窣”地翻了一阵,慢腾腾地向窗下走来。其华又转了半圈,将左臂斜支在小案几上,仍背对着他。


    他在她身后停了一会,似是轻轻地放了样东西在案几上,然后就出去了。


    待他的脚步声远去,其华才放松下来,她转过身子,不由愣住。案几上摆着一个用手帕扎成的兔子,正是前段时间她哄静若时做出来的。兔子的眼睛是用胭脂画上去的,红红的,正默默地看着她。


    她顿时气得将手中的书册摔了出去。


    ****


    顾七进俯仰轩时,顾宣正站在窗下浅金色的夕阳中,不知想起了什么,嘴角有一丝微微的笑,带着难以言说的柔和。顾七莫名地心中一咯噔,轻声唤道:“侯爷。”


    顾宣这才仿佛醒过神,回头。


    顾七递上手中的信,道:“叶先生来信了。”


    顾宣将信展开看了,微笑道:“看来,四哥还赶得及回家过年。”


    顾七接过信,信中话语轻描淡写,但仔细想来,其中叙述之事却是惊心动魄、凶险万分。他遥想那个在江南掀起滔天巨浪的身影,道:“叶先生这一仗着实赢得干净漂亮,叶氏商行之名现在威震江南。”又叹道,“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光明正大地呼一声‘四公子’。”


    “快了。”顾宣也是感喟万分,走到西面墙前。


    雪白的墙壁上,悬挂着顾显手写的一幅字。


    七年前的冬至之夜,大雪纷飞的熙州,顾显收到京城一封来信后,便一个人关在屋子里,没有出来。


    顾宣带着顾九在城外捉了只獐子,兴冲冲地跑回来,推开门,却见顾显一个人坐在火炉前喝着闷酒,双眸微微发红。他从未见过大哥那种神情,不由提着獐子,愣愣地站在门口。


    顾显当是喝醉了,踉踉跄跄地站起来,走到案前,执笔蘸墨,写了这一幅《小雅?常棣》。写完,他眼中竟有泪花在闪,掷笔叹息:“阿宣,什么时候能让阿晟光明正大地活过来,我死亦瞑目。”


    顾宣仰头看着条幅上的字,仿佛仍能见到那夜大哥微微发红的双眸。


    “常棣之华,鄂不韡韡。凡今之人,莫如兄弟。死丧之威,兄弟孔怀。原隰裒矣,兄弟求矣。脊令在原,兄弟急难。每有良朋,况也永叹。兄弟阋于墙,外御其务。每有良朋,烝也无戎……”


    顾宣默立良久,转身走到案边,从暗格中取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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