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四

作品:《小满即足

    “老胡,你别哭呀——”


    “呜呜呜——”


    “我发誓,就算是砸锅卖铁,也要给你置办一套崭新的锅碗瓢盆!”


    老胡噙满泪水的眼睛顿时瞪得像铜铃:“砸锅卖铁??你看看这锅都烧成亲爸都不认识的样子了,你还要把它砸了拿出去卖钱?”


    “我这不是顺口那么一比喻——”


    “这能随便比喻吗!”老胡两腿一蹬,差点背过气去,“这锅碗瓢盆是我花了大价钱托人从南国买的,用的是上好的精铁,我烧得一手好菜全靠他们,这下好了,咱们冬天就等着喝西北风吧!”


    “这,实在不行我们把那偷东西的小子卖了,换点钱。”


    “他?他那个鬼样子,把他大卸八块送到肉铺里,都卖不过猪肉!”


    “老胡你消消气,我刚刚已经好好教训过他了——”


    客人甲看不下去了,小声咕哝:“你那是教训吗?”


    好一会儿,安凌才半是威胁半是利诱地让老胡止住了猛虎落泪。


    “都散了吧。”老胡大手一挥,遣散走了那些留下来开解他的食客。


    待走出了燕计酒馆大门,其中一个食客才小声地对另一个说:“你说安娘子真的能给老胡开出双倍工资?”


    另一个刚要回答,脱口的话便生生憋回去了——


    那个刚刚被安娘子好好教训过的小乞丐站在燕计酒馆门口,低沉的目光在二人脸上来回扫视。


    “您还没走呐?”客人惊异地问道。


    小乞丐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发话的食客就被另一个猛地一拉衣袖:


    “人家内部的事情,哪有你插嘴的份儿!”


    话多的那个食客就这么被硬生生地拽走了。


    目送着二人消失在街道转角,小乞丐心里古怪地颤了一下:


    内部的事情?


    脚下的青石板砖泛起了一丝温润的橘色暖光,一道长长的影子出现在脚底。


    小乞丐低下头,发现另一道影子从后面慢慢浮出,一个令人心颤的清脆声音传入耳底——


    “你还没走啊?”


    少年猛地回头。


    掌柜娘子正嘴角噙笑地站在酒馆门口,已经到了掌灯时节,屋檐下的一盏灯笼发出温润的橘光。


    女人的脸映在暖光下,好看异常。


    少年眨了眨眼睛,没有说话,转过了头,看向远方黯淡的天幕。


    万家灯火幽幽闪烁,一轮弯月悬在苍茫的远山之上。


    “怎么没趁我进去忙活的时候逃走?”女人的声音又在身后响起。


    安凌刚刚忙活着将酒馆的灯火一一点亮,故而问道。


    少年古怪地一笑:通过刚刚的交手,他本能地觉得这掌柜娘子深藏绝技。


    他要是跑了,掌柜娘子要是铁了心地想把他抓回来还钱,那还不是分分钟的事情。


    这么想着,他脱口而出:“我要是逃走了,你不得把我追回来啊?”


    掌柜娘子忍俊不禁。


    “是啊,你以为你逃得掉吗,你个小偷?”


    檐下的灯笼在女人漆黑的眸子映出了两簌俏皮的小火苗,火苗一闪一闪的,看得少年心里发乱。


    “小乞丐,你叫什么名字,又从哪儿来?”女人问道。


    少年眉头一皱:“我没名字,从草原上来。”


    女人若有所思地看着他,似乎没觉得这话有什么奇怪的。


    少年反问道:“你又叫什么名字,从哪儿来?”


    女人有些意外地笑了笑:“我叫安凌,从南国来。安是安全的安,凌是……”


    少年一摆手,冷冷地打断了她的介绍:“不用解释,我不识字。”


    “……”女人露出了一丝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


    四目相对,半晌,女人轻咳了一声:“小乞丐,你看我这酒馆被烧坏的东西……”


    “不用说了,我赔给你。”少年倔强地说。


    “哦?”安凌眯起眼睛,“拿什么赔?”


    “拿……”少年一时语塞。


    半晌,他拍了拍胸脯:“这样吧,我别的不会,力气还是有的。不如我留下来给你打扫打扫卫生,你看怎样?”


    安凌有些惊讶地“呃”了一声。她再次上下打量起小乞丐,有些局促地轻咳一声。


    “怎么了?”少年听出了她的犹豫。


    昏黄的灯光下,安凌好看的脸上再次露出一副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


    “你现在这个样子,给我酒馆打扫卫生相当于帮倒忙,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少年困惑地摇了摇头,迷茫的大眼睛里倒映着安凌欲言又止的神情。


    “咳咳,”女人看着少年身上的污垢,喉咙似乎不太舒服,“我的意思是,你要不先在我后院冲个澡?”


    少年瞳孔放大,嘴唇微张,少顷,一丝惊恐划过他黑红的脸庞。


    哗啦啦——


    少年舀着酒馆后院水缸里的水,一瓢一瓢地往身上泼,与此同时脑子里轮番过着许多念头:


    这个叫安凌的掌柜娘子究竟安的什么心?


    她为什么要招待我洗澡?


    招待我洗澡也就算了,为什么连热水都不肯烧非要让我在院子里洗简陋的冷水澡?额勒城的夏天晚上也是很冷的啊。


    不给热水也就算了,为什么连个像样的毛巾也没有,只给我一块破烂抹布擦身子?


    哗啦——冰凉的水流刺激着他的神经,他颤抖地闭上眼睛,冷水一瓢一瓢当头浇下。


    “阿嚏!”“阿嚏!”打了无数个喷嚏之后,少年终于将水缸里最后一瓢水拍在身上,哆哆嗦嗦地用抹布擦了身子。


    他将抹布缠在腰间,遮住了要害地方。


    就在少年满腹疑惑地在后院冲澡时,安凌默默地站在酒馆前厅,无人可闻地长长叹了口气。


    吱哑——后院的门被一个满身水汽的人推开,接着,一阵啪嗒啪嗒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传到前厅。


    寻着脚步声抬头张望,安凌面色一变——


    “你……”安凌瞳孔剧烈扩张,由于太过惊讶,一时竟不知该如何组织语言。


    “你怎么了?”来人狐疑地发问,声线低沉。


    眼前的这个少年赤着上身,除掉不合身的衣服后,宽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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