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代课老师

作品:《我的店主不是人?!

    “嘿,”向明理推了推唐习雨的胳膊肘,“上课了,美术课,你说了要带我上分的。”


    “哎呀,不开。”


    “为什么?”


    唐习雨从臂弯里抬起头,睡眼惺忪地看了他一眼:“我要补觉。”


    接着,“啪叽”一下重新倒在桌子上。


    向明理就开始无理取闹了:“你大前天答应我了的,你是什么牌子的‘鸽子精’?”“午休一个多小时你睡不够,你再睡我就告老师了。”


    打着浅盹没有午休的人心说,巴不得你去告老师。


    越是败坏一点就越容易被劝退学吧。他其实挺不想在这里读书的,但也真的只敢想一想。


    夏以赪一路小跑着,四中教学楼有四栋,问了好大一圈才找到高三的教学楼在哪里。


    才到三楼楼梯口,教室里嬉嬉笑笑哄闹的声音就传到了整个过道中,好几个男生几声鬼叫更是吵上了天。


    他站地远远地,看了一眼班牌,高三(8)班。


    还没有进去眉心就不知不觉地紧缩。毕竟是临时代课的,表情还是不能太臭。


    夏以赪深吸一口气,收敛神情,做出老师一般进教室时的严肃表情。


    迈进教室,安静了一瞬,随即更大分贝的起哄声振耳发溃。


    “哇!”


    “代课老师吗?挺帅啊。”


    “我去,代课老师质量都这么高的,美术老师果然都是帅哥美女。”


    “我以后要去美院!!!”


    更有甚者直呼:“老师,你好帅!”


    夏以赪扶着额角,无可奈何地摇摇头。


    唐习雨就是被这么一声给轰醒的,他骂骂咧咧地抬起头,睡眼惺忪看着讲台上的老师。


    咦,好像是个好看的老师。


    “好了,安静了。”


    教室里的喧闹渐渐减弱,仅剩一些喁喁私语还停留在代课老师的相貌上。


    唐习雨觉得这个声音熟悉,人好像也有点印象,他揉了揉眼角,慢慢的,模糊的视线变得清晰。


    确实有点眼熟,毕竟上午才见到,阴差阳错躲人跑到这个画室里去,他好像是那个画室的馆主,画室叫什么……云梢画室。


    缘分就是这么微妙。


    上午还去画室捣乱来着,下午就到他班上来代课了,唐习雨心想完了,不会这个馆主要借这代课老师这个名义把他调查清楚打一顿吧?


    不能不能,他上午只叫佑德去他那里,没有叫自己。


    夏以赪:“同学们,把书拿出来,先上课,上完课了再和你们唠。”


    讲台下的同学都来了精气神,齐刷刷地在桌肚里找书。


    夏以赪礼貌地问了问第一排同学,老师把教材放到哪里的,第一排同学指了指讲台,他对那位同学笑了笑,道了谢。


    唐习雨支着下巴发呆,讲台上的夏以赪晃眼一瞟,两人目光短暂地相触一瞬。


    出于不认真的同学总是怕老师和他对视的心理,唐习雨假装若无其事地低下头,在柜子里翻翻找找,心下觉得缘分这个东西实在是微妙。


    夏以赪睫毛翊动,在看到他的那一瞬有些意料之外,不过也没有什么过多的触动,泰然自若地挪开目光,在讲台柜子下翻找出教材。


    美术书平摊在讲台上,夏以赪突然想到什么,说:“啧,我怎么就忘了问你们的蹇老师,她给你们上到哪里了。”


    “第三节,108页!”


    比较外向的同学大着胆子回答。


    “谢了啊。”


    夏以赪莞尔笑道,下面也跟着嬉笑。


    书页刷刷翻动,齐刷刷的声响莫名其妙地让人觉得有些舒服。


    唐习雨找了半天,就只差把桌子倒过来撬开看了,美术书一点那是一点影子都没有。


    “来,看到书本最上面一段。”夏以赪捧着书往讲台下走,唐习雨手忙脚乱地翻找着,“建筑是由不同材质结合特定的空间形式搭建起来的。”


    走到唐习雨这条过道来了,唐习雨也不好像只抓耳挠腮的猴一样,只能中规中矩双手乖乖地叠放在桌子上。


    向明理瞥见他桌面上空无一物,低声细语地问他:“桌子上比我脸都还干净,你书呢?”


    “废话,我书早丢了。”


    去年开校运会的时候,学校根本没有给高二的配置看台,都是各自带本书,在跑到周边随便找块地,顶着大太阳看运动员们进行激烈的体育竞技。


    唐习雨这样没收拾的,运动会把音美书两本都丢在了操场上。


    见夏以赪越走越近,唐习雨咬牙切齿地对向明理说:“兄弟,给我看点呗。”


    向明理也是服气了,上上节课一下课就叫唐习雨去找高一的借书,看吧,这个兄弟根本没有把自己的话当回事。


    夏以赪也没有带过高中的课,之前只带过培训班。培训班不需要怎样走动,教室就巴掌大块地,拖着一个板凳就可以逛完整个教室。


    高中教室不一样,他已经在画室坐了一个早上了,再规规矩矩地坐在讲台上讲四十五分钟,那这条腿可能是要退化了。


    本来也没打算看下面同学是否真的拿出书来,唐习雨坐在靠过道这边,坐姿规矩地有点过分拘谨了,夏以赪情不自禁地瞟了眼他的课桌。


    没有书,和同桌看的一本。


    唐习雨似乎是感受到夏以赪脚步放慢,正意味深长地盯着他,大气不敢出,雷打不动地钉在那个位置。


    上课不带书,是个脾气不好的老师都会怒气冲冲地把他劈头盖脸骂一顿。


    夏以赪看了他一眼,接着讲书上的东西。


    唐习雨松了一口气,之后的大半节课老师都没有从讲台上下来。


    “好了,我的讲授任务完成。”夏以赪抬手看了看时间,“还剩十来分钟,同学们可以来和我唠一唠,想自习的可以抓紧时间写作业。”


    讲台下传来一片欢喜声,一位男同学在收到唠嗑指令后第一个站起来说:“老师,你多少岁了?”


    “噗。”夏以赪没绷住,失笑一声,“一上来就问这么致命的问题。我么,今年27了吧。”


    “哇,那老师看起来像十八岁的。”一个女生说。


    他笑笑,说:“这话对我很管用,至少会使我觉得我那些抗初老的护肤品用了还是见效的。”


    底下的哈哈笑成一片。


    “老师,你叫什么名字呀?”


    “我叫夏以赪,因丹霞以赪楣,附碧云以翠椽。谢灵运《山居赋》里的。”


    下面的同学一团雾水,夏以赪无可奈何地笑笑,拿起粉笔,在黑板上写了写上了这句诗。


    唐习雨无所事事地支着下巴,看夏以赪在黑板上写下诗句。夏以赪的字很飘逸,看上去是练过的行书,但又不像通常行书那样,他更多是加了自己习惯的笔锋。


    同学们小声默念了一遍黑板上的诗句,知道了老师名字的出处茅塞顿开。


    夏以赪拍拍自己手上的粉笔灰说:“还有什么问题么?”


    “还有还有。”一个女孩子略带羞涩地站起来,“夏老师,你、你有女朋友了吗?”


    “喔——”讲台下一片意味深长的哗然。


    夏以赪莞尔失笑,看了看讲台上的座位表,对照着座位表,指尖点在女孩所在位置的名字:“孙钰涵若同学,这个问题确实引人深思。”


    被叫名字的女孩抬头看了眼老师,脸上的红晕不知不觉添加了几分。


    “怎么说呢,我还没有计划过恋爱。”夏以赪泰然自若地说,“我不打算结婚,更不会把别人的终生掠夺过来,和我在一起后规束对方的自由。婚姻是两个人的事情,在这个碎片化的时代,人们对于生活质量的要求越来越高,爱情是大部分人情感必然存在的东西,不过,在我没有遇到愿意和我一起守护相伴一生的人以前,我对爱情不抱有多么大的渴望。”


    同学们发出一片唏嘘和哗然,一位男同学嘟哝着嘴,怏怏不乐地吐槽了一句:“老师,那你浪费资源,长得这么帅,人家小姑娘却追不着你。”


    唐习雨突然开口说:“老师你暴殄天物!”


    这一句实在不算大声,不过是周围的人都停下来,他刚好找着安静的空子说出了这句。


    平时安安静静的唐习雨才察觉自己刚刚的声音是多么撼天动地,在所有人目光转来的一瞬间,他飞快地捂住了自己的嘴,自觉地低下头。


    自己不是挺怂的吗?老师叫回答问题明明自己会的也不敢答。见到有人被欺负了还逞英雄挺身而出,到最后被欺负的成了自己,另外一个人为了独善其身后来还跟着他们一起扬眉吐气,自己见到对方都要绕道几十米远。


    向明理瞪大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自己的同桌面色通红、脸都快埋到桌肚里的样子。


    唐习雨,你长胆子也不应该长在这个地方啊。


    夏以赪闻言哑然自笑,郑重其事地看着唐习雨回答道:“同学,你也长得很帅。”


    出乎意料。


    哪有被人损了“暴殄天物”还顺道夸人的?这是一定是一种新型的回击方式。


    唐习雨刚抬起头就对上夏以赪的目光。夏以赪看着人说话的时候总是会不自觉地让人联想到松林,温沉入水的目光和轻柔的嗓音,越是这样温柔的状态越好把唐习雨打败。


    “这位叫唐习雨的同学,你的名字让我想起了一首诗,是东汉班固写的《灵台诗》,其中有两句,我很喜欢,‘习习祥凤,祁祁甘雨’,你的名字也涵盖在里面。”


    班上同学的目光齐刷刷地看过来,唐习雨久违的觉得这样被点名也没有不好意思,老师的情商很高,为他缓解了尴尬,还给他的名字找了一个出处。


    虽然只是短暂的关注,唐习雨觉得这种感觉非常良好。


    “下课了,休息吧各位。”


    夏以赪话声刚落,几个女生成群结队地跟在老师后面,拿着笔和纸条找老师要联系方式。


    第一个要到的女生兴高采烈地挥舞着手中的纸条,其他几个女生一窝蜂地挤上前去,像看一个稀有宝物一样推推搡搡着看那张纸条。


    唐习雨路过去接水,避开那些叽叽喳喳的女生,心中有些忽忽不乐。


    有什么好嘚瑟的。


    接着,被甩在身后的女生长叹一声,听得其中一位女生说:“切,不给就不给嘛,在纸条上写个‘好好学习,天天向上’,还在后面加了个笑脸。真的是,唉。”


    说了嘛,有什么好嘚瑟的。


    夏以赪走出教学楼有些距离,乍然想起来,本来可以问问唐习雨需不需要找他调取证据的,怎么和这些学生聊起来就把这件事忘到了九霄云外呢。


    其实这些孩子也没有那么不好交流,大部分孩子都很听话,也有他们那个年纪该有的活泼朝气。


    极少部分的,会因为很多周边和自身因素,选择将那些朝气藏起来,或者是泯灭掉。


    不过这少之又少的一部分,总是会对周边的人不怀好意,暴力霸凌经常存在,对他们来说就是一种直接的宣泄和倾诉。


    一个人的扭曲和心理的缺憾总是会强加给别人,那这种人就是极端可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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