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绾绾好不容易才止住泪水，心里满是愧疚。


    她不知道要怎么做才能还得清对容恒的亏欠，她欠了他太多。


    容恒一遍遍轻柔擦去她的泪水，不知所措，堂堂掌控着杀生大权的王爷，还是第一次露出慌乱的神色。


    季绾绾看着面前人慌张的样子，噗嗤一笑。


    “好了，我不哭了。”


    容恒深沉看着面前的人，望了一会儿，伸过手将她揽到了怀里，紧紧抱住。


    季绾绾微微愣怔，下一刻抱住了他的腰，回应他的怀抱。


    容恒察觉到她的回应，抱得更紧，几乎要让季绾绾喘不过气来。


    耳边传来低沉厮磨耳朵的声音，“绾绾，你哭的话我会心疼。”


    季绾绾的心软化，带着鼻音嗯了一声。


    “不哭了。”


    她不想让他心疼。


    容恒的内心则是在想，他会给她想要的一切，绝不会让她落一滴泪水。


    ……


    季绾绾带着容恒送的布，回了相府。


    其实库房里已经有很多布了，她只字未提。


    进了屋子，她命令清绣去找绣娘，用冰蚕丝布制床席。


    清绣一怔，疑惑道“小姐，床席已经有很多了啊……”


    程老爷送来冰蚕丝布的时候，就已经做了很多床席了，为何还要做呢？


    季绾绾看向桌上的冰蚕丝布，那是特别的，是容恒送给她的。


    “就用这匹布做。”


    清绣虽觉得疑惑，不过并未多说什么，小姐吩咐的自然是有道理的，乖巧应了一声，“是。”


    季绾绾觉得心情大好，嘴角勾起淡淡的笑容。


    冷霜从门外走了进来，恰巧看到小姐心情好的样子，不由得犹豫要不要把事情汇报给小姐。


    “有什么事吗？”季绾绾看向冷霜问道。


    冷霜应了一声，“小姐，关于赵姨娘的事情，奴婢猜测应该是服了某种药，暗市里有流传几种假孕子的药，副作用极大，会导致身体虚弱，且与其他的药性相克，服用其他药的话会导致小腹疼痛，正符合赵姨娘的情况。”


    “这些日子赵姨娘的脸色有了好转，能够喝下去安胎药了。”


    季绾绾抬起了脸，“你是说，赵姨娘服用的药，药效消失了？”


    霜点头，“药的效用约能维持七日至十五日，随着日子流逝，脉象会恢复正常。”


    季绾绾听到后眸中闪过冷淡之色。


    “是不是假怀孕，明日试一试就好了。”


    明日是初一，是去清心院给老夫人请安的日子。


    翌日。


    季绾绾挽着程氏一同去了清心院。


    走进屋子，老夫人的目光投过来，落到程氏的肚子上，目光比往常温和了几分。


    “儿媳给母亲请安。”程氏道。


    老夫人停下手里转动的佛珠，道“快坐吧。”


    季绾绾扶着母亲坐下。


    没过一会儿，季清雪搀扶着赵姨娘走了进来，赵姨娘一手放到腰上，挺着肚子，缓慢走进来。


    肚子还是平坦的，这举动倒是有些娇柔捏造了。


    老夫人的目光落在赵姨娘的身上。


    赵姨娘福了福身子，道“妾身给老夫人请安。”


    老夫人点点头，“你也坐吧。”


    赵姨娘的心里一喜，老夫人第一次待她和颜悦色，这都是多亏了肚子里的孩子，若这孩子是真的，那该有多好。


    想到这里，心里不禁苦涩起来。


    为何程氏那么好运，她费尽心思都怀不上，程氏却一举怀上了。


    季绾绾看到了赵姨娘的目光，知晓她的心里在想什么，眸中闪过淡淡冷意。


    赵姨娘的视线落在程氏的身上，心里骂了千百遍。


    很快人到齐，例行说了几句府里的话。


    这一日难得季翰山也来了，陪老夫人一同用早膳。


    用完早膳，众人准备回自己院子的时候。


    季绾绾开口“爹，明日要不要请大夫过来给娘诊个平安脉？”


    季翰山顿了顿，点头答应下来，“行，去一趟济世堂，让赵大夫明日过来诊脉。”


    程氏肚子里怀着孩子，马虎不得，必须诊个脉才能安心。


    季绾绾转头看向赵姨娘，“赵姨娘也有了孩子，明日也让大夫诊一下脉吧。”


    赵姨娘听到后心里咯噔一下，手里的茶杯没拿稳，晃了一下，热的茶水泼到了手。


    季清雪的脸色发白，猛地抬起了脸。


    诊脉？这怎么能行！


    娘是假怀孕，若是诊脉的话，岂不是全都暴露了！


    赵姨娘更是慌张，都来不及喊疼，连忙道“不用了，妾身的身子很好，不需要诊脉，上次大夫说过肚子里的孩子也很好。”


    “这怎么能行呢，还是诊个脉才能安心，诊脉又不需要太长时间。”季绾绾温声道，一副真切为赵姨娘着想的模样。


    季翰山听到后表示同意，“绾绾说的没错，诊个脉才能安心。


    同时很欣慰，女儿有嫡女风范，对姨娘也如此关心。


    赵姨娘慌了心神。


    她绝对不能诊脉！


    “老爷，妾身……妾身等以后再找大夫诊脉好了，妾身习惯再黄大夫那边诊脉。”


    一旁的季清雪也开口道“是啊，姨娘习惯找黄大夫看病。”


    季绾绾看到两人慌张推辞的样子，心里笃定，赵姨娘必定有鬼。


    她怎会如她们所愿呢。


    “赵大夫是济世堂赫赫有名的大夫，很厉害，反正赵大夫明日都要进府，也给姨娘也诊一下脉不是很好吗？”


    “不、我……”赵姨娘还想说些什么。


    季翰山直接道“行了，就这么定了！”


    赵姨娘心里慌张，脸色难看，但是说不出反驳的话来，要是她再推辞，就会让人起疑。


    从老夫人的院子出来，回到了碧玉园。


    季清雪忍不住道“娘，现在该怎么办！要是明日大夫来诊脉，岂不是所有事情都要暴露了？”


    赵姨娘脸色发白，身子微微颤抖。


    “是啊，药效已经过了，明日诊脉的话，必定会诊出我没有怀孕……”


    原本是想弄出滑胎的事情来，没想到还没来得及动手呢，偏偏这个时候大夫要进府诊脉。


    “娘……”季清雪着急的不得了，内心怨恨，都怪季绾绾！要不是那个贱人多事，岂会有这种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