篝火与箭 她大概只是变幻莫……

作品:《照寒山

    林恪一身深灰色的短褐劲装,袖口和脚踝都用细绳束起,这装束便于在各处奔走,甚至是类似军中的服饰了。


    她抱了一捆木柴走到河边开始搭篝火,灵淮则又将肉清洗了一遍,返回木屋拿了一些工具,很简单地将肉处理了一下。


    阿焕好奇地问她香料内容。


    灵淮一样一样指给她看,包括阴香、茅草等等,都有着特殊的香气,都令人食欲大增。


    林恪生了火,顺手接过灵淮绑好的木架。


    阿焕瞄了一眼,看林恪很熟练地转动木架,大概她们二人常常这么分工。篝火的光亮在林中显得极为耀眼,将整个溪面也映衬得波光粼粼。


    肉烤好之后林恪抽出小刀开始分食,她虽然面冷,但对待阿焕并不苛责,和灵淮一样分了大半给她,见她久不伸手接去,还特地抬眼瞥她神情。


    阿焕怔了怔,推辞道:“我吃不了这么多,恪君今日打猎辛苦,该分多一些的。”


    灵淮笑道:“你管她呢,再说你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她这个人皮糙肉厚,要是夜里被饿醒就去找先前留下来的吃食。”


    林恪没吭声,递着肉过来的手很固执地停在半空。


    阿焕在心里叹了口气,于是接过林恪的好意,向她道了声谢。


    肉刚入口的时候她还在想林恪对她的态度,吃了一点之后她便几乎是很专注地品味灵淮的手艺——当然也或许不是手艺,她知道是这个人见多识广善于用这些不起眼的事物。


    但不管怎么说,林恪的火候也掌握得很好。


    “淮君——”她斟酌片刻还是选择问出口,“你的老师是谁?你这么见多识广,她定然也是不世奇才了。”


    林恪瞟了她一眼,电光石火间又转了回去,阿焕没来得及注意到林恪的神色。


    灵淮很平静:“一个死人。”


    空气中的温度仿佛一下子变冷,阿焕先是迟疑,随即决定到此为止。


    但很快灵淮又笑盈盈地将手中剩下的肉几口嚼碎吞了,拒绝了林恪再次递来的补给,俯身用溪水洗了洗手,抱着膝坐在树下。


    半面脸颊映着火光,半面隐在暗处,显得神秘莫测却让人心向往之,阿焕呼吸轻了一轻,心想她似乎总是在注意这些方面……


    这些又不重要。她对自己说。


    然后就变得食不知味起来。


    北地的春天也暖和不到哪里去,动身的时候早就有人和她说过,她大概只是变幻莫测政局下的一颗弃子,然而不甘心。


    肉很快冷了,她停了进食,最后只剩下林恪在埋头苦吃,将整张脸埋在阴影里。


    灵淮忽然扬声开始吟唱,声音平淡。她并不是专职吟出可通鬼神之音的司乐,大概也不懂沟通天地阴阳的道理,只是用唱歌的方法来表达自己的感情,阿焕在那一瞬间忽然无师自通地懂了:她大概真的很开心。


    林恪抬头看了一眼,目光又转而落在一旁愣怔的阿焕上。


    树林很静。


    和缓的吟唱慢慢散逸到无际的虚空,隐约还有回荡,唱罢灵淮站起身,掸了掸衣上的尘土,也没管剩下的两个人,径直摇摇晃晃地走回木屋。


    阿焕如梦初醒,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为什么,但身子已经很诚实地转向灵淮的背影,两手交叠,鼓掌声响彻林中。


    林恪将骨头扔在地上,随意向后靠着。


    阿焕感觉到了有目光落在自己的脊背,便转过身,瞧了一眼这高大的女人。


    她心想:为何同为北地的女人,这两姐妹竟差了如此多的个子?林恪这样的体格她即便在晷景也是甚少见到的。


    来之前的时候,很多人都说过北地凶险。


    凶险在何处?


    可她没有在这两人身上看到任何所谓虚伪狡诈的地方,到底是她还没有了解这北地,还是说……


    但不管怎样,宣帝这个人终究是祸害。


    她想到这里,眼神微暗了暗。


    “你……阿焕。”林恪的声音让人有些难以辨明她的情绪,但总归不是好的方面,“天色已晚,你跟着灵淮一起回去吧,这里我来收拾。”


    忽然有道极为恐怖的尖利声音撕开平静的夜幕,远处一群黑压压的鸟便猛地冲出树梢。


    仿佛不祥的象征般,她的心绪被这插曲搅乱了一角,很快又恢复正常,抬头的时候林恪的眸子还是黑沉沉的,大概是已经习惯了这种哀音。


    “这是什么动物?”阿焕故作轻松地问。


    林恪回头看了一眼,很寻常地摆手:“习惯了就好了。”


    答非所问。


    阿焕方才被压下去的疑惑重新又升腾起来,但这会儿林恪倒是休息够了,用陶罐去旁边舀水,舀了满满一罐,而后不假思索地熄灭了火堆,动作娴熟一看就做过许多次。


    这人和灵淮之间倒是有一种非常奇异的默契。


    “明日——”阿焕心道她必须得快速和自己的人见面,“恪君还去打猎吗?”


    林恪摇头:“不去。”


    “那恪君一般几日去打一次猎?”阿焕继续没话找话。


    林恪抬眼扫过她眉目,很平淡地回答:“四五日去一次。”


    她又问:“淮君不会猎吗?”


    林恪这回有点不耐烦了,皱着眉哼了一声才道:“她会,只是懒得去而已。这一屋子的东西都是她自己拾掇,每天都忙得脚不沾地。”


    阿焕识趣噤了声,看着林恪将篝火拆了,又拿来铁掀稍稍平了平地面。


    回去的时候灵淮果真没有闲着,就着昏暗的油灯用小刀削一块木头,阿焕猛然想起来方才有段处理狍子的时候灵淮手里拿了些乱七八糟的网状物,塞到一个木筒里装着。


    她还很精通处理这些油脂。


    见两个人回来了,灵淮打了声招呼,随即继续专心致志地摆弄手上的小玩意儿。


    林恪催促道:“天晚了,早点歇息,对你眼睛不好。”


    灵淮很敷衍地应了一声,一幅认错态度也不怎么好而且也死不悔改的样子。


    阿焕不知怎么,忽然笑了起来,意识到周围有人之后立刻收敛,还好林恪并没有注意到。


    她忽然觉得,或许这样平静的生活也很好。


    林恪对读书写字似乎兴趣不大,只将地上被拂落的木简一一捡起来,瞧着外头的刻痕分门别类收到架子上的盒子里。


    收拾完她就出去了,拿了个木头削成的筒,大概去溪边洗漱了。


    阿焕托着自己的脑袋盯着灵淮比照膝盖上木片中的画对手中的木块修修改改,无奈她对这个也不是特别感兴趣,于是试探着小声问灵淮:“你做的这个是什么?”


    灵淮没立刻回答,过了一会儿凿出一个细小的形状之后才松了口气,解释道:“哨箭。”


    阿焕没听清,又问了一遍:“你说什么?哨箭……怎么写的?”


    灵淮指了指图案:“只是一种利用风穿过不同大小的孔径时会发出高低不同的声音做来的哨信。”


    阿焕立刻想到这可以用来作为传递密信的情报使用,兴致勃勃地盘问:“那这个就可以用作紧急时候的呼救,或者军情紧急需要立刻传递。”


    灵淮轻笑:“大概可以——不过只是一个想法,还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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