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面花

作品:《失航灯塔

    陈斯屿手上沾了药的棉球悬在她虎口半厘米迟迟不往下落,秦以灯怔怔地看着他的手,,她按下他的手让棉球上的药覆在了烫伤的水泡上,明明平常学过很多关于烫伤该如何处理的步骤,现在却脑子一片空白甚至想放任它横在那里不想管了。


    晚上走出会场大门时,她收到了最后通牒。


    “周小姐,你还是个学生,我不想难为你,最多再给你半年时间,务必。”


    秦以灯在心里慢慢翻日历,好像用不了半年了。


    陈斯屿还在看她虎口的烫伤情况。


    “陈斯屿,我想养茉莉。”她说的不是现在跟他一起养,是她以后一个人养茉莉,茉莉像个没事猫一样吃过了猫粮和一个小鱼干躺在小窝里呼呼大睡,完全没感受到暗流涌动地团成一团窝在那里。


    陈斯屿不说话,她的眼泪木然地匀速下落,一颗一颗像是点缀在她脸颊的清亮明珠。


    他把她烫伤的地方简单的处理了一下,在她身前站直。


    秦以灯目光空洞到好像她看的地方是穿过他的,他第一次感觉到他们好像坐在一趟单程列车上,列车到了中后途骤然脱轨,朝着一片不可预期的前路加速驶去。


    他伸手托着她把她抱了起来,她的胳膊垂在身侧没给他一点回应。


    “她们说的不作数……”陈斯屿话还没说完就被秦以灯有气无力


    的一句堵在一半,“他们的们是多少人,是所有人吗?除了装聋作哑的我?”她很多时候都不会把自己最直白的反应呈现出来,但她在他面前尽显不经意间钻出的刺,直白锋利,她往常不论干什么在她能力可控范围之内总是会给自己留三分余地,这次两个人间她连回旋的余地都不留。


    “松一下,陈斯屿,松开。”秦以灯把手抬起,不是为了回应他,是为了推开他。


    陈斯屿手臂收紧的也同样不留余地。


    直到秦以灯带着哭腔说疼他才放开了,他一松手,秦以灯顺势迈步下沙发,头也不回地朝门那边走,陈斯屿没有再拦,秦以灯走的快,鞋也没换,他没拦但他在不远不近的跟着她,绕过人工湖走过喷泉一直走到地跌站,秦以灯手机里有地铁卡陈斯屿没有,那分钟正好到来的地铁隔开了两人。


    秦以灯回了宿舍舍友看见她还挺意外的,“哎,怎么你这周没回家?”她舍友都不知道她谈恋爱了知道她是本地人最近周末以为她回家备考了。


    电动牙刷的嗡嗡声掩盖了秦以灯现在时不时的出神,对于舍友她的回应基本上都会有点延迟。


    “别卷了,别卷了,孩子都卷傻了,老实交代你是不是回家学偷学了。”两个舍友闹她的让她悠着点学,她怕明天早上眼皮肿用浸湿了的洗脸巾敷着眼睛,她上身穿着裙子脚上穿着拖鞋回的寝室,眼睛也红,室友这会儿反应过来想着她不会跟家里闹矛盾了吧,变着法的安慰她。


    北城最近的气温着实有点青黄不接,暖气还没来,冷空气一波接一波持续预告着冬天将要来临。


    没过几分钟,寝室最后一个人猜姗姗归寝,她们宿舍是上床下桌,程倩看见秦以灯坐在桌前愣了一下,另一个舍友从床上伸手够东西她才反应过来转身闭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