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场之夜

作品:《[规则怪谈]我靠规则饲养怪谈

    对于钥匙到底在不在后台,常礼也没有把握,但如果真要找,与其无头苍蝇般满剧场的找,不如先直接从规则中最危险也是最有可能的后台找起。


    幕布后果然如丁旭所说,漆黑一片,但常礼事先提前告诉了众人不要使用照明工具,所以大家都是摸黑前进。


    为了防止走散或者遇到什么突发情况,进入后台之前丁旭提议大家把手搭在旁边那个人的肩膀上。


    “你们不会是打算各走各的吧?既然常礼说不能开灯,那我们在后台的时候完全看不见。”丁旭道,“万一大家走散了又遇到那个怪物或者找不到后台出口怎么办?”


    张朋兴附和道:“虽然这样走起来会慢点,但我觉得按丁旭说的方法挺好的,大家搭着肩膀走吧!”


    “真麻烦。”乔明玉小声说,但她也并没有提出让大家分开行动。


    她和常礼的想法一样,如果分开行动,张朋兴和丁旭不一定能活下来,诡异的数量可能会越来越多,对他们反而不利。


    众人将工作证挂在脖子上,依次进入后台。第一个进入的人是常礼,紧接着是乔明玉,然后是苗苗和丁旭,由于乔明玉和张朋兴互相看不惯,张朋兴便被排在了丁旭身后,是最后一个。


    被警告过后,张朋兴收敛许多,默默跟在众人身后。


    突然出现的小女孩苗苗也一声不吭,紧紧挨着乔明玉。


    虽然看不见,但常礼得益于他随身携带的盲杖,在黑暗中却如履平地,甚至还能分心提醒大家哪里有台阶。


    后台的空气中有一股挥之不去的劣质香味,不通风的憋闷让人感觉似乎进入了一个有些密闭的空间,一路上众人再小心谨慎也会不断磕碰到一些硬的东西。


    丁旭不时抱怨张朋兴步子太大踢到他了。


    “我又看不见,能有什么办法。”张朋兴回击道,“为什么不能开灯,守则上也没有说不能开灯啊!常礼你是不是在故意折腾我们?”


    乔明玉小声骂道:“不能开灯自然有不能开灯的理由,再废话我就把你扔出去!”


    实际上她的心里也毛毛的,在搭着常礼的肩膀从舞台走下台阶后,她的眼神大概是适应了黑暗,能隐约看到天花板变得低了,路也变得狭窄。


    张朋兴又开始抱怨:“还没走到吗?这到底是什么鬼地方?你们有没有觉得……周围越来越挤了?”


    常礼则终于停了下来,道:“这附近应该是后台的化妆区域了,大家尽快在化妆台上翻找一下,看能不能找到钥匙。”


    丁旭闻言立马就开始摸黑翻箱倒柜地找,边找边道:“张朋兴你别在我旁边碍手碍脚,现在是坐下休息的时候吗?”


    两秒后,张朋兴的声音有些发抖地说:“丁旭,我是站着的。”


    “那坐我旁边这个人是谁……”丁旭回想起自己刚刚不小心碰到的“人”虽然是有皮肤的触感,但碰到的时候却感觉冰冷僵硬,同时隔这么久也完全听不见这个“人”的呼吸声,他的声音顿时戛然而止。


    常礼淡定地安抚道:“别担心,这些不过是假人模特,大家专心找钥匙。”


    实际上常礼早就发现有些化妆台前坐着“人”,所以大家才会觉得挤,但大概因为没有触犯规则的缘故,这些“人”并没有动静,只是静静地坐着。


    众人也不敢深究他说的到底是真是假,埋头找起钥匙来。


    后台会有“演员”也是理所当然的吧。常礼心想。


    而之所以不让大家用灯照明,也是因为他猜测化妆台会有镜子,开灯后镜子自然会倒映出“演员”的样貌。


    而规则8说过,观众请勿让演员发现自己的存在,这个“自己”,常礼已经验证出指的是演员自己。


    正在翻找时,常礼忽然感觉摸到了一个冰冷且坚硬的物体,他的手指仔细摸过锯齿状的地方——


    “常礼,我找到钥匙了!”丁旭的声音先一步响起。


    “我也找到了!”乔明玉和张朋兴同时道。


    苗苗也小声说道:“我也找到了……”


    包括他自己,所有人都找到了钥匙?常礼下意识觉得有哪里不对。


    “太好了,那我们现在是不是马上就可以离开这个鬼地方了?!”张朋兴激动地说。


    乔明玉则没那么乐观:“可是这么多钥匙,哪把才是大门的钥匙?”


    “你管那么多呢,咱们先去门口再说,一把把试,肯定有!”丁旭也开始催促众人赶紧离开。


    “走就走,你别推我啊!”说话间,张朋兴突然被身旁的丁旭用力推搡了一下,接着便哎哟一声摔倒在地,头撞到了一个锐利的尖角上,疼痛瞬间从被撞到的地方传来,一股粘稠的液体从伤口处流出。


    张朋兴摸了摸伤口,又将手指放到鼻子面前,果然闻到一股血腥味。


    他有些愤怒地从地上爬起来,骂骂咧咧道:“X的,老子的头都被撞出血了,丁旭你——”


    周围安静的不可思议,仿佛只剩下他一个人。


    张朋兴顿时汗毛倒竖,小声问道:“丁旭,常礼,你们还在吗?”


    四周依旧没有任何回应。


    张朋兴后背冷汗直冒,黑暗中他再也抑制不住人类最原始的恐惧,一心只想从这伸手不见五指的困境中逃脱。他伸出手四处摸索着,终于摸到了一个按钮——


    “啪。”一整排的灯随之打开,灯下的一排镜子也随之映出张朋兴的身影。


    原本以为会见到什么恐怖画面的张朋兴睁开眼睛,却意外地发现整个后台空无一人,桌面上摆着各种各样的化妆品和黑色发夹,椅子上搭着外套,放着包,好像所有人都临时离开了。


    他打量着镜子中自己苍白的脸,自言自语道:“开了灯什么都没有发生啊,那个常礼果然是在耍我吧。”


    “你来这做什么?”一道声音骤然在他耳边响起,张朋兴吓得直接腿一软坐到地上。


    这时他才发现,面前的镜子倒影出一个正坐着对镜化妆的女人,女人的身形逐渐显现在椅子上,只是她的五官模糊不清,怎么也看不清楚。


    “我……”张朋兴正在想怎么回答才好,一个拿着一捧玫瑰的男人穿过他的半边身体径直走向女人。


    张朋兴愣住了:什么情况,这难道就是……电视里经常出现的重演过去?


    “这是你毕业之前最后一次演出,我当然要来。”男人将花双手递出,深情地说。


    “那也和你没有关系,不要再来打扰我,我们已经分手了。”女人看见男人手里的花,冷冷地说。


    “你真的要分手?我给你花了那么多钱,你要分手就把我花在你身上的钱全都还给我!”男人捏紧拳头,冲女人吼道。


    女人似乎早有准备:“好,我没意见,正好我也给你花了不少钱,咱们把消费记录对一对,你该还我的也不能少一分。”


    男人见她公事公办的口气,又“扑通”一声跪下,苦苦哀求:“我真的爱你,没有你我会死的!你要和我分手,我就——我就去跳楼!”


    女人重重叹了口气:“你这样无理取闹有意思吗?每一次我要分手你就这样拿自己的生命威胁我。你要跳楼我会替你报警,但我不会再心软了。”


    男人顿时被激怒了,起身将花猛地砸向女人的头,女人躲避不及,半边脸都被砸中,脸立马就红肿起来。


    “臭表子,你别给脸不要脸!”男人目露凶光,恶狠狠地说,“分手?我不同意你别想分手!”


    说着他从裤子里拿出一把长度不短的折叠刀就要朝女人挥去!


    女人顿时惊慌失措,边大声呼救边在后台地上连滚带爬,试图躲开男人手里的刀。


    张朋兴此时已经悄悄挪到了后台门口,女人也正朝他的方向跑过来。


    “靠,别朝我这边跑啊!”虽然知道这两个人看不见自己,但张朋兴依旧有些心悸那把闪着寒光的折叠刀。


    然而女人根本听不见他说的话,径直躲到他所在的地方,和他的身影重叠在了一起,而男人也追了过来,面色狰狞的一刀扎向女人的心脏——


    “啊!”张朋兴痛呼出声,低头一看,那把刀竟刺在了他自己的身上!


    接着男人将刀抽出来,刀面上却一滴血都没有,但张朋兴依旧感觉被刺中的地方疼痛不已,仿佛这刀直接伤害到了他的灵魂。


    男人一刀又一刀捅在张朋兴身上,张朋兴接连被刺了几十刀,身上一个肉眼可见的伤口都没有,但每一道看不见的伤口产生的疼痛叠加在一起,让他连话都说不出来。


    他疼得浑身抽搐,却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只能发出无声的嚎叫,耳边传来不知道什么人的低语。


    “疯子,他已经疯了……”


    “快把他打晕,然后救人!”


    “跑哪儿去了?快找……”


    “先报警,别让他躲在剧场里了……都几天了,还没找到?”


    张朋兴感觉大量的血从伤口的地方流失,他的身体越来越冷,越来越虚弱,眼皮也越来越重。


    正在这时,他听见代表开场的钟声隐约响起,接着他被人从地上架起上半身,宛如没有脊椎般被拖行着朝前走。


    他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耳边说:“演出开始了。”


    架着他的人强行让他站起来,灯光透过眼皮,张朋兴勉强睁开眼睛看向四周,一左一右架着他站着的正是已经死去的李莉和陈湘湘!


    她们脸色苍白,死气沉沉地看向空无一人的观众厅,见张朋兴有动静,顿时两双只有眼白的眼睛同时转向他。


    而他们此时正和合唱团一起站在舞台上,头顶上的栅栏天顶不堪重负般嘎吱作响,张朋兴抬起头,隐约看见天顶上冒出之前那个男人的头!


    “啊……啊……救……”他看了看李莉和陈湘湘,又看向天顶,似乎终于感受到死亡近在眼前。他惊恐的想要呼喊,却只能发出短促的气声。


    一股温热液体顺着他的裤腿流出,他竟然被吓得失禁了!


    胆小的人在真正死亡之前已经死了无数次。


    终于,天顶“轰”的一声朝他的面门塌下来——


    !


    乔明玉猛地转过头,疑惑地说:“我好像听见了张朋兴的声音,他不会出事了吧?”


    苗苗拉住她的衣服下摆,点点头,赞同了她的说法。


    “就算真出事了我们也没办法,谁叫他和我们走散了呢。”丁旭正和常礼对着剧场大门上的锁挨个试那几把钥匙,闻言没什么同学爱地说,“咱们现在也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啊。”


    “况且他也不是个善茬。”丁旭接着道,“要不是他最开始那一推,白华现在说不定还活得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