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静的卧室内突然响起一阵轻快的纯音乐，一只手从床上探出来摸了半天没摸到眼镜，只好退而求其次去推身上的人：“悟……你起来啦……好热……”


    胸前的白色脑袋晃了晃，迷迷糊糊地哼唧一声：“不想起……”


    掀了眼罩随手塞进枕头下面，祝诗织在他的重压下艰难撑起半个身子，打着哈欠捏住他的鼻子：“起——来——六点半了，今天我带早读，给点面子啊兄弟。”


    “反正学校就在家门口……”五条悟闭着眼在她胸前乱蹭，努力摆脱她的手指，“去那么早干嘛啊……”


    “嗯？”感觉不太对，祝诗织松手转去摸他的脸，摸到了一点扎手的小胡茬，稀奇道：“哇！悟！你冒胡茬了啊！”


    得，她这一嗓子比什么闹钟都好使。五条悟干脆爬了起来，故意用脸上的小胡茬去蹭她的脸，“这么惊讶？你以前又不是没见过~”


    “但是我没摸过第一茬小胡子呀~”祝诗织兴致勃勃地又去摸他的脖子，“喉结也比之前明显了一点！”


    五条悟好整以暇地捏捏那两只小兔兔：“但你的胸还是没变大多少啊。”


    祝诗织白了他一眼：“怎么？你不满意？我宁愿它们这辈子就这么大，不会晃也不觉得累。”


    低头亲亲两只小兔子，五条悟看它们在自己手下变换形状，玩得不亦乐乎，“满意~当然满意啦~小小的也很可爱嘛~”反正无论大小都软乎乎的很好捏，他哪里会有什么意见啦~


    张嘴又打了个哈欠，祝诗织拍拍他的胳膊，困倦道：“大厨——别玩了——起来做饭好吗——”


    “可是我懒得动诶。”五条悟转身伸长了胳膊把眼镜拿了过来，“我们点外卖吧！”


    “呼啊——”祝诗织哈欠连天，“也行，我要吃辣堡。”


    “你确定早上就要吃辣的？”


    “吃点辣的提提神啊。”


    想法是好的，只可惜现实不太如人意。


    大概是这辈子的肠胃被文和的厨艺养刁了，祝诗织第一次知道自己空腹吃刺激性的东西会肚子痛，捂着抽痛的腹部气若游丝：“原来……没了赤血做防护……吃辣是这么刺激的事情……”


    太刺激了，提神是真的提神，难受也是真的难受。


    搂着软成一滩的老婆，五条悟皱眉认真感受了一下小腹处传来的痛感，总感觉好像不单纯是吃辣的关系，夹杂着一种微妙的熟悉感。


    这种闷闷的坠痛感……他好像在很久之前也体验过。


    算算年龄，确实也该到了吧。五条悟把手搓热，代替她的手捂住她的小腹，提醒道：“诗织，你是不是该到生理期了？”


    “！”祝诗织一个激灵从他怀里弹了起来。对哦！她都把这事给忘了！！从绝经到现在已经四十多年没见过老朋友，她都忘了女孩子会在12岁左右来初潮了！！！


    “小场面，别激动~”五条悟已经重操旧业，在眼镜上浏览起卫生用品，“第一次来量多不多？还是买棉条？”


    祝诗织蔫蔫地躺回他的怀里，“嗯，棉条吧。”


    已经比她大了一圈的手自觉帮她揉着肚子，手法十分老练，完全没有被时光埋没，“要是等会还疼的话，今天请假算了。”身后少年笑了一声，“多好，合理翘课~”


    “可是我今天带早读啊，英语老师那么好看，我要给她撑场子。”祝诗织刚提起来的神又被他揉困了，小声嘟囔，“区区生理痛，请什么假……”


    “轻伤不下火线是吧，美女就那么好看？”


    祝诗织嘿嘿一笑，莫名像个看到美女走不动路的大叔，“她不是那种好看，她是长在我的审美……嘶！你掐我做什么！”


    五条悟一脸无辜：“看你快睡着了，给你提提神啊。”


    “是吗，我特么谢谢你。”祝诗织猛地抬头，“咚”一声撞上他的下巴。五条悟超夸张地“嗷”了一声，摸着下巴嘶嘶痛呼。


    “呜呜，痛痛。”


    “来，给你呼呼。”怀中少女仰头对着他的下巴吹气，很轻，有点痒，“呼——呼——好了，不痛了。”


    五条悟顿时没了脾气，垂眸哼道：“好啊你，又耍赖是吧？”


    祝诗织理直气壮：“是的呢~”


    多亏五条师傅妙手回春，生理痛偃旗息鼓，祝同学原地复活，配好装备反手拉着五条师傅一路狂奔，总算赶在早读之前成功抵达战场。


    踩着点进教室的秦岭瞥了一眼讲台上一本正经的黑发少女，坐到座位上点开光屏，哼了两句不带歌词的曲调。五条悟靠着椅背往后一仰，歪头看他，“哟，小秦，今天心情这么好？”


    秦岭嘴角一翘，按早读计划选中片段：“还行吧~”


    “哼嗯~”蓝色眼眸微微眯起，五条悟暂时放下那点微妙，重新对着光屏坐好装乖，给老婆一点面子。


    见此，暗中关注的顾祈良也将注意收回，跟着祝诗织一起朗读起来。然而读着读着，思维却再次发散开来。


    他好像一夜之间多了点变化……


    机械性地张嘴跟读，少女的手指无意识划过光屏，留下一道红色的笔记线。虽然表面上清爽的少年，但总感觉多了点什么不同……


    她说不上来，只是感觉他更吸引人了。


    心跳突然快了起来。顾祈良默默深呼吸，盯着那条红线收拢思绪。


    到此为止，不要再想了。


    不过没关系，乱想的人并不只有她一个。


    两年过去，班里的同学大都年满14岁，最早觉醒的那一批已经开始为即将到来的结合热做准备了，无论男的女的也无论哨兵向导，各个都像花孔雀似的展示自我，主打一个“只要我主动，我们就会有故事”。


    在学校的默许下，一到课间，初二年级的16个班级纷纷化身婚恋菜市场，大伙争奇斗艳、大方示爱，各班绩优股的情报直接群内共享且实时更新，比的就是一个谁下手更快。情绪上头时更免不了一番比武较量，由此催生出了无数战地记者——


    这群战地记者尤其活跃在曾经的“一号女舍吃瓜群”里，哦不对，现在已经改名“战地记者工作群”了。


    ——


    天谴之人：姜丝儿，炸鸡冲了吗@土豆丝炒姜丝


    土豆丝炒姜丝：别急，敢死队在准备了！


    非战斗人员：敢死队用得妙啊。


    咩咩咩咩咩咩：除了炸鸡还有谁准备冲啊？


    差不多得了：六咩你不打算冲一波？


    小兔子蹬人：六咩你不打算冲一波？是不是男人了？


    咩咩咩咩咩咩：这不是男人不男人的问题，这是我去了还有没有命回来的问题。


    天青色等炸鸡：生存还是表白，这是个好问题。


    天青色等炸鸡：我选择表白！！！（破音）


    这么会说话：真正的勇士出现了。（起立）（鼓掌）


    差不多得了：而你，我的朋友，还在怂什么？@咩咩咩咩咩咩


    咩咩咩咩咩咩：表白也不是不行，你要是有良心，到时候记得带果篮来医务室看我。


    祈祷NIA：六咩，你真打算跟小祝表白？？


    差不多得了：是的，他是。


    咩咩咩咩咩咩：前提是五条悟别把我打死了。


    祈祷NIA：……你才是真正的勇士。


    天青色等炸鸡：正好！祈祷你帮我看看五条悟的动向！我要去堵他了！@祈祷NIA


    昵称最长七个字：堵人，卧槽，真勇士还得是你。


    祈祷NIA：好，稍等啊。


    ——


    把聊天窗口最小化，顾祈良借着眼镜的遮挡转头向旁边看去，没看到五条悟，反而看到了浅棕色短发男生的背影，是秦岭。


    不过挡住了也好，她可以放心大胆地偷听了。


    “五条，你不嫌教室里吵？”秦岭屈指敲敲好友的桌面，“走啊，出去打球。”


    “行。”五条悟应了一声，抬手点开光屏，“等着，我跟诗织说一声。”


    站在五条悟的课桌旁边，秦岭能清楚看到他的光屏屏幕，是祝诗织戴着搞怪眼罩呼呼大睡的样子。少女抱着一角被子，散开的黑发被人拢到一侧，露出睡得粉嫩的脸颊，嘴唇红润而微张，隐约还能看到一点内里的舌尖……这拍照的角度一看就是懂行的。


    “小祝是真的很可爱啊。”


    “啧，眼珠子不想要了是吧？”五条悟没好气地踹了他一脚，抬手挡住屏幕，五指如飞，给一下课就去办公室帮忙的祝诗织发消息。


    ——


    无敌大白：[大白卖萌]


    无敌大白：老婆——


    无敌大白：秦岭喊我去打球，你快点批准嘛~


    无敌大白：急急急急急急——


    ——


    批完了最后一份试卷，祝诗织把成绩记录保存上传，刚要摘下眼镜就看到右下角冷不丁弹出来一个大白头像，显眼包一样跳个不停。


    啥事啊这么急？她好奇点开，向上划看聊天记录。


    ——


    无敌大白：[大白卖萌]


    无敌大白：老婆——


    无敌大白：秦岭喊我去打球，你快点批准嘛~


    无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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