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东西都收好之后，黑龙牵着五条悟离开了交易行。


    原本丰厚的小金库突然缩水了一大半，五条悟捏着那只看不出什么来的小钱包，感慨道：“我之前还觉得1000金币能花很久呢，结果这就快花完了，A级的魔法材料这么贵吗？”


    黑龙安慰地晃了晃与他相握的那只手，为他解释这个世界的物价金字塔：“毕竟这是一个魔法唯尊的世界啊，所有与魔法相关的素材都便宜不了的，嗯……最便宜的应该是普通人制作的那些东西吧，其次是魔兽相关的产出，最贵的就是不可多得的高级材料，具体表现为A级和S级的魔法素材。”


    白发少年收起小钱包，顺手捏捏她的脸肉，笑着说：“那黑龙小姐的血肯定是S级的魔法素材吧~”


    黑发少女抬眸哼了一声：“那当然啦，龙可是很珍贵的世界财产。”


    “所以我猜，”五条悟俯身凑近她耳边，像是在分享什么小秘密，“你之所以吃掉银龙，并毁灭人类的王族……是因为他们对银龙下手了吗？或者说，银龙的身上也有一种规则？”


    黑龙下意识停下了脚步，愕然地瞪大了眼睛：“你居然猜得到？”


    人类少年的嘴角得意地翘起，那双蓝眼睛却十分温柔：“我可是最强啊，这么简单的问题根本难不倒我啦~所以，你是为了复仇吗？”


    鼻子莫名其妙一酸，她定定地望着他的眼睛，闷闷地“嗯”了一声：“你还挺聪明的……”


    哎哟哎哟，这委屈劲儿又漫上来了，搞得他鼻子也开始发酸了。五条悟斗胆把她抱了起来，托着她的屁股拍拍她的背，诱哄似的轻言轻语道：“还有什么仇没有报完？我和你一起去！胆敢欺负我家黑龙小姐，真是不要命了！”


    头一回被人抱在怀里，还是竖着抱，黑龙不知所措地扶着他的肩膀，黑银的竖瞳呆呆愣愣的：“悟……你居然像抱小孩一样抱我，大不敬。”


    “……你确定现在要说这个？”五条悟无奈地掐了一把她的脸，还顺手给她推了个猪鼻子，越发无法无天，“我可是在给你出气诶~”


    “嗯，我知道。”黑色的头发擦过他的面颊和耳畔，少女俯下身回抱住他的肩颈，小幅度地蹭了蹭。黑龙安静地嗅闻着少年的味道，突然的满足感让她有点想哭。


    于是她小声嘟囔道：“悟，我要哭了。”


    五条悟好笑地把她颠了一下：“哭就哭呗，我又不笑话你……哇！你别对着我的脖子哭啊！好凉——为什么你的眼泪这么凉啊！”


    “？你不是有那个把攻击挡出去的功能吗……干嘛不用？”


    “【无下限】又不能一直开啊，很累的啊！啊不过你提醒我了，有了反转术式就可以给它升个级了……所以你哭够了没有啊？我脖子全湿了！”


    “你好烦啊，我才哭了多久啊！”


    “留着以后再哭也行啊！快收收，快收收——”


    “……收了收了！烦死了！”她到底在感动个什么劲啊！！


    离开城镇之后，黑龙把衣服全部脱掉叠好收进空间，转头对背着身耳朵微红的少年喊道：“悟，我要变回去了，你自己小心别被我撞到。”


    注意到她身上再次遍布黑鳞，五条悟转过身来看着，“人形的时候不能直接化龙吗？”


    “不能，人类的形态只是个壳子，算不上本体。”黑龙摇摇头，身后粗壮的大尾巴肉眼可见地变得更加粗长，把他卷起来放到了更安全的地方，随后，脊背上那对龙翼迅速扩展成了原本的两倍大小，将本体包裹得像个蚕蛹。


    一点直觉催促着五条悟把【无下限】覆盖了全身，下一刻，霸道的能量场如海啸般扩散开来，威压卷起的狂风把周围的草皮整个掀起，只留下他脚下的这点绿色。五条悟眯眼看去，只见那个黑翼笼罩的茧像是伸懒腰一样变得巨大无比，紧接着，奇长的尾巴从中伸出，一声龙息喷出，巨翼舒展，露出里面威风凛凛的庞然黑龙。


    高大的人类少年一下变得渺小，两颗浓缩的天空蓝对上了奇诡却温和的黑银竖瞳，引出了一声恣意的轻笑。


    真的，帅爆了。


    巨大的龙头垂了下来，黑龙嘴巴微张，发出了熟悉的声音：“悟，自己上来？”


    “来啦~~”


    五条悟轻松跃上龙头，稀罕地摸摸她的黑色螺旋角，触手微凉，但是捂一会就变得和他的手掌一个温度了。突然一阵失重感，黑龙抬起了头，抖了抖双翼，看来是准备起飞了。


    一个无形的罩子落了下来，把他严严实实地盖住了。五条悟抬手摸了一把，有点像空气墙，“你这是放了个空间吗？”


    “嗯，担心你一会会被风吹跑。”不知道想象到了什么画面，黑龙哧哧笑了一阵，拍打着翅膀猛地拔高了几百米，“你刚来的那一天，我是把你抓在爪子里带回去的，你看我第一眼就晕过去了，我还在想这个人好看归好看，怎么这么菜。”


    “……”五条悟欲言又止，止言又欲，自己给自己挽尊，“我不是被你吓晕过去的，我的眼睛很特殊，会自动接收周围的信息，我那时候差点被你身上的规则搞死了。”


    层层流云之中，黑龙的声音听起来惊讶又后怕：“你居然直面规则了！居然还活着！我都不知道该说你命大还是厉害……”要知道这个世界上没几个人看了规则还能活下来的，侥幸活下来的也变成了傻子，所以那些人类才会吊着银龙的命，以此来榨取规则的力量。


    少年似乎是盘腿坐了下来，声音有些得意：“都说了我是最强啊~喝了你的血后我又看了一次规则，不过大部分都看不懂，只能简单概括它传达出的意义。”


    黑龙对他的作死精神心服口服：“厉害厉害，真不愧是你啊。”


    “我怎么感觉你夸得好敷衍？”


    “没有啊，我真心觉得你很厉害，你是我见过最厉害的人。”


    “真的？那你再多夸两句证明一下。”


    “……你好聪明。”


    “嗯，继续~”


    “词穷了，夸不出来了。”


    “太假了这也——”


    “不要在意这些细节好吗？”


    黑色的龙翼划开云层，沾上的水气将日光化作丝滑柔光，扇动时的美景让五条悟莫名其妙想到了“铁汉柔情”，被这奇怪的形容逗得笑了一声。扶着龙角向下看去，广袤的森林之后是无边无际的海洋，偶尔能看到一两个下半身是彩色鱼尾的半人形生物从海里跃出，他拍拍龙角，新奇问道：“黑龙，那个就是人鱼吗？”


    黑龙垂眸看了一眼，“是的，她们是塞壬的族人。”


    “塞壬？”


    “是我的朋友哦，人鱼的王，是个沉迷海底建设的帅老头。”


    “人鱼也会老啊……”五条悟感慨一声，“我那边的童话里都没有提到过老年的人鱼，感觉全是青壮年。”


    像是被他逗乐，少女的声音听起来轻盈了些：“当然会老啦，不管是哪个种族都会变老的，只不过人类老得快，人鱼和龙会老得晚一点而已。”


    “你之前说过转生过四五次了，也就是说你已经老死四五次了？”五条悟想象一头老掉鳞的没牙黑龙，颤巍巍地翘着尾巴走路的样子，笑得直抽抽，“老奶奶龙？哈哈哈哈哈哈——”


    “……你好烦啊，我现在可是实实在在的女孩子啊！”黑龙俯冲着转了个身，试图恐吓他，“再乱说我就把你甩下去！”


    哪知这家伙反而兴奋起来了，好一顿大声咋呼：“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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