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幸吉尴尬地摸摸脑袋：“呃……我没有他的电话。”


    湿漉漉的少女肉眼可见的失落了下来。


    他连忙补充：“不过我知道谁有！我给三轮打个电话，她是五条悟的粉丝，肯定有他的联系方式！”


    湿漉漉的少女肉眼可见的高兴了起来，连连点头。


    于是与幸吉带着一点劫后余生的庆幸，拨通了暗恋对象的电话：“喂，三轮，是我……”


    “？”五条悟有些疑惑地看着来电号码，还是接了起来：“喂？三轮同学？”


    “五、五条老师你好！”三轮霞激动得有点磕巴，但还是尽量连贯地把要事说了出来，“是这样的！加茂……呃，诗织前辈她手机进水坏掉了，拜托我们联系你让你来接她回家！她现在和与幸吉，啊，也就是机械丸，一起在京都咒高这边……”


    与幸吉？她过去把真人解决了？五条悟拎起外套往外走去，对电话那端温和道：“好，我知道了，我马上就到~”


    “……”挂掉电话，蓝发少女带着一点飘忽的笑意坐了下来，眼睛亮亮的和身边的黑发女生说道：“五条老师说他马上就到！”


    加茂诗织点点头，专心致志地往嘴里塞着牛肉便当，脖子上浅浅的现出一片红色鳞纹。三轮霞好奇地看着这些纹路，小声问道：“诗织前辈，你脖子上的这个，是和加茂前辈一样的吗？”不过加茂前辈的血痕是在眼睛上，有点凶巴巴的，不如这个看起来好看。


    “嗯。”加茂诗织咽下嘴里的肉，友好地对她解释道：“我和宪纪的体质不一样，但东西是一种东西，都是【赤鳞跃动】的表现，我这样是为了加速消化，尽快恢复体力。”


    三轮霞发出不明觉厉的声音：“哦！原来如此——”


    最后再扒两口饭，加茂诗织吃光了第六盒便当，伸伸胳膊腿，总算又歇过来了。她把便当盒一个一个摞好，这才慢悠悠地往地板上一躺，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把弟弟的校服外套拉高了一点盖住自己，嘟囔道：“困了……”


    诶？三轮霞呆呆地看着一秒入睡的少女，原来诗织前辈是这样的人吗？吃饱了犯困，并且直接秒睡……好厉害啊。


    障子门突然被人拉开，熟悉的白发和眼罩出现在三轮霞的视线里，五条悟也看到了她，对她一点头，抬脚走向自家老婆，嫌弃地把她身上盖着的校服外套丢到一边。


    刚睡着就被弄醒的加茂诗织坐了起来，无语极了：“悟，你又发什么神经啊。”


    五条悟也对她这一身大T配长裤的混搭无语了，脱下自己的外套罩在她身上，嫌恶之情溢于言表：“你这穿的谁的衣服？加茂宪纪？”


    “对啊，我的衣服都湿透了，当然只能穿弟弟的衣服啊。”加茂诗织撇撇嘴，扯扯宽大的衣领，“你要是介意的话我穿你的也行，但是我原来的衣服可一件都没留，都送回家里了。”


    “……包括内裤？”


    “包括内裤。”


    五条悟头疼地屈指敲敲自己的脑壳，纠结了一会还是决定顺从心意。他侧身挡住三轮霞的视线，把外套从加茂诗织的肩膀上拿下来，接着往她腰上一搭，小声嘀咕：“你把他的裤子脱掉，反正T恤够大，剩下的用外套挡一挡算了。”反正他就是不能接受老婆光着直接穿别的男人的裤子！就算是弟弟也不行！


    “OKOK——”


    加茂诗织从善如流，当场把裤子一脱再顺手一叠，光着两条腿，赤脚站在地板上。五条悟则手速极快地把自己的外套一抖一系，又把那两条白腿遮住了大半，这才勉强满意，伸手把人抱了起来，二话不说就往外走。


    加茂诗织坐在他的胳膊上，搂着他的脖子回头跟三轮霞道别：“霞，我们先走啦，记得让宪纪过来拿他的衣服——”


    直到两人推门出去又关上了门，三轮霞依然呆呆地坐在那里，表情一片空白。


    好像有什么东西碎掉了……


    哦，是滤镜啊。


    加茂诗织搂着五条悟的脖子，看着周围的风景在模糊中更迭。


    “悟，与幸吉说，那些家伙打算在万圣节那天晚上动手。”她的声音听不出什么情绪，就像是在说一件很普通的事，“在涩谷，打算用万人【帐】逼你现身。”


    五条悟嗤笑一声，“就这啊？那就去呗~”


    加茂诗织低头看了他一眼，“哪怕他们有针对你的手段？哪怕你有可能会有去无回？”


    “哒”，男人的鞋跟落到了阳台的瓷砖上。


    “开玩笑，我可是最强的~”


    “……”


    当他拉开门走进房间时，怀中沉默的少女突然出声：“悟，我曾经在石板的记忆里看到了你的诞生。”


    “嗯？”


    加茂诗织握着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前，一颗心脏正在那里一刻不停地跳动着，“我无法体会【六眼】带来的痛苦，但我会为你的遭遇而心疼。”


    “尤其是……在我意识到我爱你之后，我不止一次后悔自己曾经放任甚尔那样伤害你……哪怕你因此而变得更强，可是我知道濒死是一种怎样的痛苦。”


    “……”


    五条悟停下脚步，愣怔地看着她。


    就像是无信仰者对着神明难堪地说出自己“有罪”一样，大颗的眼泪从那双墨黑的眼中无声滚落，她整个人都因为哽咽而颤抖，说不清是悲伤还是痛苦的复杂情绪像沼泽一样瞬间没过了他的胸口。


    “所以……为什么……要让你为不相关的人负责？”


    尖牙咬破嘴唇的刺痛强压下身体不受控的发抖，少女紧紧攥住男人的手腕，愤怒与不甘的暗火照亮了那双水洗的眼眸，“为什么要让你为不存在的事担责？就因为你是‘最强’吗？就因为你挡了他们的路吗？可这跟你有什么关系！”


    “你是最强跟他们有什么关系！”


    你是银龙跟他们人类有什么关系！


    “你的生命也只有一次，凭什么要为这种阴私手段而献身！”


    银龙的生命也只有一次，凭什么要因为人类的欲望而献身！


    “你是笨蛋吗！”


    都是大笨蛋！！！


    “呼……反正我不能接受。”情绪突然稳定下来的加茂诗织抽抽鼻子，自顾自地用手背蹭了一把眼泪，嘴巴还在嘟嘟囔囔，“最强不该被道德绑架，任何人都不该用道德去绑架另一个人。”


    “……”


    这场即时同步的情绪爆发结束了。五条悟眨眨眼睛，被攥住手腕的那只手往下一垂，修长的手指轻轻挠了挠她的皮肤，撒娇似的哼唧道：“诗织，你捏得我手腕好痛哦~”


    加茂诗织：“………………”


    她没好气地松开了手，板着脸从他怀里跳下来，转身往里面走去：“反正我说的话你都没往心里去是吧。”


    不是的。


    他也会为眼前温暖不加掩饰的爱而陷入焦虑渴望。


    不过他不知道要怎么说，也似乎说不出口。只好借着嬉笑的幌子，拉住她的手不让她远离自己，将她推倒在地毯上又再次拥她入怀。


    然后……向着这份爱意悄然靠近。


    “诗织~”


    “干嘛？”


    “想要亲亲~”


    “亲就是了废什么话……唔……”


    恶劣的海妖以海潮拘住了那片月光，粼粼波光顺从他的心意被拢起又落下，溅起淅淅沥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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