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朝暮在许母的千叮万嘱下背上书包抱着水杯出门，听到许母还在唠叨，许朝暮无奈：“老妈，昨天放学是不是我自己回来的？”


    许母一愣：“是。”


    “从学校回家和从家里去学校是不是同一条路？”


    “是。”许母知道她要说什么了，立马转移话题，“我还没吃早餐呢你赶紧去上学有没有钱坐公交车啊没有妈妈给你钱。”


    许朝暮凝噎：“老妈你刚给我十块。”


    随手把门一关，“下午见暮暮。”许母松了一口气，许父咬着蛋饼，她将矛头对准了许父，“吃吃吃，就知道吃，一点小事都做不好。”


    许父双手停滞在空中，头有些疼，“我就喝点酒而已嘛，怎么饭都不给吃了？”


    看他委屈巴巴的看着自己，许母和许朝暮如出一辙的大眼一瞪，许父浑身一哆嗦。


    “老婆，今天家务我来做，碗我来洗，有事您尽管吩咐。”


    许母满意的点头，吃完早餐准备和钱太太搓麻将去。


    公交车站台，许朝暮乖巧的坐在那等公交车，修长的身影远远拉近，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小可爱，在看什么呢？”池韫玉在她身边坐下，拿起她放在长椅上的水杯，数朵小菊花在水杯中漂浮舒展。


    小可爱怎么跟他外婆一样，动不动就泡花茶说养生。


    许朝暮连忙把书藏在身后。


    “没……没什么呀。”


    听她结结巴巴的，池韫玉起了逗弄的心思，作势去抢，许朝暮急了，这可不能让他看到呀。


    闪躲不当，被池韫玉圈了个满怀，少女的体香充斥着他鼻尖。


    她的身体好软……


    看她脸色爆红，池韫玉不好意思的挠挠头，“我就逗你一下……”眼看公交车来了，他心里松了一口气，“快要迟到了。”


    许朝暮“嗯”了一声，不言不语地跟在他身后，手下动作不停，把书塞进了书包。


    池韫玉帮她一起出了车费，许朝暮执意要还给他，从兜里拿出两枚一元硬币，放在他掌心。


    然后从他手中抽走了自己的水杯，打开喝了一口。


    压住心中躁动。


    看她刚刚一脸认真的把硬币交到他手上，池韫玉掌心发烫。


    两人一路无言，到了学校一前一后走进教室。


    “唰”地一声，众人目光似扫描仪，在他俩身上反复扫描，想找出点什么蛛丝马迹。


    池韫玉清咳了一声，“看我干什么，看我能考状元吗？”


    众人一哄而笑，有胆大的女生：“池哥你长得太赏心悦目了，多看两眼我才有动力学习。”


    池哥表示不吃这套，“你上次还说隔壁班的谁帅来着？”


    女生干笑：“没你帅没你帅。”


    乔一叶反过身来跟她问好，“早上好暮暮。”


    “早上好呀一叶。”


    看着许朝暮从书包里拿书出来，问：“暮暮，你怎么跟池哥一起来的？”


    “我跟他顺路呀。”许朝暮无比自然。


    她看着桌上贴着的课程表，一本一本的将书本放好。


    乔一叶迟疑了一下，抬头看了下四周，看到没有人注意她们，才凑在许朝暮耳边低声问：“暮暮，你是不是喜欢池哥？”


    许朝暮拿书的手一抖，我有一百种方法让你爱上我“哐当”掉地上，她连忙弯腰捡起来，小脸通红。


    “一叶，你怎么知道？”


    很惊讶她没有否认，乔一叶欣赏她的直白：“你看池哥的眼神充满了爱慕，眼睛是不会骗人的。”


    许朝暮突然就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身边的男孩在跟祁延年讨论昨晚的足球赛，她听不懂，但是看他眉飞色舞她心里也欢快了起来。


    他……知道吗？


    她的喜爱之意明显到连一叶都看出来了。


    他应该，不知道吧？


    乔一叶给她加油：“你要是追池哥，我们全班都支持你。”


    “乔一叶同学，早自习不要讲小话。”孔老师戴着一副金丝眼镜，手里拿着一本教材笔记从她身边飘过。


    乔一叶做了一个鬼脸，回过头，朗诵着课本。


    确定孔老师离开后，她才回过头，“暮暮，你知道孔老师的来头吗？”


    许朝暮摇头，她刚来滕中才两天，什么都不懂。


    乔一叶神秘兮兮地要她猜：“我们课本上的论语都出自他的祖先哦。”


    说完“哎呀”一声捂住自己的嘴，不小心说漏嘴了。


    许朝暮讶异，“孔老师是孔子的后人？”


    “据说是。”


    “据说？”就跟传说中一样不可信。


    池韫玉不知什么时候终止了和祁延年的对话，瞄她们一眼，“孔子姓孔吗？”孔子好像不是姓孔吧。


    许朝暮和乔一叶都收了声，不再继续这个话题。


    池韫玉摸了摸鼻子，他什么时候成了话题终结者？


    放学的时候许父来接许朝暮了，许朝暮出了校门就看到她爹躲在一辆黑色小车后冲她招手。


    蹦蹦跳跳地跑过去，“老爹，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你躲在这里作甚？”


    “为父自有理由。”


    许父苦着脸，“我实在是怕又见到你沈叔叔，你学校我都不敢进了。”


    许朝暮的笑声在风中徜徉，跟银铃儿似的。


    “你再喝酒老妈会把你关在门外的。”她也很支持老妈这样做。


    “可不是，今天你老爹在家洗吸油烟机拖地刷马桶，你妈气才消了一点，趁着她去打麻将我出来偷个懒。”


    许朝暮拧眉：“我就是您偷懒的借口啊。”


    许父讪讪一笑，“大闺女欸，体谅体谅你这年迈的老父亲吧。”


    许朝暮笑得眼角直抽抽，“不怕我跟老妈告状？”


    许父哀怨地看着她，许朝暮当然是开玩笑的啦，出卖自己亲爹的事怎么能做呢？


    手握着方向盘，许父见自家女儿眼神一直瞟着车窗外，狐疑地顺着她的目光看了过去。


    这一看，脸瞬间黑了下来。


    这个臭小子是谁，怎么长得跟他年轻时一样帅？


    在他经过的时候，许朝暮赶紧摇下车窗，毛茸茸的小脑袋从车窗里伸了出去，跟他挥手，“明天见。”


    池韫玉脚步一顿，扭过头回以一笑，小酒窝陷入脸颊，“明天见，小可爱。”


    见女儿美滋滋地摇上车窗，许父心里特别不是滋味。


    “大闺女，你是要抛弃你的老父亲了吗？你什么时候成了别人的小可爱了？”


    许朝暮：“……”老父亲你戏真多。


    “不敢不敢。”


    她实在是不忍心看她爹一脸深受打击的模样。


    许父启动车子，快速往车窗外看了一眼。


    “长得也就比我年轻时好看那么一点嘛。”


    许朝暮：“……他还比您高。”


    许父嘴硬，“也就高那么十来双鞋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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