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第 17 章

作品:《道在途中

    梁韵出声:“你们在做什么?”


    话刚落,那头闪过一道手电筒的光照。


    黑暗中,梁韵没适应过来这么刺眼的光线,身子一偏,抬手虚挡了下眼。


    “操!”男人说:“快走,先快走。”


    梁韵察觉不妙,把手放下,立刻向前拽住一个,离近才看到,那人是赵小勇。


    “你们做什么!”


    梁韵手下用了力,捏住男人衣领,使劲往下拽,“你们动了前台的钱?”


    她说着,抬手摸向男人棉袄的口袋,还没来得及拉下拉链,就见另一侧的兜里掉出了两张钞票。


    饶是黑暗,梁韵也才猜出了那是什么。


    赵小勇见这女人来真的,慌忙腾出一只手去掏口袋里的钱,立马塞到旁边女人胸前,说:“赶紧走,你先拿钱走。”


    女人接住怀里的钱,一鼓作气地装进斜包里,还不忘问一句,“你怎么办?”


    “你先走,三个人动静太大。”赵小勇说:“这女人好搞定,别废话快走!”


    梁韵眼瞅着女人要转身,立马松手,踱步去拉她,“你们是小偷!”


    女人甩了一手,骂了句:“滚开,多管闲事!”


    梁韵讥笑一声,捏住女人胳膊,冷声:“把钱放下来,不然我喊人了。”


    女人挣扎要走,男人在后面掰梁韵的胳膊。


    梁韵见他们动作麻利,估摸是个惯犯,凭一己之力没有办法解决,她扭头喊:“来人...”


    话音还没落,前面女人伸手捂住了梁韵的嘴。


    梁韵蹙眉,手下卸了力气。赵小勇没想到这个女人这么难搞,也不顾及什么男女。


    他手捏住梁韵的脖子,用力向后拽,“真他妈烦,多管闲事。”


    梁韵拼着力气,她不敢松手,只好抬起脚胡乱去踢,那女人又骂了句,“给我松开!妈的,给我松开!”


    梁韵脖颈被他扯的疼,终究一个人敌不过他们两个。


    就在她想放弃的时候,忽然间,脖子上的手卸了力。


    罗成身影定了下,一把拉下男人的手,握紧拳头,猛地挥向他下巴,那人脚底没站住,被甩到了砖瓦墙边。


    “操!真他妈倒霉。”赵小勇舌头扫过腮,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星子。


    随即又站了起来,看向女人的方向。


    梁韵这边也没停,抬手去拉她包的链子,两人一直推搡,撕扯。


    罗成视线飘过去,女人力气太小,没什么用。


    他往梁韵的方向走,还没迈出两步,赵小勇立马捡起墙角的铁棍,举起来就向他后背挥去。


    “罗成!”梁韵朝那边喊了一声。


    罗成转身,臂膀迅速往右方一侧,躲掉了那记棍子。


    “呵,还搞偷袭。”罗成摸了把头发,说:“再给你次机会,让你女人把钱放下,不然两个都不要好过。”


    赵小勇脸上青紫一阵,罗成比他高大,威武,看样子还是个练过的,明眼人都能看出他不占上乘。


    他骂:“去你妈的!”


    随后五指关节用了力,双手攥紧铁棍,向罗成猛扑而来。


    蓦地,罗成双眼像是嗜了血一样红,甩开铁棍,借着那股劲握上棍子另一头,手臂一带,棍子落入了罗成手里。


    他猛地举起,赵小勇吓得缩了头。


    罗成忽然笑了,没用棍子,猛地抬脚踢上他腹部,那人瞬间倒了地,罗成勾住唇,说了句,“嘴真脏。”


    女人眼看情况不好,不想与他们周旋,手暗暗摸到腰后。


    余光中,一道白光一闪而过。


    罗成踱步冲向梁韵的方向,脚底迅速,拽上她胳膊,一把将她拉到身后。


    随后梁韵只听到前身男人发出一道短促的闷哼声。


    罗成看向她:“有事没?”


    梁韵没来得及回,罗成身后的大门进来一人。


    老板见状,语气惊恐:“发生什么了?”


    梁韵没时间跟他解释,只说:“把门锁好,先报警,这两人是小偷。”


    老板立刻会意,一面去锁大门,一面去拨电话。


    罗成慢慢回身,看了眼身后拿匕首的女人,捏住她手腕,关节一紧,掉落在冰冷地水泥沙地上。


    罗成抬脚,将匕首踢到一旁,淡声说:“看住了,这女的是主谋。”


    “好好。”老板连忙说。


    罗成没再回头,迈上步子径直往院内里走。


    但梁韵看出来了,他越走越慢,步子也越走越小。


    墙角的男人从地上爬起来,门后女人的双手牢牢被禁锢在腰后,好像有了心理准备,不在挣扎,像两条案板上任人宰割的鱼。


    “太感谢你们了!”老板连连拱手:“我就去隔壁邻居那一趟,一会没看,就发生了这样的事,真抱歉!”


    外面太冷了,冻的梁韵手快要没了知觉,她搓了搓手,插入口袋,脸上没什么表情。


    “我们回了,等会交给警察吧。”


    “好好,你们先休息。”老板又重复了一遍,“谢谢!谢谢你们!”


    小镇不大,警察来得很快。


    梁韵推开房门,几乎同时听到了院子里的开锁声。


    她走到桌子旁,立刻打开行李箱,才想起来自己什么东西都没有,来不及思考,又立刻起身转去罗成房间里看情况。


    再次出门,中年老板领着一位警察朝这边走,对着道:“是的是的,是这两位好心人帮的忙,还有一个...”


    梁韵没心情听他们核对细节,见正在往这边走,先开口:“我们先休息了,人都在那,去问他们吧。”


    一旁小警官愣怔了下,声音青涩,笑说:“好的,真的感谢,那你们今晚先休息。”


    梁韵点点头,淡笑了笑。


    狭小的卫生间,通水口管道处缓缓发出哗哗声。


    洗手池的内壁溅上几滴血红,罗成□□着上身,从架子上拽下毛巾,悬在水龙头下打湿,拧干后,抬手擦了擦伤口周围。


    伤口不是很深,他倒是能忍,半倚在台子上,先拿纱布按压了会儿,见出血量小了,才勾手去拿碘伏。


    一阵敲门声。


    “开门。”


    空气寂静。


    “罗成,开门,我是梁韵。”


    罗成静默一两秒,脚底动了动,拉开木门把手。


    梁韵抿了下唇,焦急出声:“你怎么样,怎么这么慢才开门。”


    罗成没穿上衣,梁韵一眼看到他腰侧伤口。


    “不要紧,怎么还不睡。”


    梁韵丝毫没有要避讳的意思,往前站了一步,将覆盖伤口上的纱布揭开一个角,血又止不住往下流。


    梁韵心脏紧跳:“罗成,去医院吧。”


    院子里仍带着纷杂声。


    罗成说:“你看这里有医院?”


    梁韵才反应过来,一路开过来,这种小镇没有正规医院。


    “有卫生所吧,一直在流血也不行。”梁韵又向前迈了一步,握住他胳膊,轻抬起来,细看腰侧的伤口,不深,但有六七公分长。


    罗成垂眸,盯着面前女人,问她:“警察走了吗?”


    梁韵抽出他手中的纱布,去擦顺着伤口流出来的血:“没有,在了解情况,我说我们休息了。”


    罗成点点头,忽然问:“会包扎吗?”


    梁韵抬眼,顿了顿才说:“我不专业,只会一点点。”


    罗成退后一步,敞开门,让她进来,“够了。”


    伤口处在腰右侧,手臂一动就牵扯着疼,罗成把枕头竖起来,仰靠在床板上,说:“纱布,碘伏,绷带还有其他的都在卫生间里,一起拿过来。”


    梁韵关上门,小跑进卫生间。


    罗成往伤口上看一眼,单手不好操作,还要消毒止血,有人帮忙总比他自己强。


    梁韵把板凳往前拉了点,急急忙忙的擦干净手,才敢碰上罗成腰。


    罗成怕她慌乱,淡淡说:“小伤,该怎么来怎么来。”


    梁韵用镊子夹住棉球,止住腰上的出血,与他商量:“我们还是去诊所吧?”


    罗成咬了牙,女人手上的轻重没留意,“这个点诊所还能开门?”


    梁韵不吭声了,专心给他处理。


    “先止血,不行明天再说。”罗成轻了声:“没事,这点伤算什么。”


    梁韵手有些抖,翻开他袋子,“我没看到她手里拿匕首,今天谢谢你。”


    这话是真心话,她没想到女人会耍阴招。


    罗成头上有细密汗珠,不知是暖气热的,还是疼的。


    “不怪你。”他说。


    梁韵找出棉签,蘸取碘伏后先给伤口一周涂抹消毒,罗成带的都是些简单的医用品,不过很全。


    梁韵怕他疼,想跟他说说话,“你包里怎么什么都有,连这些都带了?”


    罗成端量她,后脑头发没束好,左侧松散下来,有点凌乱。


    “都带齐点不好?”他勉强笑了下,随口说:“跟你一样,一大箱子没点有用的?”


    梁韵眉头终于舒展开来,她也笑:“是的,还是你有用点。”


    腰上的两只手很凉,罗成抬眼瞧她,里面还是那件薄薄的雪纺内搭,外面一件大衣,是第一天见到她时穿的那件。


    他问:“这么晚跑出去做什么?”


    梁韵顿了顿,直言道:“屋子太冷了,冻得睡不着,然后听到窗户后面有动静,他们在院子里围着你车。”


    “怎么回事,你房的暖气有问题?”罗成问。


    梁韵说:“嗯,好像是的,下床摸了没什么温度。”


    罗成点点头,想问她怎么不给他发消息,可以给她换房间。


    但转念一想,人家凭什么给他发,他又不是她什么人,只是个司机而已。


    “无论以后在哪,晚上都得当心点儿,别一个人傻乎乎的往外冲,什么都没命重要。”


    梁韵站着向前了一步,微弯下腰,一手扶肩,另一只拿着绑带从他腰后方缠绕了一圈。


    她低声:“我知道了。”


    罗成眼皮向下,就看见垂在他胸口处的女人弯着腰,双手萦绕在腰两侧,动作又轻又仔细。


    他不用动,就能闻到随着她带过来的香味,侵入鼻尖,清香,淡雅。


    梁韵知道今天这件事是她过于草率,她没有预判好一切就盲目前去,自己危险,也让罗成危险。


    “疼的厉害吗?”


    他说没事,梁韵根本不信,腰上划了一条大口子怎么会没感觉。


    罗成低头看了看,腰间那处包扎的手法别提多丑。


    “你笑什么?”梁韵狐疑说。


    很快,罗成面上又恢复正常,不是因为梁韵瞪他,而是笑着喘气动作有点大,牵扯到伤口了。


    他扯唇:“手法挺别致。”


    梁韵意外没呛他,重新坐下来,视线顺着腰侧往上看,许是伤口疼的原因,罗成胸膛上冒着一层细汗。


    看着看着,梁韵目光开始变样了。


    罗成肤色深,腹部肌肉上的线条硬朗,整整八块,再往下,一缕浓密的发毛沿着肚脐往下延伸...


    半响,罗成看她,出声:“看好了?”


    梁韵忽地一笑,说:“身材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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