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5 章

作品:《师兄化身我心魔

    室内昏沉,两道人影躺在床榻上,正是殷唱阳和孔玉。


    两个人将被子拉盖到半腰的位置,头和头挨得也挺近,殷唱阳闭目假寐,眼睫低垂,在脸上投落一层浓密清晰的阴影,孔玉抬起眼皮悄悄一瞄,又做贼心虚般低下头。


    他没忘记先前殷唱阳警告过他,如果再凑上去,会用膝盖一直镇压到他昏迷为止。


    那种喘不上气,仿佛泰山压顶一样的体验,孔玉再不想经历一次,只能蜷缩起来,忍耐着体内燥热,糊糊涂涂期盼着买家快点到来。


    这是两人计划中的一部分。


    等买家进来,看见拍下的货物正亲密无间待在一起,势必会失去理智,上前探查两人情形,到时候殷唱阳会立刻起身,锁住对方咽喉,将其制伏。


    然而控制自身欲念并不是件容易的事,忍着忍着,孔玉浑身大汗淋漓,下意识便想钻进殷唱阳怀中。


    殷唱阳倏尔睁眼,露出凛然冰冷的神色,当即出手给孔玉点了穴。


    孔玉身上一片僵麻,被定在原地。殷唱阳抬手,将对方身上的被子往上拉了拉,继续闭目养神。


    实际上他现在的身体状况也并不好受,浑身冷热交加,甚至能感到脸上在发烫,必须尽可能减少活动,才能抑制住有可能即将会流露的丑态。


    他不想碰孔玉,并非身体有什么隐疾,而是过不去心里那道坎。


    在凡间的家中时,他被诸多欺辱,在某个隆冬,被要求替嫡母生的长子,他所谓的大哥洗砚台,天寒地冷,他手又生着冻疮,洗着洗着一个手滑,砚台掉在地上,碎成了两截。


    那所谓的大哥狂怒着、暴跳如雷地要惩戒他,叫小厮把他扒到只剩下一件单衣,叫他头顶着残砚站在院子里,直到自己气消了才能回去。


    他那大哥则和新进门的美妾厮混在一起,美妾也许是难得动了恻隐之心,婉言向大哥撒着娇:“叫你弟弟站在廊下听墙角,我多不好意思啊……”


    “他是妓子生的小贱种,也配当我弟弟?怎么,你同情起他来,是也想当妓子?”


    室内温暖如春,殷唱阳听到从屋内传出美妾的婉转娇声,夹杂在大哥激烈亢奋的嘶吼中。


    殷唱阳悄悄转头,看见大哥的影子投射在窗纸上,怪诞而扭曲,是如此狰狞丑陋,像头全然失去理智的野兽。


    他油然而生出憎恨恶心之感,忍不住张嘴干呕了起来。


    ……


    随着记忆回笼,殷唱阳侧目看了孔玉一眼,如果他今日忘却礼义廉耻,和对方纠缠在一起,那他和自己痛恨之人又有什么区别?


    突然之间,从长廊尽头传出了不轻不重的脚步声,殷唱阳猜想是买家来了,赶忙闭上眼睛,继而伸出手臂虚虚地揽住孔玉的腰身。


    做戏要做全套。


    殷唱阳鼻端渐渐被孔玉身上的气味所笼罩,他眉头紧锁,在滚滚热浪里,陷入到一种痛苦的焦灼中,冷汗顺着鬓角滑落到枕头里,带来些微凉意。


    门被人推开了,有人进来。


    那人正逐步往床榻边走近,殷唱阳全身紧绷,能感知到对方就站在几步开外。


    更近一点,对,完全站在床榻边……


    殷唱阳猛然睁开双眼,正要迅速扼住对方咽喉——


    他目光一颤,瞬时愣在原地!


    买下两人的年轻男子正一脸震怒看向床榻,可在他背后分明还站着个人,是心魔!


    心魔正轻飘飘跟在男子身后,察觉到殷唱阳的视线,他望过来,露出一个嘲弄的微笑。


    男子浑然不知自己身后跟着个鬼,单膝跪在床榻边,就要拉扯开躺在一起的两人,心魔随手抄起桌边花瓶,“砰”的一声,完成击打,又将年轻男子捆缚好,扔到床底下。


    在做这些动作时,心魔一直垂着长睫,看起来与以往没有任何不同,唯一的区别可能就是面上血色比平时淡一些,但殷唱阳本能地察觉到了一丝危险。


    心魔折返回去关上门,再一路走来,气度雍容华美,发梢随着步履微微摇晃,曳撒下摆滴落着不明液体,在地上留下逶迤湿痕。


    是血。


    殷唱阳瞳孔微缩,还没等想明白是谁的血。


    心魔已经走近床边,俯下身,脸因为背阴藏在晦暗中,叫人看不真切,他的长发顺着倾身的姿势垂落下来,柔柔拂过殷唱阳的皮肤。


    “我只离开一会,你居然能陷入这种事端中。”


    离得这样近,殷唱阳总算嗅清楚对方身上的气味,那是一股艳俗的脂粉香气,还夹杂着淡淡的尸臭味。


    这样的气味殷唱阳再没从别人身上闻到过,只有万里同,为了掩盖身上的尸臭和血腥气,惯常喜欢用这种浓郁的熏香,刺鼻得要命。


    “……万里同?”殷唱阳眼睫轻颤,尽管头脑昏沉,还是敏锐地抓住重点,“你去见万里同了?那你身上是他的血?”


    对方怎么会跟万里同牵扯在一起?


    心魔并没有回答,只是捏住殷唱阳的下颏,平静审视,神色甚至称得上温和,但殷唱阳总觉得那微笑里掺杂了几分冷意:


    “你很关心他,对他身上的气味也很熟悉,难道早就正邪勾结了?”


    “胡说八道,根本没那回事!”


    殷唱阳因为被污蔑,脸色越发涨红,头脑本就迷蒙昏乱,这下更是混沌成了一团浆糊,他扒开心魔那只手,愤恨瞪心魔一眼,那眼神却比往日虚弱几分。


    “不是最好,你现在想做什么,跟这人在床上交合?”


    心魔的语调很轻,静静望过来,殷唱阳看不懂那种眼神,只觉得像身临一片流光溢彩的湖面,而垂钓的浮漂一直在颤动,必然有什么东西潜藏在湖水下面。


    但殷唱阳实在猜不出具体含义,他只是本能地缩回视线。


    他掩唇咳嗽起来:“是又如何?我要疗伤。”


    心魔蓦然看向孔玉,语气依旧算得上和悦:“他对你做到了哪一步?抚摸、拥抱、或是进入?”


    孔玉被吓傻了,完全没料到会横生枝节,出现个另外的人,这人生得风仪绝俗,身处暗室,却如玉色映现,有着照亮整间屋子的姿貌和风骨。


    像被人当头一击,孔玉脑海一片空白,对那人问的话全不过耳,下意识便点了点头,随即看见对方的长发从被面上游移过来,一只苍白瘦削的手豁然勒住他衣领:


    “你可以再好好想一想。”


    和那双眼睛四目相对时,孔玉打了个寒颤,他眼含清泪,又怯弱地摇了摇头。


    “你吓他做什么?”殷唱阳从床上坐直,抓住心魔的肩膀,另一只手还在捂唇咳嗽,“他是炉鼎体质,我和他双修,吃亏的是他,谁要你在这多管闲事?”


    心魔斜睨过来,神色幽深,正要张口说些什么,殷唱阳突然不管不顾凑上前,用唇齿封禁了对方话语。


    这出人意料的亲吻叫对方眸光一怔,没有立即推开他,但以防万一,殷唱阳还是抱住对方,顿时瞥见对方眉尖蹙起、双目半阖,一副强忍着不悦的样子。


    这让殷唱阳浑身的颤抖逐渐平息下来,继而升起一丝极隐秘的快意。


    看来他的想法是对的,心魔是如此厌恶抵触他,像这样做,一定能让对方在深受羞辱之时凄惨地死去!


    然而强烈的羞耻感还是让他双眼紧闭,不敢再去看心魔,只能像上次一样,笨拙舔咬着对方唇瓣,狼狈而含糊地模仿着之前的吻,希望能麻痹对方的警惕心。


    殷唱阳的头脑越发闷胀眩晕,眼睑被心魔的长睫扫过,带来细碎的痒,他不适地拧起眉,随即感觉被一只手轻轻摩挲过眉心。


    受孔玉气味的影响,殷唱阳气息不稳,亲得断断续续,支离破碎,间或还要停下来,匀出点空闲换气喘息。


    正当他疲惫喘息之时,心魔伸手拂开他颈间发丝,按住他因慌乱而起伏不定的喉结,那里像潜藏着一只即将破壳而出的雏鸟,心魔感受到它在轻微搏动,神思一颤,指腹缓慢收紧。


    殷唱阳察觉到咽喉被人威胁,他倏尔睁眼,谁知心魔猛然掐住他两颊,把手指强塞进他口中,直接从他嘴里抠弄出了一样东西,殷唱阳垂头干呕一声,眼梢被刺激得微微泛红。


    心魔拿在手中的东西湿漉漉的,正是一枚外壳融化了一半的丹药。


    殷唱阳早在先前捂嘴咳嗽时,就偷偷含服在了口中。


    在落针可闻的沉寂中,殷唱阳听到心魔忽然笑了起来,接着那股阴冷不祥的吐息又逐渐靠近:“你想我死,是不是?”


    心魔随手将丹药碾碎,粉末从指缝间簌簌落下,他唇角含笑,可那笑意并不达眼底:“没关系,我会死的,但不是这一天,也不该是在现在。”


    殷唱阳没有说话,既然已经撕破脸了,自然没必要再和对方虚与委蛇,他用手背擦了擦嘴唇,若无其事地掀开被子,便要起身。


    在下一刻,他就被心魔狠狠压倒在被褥中。


    那力道太大,尽管是摔在柔软床榻上,却还是叫殷唱阳眼前一黑,在气血翻涌间,心魔冰冷的发丝拂过他的脸庞,像蛛网一样,将他牢牢捕获,禁锢在方寸之间。


    殷唱阳正要张口怒骂,心魔已然低下头,含住了他的喉结,殷唱阳浑身一僵,未尽的话语逸散在唇齿间。


    这鬼东西疯了?!殷唱阳又惊又怒,瞪视着心魔,一时说不出话来。他伸手拽住心魔长发,想迫使对方抬头离开,可心魔纹丝不动,只是用齿尖碾磨过他的喉结。


    一股奇异的刺痛感从脖颈间传来,酸麻、胀痛、莫名其妙,殷唱阳不用猜都知道,他的咽喉肯定被咬破了,该死的疯子,该死的心魔!


    他急促喘息着,认定了这是心魔报复的手段,却不知自己的喉结曾经渗出血珠,又是怎样被心魔细细舔吮。


    孔玉在一旁看得清清楚楚,被吓得目瞪口呆,他轻轻哆嗦着,不期然和那双美丽但骇人的眼睛又对上视线。


    对方冲他微笑,无声地开口,对他说了个“滚”字。


    孔玉瑟瑟发抖,他倒是想躲起来,且不说他被点了穴,动弹不得,就是没被点穴,这屋子就这么大,他还能往哪藏?思来想去,他把头埋在被子里,装作自己就是个鸵鸟。


    屋中传来粘腻而惹人耳热的水声,殷唱阳感到颈间的冰冷吐息还有往上移的趋势,他渐渐冷静下来,一只手假意攀附着心魔的肩膀,另一只手则比作手刀,悬于心魔的后颈之上——


    正当此时,屋门被人一脚踹开。


    哐当一声,殷唱阳下意识抄起被子,把心魔完全罩住,才看向门口。


    屋内没点灯,站在门口的俞灯青脸隐藏在阴影中,待看清屋内的情形时,他猝然冷笑道:“好,很好,一个还不够,居然同时跟两个人厮混!”


    殷唱阳手臂撑在床榻上,支起上半身。


    他的脸颊残存着倦色与潮红,眼神也比平时昏昧迷离一些,脖颈间更是带着斑驳咬痕,身旁的被子突兀地鼓起两块,显然是还躺了两个人。


    定是买家和那个炉鼎!


    俞灯青出奇愤怒,几乎不敢去想在他来前,殷唱阳和那两人究竟发生了什么。


    他大步朝屋内走去,却被殷唱阳颤着声喝止:“慢着!”


    殷唱阳抓着被子的手止不住颤抖,他绝不能被俞灯青发现心魔的存在,尤其是在这种境况下,这种事一旦宣扬出去,他立时就会身败名裂!


    “你不能过来!”殷唱阳哑声说,他疯狂在脑中思索着该如何把对方打发走,内心一阵冰凉,汩汩冷汗从后背往外冒。


    俞灯青止住脚步,冷冷望过来,手背青筋暴起。


    “你有什么要说的?”


    殷唱阳完完全全陷入恐惧和慌促中,一时像被人扼住了脖子,不得言语,他感到脸上前所未有的热烫,冷汗却慢慢渗出来,又掉进眼睛里。


    他缓缓眨动眼睫,茫然地低声絮语着:“我不知道……”让我好好想一想。


    还没等他想出头绪来,更可怕的事情发生了。


    一切都发生在被子里,像是一场发生在平静海面下的血腥厮杀。


    心魔不知在何时褪去了他的部分衣裤,动作轻缓但充满恶意。


    殷唱阳咬紧唇,大腿周围感受到温度骤降,难以自持地战栗起来,然而更令人头皮发麻的是,心魔的手放在了不该放的地方。


    殷唱阳脸色煞白,身形摇摇欲坠,见此情景,俞灯青顾不得生气,当即快步走向床榻。


    “关上门,出去!”


    殷唱阳硬是从齿缝中憋出一句,他脸上的神色太异常了,浑身都在轻轻颤抖,盖在腿上的被面更是被他抓出了大片褶皱,凌乱无比。


    俞灯青皱起眉,不听劝阻,已然站在了床榻边。


    他伸手想去抓殷唱阳手腕,以便探查对方身体状况,殷唱阳却用力拍开他的手,下了死劲,啪的一声脆响,空气仿佛都凝滞了几息。


    俞灯青垂下双眸,看向自己被拍得通红的手背,蹙起眉,面目间流露出一丝痛心,然而语气却刻意放得平缓:“你到底怎么了?”


    殷唱阳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身下的浪潮一阵接着一阵,像姑苏的钟声悠然飘来,涟漪逐渐荡开。


    他顺着浪潮随波逐流,一瞬间就又回到了魔气肆虐的雨夜客舟上,回到了冬日里大哥与美妾厮混的屋舍廊下。


    他感觉自己已经被大哥的影子所笼罩,也要被同化成一头失控的野兽了。


    殷唱阳的眼眶悄然发热,他勉强开口,结果喉间却溢出破碎的呜咽:“……你快点走,好不好?”


    俞灯青从没见过对方这么脆弱的模样,那神态甚至有一种淡淡的娇憨姿媚,他的心怦怦狂跳着,想伸手搭住对方颤动的肩。


    孔玉全程大气也不敢出,躲在被窝里,隔着一层被子,外面的动静听得模模糊糊,被子里发生的事却是听得一清二楚。


    亲耳听到那些细微的响动声,他感到自己体内的情热又席卷而来,愈演愈烈,但他不敢面对边上这么混乱的局面,只能紧紧抓住手边的被子,祈祷着一切争端都尽快结束。


    「去说两句。」孔玉脑海里忽然响起一道喑哑低缓的声音。


    乍然收到这个神识传音时,孔玉懵然无措,很快意识到这声音来自藏在被子里的另一个人。


    随即他感到身上一轻,身上被点的穴位似乎都恢复了,他能动了。


    还来不及喜悦,孔玉回想起对方的要求,垮下脸来,这让他说些什么?


    不管怎样,被子底下空气不流通,待久了到底是头晕,孔玉爬出被子,只探出头,露出一张闷出香汗、色如春花的俏脸来。


    霎时之间,他和殷唱阳还有俞灯青三个人面面相觑。


    在死一样的寂静里,孔玉咽了口唾沫,脸上被情.欲浸染,声音也低哑而柔媚:“打扰我和殷兄欢好做什么?殷兄,你快陪陪我……”


    顶着新的不速之客杀人般的目光,孔玉硬着头皮,握住殷唱阳的手,贴在自己胸口。


    谁成想,这回殷唱阳没有推开他,也没有冷面相对,给他点穴,反倒冲他如释重负一笑,拨开他脸上粘连的湿发,轻轻地说:“好。”


    孔玉为这难得的温柔晃了下神,但想到被子底下还有个煞神般的人物,又连忙将心拽回来。他作势倚在殷唱阳肩头,低垂着眼睛不敢去看任何人。


    殷唱阳颤着手搂住孔玉,隐忍到现在,他浑身绷紧,眼尾脸颊浮红成一片,勉强才稳住声线:“看到没,你打扰到我了。”


    俞灯青的脸色早已黑沉如锅底,他重重挥拳,砸在墙上,又在屋内无序乱转了几步,找不到合适的措辞和理由分开二人,当即一脚踹翻了桌案。


    这几乎是他绝不可能做的事,但他统统都做了一遍,抛却了礼仪风度,胸中的憋闷却怎么也发泄不尽。


    在家具被横扫在地的哐啷声里,殷唱阳终于抑制不住,泄露出一声闷哼,随即他捂住眼睛,绝望低头,有水液一滴一滴砸在被面上,晕开深色的圆。


    “闹够了吗?闹够了就带上门出去吧,别逼我恨你。”殷唱阳的嗓音沙哑闷沉,还带着点哭腔和鼻音。


    俞灯青身形一滞,难以置信回过头,嘴唇翕动着,却说不出任何话来,他一时忘却来意和去路,脚步虚浮,一个趔趄,差点撞上桌角。


    但他了解殷唱阳的脾性,他知道对方这样说是认真的。


    为什么?


    该生气的人难道不该是他吗?


    可殷唱阳迟迟没有回应,只是用双手抵着脸,静静地坐在床榻间,俞灯青怕进一步刺激到对方,只得一言不发走出去,带上门,那背影却显得十分萧索。


    在俞灯青离开后,即使是听见关门的轻响声,殷唱阳也没有抬头,被面上晕开的圆却越来越多。


    心魔为何要这么折辱他?故意当着旁人的面对他做那种事!肯定全被俞灯青和孔玉察觉了——


    对了,孔玉还没被打发走!


    殷唱阳悚然一惊,立时看向孔玉,才发现对方不知何时早已栽倒在床榻上,陷入了昏迷。


    一定又是心魔动的手脚!


    在电光石火间,殷唱阳猛然掀开被子,正对上心魔突然仰起的脸,他眼中残余的泪倏尔掉到心魔脸上,对方的双眸晦暗幽沉,抬起手一点一点擦掉他脸上的泪。


    谴责、谩骂和恨意全都无法宣之于口,因为心魔已经靠过来,用冰冷的吻堵住了他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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