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莫吉托

作品:《过期糖生效法则

    “你们俩,也是一个敢给,一个敢接。”回到宿舍,文学之还在打趣宋时京帮厉栀保管手机这件离奇的事情。


    其实对厉栀来说,平时根本没什么人找,上课也都和室友一起,这段时间手机看得勤快的的确确和某个人的突然出现有关。但是她也没想到自己脑回路是怎么运转的,苦笑说:“谢谢你俩教会我什么叫骑虎难下。”


    没有了手机,竹屿大发慈悲要请社团里大家伙吃晚饭的消息还是文学之口头转告的。


    赶在约定的时间之前,厉栀迅速地冲了个澡,头发破天荒地扎了起来,还在夏鹃的帮助下梳成了丸子头,收拾得好不神清气爽。


    文学之专注谈恋爱,厉栀是和陈招娣一块去的。


    一路上,厉栀格外安静。经过此前在咖啡馆的对话,厉栀跟她在一起很容易觉得尴尬,也就没有找话说。


    陈招娣也保持沉默,但是厉栀能感觉到她很放松,仿佛已经不再计较那次口角。


    一行人又到了Serendipity。


    竹屿定在这家餐厅,大概因为它实在是太适合各国留学生聚会了。


    来到店里后厉栀发现,除了自己宿舍几个女生,和宿舍编外人员宋时京,就是竹屿和伊栗娜,以及或许是竹屿同学的,一个面生又紧挨着竹屿的局促男生。厉栀在心里叫他“局促男”。


    伊栗娜脸上没有什么表情,看起来没有平时那么精神。


    陈招娣主动把餐前甜点推到厉栀跟前,还帮厉栀系口水巾,殷勤得好像她是妈妈一样。


    “之之都告诉我你的事情了。”她贴在厉栀耳边说:“你只要没有受伤就行,我已经不和你生气了。”言外之意是她原谅了厉栀前番和瓦夏他们走得这么近的事情。


    “……”面对她尽管过界,但出发点似乎纯粹的关心,厉栀说不出话来。


    “今天我们餐厅饮品做活动,可以无限续杯,各位有需要的吗?”餐厅服务生主动走过来推销起来。


    “莫吉托可以吗?”厉栀扫了一眼服务生捧着的小黑板,对上面画得五颜六色的鸡尾酒产生了兴趣。


    “这是酒哦,花儿!”陈招娣皱眉提醒她。


    “我知道,我就是想喝!”厉栀双眼亮晶晶的!兴奋好奇的情绪,遮都遮不住。


    陈招娣闭口不言了。


    服务生很快就给厉栀上了酒。她看了就喜欢,一面吸着玻璃吸管,一面端详着杯子里漂亮的青绿色液体,在杯子里闪闪发光。


    莫吉托甜甜的,喝到空气的声音从杯底传出来。


    搞活动的意思半价,加上无限续杯。


    服务生走过来自发把她杯子拿走,又周到地续上了。


    厉栀也不管在场其他人聊天了,自己一口接一口,喝水一样的。喝到最后用吸管都不太过瘾,她索性放弃形象,把吸管捏在手里,端起杯子往嘴里倾倒。


    今天心里好像住了一只小虫子,痒痒的,非常非常想要感受一下意志下线、无忧无虑状态的小虫子。


    竹屿投过来一个担忧的眼神,但是他似乎顾不上厉栀,自己的麻烦事情一堆。


    很快,他开口说:“今天把大家邀请到这里来,其实是想要说明一件事情。”


    “怎么?你要结婚了?”文学之主动打趣。


    “我和伊栗娜认识的过程非常乌龙、曲折,她也是因为‘我’才不远千里坐飞机从莫斯科来到海川。”竹屿看文学之一眼,又扭头面向大家,用英文一个单词一个单词地说说,确保大家都能听清他要表达的意思。


    第一次开会之后,他和伊栗娜就是社里公认的神仙眷侣。


    大家不约而同地“嘁”一声,都以为他准备撒狗粮,诉说自己的爱情故事。


    “这位,是我的坑爹室友‘爱迪生’。”竹屿的脸上并没有笑容,他揽过局促男的肩膀,继续说道:“爱迪生是代替我,真正和伊栗娜网恋的人。我的意思是,爱迪生用我的照片和资料在网上和伊栗娜恋爱,并且把她骗到了这里来。我希望在大家的见证下澄清这件事,否则伊栗娜始终认为我说的真相只是对她别有目的……”


    他说话的时候,旁边的爱迪生大气不敢出。等他说完,才举手说:“对不起,是我……”


    现场雅雀无声。


    不只是他们拼起来的这一桌人,餐厅里还有零星食客,都屏住了呼吸。


    伊栗娜站了起来。她抓起杯子,似乎想要把果汁往竹屿的脸上泼,最后转了点方向,泼在了爱迪生的脸上。接着,她起身离开了餐厅。


    “谢谢大家在这里的见证。我说完了,你们继续吃饭,我和老板说好了在线买单的。我还有作业没完成就先回去了。”竹屿强力振作,实际上身子都在颤抖地说完自己今晚的“遗言”,就像是赴死一样的气势冲了出去。


    室友爱迪生紧跟着他的脚步,也出去了。


    留下来的若干吃瓜群众面面相觑的,你看我,我看你,都不好评价这件事。


    厉栀清楚竹屿早晚会有这一天,一点惊讶都没有,也一点下酒菜没有的,喝着自己的莫吉托。


    服务员光看着她都觉得头疼。来这么个酒蒙子,老板今天怕不是亏死了。


    四杯酒下肚之后,她终于舍得吃点别的,拿起刀子去扎盘子里的牛排。


    眼看着是叉起来了,愣是刀头向下强行打滑,吧唧一下掉回了盘子里。


    其他人看得目瞪口呆。


    “坏肉,”厉栀泄气地放下刀,又去捞眼前的杯子,但被陈招娣抢了过去,“够了,你不能再喝了!”


    不止如此,陈招娣还把她盘子拿到跟前,帮她把牛肉切成一块块的。


    推回去之前,她还没收了厉栀的刀,放上了一把新叉子。


    这一连串的操作甭提多轻车熟路。


    做完这些,陈招娣招手叫来服务生,“你们这酒,什么度数啊?”


    服务员把盘子夹在腋下,手足无措地解释:“正常是十度左右的,顾客。”


    “那不应该啊……”陈招娣想了想,懒得再想,索性嫌弃地挥挥手,“那给她撤了吧。”


    服务生求之不得,伸手去捞厉栀的杯子,被文学之一声“别——”给呵住了。


    文学之坐在陈招娣对面,振振有词:“孩子从来不喝酒,你就让她尝尝鲜呗,我有护花使者,扛也能给她扛回去。”


    陈招娣知道,她所谓的护花使者是“宋时京”,正要发作说出事怎么办的话给咽了回去。


    厉栀看着她俩之间剑拔弩张,反而在旁边不嫌事大地拍手鼓起掌来。


    众人无语凝噎。


    服务生见这架势,赶紧把空杯拿回吧台去续。


    “你以为我醉了吗?”厉栀非常造次地拍着自己面前长辈形象的陈招娣肩膀,食指晃得格外嚣张,“其实我清醒得很!我真的真的可以听懂你的每一句话!所以我没有醉!我只是……”


    “只是什么?”陈招娣好笑起来。


    厉栀想了想,但没有想到词。这不可能!她敲了敲自己的脑袋,可算想起来了:“我只是有点晕!”


    陈招娣笑着摇头,一脸的不赞同。


    “你不信?”厉栀此刻对人的情绪敏感,她看陈招娣反对,便控制不住心里的冲动,“我走给你看!”


    她腾地一下站起来,起身时无意中动了桌布,一时间满桌的杯子和花瓶都倒作一团,放在边上未启封的的刀叉落了地,现场一片狼藉。


    陈招娣和文学之都立刻伸手过来,手忙脚乱地帮她收拾起来,扶酒杯,捡餐具,擦桌子。


    “对不起对不起!”厉栀着急地想要道歉,对着吧台的方向,恍惚间也没看清餐厅老板的表情,但懊恼的情绪涌上心头,总感觉周围的人全用谴责的目光在对着她。


    “我还是先走吧!”厉栀又拉开椅子,退后一步,却不小心踩到了自己的脚掌,整个人往后摔。


    今天晚上她好像给她自己设了不少陷阱啊。


    陈招娣显然也看到了,连忙伸手来抓她,可是没能来得及,她直接躺在了地上,后脑勺着地的那种。


    可是,为什么不疼呢?


    厉栀瞪大眼睛向上看,只见到一双灿若星辰的浅金色眼睛。


    “是你!”天,居然是安德……安德的手拯救了她的后脑勺。太丢人了。厉栀认命地使劲闭上了眼睛,说:“你走开!我好丢脸!”


    他的手掌还在她脑袋下面呢,啊啊啊啊,太丢脸了。可是脑袋怎么那么重,根本就抬不起来。


    安德轻笑一声,然后说了一句什么,她突然听不懂。


    旁边有个男生的声音在帮他说:“他让你先起来。”


    是宋时京的声音,而且是笑意绷不住的那种。


    啊啊啊啊,为什么还有翻译啊!又多一个人看着她?天呐!


    “不,”她不想睁眼也不想起来,“我不想…… ”


    安德又说了一句什么。宋时京又翻译:“他问你确定不确定。”


    “……”她现在根本没法确认任何事。


    安德的声音。宋时京的声音:“起来,不然他就亲你了。”


    宋时京因为笑得不行,声音都而颤巍巍的。


    “我才不上当,你们都是骗子!”她记得周围还是有很多人的,之之和招娣姐姐都在。大庭广众之下,不怕。


    可是,这越来越近的呼吸是怎么回事?厉栀心里浓墨重彩地慌了,心跳紊乱一拍。


    她连忙跳起来,中途还撞到了……应该是安德的下巴,终于麻溜地爬起来了。


    “对不起对不起!”这回,她又急急地向安德的怀里匆匆道了歉,扛着自己体感“500斤”的脑袋,落荒而逃。


    脸全都丢光了,在餐厅耍酒疯的事情都做出来了?!


    天呐,她都干了什么,谁来拯救她的形象?!


    什么地方会让她“感到”安全,不丢脸?


    厉栀一点也不知道。她只知道跑得越远越好。


    绕过西校门,坐在喷泉旁的小台阶上喘气的时候,她也觉得不可思议:居然跑了这么远。


    虽然脑袋还是很重,虽然满脑子都是糗意,但是确实有一根神经还是清醒的。


    没多久,有脚步声靠近。


    “谁?”厉栀抬起头。


    抬起头也看不清楚什么,简直一片漆黑。


    这边的路灯坏了,喷泉也坏了,不是五月,周围栀子花香也停了。


    “我。”是一道清爽的男声。


    “哦,又是安德里克。”厉栀失落又无奈地自顾自感叹。感叹完又想,她怎么会对安德的声音这么熟悉呢。


    “……”


    “我真把脸给丢光了。”她依然自言自语。


    “你,嗨好麻?”安德一边走过来,一边用生硬的普通话跟她对话。


    普通话?她想起来了,这是安德,不是瓦夏。安德的英语并不好。


    但她还是不能控制地用英语对他说:“我很丢脸!”


    “丢脸?”


    “我其实一点都不好!”她近乎赌气地对安德嚷。


    没有发生什么事,但看到他就是不爽,因为会想到瓦夏,晦气的瓦夏!


    “没关洗。”说着,安德已经走过来,在她面前蹲下了。


    之所以能在黑暗里这么说,是因为她看到了他眼睛里的微光。


    离得这么近,好像可以闻到他身上浅浅的香味。


    她说不出来那是什么香味,很淡,是鸡尾酒让她的嗅觉变得灵敏了吗?


    还是说,她出现幻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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