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章

作品:《魔法少女今天也在拯救世界

    蓝花楹在天空巡视一圈,随手干掉了至少五只同类型的大型怪兽后,回到了他们感染者的临时营地。


    荒野别墅同款打印魔法打印的单层长方体建筑内,建筑的主人懒得装载任何室内插件……这就是一个简单的火柴盒型建筑。


    没有窗户没有灯,蓝花楹直接从外墙设置魔法阵穿墙而入,屋内魔法师们行色匆匆,光源靠自己的魔法,办公靠悖论的虚拟屏。


    突出一个效率至上。


    克莱因是屋内最闪亮的那个感染者,身边悬浮着十几块虚拟屏,他每秒都接收着超量的信息,安排自己的公会成员维持社会稳定。


    “三队,记忆置换完成了吗?下个坐标已经发送,赶紧去!”


    “……谁做的传送阵,三个人类被一并传送出去了!你回去把术式练习一百遍!”


    “那些没有战斗强化的系统先别管,魔法少女会去解决它们的!快点去下个坐标!”


    “五队,倒计时发给你,归零立刻无差别使用冰封术!”


    “三队,下个坐标赶紧,有十三个人需要记忆消除——别!管!那!个!中二病!!!去下个地点!!!”


    克莱因的指挥声越来越大,到最后整座“火柴盒”都在震动。


    其他人见怪不怪,尤其是看见面无喵情的蓝花楹从天上黑灯瞎火地缓缓靠近克莱因,都露出默契的笑容。


    “没事别刷网络,阴谋论有啥好看的!!!悖论会处理的赶紧下一个地点!我……”克莱因眼角的余光看向左上角闪烁新消息的虚拟屏,恰巧看见飞在半空,被虚拟屏的荧光照亮的蓝花楹。


    她全身都泛着荧绿色的光,面无表情垂着手。


    本体留下荒岛的魔法少女,严格意义上只是将自己的一段投影外放到城市,投身于爱与正义的事业中。


    克莱因冷不丁看见没有精神力波动的投影,声音比思维还快,“嘎啊啊啊啊——”


    “嘿!消音!”


    同样的“袭击”蓝花楹可不会遭遇两次,她果断对着尖叫的克莱因扔出静音魔法。


    魔法师们面带微笑和魔法少女打招呼。


    “蓝花楹前辈好久不见啊。”


    “我看了回放,你们的登场pose超好看哒!”


    “前辈,贴贴~”


    “贴——”蓝花楹飞到婴儿肥的女法师身边,和她小动物贴贴。


    克莱因只用一根指头就抹消了静音魔法,他稍稍平复心情瞪着突然出现的魔法少女,“前辈你不要隐藏气息突然吓我,等会儿又要怪我只哇乱叫……”


    “我是那么坏的前辈吗?当然不是啦!”蓝花楹在空中飞了一圈,倒过来对视着克莱因,“现在‘外面’的系统清除多少了?”


    “十一个低级系统,两个中级系统,无高级。五人死亡,二百三十一人感染,已清楚二百一十……更新,二百二十九人清除污染。有什么问题吗?”克莱因在数据统计上非常靠谱,不需要查阅悖论的数据库就能实时更新。


    “有没有和【魔法少女】搭上关系的系统?”


    “……?”


    克莱因被歪头病毒感染,也歪着脑袋表达不解。


    看来没有那种明显的系统名,蓝花楹有列举了某些详细的属性,“比如有魔法啊,动漫啊,变身性转之类的……正义伙伴也行呀。”


    “你不觉得自己认为的属性本身就很奇怪吗?”克莱因一边吐槽一边扫了一圈周围的虚拟屏,“……没有,‘物品升级系统‘和你没关系,写作唱歌表演也和你们没关系。两个中级系统一个‘怪物狩猎系统’一个‘星座占卜系统’,关系不大。”


    “咦?难道我的推理不对?”蓝花楹从倒挂的状态恢复正常姿势,摸着下巴陷入沉思,“我还以为那家伙会多放一道和我有关保险……看来想多了呢,它并不想和我扯上过多关系。”


    这种程度的谜语,全程参与【失格者】研究的克莱因秒懂。


    “就算它想多个分/身,也不会找魔法少女的。四位死期魔法少女在身边她还往上面靠,嫌自己命不够长吗?”


    蓝花楹也嘿嘿一笑,“嘿……‘观影会’那群人再多来两个,它‘莫羽灵’的人设也保不住。”


    “……那个谁,海曼不就是观影会的吗?”


    “他是导演不是演员,广泛关联如果能辐射到这种程度,反向污染试验早就暴露失败了,它们跑还来不及,还小心翼翼收集信息模仿死期做什么。”


    克莱因一心二用,一边下精神频道指挥自己的同伴,一边点头应和,“一队和二队会合,坐标……准备交接……前辈,其实我很好奇,你真的一点感觉都没有吗?按理来说它都开始模仿你的容貌和言行,你应该有所感应吧。”


    死期感染者对于人类有多友善,对于【失格者】就多危险。


    【失格者】若有意模仿一位死期感染者的属性,那么等待它的只有被污染。


    然而……蓝花楹并没有任何感觉,她引以为傲的感官没有任何触动。


    魔法少女看向远方瞳孔失神,“既然这么执着于我,那为什么不更靠近我一点呢?真是满口谎言的坏家伙呐……”


    “或许是因为‘莫羽灵’只是它从自己压制的人类意识集成体中分离出的一段个体的记忆罢了。”


    克莱因只是间接计算过这个名为“耶梦加得”的【失格者】的属性,至于它的具体表现也只能眼见为实。


    “在它的世界中,曾经有一个叫做‘莫羽灵’的明星,它不过是窃取了这个人的人生,将它制作成一个光鲜亮丽的皮囊展示给我们。”


    “紧接着它又在这个皮囊的基础上增加了它收集到关于‘蓝花楹’的信息,那时和前辈产生联系的是‘莫羽灵’而不是本体。和那股庞大的恶意相比,一段被窃取的人生还是过于渺小。”


    “这就是我讨厌它的地方。”蓝花楹抚摸着自己的脸颊,平静的说道,“一个没有外在的怪物……寄生在自己文明的遗骸上吮吸着脓液,散发着恶臭。不只是‘莫羽灵’,它还在那个假冒的【悖论计划】里塞了多少个剥离下来的个体。”


    “我可以救任何人,但是,我就不了一段已经死去的个体在此刻的回响。”


    ……


    “啊……雪乃似乎有事找我。”


    蓝花楹接到来自同伴的通知,再度将半截身子“穿模”出墙,她对着屋内忙碌的魔法师们挥挥手。


    “那么我先走啦~米娜桑再见☆”


    “前辈再见——”


    “记得来’魔法会‘玩呀。”


    克莱因刚教训完一个差点把超速摩托塞进传送阵的成员,抬头只看见蓝花楹长长的蝴蝶结拖尾在墙面消失。


    啊这……您来这里究竟是为了什么?


    被“严重”干扰工作的克莱因看看自己身边的公会成员,“……她来就是为了吓我一跳,再给我来个静音?”


    众人:很有可能。


    不过为了照顾他们的会长兼吉祥物的心理健康,成熟的魔法师会自己找话题避开尴尬。


    “会长,蓝前辈是发现了哪个救不了目标吗?”


    “这个【失格者】确实是我们遇到最特别的一个吧,很有想法,可惜不是人。”


    “蓝花楹前辈刚才那个表情绝对是生气了!那个幕后黑手一定会很惨捏。”


    “很有可能没办法像小说那样简单地‘恶有恶报’了。”


    魔法师们说着说着,转向讨论起这次黑幕的情况。


    毕竟某个冒牌蓝花楹刚消失不到一秒,全【悖论计划】网络都通过各种情报系统知道了这起“严重事故”。


    就算是最缺心眼的感染者都要称赞黑幕一句勇气可嘉!


    然而,他们三分钟内把精神网络刷爆都没看见符合期待的后续。


    感染者们一寻思,默契地将报名前往蓝花楹所在世界的端口挤爆。


    黑幕竟然没有被当场干掉——


    这乐子可太大了!


    各种精神网络都被“趴在玻璃上看热闹.jpg”的表情包刷屏。


    悖论毫不犹豫动用权限把报名入口封锁,并且拒绝了包括魔法少女内所有感染者的介入申请。


    只有克莱因在这件事发生之前提交的申请被通过,从自己公会拉来一批专门处理系统大爆发的感染者。


    包括生物传送、物品修复、白魔法治愈、记忆修改等专精的魔法师。


    现场魔法师由衷感谢会长大人竟然带他们一起吃大瓜,这可是连魔法少女本公会都没有的荣幸。


    ……毕竟魔法少女没有一个想来吃瓜的,一百份申请表,一百零一份要求进来嘎了那个冒牌货。


    一个【失格者】竟然伪装成魔法少女,这让所有人都感到冒犯。


    当那家伙模仿的对象竟然是蓝花楹……


    ☆死刑喵☆


    克莱因在精神频道又双教训完一个给中二少年表演连环火球术烫哥斯拉屁股的后辈,抬手制止现场热烈的讨论。


    “好了好了,这件事我和前辈们已经讨论过,没有太多异常在里面。”


    “克莱因会长——‘那家伙’究竟有什么特别的呀?它是从哪里积累了足够的蓝前辈的信息,竟然可以将外貌和言行模仿得挺像样子?”高个子的白魔法师总结了大家的问题一并抛给克莱因。


    “这个啊——”还是少年体态的克莱因给自己变出一张单人沙发,他坐在沙发上娓娓道来。


    “这要从驻地建立之初,一群【失格者】作死被悖论反击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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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想到当初竟然有一个漏网之鱼,它果断抛弃了自己的本质,裹挟着一团人类意识集成体的残骸出逃……我和悖论当时都大意了。”


    蓝花楹平静地注视着大海,目送一只巨大的八爪章鱼缓缓沉入海底。


    似乎为了符合这个世界未来的末世剧本,这里出现的怪物都以巨大化为主题,开始在正常世界肆虐。


    感染者高强度的巡逻和最速击杀效率,以及悖论对网络的控制,让世界舆论都保持在可控范围内。


    只要【爱与正义】的魔法少女没有离开世界,小怪兽就不会入侵成功。


    怪物不会留下尸体。


    它不会在海水中腐烂,化为其他鱼类的饵食,魔法会净化它的躯体直接分解成纯净的生命能量,在这个世界循环。


    雪乃小心翼翼地捏着前辈的肩膀,试图让自己看上去更像一个孝敬长辈的乖孩子。


    不是错觉,肯定是某些坏家伙,让前辈回忆起以前不开心的事情了!


    雪乃一直在打喷嚏都没有停过,前辈肯定在心里骂她,因为雪乃是坏孩子QvQ。


    “那个、前辈……就算当时你没有发现,悖论为什么也会错过?他那时是【百万悖论】,收集的数据足以分析是否有【失格者】逃窜呀。”


    “问题就出在这里啊,雪乃。”蓝花楹回忆着当时的情形,其实直到现在她也不能确定,那团无定形的黑雾曾经的模样。


    “严格说,当时的它符合我们对【失格者】死亡的判定条件:生命能量溃散、它压制的人类意识集成体彻底死亡、无个人意识、无法凝聚人形。”


    “它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


    蓝花楹沉默许久。


    她一直等那个沉入海底的巨型章鱼彻底分解,被章鱼困住的货轮顺利到达港口,才在雪乃紧张的注视下继续这个话题。


    “我一直称它们为觉醒失败的家伙,它们以个人的恶凌驾于集体之上。”


    “比起寻找到【我是谁】终极答案的感染者,它们更得意于自己‘个体’的身份,以个人操控集体的意志。”


    “不过我们遇到的这个家伙不同哦。”


    “在死亡的前一刻,它抛弃了【本我】。”


    雪乃渐渐瞪大眼睛,揉肩的速度越来越慢,最后用力按在蓝花楹肩膀上,“等等等,等一下喵!这不就是死了嘛,各种意义上来说它都已经嘎掉了呀,连本我都没有了,那不就是——”


    “是啊,【纯粹的恶】这个概念。”蓝花楹默契地接住雪乃的话尾。


    “无论是善、还是恶,这个以人类为载体的概念,是由人类体现,才能有存在的意义。”


    “仅仅是【纯粹之恶】这个概念级别的玩意儿,失去载体就是毫无意义的宇宙杂音。……所以它才逃过了我和悖论的搜索。”


    “这段恶意沿着提前设置的道路游荡,直到激活某个秘密程序,和其他东西组装成现在这个自称为【耶梦加得】的东西。”


    “它可能在我们找到它们之前,就开始各种针对自己人类意识集成体的实验,它、或者有更多的【失格者】和系统参与其中,研究出某种可以从人类意识集成体中剥离出某个人,某个人生阶段回响的方法。”


    “一段真实信息制造出的皮囊,一段真实回忆带来的性格与虚假的自我,最后加上来自一直压制着它的【失格者】概念级别的恶意——”


    “它们强行压缩在一起,让这个家伙重生了。”


    “它并不在意自己究竟是不是过去的那个自我,它目标明确,并且毫无悔意。它在自己理解的不死不灭中获得永生。”


    “——也许我去的正是时候,这个未知的实验继续下去的话……”蓝花楹悲痛地看着海面,“究竟有多少人类的意志被彻底抹杀再也无法解救。”


    “莫羽灵”在很久以前就随着自己的母星一同被系统杀死,她成为人类意识集成体中的一小部分至今发出悲鸣。


    但是它把这段信息从集成体中揪出来,制作成自己的躯壳,去除原本的“杂质”,让自己的恶意降临。


    莫羽灵在那一刻,永远从宇宙中消失了。


    一个自称“莫羽灵”的家伙,用着她的容貌,端着她的记忆,理所应当地用她的个性,参加了一档荒诞的求生节目。


    “这个综艺节目?呵……是她展示个人成果的舞台呐。把自己母星中一个人类的全部占为己有,自称那个人的名字,重复那个人的经历,把自己当成世界上最伟大的演员!”


    魔法少女双手展开,托举着遥远之地被隐藏的荒岛。


    “它可以是任何人,任何人都可以成为它——它敢光明正大的出现在我面前,是觉得我杀不死最纯粹的恶意,是吗?”


    是时候给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好好上一课。


    善与恶,在不可名状的伟大生命形态面前,毫无疑义。


    “emmm,所以前辈才把妄想酱踹出来打工吗?”


    怕她用力过猛直接让它梅开二度,换个容器继续重生。


    雪乃终于松了口气,她还以为安排好“节目组任务”的下一秒,前辈一脚把她踹到大都市上空自由落体是积怨已久。


    就是那种退一步越想越气,怎么当年没打死这个小兔崽子的心态……


    雪乃一边解决暴走的系统一边战战兢兢等待“最终审判”。


    最后没忍住敲了敲蓝花楹的精神频道。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道歉加撒娇总不会出错。


    现在才知道是怕自己怒从心头起干掉“莫羽灵”呀。


    看看莉莉丝前辈,刚想捏爆“莫羽灵”就在精神频道零距离挨了一记只哇乱叫,现在都没缓过来还想着烤迅猛龙。


    前辈果然是爱着雪乃哒(*·ω<)/


    雪乃露出幸福的笑容,周围也出现四叶草小花花的特效。


    “不,我就是看看别人家的蛇蛇,再看看你,越想越气,眼不见为净。”蓝花楹感受到雪乃过山车般的心情,怒从心头起冷冷说道。


    但凡她心理素质再差点,当年被雪乃背刺她都能气到沉眠。


    天野雪乃的画像说不定会被【失格者】和系统母体挂在墙上供奉,毕竟她以一己之力干掉了最强的魔法少女。


    雪乃:嘤,对不起QAQ


    雪乃的心情过山车再次冲向地底,总而言之先道歉再说。


    ———————


    “哟——大家加油哦,我们还有三个小屋子就搜完啦~”


    火焰大帝模仿着自己继承人元气满满的声音为大家加油助威。


    抛开事实不谈,魔法少女形态的火焰大帝真的很养眼。


    她随手翻着房间内散乱的不明文字资料,看了眼身边双手环胸沉默不语的女子。


    “哟,稍微有点沉浸感嘛。”火焰大帝笑着拍拍被他们称为大姐姐C的女子肩头,见对面一点都没有兴趣参加他们的“游戏”,便换了一个话题。


    火焰大帝随手拉过一张板凳对着椅背跨坐在上面,双手搭在椅背上垫着头,“有兴趣聊聊过去吗?”


    “……”


    “你不说话我就当默认咯,我来起个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