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见皇上自己一个人默默连饮三杯，朝芳雅眨眨眼，梅用忙挡上去道:“皇后娘娘，皇上还没怎么用膳呢，这酒太多了。”


    皇后不情不愿地又朝芳雅挥挥手，让她退到一旁，李云奕只是身子热了，脑子还清楚得很，只是心里郁闷，不愿说话罢了。


    用了晚膳后，李云奕在殿内待得更是闷热，便起身到了殿外吹吹冷风，皇后跟在他身旁，从梅用手中接过大氅给他披上。


    李云奕垂首瞧她，好像孟晓棠也这么给他系过带子，皇后抬头，冲他一笑:“在想什么呢？”


    李云奕握住她的手，放下:“朕自己来。”


    “皇上和臣妾生疏了……”


    皇后依偎过去，紧紧地挨着他，手不安分地钻进大氅里游走，一碰到那火热硬挺的物事，不由咬了咬唇。


    “皇上没必要忍着，臣妾叫芳雅过来。”


    李云奕四下看看，叫她过来作甚，这宫殿外四周都有宫人值守，皇后轻轻掩嘴一笑:“皇上是紫禁城之主，何须在意在何地与何人做什么。”


    那个宫奴不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么，想来是她这个皇后不称职，叫他憋屈了，这才叫那个宫奴一步登天，如今还搭上了太后，赦免了贱籍身份。


    李云奕听皇后如此说，静静地看了她好一会儿，他们青梅竹马，他一直以为李姿妍是敬他爱他的，可如今他想问问——


    “你为什么舍得让其他人来伺候朕？”而你就在一旁看着。


    皇后没想到皇上会突然发问，为什么舍得？因为是她调教出来的宫女，她自然是信得过的。


    “因为臣妾想叫皇上高兴。”皇后看着他，认真地说。


    李云奕又问:“那你高兴吗？”


    “皇上高兴便是臣妾高兴。”


    不是……不对……不可。


    李云奕心里抗拒，便不再搭理她，突然转身离去，皇后忙追了几步，但他走得实在太急，梅用都没反应过来去取伞，他的背影就疾步消隐在了昏暗的雪夜中。


    皇后气急地立在檐下，瞧着他的离去的背影，莫名的恐慌起来。


    慈宁宫内，太后先去歇下了，要是以往她还要摸几回叶子牌才去就寝，可今天大约是做好一会儿的绣活，突然就乏了。


    “哀家还要等着尝尝晓棠炒的碧螺春瓜子呢！”


    为了尝一口刚出锅的瓜子，太后特意吩咐飞星记得唤她起来。


    孟晓棠在慈宁宫的膳房，仔细地配着碧螺春和盐的量，铁锅热了，先将碧螺春倒进去翻炒，没一会儿的功夫，茶叶的清香就在膳房内溢开。


    她听太后说瓜子嗑多了上火，便想着就地取材，用茶叶一道翻炒，少放些蜂蜜，兴许上火就没那么厉害了。


    铁锅太热，翻炒又需要力气，没一会儿的功夫就香汗涔涔，她看看四下没人，便悄悄解开两枚盘扣，扇扇风。


    慈宁宫外，一道影子蓦然顿住，立在雪地里。


    身后一个圆圆的人影没留意，撞了上去。


    “皇上恕罪皇上恕罪！”


    李云奕一动不动，突然问梅用:“朕就这么进去，是不是显得有些……软弱？”


    孟晓棠离开不过半日，他就心急火燎地寻来慈宁宫，岂不是平白无故叫太后看了笑话。


    李云奕边想边折身，梅用忙赶了上去，以为皇上要折返隆宁宫，没想竟绕到了慈宁宫后殿的宫墙外。


    他抬头瞧瞧墙头，在雪中站了好一会儿，梅用丈二摸不着头脑，皇上这是要做什么？隔墙传情么？


    “梅用……”李云奕将目光放在他身上，“蹲下。”


    “蹲蹲下？”梅用心里顿时有不好的预感……一个大胆的想法冒了出来，不不不，这可是皇上，怎么会做出那种事呢！


    见梅用迟疑，李云奕一脚踹在他小腿上，瞪了两眼，低声催促道:“快蹲下！”


    “哦……”梅用委委屈屈地挨着宫墙蹲下，果然，下一刻双肩一沉，皇上踏了上去，接着身子一轻，梅用忙起身抬头张望。


    只见皇上已轻轻松松跃上宫墙头，脊背挺直，器宇不凡，大氅在风雪中轻轻飘动。


    李云奕正要和梅用说两句话，只见风雪中一只雪白大鸟飞来，竟像故意冲李云奕而去，那展开的翅膀故意打在他身上。


    李云奕哪会想到夜里这只王八蛋还会到处乱飞，脚下一滑，身子不稳，直直地便往下栽去。


    梅用瞧不见动静，忙用力地拍着宫墙，又不敢太大声:“皇上……皇上……皇上你怎么了皇上？”


    李云奕躺在雪堆里，慢慢地站起身，四下看看，这是后殿的院子，他一边拍雪一边在暗处走着，还没走几步，就见膳房里还亮着灯火，一道纤细的影子隐隐映了出来。


    只是这么隐隐约约瞧见，李云奕的身子就热了起来，喝的那三杯鹿血酒似乎起了效用，烧得他脸滚烫滚烫。


    可明明在隆宁宫的时候没这么烫啊……


    他悄悄地走过去，躲在门外往里看，孟晓棠自己一人在膳房内忙活着，脖上还挂着粗布围腰，以免油污脏了她的裙裳，那围腰挂在脖上，在腰后系起一个结。


    也许是太热了，盘扣还解开两枚，一截玉白的肌肤格外晃眼，再往下看，她的双手握住铲不停翻炒，那双雪乳不停上下跃动。


    她身子纤细，一双雪乳得天独厚，围腰也无法完全包住。


    李云奕轻轻叹了一口气，他这是在做什么……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他此时此刻躲在膳房外是几个意思？


    孟晓棠将茶叶翻炒出香气，抓一把雪白的盐撒进去，又翻炒几下，累的正要去找水喝，身后突然有人压来，一手捂住她的嘴巴，一手拦住她的腰。


    “嗯……”她叫了一声，灯忽然灭了，心下更是害怕起来。


    身后的男子将她压在灶台上，他身上的龙涎香淡淡，大氅冰冷，看来是顶着雪来的。


    李云奕将她转过身，推坐在灶台上，孟晓棠垂着脑袋，不安地扭了扭身子:“烫……”


    “烫哪里了？”


    孟晓棠又扭了扭身子，隔着衣裳和围腰都看得见那双雪乳晃得厉害。


    “烫屁股了……”孟晓棠怕烫地往前倾了倾，紧紧贴着他的胸膛，双臂搂住他的后脖，轻轻上下磨蹭着，“皇上，小奴的屁股要被烫熟了……”


    李云奕真以为这灶台烫，便伸手去她臀下摸了摸，暖乎乎，孟晓棠双腿夹住他劲瘦的腰，埋进他的胸膛里，吚吚呜呜地哼着:“小奴好烫。”


    他原本只想吓她一吓，没想到这小奴反客为主，竟坐在灶台上就勾起人来。


    孟晓棠见皇上久久没动静，便巴着身子往上去，勾住他的脖子往下带，好叫自己能碰到他的唇。


    轻轻碰了两下，孟晓棠咕哝道:“皇上喝了酒么？”


    “嗯……”李云奕的手指捏住她细细的下颌，就着昏暗的雪光垂眼注视着她，他觉得鹿血酒大约是起效用了，他有些醉了，不想说太多的话……


    只想狠狠地吻住她。


    李云奕点了点头，闭上眼，重重地含住了她的唇舌，孟晓棠似乎也被过了他的酒气，昏昏然，浑身荡起舒爽的酥麻，忍不住沉沦。


    “你的月信过了么……”李云奕突然停住，抱着她认真地问道。


    孟晓棠点点头。


    李云奕从她的唇一路往下亲去，舌尖划过她的下颌还有咽喉，在那气血涌动的地方用尖牙细细地碾磨、噬咬，


    “咦，奇怪，我明明听见有声音的。”


    “一定是听错了。”


    膳房外的院子里有人进来，孟晓棠突然清醒过来，轻轻跳下灶台，蹲下了身子，李云奕瞧她畏手畏脚的样，也跟着蹲下，


    两人缩在小小的灶台下，两双眼眸亮如星子，你看我我看你，小心翼翼地喘息，不敢发出一丝声响。


    看着看着，不由靠近，探着脑袋唇舌又纠缠在一起，克制而缠绵。


    “这膳房怎么黑了？晓棠姑娘不是炒瓜子么？”


    “困了先去歇下了吧，我看太后也累了。”


    “那今晚吃不上碧螺春炒瓜子了……”


    脚步声随着交谈声渐行渐远，等外头彻底没了声儿，李云奕将她拽到怀里，站起身子，摁倒在灶台上，这灶膛里头烧着柴火，暖和，即便是扯散她的衣裳，也不至于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