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威胁
作品:《和白月光睡了后》 结果当晚除了韩笙,以及靳成轲这个主人,其他人都喝得七荤八素、不辨西东。
各自的司机将自己少爷小姐送回去后,屋子里就只有醉倒在沙发的韩颂。
韩笙蹲在他头那方,戳了好几下他的脸,叹了口气。
正巧被送人回来的靳成轲看见。
“……”
“你明天几点的飞机?”
四目相对,靳成轲第一次和韩笙说话。
“早上七点。”
靳成轲看了眼沙发上不省人事的那头猪,思忖着开口:
“他应该是起不来了,今晚你住那边客房,明天我送你去。”
“谢谢。”
韩笙顺从道,毕竟西区这边要打车实在是太困难了,没必要给自己找麻烦。
那天晚上,韩笙罕见地失眠了。
或许是因为靠近了曾经最想靠近的那束光,
或许是时隔多年的再见,
或许是他从未相识的陌生。
或许是……那是她曾偷偷藏不住的喜欢。
第二天,两人一路无话地赶往机场。
最后,靳成轲礼貌性说了句:
“一路平安,注意安全。”
虽然疑惑韩家怎么把一十几岁的孩子独自送往国外,但毕竟只是一面之缘,他也不便过问。
“谢谢,再见。”
此后七年,再无交集。
现在想来,靳成轲合上文件,最终下了定义:无论是冷淡内敛,还是胆大肆意,韩笙这个人骨子里就是冷的。
她的冷不是拒人于千里之外,而是在人想要进一步靠近时她那疏远又客气的笑。
没有人走进过她的心。
*
韩笙还不知道短短一小时,就被人贴上了这么个标签。
双蜀是家川菜馆。
大厅里每个座位用屏风隔着。
秦云是四川人,初中时带着韩笙扫荡了海城著名的川菜。
自从跟着人去成都、乐山那边玩儿了一圈,韩笙彻彻底底被川菜征服。
——热烈、奔放、爽快。
色香味俱全。
“你可算来了,美艳动人的大明星。”
见着人娉婷袅娜地走了进来,韩笙笑着调侃。
饶是全副武装也难遮住这周身气焰,相比于韩笙的沉敛,秦云的美是放肆的。
天生就该被聚光灯追逐。
“你可比我忙多了,见一面真是不容易。”
秦云坐下感叹,继而没忘了关心起韩笙的感情生活,“早听说你在英国有情况了赶紧跟姐妹说说,哪家公子?不会是外国小哥哥吧?”
“合着你约我是来八卦这个的?”
“那不然?八卦乃人类本性。”
两人调笑,韩笙下意识地想回避这个问题,但后来想了想,反正秦云也算半个知情人,况且她和靳成轲也快掰了,说说也无妨。
“……你知道的,”筷子不停,夹了口毛血旺,“靳成轲。”
“……”
“——咳咳”
秦云刚喝了口茶直接被呛住,美目瞪圆,难得爆了句粗口,“卧艹,又是他?怎么还是他?”
是啊,怎么还是他。
韩笙也想问自己。
兜兜转转,她居然真把人给睡到了。
秦云听完一段异国他乡遇故知的俗套剧情后,愣然感叹:“命啊——”
“所以你现在已经和他分了?”
“早上说的,急着上班就没等他说话,估计就这么着了吧。”
“唉,可惜了,靳总那颜那身材那条件,拿着强光探照灯都找不到啊!”
话说得韩笙直点头。
“没事没事儿,睡到就是赚到,不过你怎么突然提分手了?”
两人不知道的是,相邻的隔间,靳成轲默不作声,周子权在听到对面那人的名字时就意识到气氛不对劲。
此时正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也是巧了,难得周子权起兴想吃川菜,又正好靳成轲心情不好,想到韩笙说的晚上聊就不想回去。
于是就来了这边朋友的店。
正好,就听到了隔壁那番话。
“改天得给老李提提意见,隔音效果是稍微差了……”
后面的话在靳成轲的死亡凝视下给咽了回去。
隔间的话还在继续,
他听见韩笙笑了声,然后过了一会儿才说:
“也没什么,就是久了累了。”
“或者说,不新鲜了?”
“本来人就是变化多端,谁能守着一个人朝朝暮暮几十年。以前是我脑补过多,其实后来在一起,也没有想象中的夙愿得偿,欣喜若狂。”
语气中夹杂着点疑惑和怅然。
不新鲜了……
靳成轲还是第一次从别人嘴里听到嫌弃自己不新鲜。
后面她们说什么他没再听下去了,也好,省得整天配合她东躲西藏,好不容易身边有个人还得搞地下情。
也省得哪天被韩颂知道了还要被他嘲笑。
挺好的。
韩笙之后转移了话题,两人从娱乐圈八卦聊到国外生活,时不时传出笑声。
约摸一个小时过后,吃得差不多了,韩笙和秦云一前一后走出隔间,韩笙刚转角,就看见隔壁一个身影走了出来,熟悉得很。
“……”
“……你,在这儿吃饭?”
脚步突然一顿,神色有些许尴尬。
韩笙心里千万只草泥马奔腾而过,合着刚才隔墙有耳?自己那番话已经不知道被人嚼碎掰扯细细品味了多久了。
“怎么?不行?”
男人理了理袖口,仗着身高优势气定神闲地睨了她一眼,
“不是说今晚要谈谈?”
接着侧头对秦云说道:“第一次见笙笙的朋友没来得及准备什么,靳某以后赔罪,现在时间也不早了,我让子权送秦小姐回去。”
秦云赶紧摇头推辞:“不麻烦靳总了!我经纪人回来接我!”
笑话,“赔罪”二字从他嘴里说出来那是人能信的吗?
还说什么以后,当她秦云胆大包天是吧?
靳成轲似乎也就意思意思,听秦云推辞后也没说什么。
四个俊男美女站在隔间门口怪惹眼的,特别还有秦云在。
韩笙赶紧提议将阵地转移到了外面。
秦云的经纪人早等在外面,见了靳成轲惶恐地打了个招呼就拉着她走了。
走之前,秦云给韩笙使了个眼色,那意思再明显不过:
自、求、多、福。
周子权早就有眼力见溜了。
此时就剩下两人并排而站,中间还隔了两三个人的距离。
“我们……去哪儿坐坐?”
靳成轲不说话,就只能她开口。
“走吧,带你去个地方。”
说完就向车子走去,又是那副胜券在握的模样,让韩笙怀疑早上看到的靳成轲是假的。
靳成轲在驾驶座上坐好,看着韩笙走过来,站在车边犹豫了一下,看样子正准备往后座走。
他了然韩笙心中所想,倒是有分寸地很。
“好心”出口提醒:“我没有给人当司机的癖好。”
闻言,某个人脚步一转果断地坐上了副驾。
韩笙坐车容易晕车,所以车窗都是打开的。
这还是第一次,两人独处让她感到这也不对那也不爽,浑身不舒服的。
最后实在做不到像靳成轲那样心理强大,韩笙想找首歌,以此缓解尴尬气氛——或许只有她一个人在尴尬。
“是误会
或是彼此欠缺默契
从前情浓如酒
却遇著防卫
……”
手指随便按了个电台,却没想到更尴尬了。
“情已逝?”
韩笙没怎么听粤语歌,她能知道的都是那些耳熟能详的几首。
听见靳成轲语气里微妙的调侃,恨不得时光倒回。
很好,原来这歌叫做情已逝。
心里狂风怒号,面上她仍然端的是八风不动,没忘了今晚的目的,势必找回场子:
“说笑了,没有情,哪来的逝。”
靳成轲气笑了,骂说:“你这张嘴,没把你招进华旭的公关部真是可惜了。”
韩笙:“那可不,贵司损失一员悍将。”
在斗嘴上,靳成轲就没赢过的。
两个人较着劲儿,谁也不理谁,不过这样倒好,先前的不自在也一扫而空。
一个多小时后,两人到了一处海湾,韩笙已经迷迷糊糊要睡着了。
感觉到车停了坐直身体,靳成轲人已经在外面。
正准备解开安全带,就见靳成轲倚在车窗边悠悠叹气:
“此处名为照水湾,地势险峻,荒芜人烟,据报道迄今为止此处已经发生了十来起凶案,”
他刻意停了一下,然后俯身凑近,语气变得森森:
“韩笙,你要是敢分手,试试?”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