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规则如何,我说了算

作品:《哄她就范

    他曾遇到过一束光,误把这光当作救赎。可后来才发现,这束光并不属于他,只是偶然照亮过他的黑暗。


    万幸抢救及时,才得以捡回一条性命。


    支撑周靳礼活下来的就是杭虞,他想活着,想跟她再度相遇。问她为什么要在拉他出地狱以后,又狠心的将他打入更底层的深渊。


    在国外治疗好长一段时间,周靳礼的病情才有些好转。没等病情稳定,他第一时间回国,派人寻找杭虞,找到以后就一直关注着她的生活动态。


    ……


    从十五岁相遇,到十六岁分离,再到十九岁他单方面的跟她重逢。周靳礼每年都会去江城看她。站在她绣坊门口,远远的看上一眼。


    看她出落的越发标致,亭亭玉立,温婉优雅。


    他知道,就算自己站在杭虞面前告诉她,他就是当年那个不会说话的“小熊猫”,杭虞也一定不会记得。


    不光是因为他外表有了翻天覆地的改变,更重要的是,他觉得杭虞从来不曾把他真正放在心上。


    不在乎,当然不会记得。


    当年说走就走,从那以后再无音讯。在周靳礼心里,杭虞就是世界上最薄情冷血的人。


    他曾想过要把杭虞绑在自己身边,建一座最华丽的城堡。用这座精致的牢笼将她困住,让她生生世世都不可能再从他的世界里消失。


    可当他看到杭虞在梨木窗前恬静刺绣时;当他看到杭虞在庭院里的梧桐树下看书写字时,到底还是心软了。


    或许她就该离开他,在烟雨江南过这种跟她相适的静好岁月。


    再到后来,周靳礼不再去江城了,不再站在绣坊的梨木窗前窥探她的恬淡美好。


    他不知道杭虞两年前来了港城,也不知道她近两年的种种过往,只当杭虞仍旧在江城绣坊梨木床前安静刺绣。


    早就做好了永远不去主动打扰的决心,或许年少时的惊艳就应该永远深埋心底。


    本以为他们此生再也不会有交集,可造化弄人,老天还是把杭虞送到了他身边。


    周靳礼曾在心里暗自发誓,倘若上天让杭虞再一次主动出现在他身边,那他倾其所有,也得让她一辈子活在他的世界里。


    遇见杭虞之前,周靳礼的病是因父母双亡而起。遇见杭虞之后,他的病就变了,变成了杭虞。


    ……


    纪行之起身走向周靳礼,身上的白大褂衬得他身姿卓然,容止端净。


    “所以呢?再度遇见她了,你还执念于过去是吗?”纪行之淡声询问道。


    周靳礼的回答很干脆,“是。”


    “做了这么多年心理疏导,合着都是白费。”


    纪行之不光是他的心理医生,还是商场上的合作伙伴,周纪两家世代交好。


    依着周靳礼的个性不会跟人过分亲厚,但跟纪行之,也勉强称得上是朋友。


    周靳礼性子孤傲,为人狠毅。自打他进了金融圈,就成了风投行业中令人闻风丧胆的存在,睚眦必报是他的代名词。


    在纪行之看来,周靳礼对杭虞的执念就有种睚眦必报的意思。他觉得当初是杭虞背叛了他,抛弃了他,所以他现在才要变本加厉的报复回去。


    而他的报复就是不顾杭虞的意愿,强行把她锁在身边。


    周靳礼寡淡眉目间浮上一层极端阴郁之态,“这是她离开十一年的代价。”


    “感情应该是最美好纯粹的东西,它讲究你情我愿,而非强迫。”


    听了纪行之的话,周靳礼不屑地冷嗤,“我和她的感情是你情我愿也好,威逼利诱也罢。规则如何,我说了算。”


    纪行之头疼的拧眉叹息,“你应该知道,过度的执着只会造成双方痛苦,执念太深的话……”


    他后半句话还没说完就被周靳礼打断,“我不想听你说这些。”


    纪行之闻言直接气笑,不想听他说这些干嘛要来心理咨询中心。


    他是心理医生,职责是开解病患,而非助纣为虐。


    “我不想听你的心灵鸡汤,以后也不需要再做任何心理疏导。今天来找你,只是想找人分享我的喜悦。”


    “所以纪医生,你要做的是跟我一起高兴才对。”


    周靳礼垂眸盯着自己那只手腕,皮肤泛着冷感的白。上面那条略显狰狞的疤痕彰显着他病态极端的占有欲。


    “看啊,上天终究还是怜悯我了。”


    ……


    看着他像个疯子一般,纪行之脸色沉重,周靳礼在他手底下治了这么多年。原本以为他的心理已经恢复的和正常人差不多了。


    可未曾想到,杭虞的出现让所有一切都功亏一篑。


    “周……”


    纪行之话还没出口,再一次被周靳礼制止。


    他动作极缓的转了转脖子,双眸逐渐变得猩红阴戾,看似在笑,可薄唇间分明泛着寒意。


    “我说过,不想听你说这些。”


    纪行之盯着他的反应,心底骤然一沉。


    他强势的堵住纪行之即将出口的话,“纪医生,你说我做商人能做的这么好,那做猎人呢?”


    令人闻风丧胆的商界阎罗改行做起了猎人,而杭虞就是他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猎物。


    他慢慢敛了唇角那抹毫无温度的冷笑,眸若深潭。没再继续停留,迈着长腿推门离开。


    盯着周靳礼离去的背影,纪行之略显无奈的沉声叹息。自己医术不精,救不了这样的疯子。


    他的病起于杭虞,也该止于杭虞。


    ……


    司机小吴见周靳礼从心理咨询中心出来,连忙上前开门,恭敬的将人请进车内。


    车上,男人沉着张脸摩挲着手腕上的那条狰狞疤痕。他没发话,小吴也不敢擅作主张的发动引擎。


    小吴跟了周靳礼三四年了,对于他家老板的脾性,始终都没能摸得清楚。


    他最怕的就是周靳礼沉着一张脸坐在车里,也不说去哪,也看不懂这男人的情绪。


    就比如说昨晚,本来以为周靳礼在“蓝河”休息,看着时间不早了,小吴想着他也不会再吩咐什么差事,就在车里睡着了。


    哪曾想三更半夜这位爷打电话让他送一双38码的黑色高跟鞋来“803”。莫名其妙想一出是一出的本事小吴可是没少领教。


    平常这种情况下都有特助蒋呈在副驾坐着提点一二,不过今天蒋特助在公司忙工作没跟出来,这就为难小吴了。


    空气凝滞,约莫过了五六分钟。


    小前排驾驶室的小吴试探性的问出声,“周先生,咱们去公司?”


    后排男人没应声,周身气压很低,依旧保持着刚才的状态。


    “周先生?”


    周靳礼眉头微拧,抬眸瞥了眼窗外,语调沉冷疏离,“杭氏绣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