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目送柳二扛着柳宗元离开。


    柳宗元的叫声传来。


    我转身抱住老鬼，仰着脸道：“他们走了。”


    可以做点我想做的事了。


    “嗯，看到了，娘子这一趟辛苦了。”


    老鬼抬手，润白的指尖抚开我嘴角的碎发。


    我顺势搂紧了他削瘦的劲腰。


    不带一丝赘肉，紧实有弹性。


    手感超好。


    “老鬼，你真好看。”


    我下巴抵着他胸口，从这个角度看上去。


    他下颚线条柔和，喉结明显。


    低头时，他唇形弧度完美。


    透着淡淡的粉，好想上去咬一口。


    眉眼含笑，闪着细碎的光。


    仿佛里面装有星辰大海。


    吧唧！


    我踮起脚尖落在他下巴一个吻。


    老鬼眼底笑意更浓。


    “忘问你了，你转给我的钱是怎么回事？”


    “为夫答应张导去客串他剧里的一角色。”


    呀？


    拍戏？


    我顿时来了精神，“客串什么角色要一百万。”


    这钱也太好赚了。


    “男二，娘子开心么？”


    “太开心了。”我最喜欢钱了。“男二戏份多不多？什么剧？听说张导的剧都特别火，是不是？”


    老鬼目光温柔如水，直勾勾盯着我的唇，微光流转。


    “不清楚，为夫没问。”


    再者，他也没打算去娱乐圈发展。


    只是为了赚那一百万讨娘子欢心而已。


    他微凉的指腹触碰到我嘴角，轻轻拂过，眼底的柔情浓得化不开。


    气氛烘托到这里。


    若不做点什么，总觉得辜负了眼前的美人。


    可偏偏就在这时候。


    陆阳一声，“子羡，谢安发烧了。”


    “咳咳！”


    老鬼清咳两声，装作若无其事地拿开我搂着他腰的手。


    对我低声说了句，“为夫去去就来。”


    然后转身朝陆阳走去，“我去看看。”


    我：！


    最后一场直播即将开始。


    摸骨。


    通过摸骨来说出这个人的过往发生的十件大事。


    这可真的很考验人。


    比赛没开始，弹幕已经刷爆了。


    多数是宓尔的粉丝，在带节奏。


    拼命刷屏喊【大佬必胜】


    好像这次比赛的一百万已经是宓尔的囊中之物。


    我不动声色地由工作人员拿出丝巾蒙住眼睛。


    然后我被拉到桌前坐下。


    对面坐的是位小学生。


    我不是故意偷看。


    神识不听话，非要飘出去看热闹。


    宓尔对面坐的是位中年妇女。


    她已经开始摸对方的手。


    我拧着眉，迟迟没动。


    一个小学生，年岁不过十岁，她这一生刚刚开始。


    能发生十件什么大事？


    难不成一年一件？


    那这孩子可的人生可真够坎坷的。


    我感觉这次节目组故意给我出难题。


    光头张不可能给我下绊子。


    毕竟他还想老鬼出演他的男二号。


    得罪了我于他没好处。


    然后我顿时联想到了霍邱。


    当即，我放开神识往四周扫过去。


    不出意外，真让我看见了穿得人模狗样，一副霸总姿态的霍邱。


    靠！


    我蓦地起身，“导演，我想问一句，给我一个小学生是什么意思？”


    祖国的小花朵。


    没法摸骨。


    未来可期，她有无限可能。


    但对于过往，她就是一张白纸。


    宓尔勾唇一笑，“你这是歧视小学生吗？她们也是人，怎么不能摸骨？”


    这个宓尔故意给我挖坑。


    故意曲解我的意思。


    我看不见的弹幕，说不定已经因为宓尔的话开始骂我了。


    【对啊！看不起小学生啊！】


    【祖国的花朵她凭什么看不起？呸】


    【滚吧！看不起小学生，她是什么烂货敢看不起小学生】


    【现在的人怎么戾气这么重，人家好像并没有看不起小学生吧！】


    【卧槽！假神仙蒙着眼睛都知道她对面坐的是小学生？】


    【呸！她肯定偷看了，要求节目组重新给假神仙蒙眼睛】


    ……


    “你不用故意带节奏给我拉仇恨。”我无情地拆穿宓尔。“既然节目组做不到公平，那我放弃。”


    光头张绷着脸，几步走到我前面。


    “说实话，我光明磊落半辈子，今天这事，抱歉了。”


    他来给我道歉。


    我拿下丝巾，眼角撇着站在节目组后面的某人道：“你没错，错的是我得罪了霍家人，哈哈！”


    “拜拜，老娘不玩了。”


    我甩下丝巾，转身就走。


    【靠！假神仙牛掰】


    【得罪霍家，这话都敢说，有尿性】


    【嗤！就是没本事，小学生就不能摸骨了？】


    【@楼上你脑子没病吧？十岁的孩子人生还没开始哪来的十件大事？从她胎里算吗？可笑】


    【哈哈，让我掐指算算，这十岁的孩子发生了哪些大事，一出生，二学说话，三学走路，四上幼儿园，五幼儿园毕业，六上小学，七上二年级，八上三年级，九上四年级，十来参加节目】


    【厉害了兄弟，你才是活神仙，哈哈哈】


    【玩笑归玩笑，如果假神仙真是得罪了霍家，那她怕是后半辈子要完蛋了】


    【嘘！这话可不能瞎说，说不定霍家有人盯着呢！溜了溜了】


    ……


    我离开直播镜头后。


    被六个魁梧保镖拦住了去路。


    “我们霍总有请。”


    “不去”


    刚给老娘下绊子，这会儿又强迫老娘谈话。


    他是觉得我之前没掐死他，是我不敢吗？


    我理都没理三米外那豪车微微打开的车窗。


    转身就走。


    “请——”


    魁梧保镖显然是会功夫的，一个错身再次拦住我去路。


    我一个瞬移消失在保镖眼前。


    保镖：？


    人呢？


    我出现在保镖身后，回头笑道：“回去告诉霍邱，他尿裤子是真臭啊！”


    哈哈哈！


    去找我家老鬼喽！


    “傅无双”


    霍邱下来了。


    “干啥？想再体验一把窒息而死？”


    霍邱目光森然，“这里是一千万支票”


    一千万？


    这么多。


    我靠过去几步用手指撑大眼睛瞅了一眼，数了数他手里支票上的零。


    还真是一千万。


    许是我表情太过贪婪，他嘲讽一笑，“留下，为我霍邱工作，还有，填坑一事我以为你已经出来了。”


    呦！


    “玩阴的不成，这是又想用钱利诱我。”


    但，我虽然爱钱。


    也不是什么钱都要。


    谁知道霍邱按的什么心。


    “你这是道歉？算了，你还是留着买棺材本吧！就你这种人，活不过四十岁，至于你为什么填坑，我不想知道了。”


    成功看着霍邱再次变脸。


    我没再听他废话。


    跑了


    谢安被安置在节目组帐篷里。


    我过去的时候，老鬼正在分拣陆阳买回来的草药。


    “他怎么样了？”


    陆阳摇摇头，又点了点头。


    这是什么意思？


    “要死了还是马上就死？”


    陆阳回眸，眼底带着不悦，“他那么喜欢你，你就盼着他死？”


    嘶！


    “他喜欢我跟死不死有什么关系？你这话有毛病。”


    “你没同情心。”


    “我怎么没有同情心，他中毒时，我可着急了，还是我让柳二送他出来的。”


    陆阳他是失忆了还是没长眼？


    “那你……”


    “药已经配好，去熬药吧！”


    老鬼及时打断了陆阳的话，将分拣好的草药推给了陆阳。


    剩下的一大半，他随手丢进了垃圾桶。


    “这些不要了？”陆阳看得瞠目结舌。


    老鬼微微点头。


    “这么多没用的你还让我买回来？”是看他钱多没地方花是吧？


    老鬼起身去洗了手。


    懒懒开口，“如果我单独让你去买能用的草药，恐怕没人敢卖给你。”


    他这样一说。


    陆阳低头看着能用的草药。


    才发现都是带毒性的药草。


    虽然他一大部分药草认不下来，但其中的三四味药草他还是知道的。


    都带毒性。


    “你确定这样可行？”


    不会毒死谢安？


    老鬼再次点头，“若信不过我，你可以送他去医院。”


    陆阳没话反驳了。


    乖乖出去熬药。


    “你好厉害”我太崇拜老鬼了。


    老鬼抿唇轻笑，“为夫一直很厉害。”


    嘻嘻！


    就稀罕这么自信迷人的老鬼。


    他还凤眼微挑，眼波流转。


    对我抛媚眼。


    这我哪儿顶得住啊！


    刚准备上去对他动手动脚。


    光头张撩开帐篷走了进来，“什么时候动身，这边已经没我的事了。”


    “随时可以”


    我：“…去哪儿？”


    “他没跟你说要进组的事？”


    “哦！这事啊！我也去。”


    光头张不乐意了，刚要拒绝我跟着去。


    老鬼已经说了“好”


    光头张嘴巴动了动，眼神在为跟老鬼之间来回切换。


    最后问了句，“你们是男女朋友还是……”


    “夫妻”


    我补充一句，“合法夫妻。”


    光头张觑了我一眼，转身道：“那赶紧收拾一下，我定的十二点的机票。”


    收拾东西


    我跟老鬼什么都不用收拾。


    等陆阳熬好药进来后。


    老鬼嘱咐了他一些事情。


    就带我坐上了光头张的车。


    经过几个小时路程，到达光头张的剧组时，天已经黑透。


    光头张给我们安排了酒店。


    扑倒在松软的大床上，一身的疲惫都消散不少。


    叩叩！


    叩叩！


    这大晚上的，怎么还有人敲门？


    老鬼去开的门。


    我听到了光头张的声音。


    然后就是凌乱的脚步声传来。


    我困难地从床上爬起来，出去看到了满屋子的人。


    “你们干什么？”让不让人休息了。


    “你不用管，我们加班赶进度。”光头张不耐烦地过来轰我。


    不让我管？


    那可不行。


    看着那群造型师拿着假发套往老鬼头上招呼。


    就连服装看着质量都不咋样。


    我上手摸了摸，扎手。


    看着挺飘逸的，质量却不敢恭维。


    就是那种质量很差的雪纺纱。


    这能穿身上？


    还不把我家老鬼一身细皮嫩肉给磨成纱布？


    更过分的是，这明显是有人穿过的，长袍衣摆蹭了好些土。


    老鬼冷着脸，面无表情的样子，只有我能看出来，他后悔了。


    我凑过去挡下造型师道：“等等，先不忙，张导咱们借一步说话。”


    “有什么可说的，我没时间。”


    他话是这样说，但还是跟着我退了两步，“快点的，赶时间。”


    主角戏都拍差不多了，只因一直没找到适合男二的人选，属于男二的戏一直都没拍过。


    加上，上映时间就在这几天，他嘴上都急出燎泡了。


    “哎！光头……”


    “嗯~”


    光头张一个瞪眼，我呵呵干笑两声，“张导，这古装戏如果我们不用剧组的服装造型，自己准备。”


    就老鬼那些私服，可比这剧组的戏服质量好太多了。


    根本就不是一个档次的。


    没法比。


    “什么？”


    光头张以为他出现了幻听，“你们自己准备？”


    “对啊！导演你是不知道，之前我跟老鬼在学校时喜欢cos，手里好多古装，所以，服装造型就不劳烦剧组了。”


    光头张半信半疑，“这男二可是神仙，妆造精美绝伦，你确定你们cos的服饰能跟剧组比？”


    “当然没法比，说句不好听的，你们剧组是缺钱吗？那衣服质量也太差了，根本没法跟我们的比。”


    不是我吹。


    老鬼那些衣服件件都是古董级别的。


    看我这自信模样。


    光头张犹豫了。


    片刻后，“我看看效果再说。”


    “那成，我马上带他去卧室换衣服。不过先说好，我们造型如果比剧组好，你得加钱，毕竟是我们自己备的。”


    光头张：！！


    头次听说拍戏不用剧组造型，还要加钱的。


    这还没开拍，就惦记他钱包了。


    他很火大，盯着我恨声道：“没门，你想都别想。


    妆造，继续。”


    “行行行，算了算了，真没见过比我还爱钱的。”


    为了老鬼，我忍痛了。


    过去拉了老鬼，对光头张道：“等着，马上就好。让你看看什么叫古装，等着亮瞎你的钛合金眼吧！”


    光头张不屑撇嘴。


    “就你，最好别让我失望。”


    当然不会让他失望。


    我是不懂造型，但就我前十年看剧的眼光。


    我家老鬼的衣服绝对碾压剧组所有服装。


    回到里面卧室。


    我甩上门告诉老鬼道：“变好看点，闪眼他的钛合金眼。”


    哎呀！


    我就关门的时间，回头就见老鬼恢复了他之前的模样。


    一身红衣张扬热烈，穿在他身上却有种清冷禁欲的美感。


    那如墨的长发，真不是假发套可以比的。


    长眉凤目，眉目如画，面色清洌，衣袂飘飘间气度凛然，少了那几分少年感，多了几分踏月而来的谪仙感。


    不，他是真谪仙。


    “娘子”


    老鬼一声轻唤，眼神略带不确定道：“可是不好看？”


    “好看好看。”


    我赶紧疯狂点头，“你简直太好看了，没人能跟你媲美。”


    看痴了。


    哪怕每天都看着他那张风华绝代的脸，我还是能看到发花痴。


    “走，去打光头张的脸。”


    嘿嘿！


    自豪感满满。


    嘶！


    抽气声。


    老鬼出现的刹那间，在场的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眼睛直勾勾盯着踏光而来的老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