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宝经诸天大道浇灌，又干系到万域天心，故而，一旦出世，必是先天之数……”


    话至此处，紫袍道人微微一顿。


    大殿中，天云道人似是意识到了什么，心中惶惶不已。


    他虽为大罗天门人，可在此殿之中只能敬陪末座而已，被师尊单独召见就觉忐忑，听得‘维天胚胎’‘彼岸金榜’‘万域天心’等字眼，更是战战兢兢。


    紫袍道人只微微一顿，天云道人就觉有些窒息，诚惶诚恐道：


    “弟，弟子恐难当大任啊。”


    “大任？倒也算吧……”


    紫袍道人有些哑然，道：


    “天云，何为彼岸？”


    “啊？”


    听得询问，天云道人定了定神，答：“太古纪元，本初佛祖曾言‘生死苦海，彼岸超脱’……”


    “如何超脱？”


    紫袍道人又问。


    “这……”


    天云道人茫然摇头：“弟子不知。”


    “老道也不知。”


    紫袍道人笑了笑，道：


    “那老佛说话素来是虚了又虚，道之尽头是否彼岸犹未可知，但这金榜，的确是有几分‘生死苦海，彼岸超脱’的道蕴在内的。”


    大罗道尊越是温和讲述，天云道人就越是忐忑不安，这不是他一个末座门人该有的待遇。


    “诸纪之前，万坤母主证得轮回，欲总理生死、轮回、阴阳诸道，虽未成，却也让我等颇有所得……”


    紫袍道人耐心解释着彼岸金榜之来历。


    天云道人心绪平复下来，凝神倾听。


    一纪之前，即起源神朝已现覆灭之象时，本初佛祖起念铸宝，后神朝覆灭之后，大罗天祖师亦赞同。


    之后，诸天主方才共铸此宝。


    “现世为阳，归墟为阴，阴阳变化万道互为表里，生死亦在其中……与道合真为何难脱生死？”


    “无他，诸道交织，大道定理，欲逆生死，需撼动归墟现世，遂古之初至今一切道君、天主之道……”


    紫袍道人顿了顿，见弟子满脸茫然，微微摇头，道：


    “录名金榜者，或可逆转诸天生死，自此身死而道不灭，甚至，可再入阳世，不受万道倾轧！”


    “逆转生死？！”


    天云道人心头大震，若非此话是师尊所说，他断然是不会信的。


    自古而今，与天夺寿逆活出第二世的修士不在少数，可那绝不是逆转生死！


    “那师尊唤我来……”


    天云道人突然反应过来，心头‘咯噔’一声。


    “此宝将出未出，将成未成……”


    紫袍道人道：


    “天云，你可愿做上榜第一人？”


    “……”


    天云道人身形一僵，苦笑着躬身：


    “师尊有命，弟子怎敢不应？”


    末座弟子不是人吗？


    天云老道心中酸涩不已。


    “心中有怨？”


    紫袍道人看他一眼，后者垂下眼皮，连道‘不敢’。


    “那便是有了。”


    紫袍道人问道：“天云，你阴寿还有几纪？”


    “回师尊，若不遭劫，应还有十二纪。”


    天云道人心中复杂。


    紫袍道人又问：“十二纪，不短不长，可有望更进一步？”


    “未必没有。”


    天云道人心中越发酸涩了。


    “那就是没有了。”


    紫袍道人点点头，看向无语凝噎的弟子：“你此次上榜，当有两种结果。”


    天云道人躬身。


    “第一种结果是，金榜可逆生死，你身为榜上第一人，可逆转生死，活出第二世，不过，希望渺茫。”


    第二世！


    哪怕师尊说了希望渺茫，天云道人也忍不住心头一跳。


    “第二种结果，就是你未得阳寿，却可自由往返现世与归墟，无损阴寿，亦或者，阴寿倍增……”


    紫袍道人道。


    “这？”


    天云道人心下不免犯嘀咕，这怎么听起来都是大好事？


    但很快，他就知晓此榜的坏处了。


    “不过，上此榜者，或许境界将再无增长。”


    紫袍道人将利弊全部列出来。


    “这……”


    天云道人眉头紧锁，虽诸纪来几无寸进，可他也是有道君之心的：“敢问师尊，一旦上榜，修为永远无法增长？”


    “是。”


    紫袍道人颔首：


    “是否上此榜，你自抉之。”


    天云道人沉默了，他拧着眉头思忖良久后，深吸一口气，道：


    “弟子愿做这榜上第一人！”


    紫袍道人深深看他一眼：


    “好。”


    言出法随。


    听到师尊声音的刹那，天云道人就觉眼前一黑，身与魂俱灭。


    “嗡~”


    大罗殿中神光升腾，旋即透殿而出。


    一道似有似无的神音，以大罗殿堂为中心，极速扩散，浩浩荡荡的道纹涟漪于虚空之中纵横激荡，无远弗届。


    “彼岸金榜！”


    洞玄山，清幽竹林中苦海铃突然晃动，竹屋之内，天宇道君缓缓抬头，只见有无之间，涟漪扩散，诸般道蕴法理似隐似现：


    “此榜已到出世之时吗？”


    浩浩荡荡的涟漪，辐射向归墟、现世。


    现世诸天界域，皆有大修士凝神望去，无不心惊，只觉无形的涟漪纵横激荡，似要将诸天万域都覆盖在内。


    一片幽暗之间，玄元菩萨突然止步，循之望去，也觉惊讶：


    “彼岸金榜……”


    相距玄元菩萨不远的一处归墟绝地之中，坐而垂钓的烟波钓叟心有所感，下意识掐指，旋即闷哼一声。


    “大罗道尊？！”


    烟波钓叟心中一惊，旋即消失在虚无之中，他取出通识球，只见‘诸神界面’剧烈闪烁，不知多少老古董都被惊动了。


    现世、归墟、乃至于归墟极深处的一处处次元大界。


    所有映道以上的修士无不心神一颤，感知到了一股难以形容的磅礴道蕴，听到了那不知来自于何处的神音。


    “这是……”


    这一刹，归墟内外，无穷次元，不知多少大修士心生震动，越是修为强横者，越是能感知到那道蕴神音中蕴含的恐怖。


    不知多少人推算、卜算，开神目窥探，却无不遭受反噬，轻则眩晕，重则咳血。


    心眼也罢，玄光镜，元神感知，天视地听之类的神通也好，于此刻全部都不如肉眼看的清楚。


    “这是，至宝现世？”


    冥府之中，元冥道人心中一震。


    他曾不止一次见到过道君证道，这气机与之有些相似，辐射却好似更为深远，更像是一口至宝现世之征兆。


    “冥楼！”


    元冥道人心中起念，抬手间沟通冥府，随着大阴德扣除，他的眼底似有道纹交织，目光瞬间洞穿了无垠虚空。


    恍惚之间，他看到了一片无垠之海，内中无尽的神纹流转，却是‘界海’。


    界海生波，涟漪扩散。


    隐隐间，他看到了一方极其庞大，好似欲将界海都覆盖在内的巨大图录，其色淡金，不知汇聚了几多道蕴，似是一副巨大的金榜！


    但也只有一刹，那涟漪兀自扩散，金榜却已隐去，无从追寻，无法捉摸，就如同彻底消失在了虚无之中。


    “噗！”


    下一刹，元冥道人咳血跌倒，只听‘咔嚓’一声，他所在这座冥楼居然裂开！


    ……


    万籁俱寂，万念成灰。


    似只一刹，又好似无比漫长的岁月之后，天云道人心中突然蹦出个念头来：


    “这就是死后的世界吗？”


    一念生，消失的感知随之归来。


    “不对，我还活着！”


    天云道人猛然回神，就觉四周金光如海，无边无涯：“这是……”


    “彼岸金榜。”


    宏大的神音好似从天上垂流而下，天云道人缓缓抬头，视线好似穿过了无垠星空，看到了自家师尊。


    “唰！”


    下一刹，他只觉身子一轻，赫然已回到了大罗殿中。


    “如何？”


    紫袍道人看向弟子。


    “师尊……”


    天云道人恍惚了一刹，旋即凝神细感。


    这一凝神，他心中就是一惊，他感觉到了无比蓬勃的生机，自他寿元耗尽之后，萦绕在本源之中的腐朽气机都已消失不见。


    就像是，活出了第二世！


    “咦？”


    “未见阳寿，怎么腐气皆散？”


    “嗯？”


    一道道骇人级的神念洞穿虚空，降临于大罗殿内。


    气机交感之下，好似有无穷的奇景生灭。


    “天主！”


    天云道人心头一寒，腐朽尽去的喜悦都好似消失不见了。


    因为那一道道可怖至极的神念，此刻在他的身上交汇，让他毛骨悚然，心神皆颤。


    “啪！”


    突然，一道脆响炸开，诸多神念方才收敛，化为一道道仙光交织而成的恐怖身影。


    天云道人低着头，只觉呼吸都不畅。


    “没能逆转生死……”


    “阴寿倍增，阳寿无损，偏偏腐朽尽去，却不是第二世……”


    “古怪，古怪……”


    大罗殿中，一众天主神念降临，虽收敛，却仍在打量着战战兢兢的天云道人。


    “修为是否可增？”


    天云道人只听得一声低语，旋即只觉眉心一热，一道超乎想象的法力犹如汪洋倾泻般，沿冥冥之中的联系，灌入了他的小道场。


    继而，他只觉法天震颤，如干涸无数年的土地得遇甘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提升。


    “哗啦啦~”


    前后连一个刹那都不到，天云道人只觉自己的法力暴增一大截，好似无穷的天地灵气灌入体内。


    只这一下，抵得上他寿元耗尽后，数千年苦修！


    “法天可蜕变，法力可增生……”


    “上榜之人居然还可以提升境界？”


    “有趣，有趣……”


    天主们的围观太过恐怖，哪怕修为暴增一截，天云道人也只觉呼吸不畅，而后，他听到了一位天主的自语：


    “孤证不举，且再试上一试……”


    “呼！”


    天云道人余光扫过，只见一位不见面目的天主抬手一按，无形的气机已撕裂了虚空，降临于一座仙光缭绕的大世界。


    “赤明天！”


    天云道人心中刚闪过这个念头，就听得‘噗’的一声闷响，却见那赤明天中一位垂垂老矣的老修士闷哼都没来得及发出一声，已然灰灰而去。


    “……”


    见得这一幕，天云道人心中的那点酸涩突然散去，发现自家师尊实乃天主楷模。


    “嗡~”


    大罗殿中一片寂静。


    一众天主皆看向紫袍道人手中的那册彼岸金榜，就见得其上神文流转，化为一行起源神文：


    【赤明天，紫应道人，半步九境，身陨于赤明天主之手……】


    “赤明道友真是杀伐果断。”


    紫袍道人瞥了一眼面色发青的天云道人，屈指一点，那一行起源神文已自金册中流出来，化为一满脸茫然的老修士。


    “我这是……”


    紫应道人抬起头，兀自有些恍惚，可旋即，他的身子就是一僵，差点背过气去。


    一道道恐怖的眸光在他身上交汇，让他的法天都在震颤，好似随时都会崩灭。


    天主！


    一群天主！


    紫应道人懵了，几乎以为自己走火入魔了。


    “不对！”


    紫应道人听到了一位天主的低语，旋即只觉四周光影闪烁，回过神时，已经回到了自己的洞府。


    “腐朽气已去，但，境界已固，法力可积蓄，法天已僵！”


    一刹不到，众天主已得出结论。


    “或许是巧合？”


    天云道人听到一位天主自语，旋即，就看到师尊手中那金榜又是一颤，一道同样茫然的身影出现在大罗殿内。


    “境界已固！”


    “不对……”


    在天云道人惊悚的目光之中，几个呼吸而已，大罗殿内已先后出现了十数个老迈的修士身影。


    “呼！”


    抬手清空了大罗殿，紫袍道人平静开口：


    “上榜第一人，或有不同。”


    “的确不同。”


    一位天主颔首道：“道兄这弟子上榜时，彼岸金榜还未出世，其随金榜出世而生，虽算不得第二世，境界却未固化。”


    “应是如此。”


    一众天主也都得出了结论。


    天云道人战战兢兢时，突觉眼前光影一闪，那一道道恐怖身影消失，心中不由得松了口气。


    ……


    大罗殿中。


    抬手送走了自家弟子的紫袍道人随手将金榜递给了其他天主。


    “先天之数！”


    “可惜，未得万道滋养，否则，或可为至宝了。”


    “横跨归墟现世，除却归墟九界，以及我等道场外，还有几处绝地无法包容……”


    一众天主都参与了淬炼此宝，一一入手端详片刻后，金榜又回到了紫袍道人手中。


    “道兄，是否可开金榜一观？”


    玄胎天主笼罩于神光之下，声音温润。


    其余天主也都看向紫袍道人，后者微微颔首：


    “自当同启！”


    说吧，他将金榜抛入半空，随机弹出一缕道蕴之光，一众天主也纷纷抬手，放出各自气机。


    “嗡~”


    得众天主道蕴滋养，那悬于大罗殿内的金榜徐徐张开，极尽繁复的神纹交织如海，此刻泛起涟漪，荡起一道道如水波般的文字：


    【诸道交映，洞观阴阳……】


    这卷彼岸金榜得诸位天主之道蕴淬炼而成，诞生之时，曾触万道，气机弥散，辐射现世归墟，洞观万界。


    除却道君、天主之外，无有不观，无有不见。


    “嗡~”


    金榜之中涟漪扩散，隐隐间，可以看到无数光影生生灭灭，无数名字、道号于其中起起伏伏。


    数个呼吸后，在一众天主的注视下，化为一张巨榜，一左一右。


    分别是【阴寿榜】【阳寿榜】


    但那阴寿榜明灭不定，内中道蕴流转，却迟迟未定。


    “嗯？”


    紫袍道人似有所感，屈指一点时，只见那阴寿榜上光影陡现，旋即归于寂灭。


    但惊鸿一瞥间，众天主还是看到了那一闪而过的光影，却是一座萦绕于混沌气机之中的巨大殿堂。


    “万神殿。”


    赤明天主冷哼一声：“反应倒是很快。”


    “金榜现世的动静如此之大，有反应并不奇怪。”


    元洞天主弹指定住那副‘阳寿榜’，其上诸般名字、道号由模糊变得清晰。


    【阳寿榜第一：赤明天真传，赤龙真人……】


    【阳寿榜第二：元洞天真传，玄宙道人……】


    【阳寿榜第三：大罗天真传，浮龙道人……】


    【阳寿榜第四：大梵天真传，泼法大金刚……】


    ……


    金榜只一人之高，其中文字却宛如瀑布般不住更迭，每一个刹那，都有亿万之数，涵盖着诸天万域，一切阳寿未尽的修士、异兽。


    “太过驳杂。”


    紫袍道人微微摇头，抬手一按。


    只听得一声颤鸣，那阳寿榜一分为三，分别是【斗战】【境界】【根基】，无穷尽般的道号、名字随之分列于三榜。


    “咦？”


    三榜分列之后，一众天主不由得看向了赤明天主。


    赤明天真传赤龙道人，赫然是三榜第一！


    “根基第一，境界第一，斗战第一……看来下一位证得道君者，当出自赤明天了！”


    紫袍道人抚掌赞叹。


    彼岸金榜洞观万界诸天，除却一些可能深陷绝地者，现世诸天一切阳寿未尽者皆在此榜之上。


    赤龙道人雄踞三榜第一，只怕相距道君也只半步之遥了。


    “借道兄吉言了。”


    赤明天主身上缭绕的神光都散了，外相却是一昂藏中年人，显然是心情极好。


    “三榜第一啊。”


    元洞天主也不无赞叹，却突然话锋一转：“却不知比之当年的天宇小友，孰高孰低？”


    此话一出，大罗殿堂都静了一刹，一众天主神色皆有变化，不少人甚至看向了自降临后就未发一言的无极天主。


    “区区小辈，怎能与天宇小友相比？”


    还是赤明天主接过了话：“天宇当年，可只差一线，就证得神王位，纵是我等当年，或许也有所不及……”


    “可惜天宇小友未能逆活出第二世，一世身证神王位终归太难了……”


    有天主附和一句，缓和气氛。


    无极天主漠然不语，只是冷冷看了一眼元洞天主，拂袖而去。


    “正逢大世，若可执掌金榜问鼎寰宇至尊位，无论是赤龙、玄宙、浮龙还是泼法等人，都有一世身证神王位的可能！”


    有天主感慨一声，话锋一转，却是指向了大罗道尊：


    “道兄以为呢？”


    一众天主也都看向紫袍道人，后者抬手摘下金榜，淡淡道：


    “先天之宝自有灵蕴生，金榜之主，当由其自抉之！”


    赤明天主附和：


    “自当如此。”


    元洞天主、大梵天主亦表示赞同。


    其余天主神色各异，却也皆颔首：


    “善！”


    旋即，一道道神念归于虚无。


    大殿归于寂静。


    “阳寿榜……”


    高台之上，紫袍道人轻抚金榜，点点涟漪在他的指尖荡开。


    某一刹，他心有所感，眸光垂落，看向了归墟九层的洞玄山。


    ……


    “咚！”


    那残缺的五境诡地坠入神境的刹那，黎渊只觉眉心一沉，差点一头磕在地上，眼前阵阵发黑。


    五境诡地的份量委实过重。


    但他恍若未觉，任由心海扬波，凝神于泥丸之上，一道道五帝法力熊熊燃烧，化为磅礴大力，倒灌入神境之中。


    “轰！”


    神境轰鸣震颤，似就连混元五极山都无法完全镇压。


    九大真形齐齐啼鸣，化为一道道流光纵入那座诡地之中，催动诸般法术，拆解这座诡地。


    “这诡地之主，生前应是五境巅峰了，否则残缺的诡地不至于如此沉重……”


    黎渊一心多用，鼓荡法力，沟通混元五极山，以诸般手段，维持着神境的平衡，等待着九大真形拆解诡地。


    金丹蜕变并非只是吞噬诡地，否则超品大丹不至于让神王惊诧。


    “金丹之景，在于泥丸，在于所学诸法神通，在于法力……所谓第十景，为外景！”


    “外景，既天地！”


    “神境唯有成为法界，才能由虚化实，继而触及归墟现世，而想要铸就超品大丹，则要以神境触归墟……”


    黎渊早已将金丹蜕变法门参悟透彻，待得那座诡地被真形拆分破碎时，他心念一转，混元五极山齐齐震颤。


    五道极其耀目的神光迸射而出，将那诡地残骸轰成齑粉，继而各自分散，洞穿了神境五极！


    “轰隆！”


    黎渊只觉遍体生寒，神境破则三元有缺，只要一刹那，他就会跌落境界，甚至于走火入魔。


    但超品大丹的蜕变，也就在这一刹！


    “唳！”


    “吼！”


    九大真形齐齐啼鸣，裹挟着那诡地残骸补神境之缺。


    几乎是同时，混元五极山剧烈震颤，以看似缓慢，实则极快的速度膨胀，赫然也探出了神境之外！


    “哗啦！”


    神境的残破与圆融只在一刹那，黎渊却听到了惊涛骇浪般的声音，旋即，神境之中雾气升腾，化为大雨瓢泼而下。


    这是灵气所化之雨水，来自于神境之外！


    大雨洒落，神境的气机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化，隐隐间，有由虚化实的迹象。


    “成了？”


    见得此幕，黎渊却不敢大意，高度凝神之余，甚至催动了掌兵箓，对应五极大经的掌驭加身。


    助他夯实根基，铸就超品大丹。


    “嗡~”


    紫袍道人收回目光，看向轻轻颤动的金榜。


    却见根基榜之中神光涌动，一个名字剧烈闪烁，并在他的注视之下，连跃数次，瞬间跳动到了榜首，与赤龙道人并列第一！


    【根基榜第一：大罗天、洞玄山弟子，黎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