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凭什么你能这么玩？


    武运龙下意识在心里推算一下，发现同样修持有一本木行大经的自己根本办不到。


    玄藤蛇真有这般灵异？


    “不对！”


    “玄藤蛇也绝无强行捏合这般多法术之能！”


    “是他的道体！”


    武运龙心思电转间，隐隐猜出了什么，而观战区边缘，一青衫儒雅中年眼神微凝，也意识到了什么。


    “啊！”


    气爆如浪，蔺岳发丝狂乱，纵声长啸。


    这一刹，他整个人都在发光，好似一轮红日经天，烈焰熊熊，足可焚天煮海。


    九阳神体！


    又一拳无功后，蔺岳眸光如焰，果断催发了神体，体内八百一十道法力剧烈燃烧，迸发了所有潜能手段。


    “再来！”


    蔺岳斩去心中所有杂念，再不管什么道宗洞天之间的争斗，他不信自己八缕金性点化逆魔之身会被这么一头树魔正面击退。


    “杀！”


    音波激荡，气机澎湃，丝丝缕缕外泄，都可撕裂山川大地。


    九阳神体一出，蔺岳的气机再度膨胀，拳脚所向，犹如大日巡天，虚空都好似被煮沸一般。


    “砰~”


    一拳落，似流星坠地。


    树魔被横击千里，落地时大地倾覆，江河断流，数之不尽的泥沙冲天而起，犹如幕布般拉升万丈之高。


    “这么凶？”


    黎渊心神入驻树魔之身，可以清晰感知到。


    这一拳几乎将树魔之身中蕴含的半数法术都打灭了，速度快到可以匹敌他六门遁法不说，力道也暴增了一大截。


    这九阳神体比他预估的要强的多，尤其是对于炼体法术的加持极大。


    “来！”


    心神入驻树魔神，黎渊一跺脚，已有千百长藤破土而出，融入树魔之身，旋即他再度纵天而起。


    诸般法术加持下的树魔之身，比之他本体都要强横一大截。


    其速极快，有五行遁法与天鹏遁法加持，刹那间，足以在万里之内挪移百千次，其身极韧，内有玄幽护体罩、鲲溟万重甲、玄罡重水。


    同样的加持，也存在于那一口树藤所化的重锤之中。


    “死！”


    蔺岳更无半丝停顿，一拳之后又是千百拳，刺目的光焰弥天极地，这方斗战台都几乎被点燃了。


    而黎渊驾驭树魔之身，一口诸法加持，大小长短如意的重锤，将他所学的锤法展现的淋漓尽致。


    法术，是人心驾驭天地之理，迸发出的力量。


    武功很纯粹，只是对于劲力的掌控运用，人力有时穷，故无法匹敌法术。


    但凭借诸般法术汇聚而成的树魔之身，却能让诸多武功的威力迸发到一个前所未有的程度。


    而黎渊为改易万形，修炼了多少门武功？


    蔺岳根本数不清！


    在他的感应之中，对面之人比他都像是炼体修士，不止是那一口重锤，拳掌腿脚，无不凌厉异常。


    “轰！”


    重锤扬起，或发百里、或发千里，圆转如意，时而重锤未收，又有掌印横击，树魔大小如意，一掌横推近万里之遥。


    大日烈阳掌！


    这门庞文龙精擅的掌法，黎渊也学过，由树魔神施展开来，其威能之强，足以让前者都瞠目结舌！


    不止是大日烈阳掌。


    黎渊越打越是起劲，所学圆满的诸般武功尽数施展，甚至是白猿披风锤，都用了出来。


    “轰！”


    一刹就有千百次碰撞，黎渊身形挪移旋转，一口树锤在他掌中挥洒如意，好似万千长龙当空而舞。


    生生将蔺岳倾力而发的万千拳印尽数摧灭。


    树魔之身不惧损伤，哪怕每次碰撞都有损伤，可只要被击落，就有玄藤树修补加持。


    青帝长生经，韧性之强冠绝诸经。


    “怎么可能？！”


    又一击将那树魔击退，蔺岳终于色变。


    他以九阳神体催魔焰之拳，居然无法点燃那尊树魔？


    火法居然不能克木？


    “爽！”


    不同于蔺岳的狂乱，黎渊只觉酣畅淋漓，久违的硬碰硬，让他热血沸腾。


    但旋即体内剧烈消耗的法力让他冷静下来。


    论及法力，他远不及蔺岳深厚，且树魔身的消耗也远比蔺岳的逆魔之身更多。


    耗不过他！


    “必须速战速决！”


    黎渊心中一横，树魔之身再度拔地而起，它的体外燃起熊熊烈焰，好似被蔺岳的魔焰点燃。


    实则是火凰之火！


    他以混沌体驾驭诸法，以五行法力催动玄藤蛇，其体内兼具五行之变，自不可能被魔焰点燃。


    但他可以主动点燃！


    以水壮木，以木生火，威能大增的同时，所消耗的法力也最多。


    “砰！”


    好似长虹贯日！


    在观战区所有人的注视之下，爆发了九阳神体的蔺岳，在硬碰硬之下，首次被击退！


    “啊！”


    大地陆沉，尘烟滔天，蔺岳几乎化作一道火光，可怖的气机纵横激荡，斗战台的虚空真被燃出一个大洞来。


    已然将九阳神体催发到了极尽！


    “不好！”


    见得这一幕，虚空中观战的应玄龙等人无不皱眉。


    他们的眼力极好，哪怕那‘八万里’穷尽手段，也不认为他能够击败蔺岳，哪怕硬耗，也是后者必胜。


    但此刻，被击退的蔺岳赫然动用了杀招。


    九阳极尽，这换做现世，就是搏命的杀招！


    “我绝不会败！”


    蔺岳心中战意沸腾。


    他身经何止万战，哪里不知道对手的心思？


    但他何惧？


    “轰！”


    虚空之中，两道火光碰撞，再碰撞，一刹之间不知变幻了多少招，碰撞多少次。


    哪怕有着斗战殿堂的机制，观战的多数修士已隐隐有些跟不上了，神念都无法看清两人极速下的碰撞。


    只有如凤凰儿、应玄龙等四境以上的修士看得清楚。


    “此人学了多少门武功？！”


    凤凰儿只觉心惊。


    蔺岳出身麟族，纵然是人麟混血，也是生来入道，虽身为炼体修士，也不会修持过人族的所谓武功。


    但他身经万战，拳掌腿脚无不是杀伐利器，极速碰撞之下，也是化繁为简的拳掌腿脚。


    相比之下，那八万里简直离谱。


    他不知学了多少门武功，且都掌控入微，精妙绝伦，流转如意间，生生抗住了力道、速度、法力全部在他之上的蔺岳。


    不是一击，不是百击，而是千万击！


    “武功……”


    观战区边缘，那身着儒雅青衫的中年人平静观战，他的眼底却映彻出极速碰撞下，两人的所有反应与招式。


    这一刹，他在其中看到了很熟悉的影子。


    数百年前，他还未成为武仙门主之前，曾遇到过一个，看似垂垂老矣的夫子。


    眼前之人，像极了那个自称龙魔的老夫子……


    “轰！”


    终于，在所有观战修士的注视下，一人一树魔再度碰撞之后，其中一道身影轰然爆碎，却没有任何残骸留下，尽数气化消失。


    “呼~”


    烟尘散去，蔺岳立于长空之上，周身烈焰如日，眼神更是凌厉无比。


    他看向那玄藤树下，却再无半点轻视。


    那树下之人，入道前且不必说，入道后很可能修持不过十余年而已，却能将他逼到如此地步。


    哪怕是赢了，自己也是输了。


    “境界的鸿沟着实难以逾越。”


    黎渊心中微叹。


    催动九阳神体后的蔺岳，已然超过了昔年演武之时的黄猿，其催逆魔之身，无论力道速度都要超过树魔身。


    多次碰撞后，仍是被打爆当空。


    他的身后，玄藤树光芒黯淡，树魔毙命犹如玄藤树死了一次，短时间内根本无法再度催发出树魔身。


    “胜局已定！”


    虚空中，诸多观战的修士都不由得松了口气，哪怕并不是摧枯拉朽，可终归是胜了。


    “能够将本命灵植修持到如此境界，了不起！”


    “可惜……”


    烟尘落下之时，蔺岳身上的火光也已熄灭大半，九阳极尽对于他的压迫也是极大：


    “你败了。”


    “还没有。”


    黎渊却是摇摇头。


    若此刻身前是黄猿，那他就没得打，九缕金性比之八缕，看似只差一缕，实则是圆满与残缺间的差距。


    黄猿九大护体法术流转不灭，哪怕法力耗尽都能够维持，但蔺岳显然还办不到。


    “嗯？”


    蔺岳眸光一凝，旋即俯冲而下。


    没用任何法术，就是简简单单的撞击，碾压。


    没有任何花里胡哨，就是极致的速度与力量，他自问可以一击撞碎那八万里。


    但他还是慢了一刹。


    黎渊缓步前行时，身后的玄藤树陡然倾倒，万千枝丫如藤如蛇般将他覆盖在内，眨眼间，已如大茧般将他包裹在内。


    “轰！”


    巨大的树茧被撞飞数千里，一座座大山被贯穿，大地被犁出狰狞沟壑，一条条江河断流，烟尘弥天。


    “这是……”


    虚空中神念纷飞，绝大多数修士都察觉到不对，神色变化。


    只有武运龙并不惊讶：


    “修炼青帝长生经有两条命啊……”


    “轰！”


    蔺岳再催九阳神体，一击贯空，将那大茧撕裂，旋即，一口重锤自其中平击而出，正中他的拳心。


    旋即，重锤膨胀，只一下，将他震退百里。


    “你竟然……”


    蔺岳眼皮剧烈跳动。


    只见那破损的巨茧如水波般没入一副黑紫色甲胄之中，黎渊舒展筋骨，感知着玄藤树乃至于所有法术的加持。


    只觉一股前所未有的力量充斥了心身。


    这力量极其之可怖，好似一座随时都可能爆发的火山，数十门法术之间的冲突，只要一个失衡，就能将他当场炸死。


    但混沌体，万法由心！


    “混沌体，无愧是绝顶道体！”


    这一刹，哪怕是黎渊自己，心中也颇觉震撼。


    这还只是混沌法体，若此刻他是混沌圣体，那蔺岳的九阳神体，怕是都没资格与他交战了。


    “你是什么道体？！”


    这一刻，蔺岳心神震颤，他终于意识到了问题。


    以本命灵植糅合诸般法术，还可以用灵植来解释，能够以自身体魄容纳数十门不断催发的法术，这必然是某种超乎想象的道体。


    “打完再说。”


    黎渊言简意赅，旋即纵身而起。


    他一臂舒张，黑紫色甲胄顺势蔓延，化作一口长柄重锤，一刹间破空万里，如星辰下砸！


    “轰！”


    蔺岳再催九阳神体，刺目的神光燃烧，沸腾，不避不闪，再度迎上。


    只听得一声巨响，这一次，攻守易势，无法极尽九阳的蔺岳被重锤击退，一道道法术波光在他身上炸灭。


    不同于树魔身，黎渊本体驾驭玄藤树加持自身的同时，所学的诸般法术仍然施展！


    此刻，那一锤落下，不止是力量。


    还有包括且不限于‘五行定身法’、‘五行定神法’、‘五行雷法’！


    “啊！”


    哪怕蔺岳逆魔体法禁极高，但二十门法术同时丢在身上，也不由得僵直一刹。


    旋即，被破空而至，如捏赤阳的掌印，轰然捶在心口！


    “咚！”


    好似重锤击鼓，蔺岳双眼发赤，被生生打的离地而起，好似逆流的流星，飞向了九霄之外。


    这一刹，虚空之中的修士们甚至觉得蔺岳再自己眼前划过，那滚烫如岩浆的血液流淌都好似清晰可见。


    “蔺岳要输了！”


    见得这一幕，不要说凤凰儿等人，便是寻常修士，也看到了蔺岳身上不正常的法力波动。


    那一掌蕴含着多种法力，几乎打破了蔺岳的法力平衡！


    换做寻常时，一个呼吸就可以驱除，但黎渊的速度，也超过了他！


    因为除却遁法之外，他的身上还有一件灵宝级的九烟罗，这是斗战台为对战双方准备的一件基础灵宝。


    这灵宝在两人的对抗之中并不起眼，可在此刻，却好似压倒大山的最后一根稻草。


    “轰！”


    离地飞腾八千里，几乎贯穿九重罡风天的蔺岳只觉眼前一黑。


    只见一道身影横拦在前，他双臂骤然发力，那一口长柄重锤无限膨胀，好似一颗星辰般重重砸下！


    “砰！”


    大地陆沉，烟尘滚滚。


    一刹后，这片被蹂躏了良久的大陆‘咔嚓’一声裂成三截，江河也似的海水涌出。


    嗡~


    虚空中，有刹那沉寂。


    自九天落下的黎渊，瞬间感受到了比之战胜朝玄龙时要多出数十上百倍的香火在五极庙中涌出！


    不止多，品阶还高，说明此次观战的人中不乏四五境的修士。


    “噗！”


    炼体修士的体魄着实惊人至极，蔺岳跌出了逆魔之身，脸色惨白，却仍是踉跄着起身，好似还能再打。


    “你败了。”


    黎渊肩扛重锤，缓缓走近，将他之前的话又还了回去。


    “你到底是什么道体？”


    蔺岳好似已全不在意胜负了，死死盯着黎渊，想要一个答案。


    他已然意识到了自己此次不敌的原因，那就是，他的道体，不如这八万里！


    见他如此执着，黎渊犹豫了片刻，还是传音入密：


    “五极神体！”


    五极神体？


    蔺岳一个恍惚，他自然知晓这门神体，却没有想到这门道体竟如此可怖……


    “道体强弱，终归要看修士如何运用。”


    黎渊有些心焦了。


    这大块头怎么还不认输，他法力已然完全耗尽了！


    “如何运用……”


    蔺岳身形一震，旋即扯了扯嘴角：


    “受教了！”


    那你还不快快认输！


    黎渊重锤落地，双手拄着：“我等你邀战！”


    蔺岳深深的看了他一眼：


    “好！”


    下一刹，光影破碎！


    ……


    “蔺岳居然败了，他居然败了！”


    “近百年修持，居然敌不过一入道十年的小辈，蔺岳也配成为魔麟院道子？！”


    “那八万里到底身具何等道体？难道是圣体？！”


    “或者，他真是先天道体吗？”


    斗战台破碎消失。


    虚空观战的修士却几乎没有退出的，各种神念翻飞，宣泄着或震惊、或愤怒、或敬佩的情绪。


    哪怕有对于外域修士的天然排斥，但全程观战的大多数修士，也不得不承认那八万里是真正的惊世天骄。


    前后十年都不到，居然逆伐了蔺岳！


    哪怕是蔺岳败了，也没有任何人会觉得他名不副实，其人以九阳神体催逆魔之身，三境之中近乎无敌手。


    “他是什么道体？”


    凤凰儿十分好奇，忍不住发了一条神念去询问蔺岳，不出意料的石沉大海。


    “他真的赢了！”


    相比于凤凰儿，那小火龙女就十分雀跃，火龙一族在天市垣不是大族，她可不在乎什么外域不外域。


    甚至觉得十分解气！


    凤凰儿懒得理她，转身消失在观战区。


    “五行类的法体？神体？”


    观战区某处，武运龙也在皱眉猜测，犹豫着是不是要发一条神念去询问蔺岳。


    “发吧，他的心境，不至于在乎这么一场败绩……吧？”


    ……


    武仙城。


    这是天市垣五大仙城中最为特殊的一座主城。


    其他仙城，都汇聚着亿万修士，仙城之外，重城大群密密麻麻，但武仙城矗立于北海之边，却禁绝外来修士。


    “又一尊悟道体？”


    武仙城正中，一座高耸入云的神山之上，一袭儒雅青衫的凤擎苍盘膝观云海，他皱着眉，心有诸般疑惑：


    ‘那疑似悟道体的老夫子，莫非真死在那‘穹极绝地’了？’


    ……


    “他竟然真胜了蔺岳！”


    烈风狱中，全程观战的朝玄风仍然有些难以置信。


    昔年，他也曾挑战过蔺岳，而哪怕他用尽浑身解数，仍是被逆魔之身几拳打死。


    “短短一年多，他的进境居然如此之可怖……”


    朝玄龙有些恍惚，他怀疑那八万里真是传说中的先天道体，这种进境太过可怖，已直追古史中那些惊世人物了。


    这么一想，他突然就觉得，自己败给如此人杰，委实算不得什么耻辱。


    “嗡~”


    这时，通识球突然一颤，朝玄龙点开后，神色突然一怔：


    “林师兄要见我？”


    ……


    魔麟院。


    蔺岳静坐于海边，仍是持杆垂钓，好似并不被胜负所扰，但他眼神微有些杂乱，看似在注视鱼竿，实则心思飘忽到天外。


    “道体，该如何运用？”


    “五极神体固然强横，我这九阳神体也不会逊色，但……”


    “魔麟院的历代先贤里，似乎并未出过九阳神体……”


    蔺岳心绪翻涌。


    他是得了造化孕育的神体，不属于魔麟院正统道体，事实上，魔麟院历代神魔级禀赋多出自于那魔麟池。


    且孕育之神体大多为‘魔麟神体’。


    这不但让他晋位道子困难，也让他此刻心有疑问，也不知找谁解惑。


    “嗡~”


    这时，通识球一颤。


    “林洐龙！”


    看到这个名字，蔺岳不禁皱眉，而看到诸如凤凰儿等人的询问，他就更觉无语了。


    这些混账东西，有没有把他当个人啊！


    他才被人逆伐击败，不需要缓一缓的吗？！


    “呼！”


    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忿怒之气，蔺岳还是点开通识球。


    神光交织化为光幕，林洐龙面沉如水：


    “你不该败的！”


    “败了，就是败了！”


    蔺岳面皮一抽，他难道想败吗？


    他是星榜第一，此败对于他的影响可谓巨大，结果，居然还要被人问责？


    “你认输之前，那八万里已然耗尽了法力，你难道没有看出来？”


    林洐龙声音低沉，他也观看了此战。


    可正是全程观战，他才越发笃定，那八万里不但是来自于维天道宗，且很可能就是冲着他们天市垣来的！


    “……败了就是败了。”


    蔺岳垂下眼皮，没有正面回答。


    “你是刻意要败。”


    林洐龙却似是已然知道答案，也没多说，而是问道：


    “他是什么道体？”


    “我应了他，不泄露出去。”


    蔺岳心中皱眉。


    “怎么，你怕他？”


    林洐龙冷笑一声。


    蔺岳面皮一抽，回答：


    “五行法体。”


    “什么？”


    林洐龙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


    “五行法体！”


    蔺岳叹了口气：“我本以为他是什么圣体，谁料他说自己只是五行法体，或许他是在骗我……”


    “五行法体。”


    林洐龙也不知信没信，随手掐灭了光影。


    “……”


    蔺岳神色木然，只觉心中火气蹭蹭往上涨，让他再没有了钓鱼的兴致。


    “那八万里到底是什么神体？”


    神念来自于武二、凤凰儿、应玄龙、风无定、幻亦同。


    “来，上斗战台！”


    蔺岳终于没压住火气，果断选了武二，把满腔怒火都宣泄了出去。


    ……


    ……


    “哗啦啦~”


    斗战台消失的那一刹，黎渊抬头看向虚空之中隐约可见的观战台，然后，他听到了江河滔滔之声。


    那是他神境之中，激增的香火！


    “呼！”


    眼前光影消散，黎渊这才长舒一口气：


    “还是不够稳重，就差那么一点点，就要输了……”


    虽然还有更换掌驭物，凭借遁天舟的加持，哪怕一刹，他也能击败战力大损的蔺岳。


    但事关掌兵箓，他着实不想冒险。


    “好在，我赢了！”


    黎渊看向眼前的星空，斗战殿堂的反应比之之前都慢了许多，好似在演算着什么。


    半晌后，熟悉的结算光幕方才垂落下来：


    【获胜者，八万里】


    邀战胜利的五十万元币不值一提，黎渊看向观战区，那片星空在剧烈颤动，旋即光幕垂下：


    【……共有八百三十六万修士观看了此战……你获得元币，四十二亿八千九百万……】


    一波，四千二百个小功！


    见到这个数字，黎渊心中不由得一跳，这比之前击败朝玄龙时多出了二十多倍！


    “后续跟上的话，岂不是一波能入账上万，甚至数万小功？！”


    稍微一盘算，黎渊只觉大战后的精神疲倦都一扫而空。


    “这就是雄踞五十年斗战第一的含金量吗？”


    黎渊直观的感受到了蔺岳的名声，却也觉得后者的实力完全配得上。


    对于这个收获，他很满意，平复心绪后，他方才开始梳理、复盘之前那一战。


    为了应战蔺岳，黎渊筹谋了近两年时间。


    最终，凭借着黄猿的磨砺，以及混沌体、六境玄藤蛇蜕的加持，也只勉强打平。


    甚至若非蔺岳主动认输，只怕依着斗战台的评定都未必是平。


    “神魔级禀赋真不容小觑啊！”


    复盘这一战，黎渊自觉已发挥到了极限，可即便如此，他都险些败了。


    蔺岳给他的压迫，甚至一度超过了维天演武台中的黄猿，炼体修士出手的动静着实称得上一句声势浩大。


    “此战，我有诸多不足！”


    “第一，法力不足，八十一道法力还是太少，其二，并无金性加持，金性的加持着实不可小觑……”


    “第三，我需要一门能一锤定音的法术，玄罡重水到底不算顶尖……”


    “第四，玄藤树的培养不足，若非有六境的玄藤蛇皮加持，只怕树魔身未必能承受数十门法术……”


    “第五，混沌体可承载万法，玄藤树可加持我身，但我体魄受到的压迫极大，需要开始修炼炼体法术了……”


    ……


    黎渊自觉发挥不错，但也将自己的诸般不足一一列举出来，之后要设法一一补足。


    这关乎到之后的规划，以及善功的用处，他思虑的很详细。


    ……


    “将这些一一补足的话，下次维天演武榜再开，是不是能去碰碰运气？”


    良久之后，黎渊方才梳理清楚。


    他抬眼望向星幕中煊赫如烈阳的斗战榜：


    “星榜第一，人族八万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