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尔乌斯？”


    罗伊和拉默、希鲁对视，“你们知道这个人吗？”


    “没印象。”


    二人同时摇头。


    他们担任黑铁酒吧的保安。


    那家伙长相普通，唯一比较有特征的就是那副眼镜。


    这种打扮太常见了。


    克莱恩一边走，一边解释了兰尔乌斯的事情，三人听后面面相觑。


    再往内走了几步，四人停下来。


    吱吱吱！


    尖锐的叫声迅速散开。


    黑暗中，一个个血红光点注视着他们。


    这是一只只老鼠。


    罗伊取出随身的蜡烛点燃。


    火光亮起。


    数百只老鼠拥挤地在一具尸体边上。


    尸体已经被啃食地面目全非，上边有着一股药剂的味道，应该就是这种药剂将老鼠们吸引过来。


    他的灵也被破坏掉，而且就算可以通灵，罗伊也不敢贸然接触、通灵。


    众人一阵沉默。


    最后，罗伊叹气道：“我们放跑了一个大家伙。”


    “为什么？”


    克莱恩立刻询问——


    他其实有一定的猜想，但需要进一步的信息和验证，而罗伊也许掌握着他不知道的资料。


    罗伊沉吟片刻，道：“引领我的一位长辈曾被他的场景所污染，现在还在抢救，我们这次追踪也是凭借他身上的衣服一路追过来。”


    “嗯？”


    克莱恩愣了愣，然后难以置信地道，“你是说，兰尔乌斯故意制造了他，利用他的存在，把你们引到了这儿？”


    “我想是的，除此外没有其余的可能。”


    罗伊点头。


    克莱恩怔了好几秒。


    他刚才脑中闪过一道灵光，但又无法把握到，过了片刻，就完全想不到那一道灵光是什么了。


    “可是，为什么？”


    拉默不解，“他不是极光会的吗？”


    “我不清楚，而且我也不建议使用推理眼镜，至少我肯定不会用的。”


    罗伊正色道，“这里发生的事，也许比桥下更可怕，你们看现场，根本没有反抗的痕迹，要么那家伙实力很强，要么拥有控制他的能力。”


    克莱恩细细观察四周，而后暗暗点头。


    不只是没有反抗。


    这家伙还是以近乎“臣服”的姿态被射杀的。


    一个疑似被真实造物主污染，拥有诡异力量的疯子，竟然面对一个正常非凡者十分的安静，不曾作出任何反抗。


    在非凡领域，这种可能性很多，但最好的解释是，他被高位格存在压制了。


    可他很清楚。


    这货只是个序列8的诈骗师，最多也就是偷盗者途径的序列7，在被污染的疯子面前远称不上高位格。


    再结合罗伊的反应，以及他之前占卜的情况。


    兰尔乌斯也许跟真实造物主有关，这家伙才是一切污染的源头！


    克莱恩想明白后，心底隐隐生出一丝忧虑——


    他希望兰尔乌斯身上只是污染，但现在看，他可能是更深层次的一种形式。


    比如邪神眷者。


    另外，兰尔乌斯可能还有其余的布置。


    克莱恩思绪万千，良久没有说话。


    拉默看了良久，道：“只能上报了，这不是我们能解决的事。罗伊，你不要自责，也许不是我们没拦住他，而是你的灵性直觉再次救了我们。”


    罗伊的灵性直觉很强，这是黑铁酒吧的大家公认的。


    他听后微微一怔，接着说：“也许吧。”


    省了自己一番唇舌。


    罗伊心道。


    “克莱恩，能不能请你帮个小忙。”


    “什么？”


    克莱恩转头。


    罗伊说道：“上边战斗还没结束，这边也有可能来人，我想跟你一起守在这儿，然后让希鲁、拉默回去支援队长。”


    “当然可以。”


    克莱恩点头。


    他也想跟罗伊独处，好从罗伊身上套取更多情报——


    这位老校友兼格斗学者，在某些领域比他和老尼尔都要博学。


    要是能把他拉上塔罗会就好了。


    克莱恩想道。


    拉默跟希鲁对视一眼，道：“那你们小心。”


    “你们俩回去路上，也小心兰尔乌斯，他说不准会去而复返。”


    “嗯。”


    两边告别。


    由克莱恩、罗伊看守尸体，他们上去继续追击极光会。


    气氛一时沉寂。


    最后，克莱恩开口道：“罗伊，你对兰尔乌斯还有了解吗？”


    “不清楚，他的名字我还是从你这边得到的，不过可以确定，他身上有很可怕的秘密，而且极光会很重视他。”


    罗伊想了想，接着又补充了一句，“可能这段时间，极光会一直往廷根加派人手，就是为了找到兰尔乌斯，并且转移他。”


    “那为什么会集中在你们区域？”


    “你现在是值夜者，又跟我们合作，告诉你们倒也无妨，因为我们蒸汽教会正在针对隐匿贤者和祂手下的摩斯苦修会，这几个月一直在严密监控、搜索四周。”


    罗伊说。


    连上了！


    克莱恩心道。


    兰尔乌斯无法离开，所以极光会来了，而极光会的到来，使得蒸汽教会更加严密地防守、监控四周。


    毫无疑问。


    正如他之前所猜想那般，兰尔乌斯是特殊的存在，所以才无法被自己占卜，即便在灰雾之上也只能对抗、抵消一部分，无法做到精确、完美的占卜。


    当然。


    那跟他没有掌握兰尔乌斯相关的物品也有关系。


    克莱恩思索数秒，道：“按照现在的信息推算，兰尔乌斯大概率跟他一样，同样被真实造物主污染了。”


    污染都是比较轻的情况。


    罗伊心道。


    他现在还不能将神性、神降这样的结论告诉克莱恩。


    这类知识是禁忌。


    即便有隐匿贤者这位背锅位，同样也不是他这个序列8能知道的。


    他看向尸体，不禁轻声一叹。


    要是灵还在就好了。


    兰尔乌斯的心思缜密，是合格的苟三家成员，这次的算计也算是成功让他脱身了。


    但是。


    他相信兰尔乌斯的脱离只是暂时的。


    只要他身上还有神性，真实造物主、极光会就能一直锁定他，最后将他重新看管起来。


    不过。


    他可以将这件事告诉神秘女王。


    虽然罗伊没有神秘女王的联络方式，但他有海德先生的联络方式，可以通过海德先生要到联络方式——


    除了这件事，他还想问问“妮娜”的事。


    毕竟是自己的信使，跟自己利益相关，他必须了解清楚始末。


    罗伊想好后续，站在那边等待上边结束。


    炮火轰鸣。


    上边的动静越来越大，到后边，声音才逐渐平息。


    又过了大概半个小时。


    拉塞在希鲁他们带领下，缓步出现在下水道。


    看到尸体，拉塞沉默数秒，而后看向罗伊。


    “你回去休息吧，后续交给我们就行，至于值夜者的这位，我会记住你的功绩。”


    “谢谢队长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