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州这今年夏天特别干燥。”和江浸月碰头后,花辞对她解释自己的嘴唇为何干裂。


    “你在岐岚山或许没感觉,城里比这里热上太多太多,跟火炉似的。”


    “确实诶,今年都没见下雨,这都快要大暑了。”江浸月回想道,“大一点黑一点的云团都没看见,不知道是不是要憋个大的。”


    花辞的嘴唇皲裂得厉害,饮了几捧清冽的山泉后好了许多。


    “山里的水养人啊。”花辞感叹。


    “那是那是。”江浸月煞有其事地点头。


    点着点着她想到什么,深吸一口气身子往上一探。


    花辞就知道她又有什么鬼点子了。


    果然。


    “花辞,这山泉水吧不仅养人还养酒呢,我们酿些酒吧。”


    花辞闻言弯了弯眼睛,“好啊。”


    岐岚山永远有花辞意想不到的地方。


    这里有大片大片的高木,大片大片的竹林,但花辞没想到这里还有大片大片的果树林。


    其规模和丰富程度不像是自然生长的,倒像是有人特意栽种。


    花辞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怎么可能,”江浸月回答,“在这座山里,除了你我二人,你还见过其他活人吗?”


    这还真没有。


    他在岐岚山连江浸月住的屋子都没见过。


    花辞摇头。


    “那就是了嘛,”江浸月打了个响指,“我也没本事打理这些果树,只能是天生天养的喽。”


    花辞背着背篓不敢苟同,罕见地没同意这个说法。


    果树林乍一看很大,但由于水果品种过于丰富,摊到每一种头上并不多。


    这些瓜果成熟时期不同,能被选为酿酒的种类算不上多。


    “看上什么随便吃,千万别客气。”江浸月摘了一串荔枝放进花辞的背篓里,“有些半生不熟的酿酒不行,但可以吃。无非难吃点罢了。”


    花辞剥开一颗掌心大的荔枝,放进嘴里连连点头,“天生天养的真是不错,鲜嫩多汁,肉厚核小。”


    不远处有一株枯死的树,不知先前生长的是什么。


    葡萄攀附着它的枝桠,牢牢拥抱住每一处枯枝。


    不到季节,长出来的葡萄比指头肚都小,绿到人心慌。


    花辞摘了几颗,硬邦邦的,跟小石头一样。


    塞进嘴里,眼泪一下就被酸出来了。


    可花辞没吐。


    他忽然就感到难过。


    看吧,死去的早晚会被替代。


    “呦,这树重获新生了呀。”江浸月的声音传过来,她嘿嘿一笑,“葡萄树,没见过。”


    一扭头看见花辞泪眼婆娑,江浸月吓了一跳,“你怎么哭了?”


    花辞举举手里的两个葡萄,示意自己没事,只是被酸哭了。


    “不好吃你吐了呀。”江浸月笑起来,“新生是要付出代价的嘛。”


    她说完就喊阿杳离开。


    花辞在原地愣了许久。


    直到江浸月喊他摘李子时,花辞看见一只蝴蝶落在枯枝头,说了声“来了”。


    两个人摘了半筐李子半框荔枝,江浸月说还剩一些糯米,家里也没几只酿酒罐,暂且紧吧紧吧。


    花辞说“没关系”。


    收拾行囊回随月谷时,两人又路过一片梅林。


    “乌梅杨梅青梅话梅腊梅,这一片都有,能吃能看能酿酒。”江浸月介绍着,“不过乌梅话梅一般用来当零嘴,用杨梅酿酒的人也很少,都是用青梅。腊梅酒我没喝过,我们家是另一种吃法。”


    江浸月回头看花辞,他们在梅林中对视。


    “甜口的人喜欢杨梅酒,不过酒上面嘛,我倒是更喜欢酸口的青梅酒。


    “青梅现在都没熟,又酸又涩,我们都没赶上好时候。比阿杳给你的果子还难吃。”


    花辞轻笑,每当有难吃的果子出现,阿杳的野果就要被拿出来溜溜。


    “那么难吃的果子,吃了跟喝药有什么区别,啧啧啧。”江浸月不解。


    “花辞,酒酿好了之后,如果我不在,你可不许偷着喝。”


    花辞点头,“好。”


    “开玩笑啦,米酒就是给你酿的,三五天就能喝了。李子酒得半个月,荔枝酒更长,至少得三个月。时间差不多你就倒出来喝吧,给我留个底就成,毕竟也是我做的,总不能白干活吧。”


    皎皎出去玩回来,跳到阿杳身上。


    皎皎白毛如雪,江浸月抚摸着她就想到了冬日。


    “冬日大雪纷飞,坐在梅林,一边赏梅一边煮酒,酒中最好在放些梨子。青梅红梅,梅梨煮雪,当真是悠哉乐哉。腊梅酒……冬天可以摘一些,酿成酒尝尝。”


    “对了。”许久未开口的花辞打断江浸月的话。


    “嗯?”江浸月止住话头,“怎么了?”


    “如果……”花辞支支吾吾,“过一段时间,如果我巳时前没有到岐岚山,你就不要等我了。”


    “哦?家里有事?”江浸月很爽快,“没关系,你有事就先忙,不用管我。今年夏天我走得早,酒你记得喝啊。”


    “……好。”


    他们在溪流旁清洗现摘的新鲜蔬果,江浸月让花辞多吃几颗,从中感受怀思江的味道,“兴许还能品味出西北雪山融雪的味道呢,不知道那里的雪和京州的是否相似。


    花辞比较愚笨,他尝出来荔枝是荔枝味,李子是李子味,连果树下泥土的芳香都没品出来。


    花辞对此表达了自己的歉意。


    “对不起。”


    “没关系。”江浸月下意识答道。


    反应过来后她很是疑惑吃惊,不懂花辞为何要道歉。


    花辞笑着对她摇摇头,啃了一口李子,忽然湿了眼眶。


    “李子有些酸。”


    花辞第一次感激凭栏问。


    不曾得知真正的姓名和容貌,果然会让心里好受几分。


    ————


    花辞在双生石旁挖了一个大坑,按照江浸月的嘱咐把两只密封严实的大罐放在坑里。


    阿杳的大爪利索地刨土,三下五除二就把坑填得严严实实。


    江浸月说糯米酒好酿,无需挖坑。


    三只小小的罐子装着准备好的材料,依次摆放在蕤旌树根。


    几日后,江浸月抱走一小罐,回屋里煮了一半吃。


    次日早晨给花辞煮了另一半。


    “好喝。”花辞评价道。


    “你果真这样认为?” 江浸月问他。


    花辞毫不犹豫的点头,他是真心实意这样认为。


    花辞从来没喝过米酒,不知道怎样算得上好坏。


    更何况,岐岚山中的一切都会得到他偏心的喜爱。


    江浸月有些不好意思,糯米酒发酵时间太短,味道很寡淡。


    但看着花辞如此真诚的目光,她不好意思说自己做崩了。


    “过几天你再尝尝剩下的两罐,肯定比今天的更好吃。”


    花辞轻轻笑了笑,并未答话。


    “你明天就要走啦?” 江浸月问。


    “是。”花辞垂下眼眸,舀了一勺米酒。


    “我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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