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江妩赶路,阿杳和皎皎躲在附近的山林休息。


    晚上趁着夜深人静,阿杳驮着皎皎,一路闻着味儿,跟上江妩。


    三个多月后,他们抵达了京州城。


    皎皎长得与京州本地猫再不一样,也终归是只小猫,好安顿。


    江妩一路上都在打听京州的地形,怕京州不似西北,如果没有高山深林,如果山中有太多烟火人家,那就没有阿杳的栖身之处。


    江妩知道有岐岚山的存在时,第一次觉得自己幸运。


    这简直是为阿杳和皎皎量身打造的第二家园,巍峨辽阔百万年,只为等待游子归家。


    怀思江自西北高山奔腾而下,一路护送西北的女儿来到京州,并在京州外围奔腾,延伸出岐岚山谷中同根同源的溪流。


    这让江妩觉得,自己好像从来都没有背井离乡。


    阿杳和皎皎远道而来,事实上与京州城本土猫猫格格不入。


    岐岚山很少有阿杳这种体型的猛兽,山豹的速度、耐力、智力都要比她差上不少。


    连皎皎都要比本土猫大好几圈,她的毛发太长,样貌也扎眼得很。


    幸好岐岚山无人居住,否则,江妩真的不知道,如果她俩暴露那该怎么办。


    外型的差距一目了然,阿杳和皎皎最与众不同的就是寿命。


    就拿皎皎来说,京州城的本地猫顶天有一二十年的寿命,而皎皎在三十岁左右才正值生育年龄,同它们相比,说她是天山童姥都不为过。


    阿杳兴致高昂地和花辞打招呼,不是江浸月非要打扰猫猫温情时刻,而是因为猎云豹在奔跑运动时会让体温迅速升高,热度会聚集在喉咙和尾巴。


    就像犬类太热时会吐舌头,阿杳太热就需要喝点凉水降温,如果把尾巴泡在冷水里效果更好,不过基本上不需要,它们自己有把握,不会让自己陷入危险境地。


    ————


    江浸月说要捕虾,工具可是真齐全。


    河虾从被拐走到下肚,不消一盏茶时间,就能原地升天。


    上到抄网鱼竿,下到打火石饭碗,一应俱全。


    江浸月负责做饭部分,花辞负责打捞食材。


    江浸月在捣鼓烤虾的工具,随手递给花辞一样东西。


    花辞沉默地看着手里的鱼竿,半晌后,“我们这是要……姜太公钓鱼?”


    “不是呀,”江浸月把一块长而薄的石头架起来,“我们要捉虾。”


    “嗯,”花辞点点头,甩出三个问题。


    “用鱼竿?”


    “没饵料?”


    “弄不上了需要去□□吗?”


    江浸月往石头下捡了节树枝,哈哈哈笑起来,“也不用这么牺牲啦。”


    “不好意思,给错了,我们要用抄网,就在那儿。”


    花辞顺着江浸月手指的方向,在一众工具中找到了最像抄网的东西。


    跟鱼竿没什么两样,最前方多了个圆形圈圈。


    这些工具是严敦和曹双做的,用上好的生铁和木头,结实又轻便,好用得很。


    花辞拿在手里就感觉工具非同一般了,他掂量几下,很趁手。


    不过他又回到江浸月旁边,看她用一片叶子引火,打火石她用得不是很熟练,引失败了。


    河虾多的很,一网兜抄下去没有七八只也有三四只,江浸月余光看见花辞仍站在这儿,以为他是有什么困难,“嗯……需要我帮忙吗?花辞。”


    “当然,”花辞展示手里的杆子,“请问网兜在哪里?”


    “哎呀,”江浸月一愣,“我好笨。”


    “没关系。”花辞说。


    网兜是江浸月和子婵子娟在陶嬷嬷指导下编的,当时和朱在针灸,就没参与。


    编好时正是深冬,用不到,尹琅教江浸月怎么把网兜安上后,就单独包起来了,用的时候再安上。


    出去玩了一趟,花辞不说,江浸月都把这事儿忘透了。


    她回忆着尹琅教她的手法,慢吞吞的穿网兜。


    刚穿上一小半,花辞就接过她的活,“我来吧,我看会了。”


    “这么厉害,”江浸月二话不说就把烫手山芋扔给他,“我学了好久呢,你比我强好多。”


    江浸月从不吝啬夸奖,但花辞显然不适应,他穿了多久,就抿着嘴听江浸月吹嘘他了多久,最后闷闷地“嗯”了一声,“谢谢。”


    小溪流清得很,能看见水底的碎石。


    小鱼苗都没长大,花辞捞上来后都放回去了。


    比指头还长的河虾随便一捞就有,搬开溪岸的石块,有小螃蟹四散逃离。


    江浸月觉得螃蟹太小没什么肉,就放弃了熬汤的想法。


    她给花辞说,京州有一座酒楼里做的蟹粉很好吃,又鲜又嫩,处理得当,没有腥气,等他们明年可以一起去尝尝。


    江浸月畅想着美好的未来,没注意远处的花辞神色暗淡。


    这天天气很好,清晨阳光明媚,但花辞却觉得有一片云笼罩在他的头上。


    这片云遮住了投向他的光线,也遮住了他看向未来的眼睛。


    明年吗……


    会有吗?


    会有吧。


    薄石板加热好,江浸月在上边刷上一层油。


    油花兹拉兹拉跳跃着,热闹又温馨。


    江浸月让花辞把装虾的桶递过来,倒了一部分后又递给她,说如果再多一点就够他吃下一顿。


    她坐远了一些,把苟延残喘的虾抛在石板上,透明的河虾回光返照一般蹦跳好几下,就永远地归于平寂。


    神出鬼没的皎皎从油开始兹拉时就悄咪咪伏在江浸月身旁,江浸月顺势给她投喂几只。


    江浸月手伸下去摸摸她的肚子,又揉揉她的脑袋。


    皎皎还想要,但江浸月不给了,皎皎也不让她摸了。


    皎皎跑到花辞脚边,盯着水下游动的虾。


    花辞看着她,“你还想吃……”


    皎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出手,水面荡漾,一直虾就进了皎皎嘴里。


    “……吗?”


    她听见花辞说话,仰头看他。


    花辞:“……”


    “没事,您继续。”


    等到虾身完全变红,江浸月把花辞招呼来,让他尝尝味道。


    花辞用木箸夹起一只河虾,放进嘴里。


    虾壳酥脆,虾肉鲜甜,肉质微弹。


    一点调料都没放,保留了新鲜河虾的原汁原味。


    花辞眼睛亮了亮,“很好吃。”


    “谢谢谢谢,举手之劳,我也没做什么。”


    花辞笑着摇摇头,“那还是辛苦了。”


    江浸月强烈拒绝在岐岚山除去她家和汀厝家的地方吃东西,她实在是太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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