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门，秦风习惯性看向办公桌方向。


    没人……


    “哈哈，秦风，贼头贼脑在门口干啥，赶紧进来！”


    忽然传来爽朗笑声。


    秦风下意识转头。


    孙奉麟一身灰色西装，站在沙发旁，手扶着沙发靠背，笑得好像骤然见到失散多年的亲人。


    屋内只有孙奉麟一人。


    秦风嘴角翘起，抬脚进门，和当初在盛京第一次见到孙奉麟一样，不等对方招呼，一屁股坐到沙发上，接着就没了动静。


    孙奉麟咽下口气，跟着坐到秦风身旁。


    “秦风，欧洲一趟据说收获不小啊！”


    孙奉麟架起二郎腿，笑道：“你在国外是不知道，你孙叔我，在国内坐镇足管部，可是焦头烂额，特别是之前的道歉事件，可被球迷骂惨了！”


    对面，秦风拿起桌上已经沏好的茶水，抿了一口没有说话。


    孙奉麟表情一僵，旋即又笑道：“今天你们辽东体能测试，听说很顺利，恭喜啊！”


    听到这话。


    秦风放下茶杯，撇撇嘴，“孙常务，这么说话，累不累？”


    “要不，你做一回自己？”


    顿了顿，秦风挪个位置，整个人陷进沙发，斜眼瞄向孙奉麟。


    “反正今天屋里没有别人，我还是习惯你之前铁面无私的样子，你能不能恢复一下？！”


    孙奉麟脸上笑容定格，缓缓收敛。


    他站起身，盯着秦风皱眉道：“足管部已经道过歉！”


    “你们辽东体能测试，我也让人一路绿灯！”


    “你还想怎么样？”


    “秦风，做人要见好就收！”


    “呵呵……”孙奉麟态度转差，秦风反倒笑了，“这多好，有话直说，总是拐弯抹角，心累！”


    调侃一句。


    秦风也收起笑容，翻起眼皮瞪向孙奉麟。


    “孙常务，做错了事要认！”


    “你们向我，向辽东队，向球迷道歉，是应该的！”


    “我辽东队体能测试没有问题，通过也是应该的！”


    “至于徐波，成绩踩线，足管部出于鼓励扶持优秀年青球员的初衷，不让一个好苗子流失，更应该让他通过！”


    “孙奉麟，你回答我！”


    说到这，秦风连孙常务都不叫了，站起来逼到孙奉麟面前。


    “足管部手上这些本应服务球队、球员的职能，什么时候，变成了拿捏球队、球员的权力工具？”


    “你回答我，当初在辽东足管部，在你家里书房，跟我谈论如何发展龙国足球，痛斥足管部弊端的那个孙奉麟，哪去了？”


    “我……”


    孙奉麟被问得哑口无言，我了半天，才叫道：“今年足管部出台了一支球队允许四名外援上场的新政策！”


    “秦风，你看看现在龙国各家球队，来了多少球星？”


    “龙国联赛即将空前繁荣！”


    “这难道不是足管部，不是我的功劳？”


    “放你的屁！”


    一听孙奉麟这话，秦风火大。


    龙国球队来了这么多好球员，什么时候成了足管部的功绩！


    “孙奉麟，你好好想想，龙国各家球队，凭什么招揽这么多优秀外援？”


    “靠的是真金白银！”


    说话间，秦风手指捻动，做出数钱动作，“要不是各家球队效仿辽东，越过足管部设置的商业障碍，打通赞助商广告环节，拿到大笔赞助费，他们凭什么找来卡尼吉亚、罗马里奥这种大牌球星？”


    “要不是看到我辽东赚得盆满钵满，各家老总凭什么大笔投入？”


    “就凭你们足管部每年那可怜的几百万赞助分红？”


    “还是凭你孙奉麟一张破嘴！”


    看秦风这个态度。


    孙奉麟也火了，上前猛地揪住秦风衣领，叫道：“我想发展龙国足球，我想做出个人成绩，我没错！”


    “还说你没错！”


    孙奉麟不到50岁，手劲极大。


    秦风撑着拐杖，费了好大劲才一肩膀撞开孙奉麟，“龙国下到青训，上到联赛，乱七八糟，全龙国球迷，人人对足管部怨声载道。”


    “假球、黑哨，只是上赛季后半段，还少吗？”


    “国家队倾尽主力，召回所有留洋球员，最后只混个亚运第三！”


    “随意处罚球队，听不得任何批评，趴在龙国足球身上喝血！”


    “你孙奉麟是聋子还是瞎子，还敢嚷嚷你没错！”


    事实摆在眼前。


    孙奉麟没了言语，瞪着秦风，直喘粗气。


    好一会儿他才吼道：“我孙奉麟没贪过一分钱，我问心无愧！”


    “你问心无愧？”


    秦风胸口也剧烈起伏，眼神毫不躲闪，反瞪回去，“上任后你除了关注个人政绩，还干了什么，你现在跟我说问心无愧？”


    “东亚三强，日本韩国都在飞速进步，我们龙国自己的足球体系则一团糟，就在崩溃边缘。”


    “这样下去用不了多久，别说日韩伊朗沙特，什么泰国、越南、马来西亚，都得骑在龙国头上拉屎！”


    说到最后。


    秦风咬牙瞪着孙奉麟，一句一顿道：


    “孙奉麟，孙常务……我的孙叔！”


    “你要是想看到龙国足球未来跟屎一样，就继续跟我斗下去，我现在不怕你，更不怕龙国足管部！”


    “我怕的是，没有时间，把龙国足球扳回正轨！”


    不知是听到秦风最后一句话。


    还是听到那声“孙叔”。


    孙奉麟彻底怔住，没了动静。


    秦风也没再说话，只是冷冷瞪过去。


    办公室内陷入沉静。


    阳光透过窗子，照在办公室地上，缓慢移动。


    直到阳光落在两人身上……


    孙奉麟才长叹一声，跌坐回沙发，一手揉着太阳穴，一手指向对面沙发。


    秦风深呼吸两次。


    坐到孙奉麟对面。


    两人对视，谁也没先开口。


    “秦风。”


    最后还是孙奉麟打破了沉默，“说说你的想法。”


    秦风脸上表情不变。


    心却跳得厉害。


    这次交锋，自己赢了！


    就像之前想的那样。


    孙奉麟，不是刘毅那种只知道要钱，不顾国家利益的贪婪之辈。


    哪怕只是为了个人政绩，他还是想发展龙国足球的！


    有这一点在。


    孙奉麟，仍然是自己最好的合作伙伴！


    秦风心里明静，今天之所以能对着孙奉麟发飙，最后还能让他坐下来听自己提条件。


    靠的可不单是刚刚几句“豪言壮语”。


    更多的，是自己有让孙奉麟忌惮的能力。


    又或者说……


    自己有让孙奉麟政绩再上层楼的能力！


    不过无所谓。


    不论孙奉麟怎么想。


    只要他愿意跟自己合作。


    今后没有足管部拖后腿，龙国足球，必将大踏步前进。


    而且因为龙国自身原因，要发展龙国足球，足管部，始终是个绕不过去的“坎”。


    秦风现在想的，是如何把这道坎踩平！


    又思索几秒。


    秦风深吸口气，沉声道：“我要成立公司，独立运营龙国联赛！”


    “这不可能！”


    不等秦风话音落地。


    门外，有人和孙奉麟同时发出惊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