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4 章 番外:无鸣

作品:《和离后养崽日常

    “二郎颜如美玉,新妇色胜桃花,当真是金童玉女,天造地设的一对呢……”


    嘉礼初成,良缘已缔,褚瑶与夫君陆少淮一同去前堂参谢各位亲友,声声赞美入了耳中,叫她的脸颊红了又红。


    陆家婶婶引着他们去给众亲朋敬酒,男方的亲戚她自然是一个都不认识,婶婶让她喊什么,她便喊什么,态度很是拘谨。


    夫君站在她的身侧,与她敬了一圈的酒,人便有些醉了。


    他的几l位朋友想拉着他喝酒,他摆手说醉得头疼,婆母给她递了个眼色,她便扶着他回新房休息了。


    他酒量可真浅,明明他们喝了一样多的酒,她自己并无醉意,他却醉得熟睡过去了。


    新拨过来的小丫鬟叫知叶,将将十岁的年纪,傻乎乎不太机灵的样子。


    褚瑶问她会不会煮醒酒汤,小丫头摇摇头说:“对不起二少夫人,奴婢不会……”


    “没事,我自己去煮。”褚瑶才刚嫁入陆家,还未有主仆的观念,只是问了厨房所在的位置,便要亲自给去陆少淮熬醒酒汤。


    知叶也是个不懂事的,竟真的由着她去了。


    褚瑶找到了厨房,正要找熬煮醒酒汤的食材,聚在一起吃饭的厨娘们瞧见了她,忙道:“大喜之日,怎好劳烦二少夫人动手,醒酒汤我们来熬就好,一会儿您遣丫鬟过来端便是,不消两刻钟就能熬好……”


    “那就劳烦各位婶婶了……”


    “二少夫人不用跟我们客气。”


    她们既然将这活揽了过去,褚瑶便也没有在这里久留,这便回去了,隐隐听她们在身后说:“这二夫人瞧着是个脾气好的,就是有些小家子气,方才我把活揽了去,还以为她会打赏些呢……”


    “小门小户出生的,自然是这样的,比不得大少夫人嫁进来时,把咱们府上上下下都打赏了个遍儿。”


    “唉,确实没什么大家闺秀的风范,身上能有十两银子傍身就不错了,听说她家中连父兄也没有,只有一个多病的老娘……”


    “幸亏样貌长得好,不然怎么能进得了咱们员外府的大门……”


    褚瑶自知家境贫寒,先前嫁进来前便料想到高嫁之后难免被人看轻,却没想到连府上的下人都看不起她。


    她确实不知道嫁进来之后还要打赏所有的人,就算知道,她也没有银子打赏,正如其中一位厨娘所说,她身上连十两银子的傍身钱都没有。


    父亲去世得早,两位兄长也下落不明多年,家中母亲常年生病,亲戚更是一个都倚靠不上,自己如困泥沼,若不是陆家忽然来提亲,她这一辈子大抵都要受苦了。


    如今得了陆家青睐,自己身无长处,要想才在陆府的立足,怕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儿。


    心中的喜悦被这些烦扰冲走了大半,可回到院子里时,却不好流露出不快的神情来。


    她没有娘家可倚仗,总归没那么多底气。


    她来到新房,陆少淮还在床上睡着,红


    绸做的衣服衬得他颜白如玉,五官好像是玉雕出来的一般,煞是俊美。


    她在栖霞山中第一次见到他时,便在心中惊叹他的好样貌,如今看他,似乎比记忆中的还要好看,只是他身上似乎多了几l分清冷矜贵的感觉,让人有些不敢靠近。


    估算着时间过了两刻钟,褚瑶让知叶去厨房将醒酒汤端来。


    刚熬好的醒酒汤氤氲着热气,她用手贴着碗璧试探着温度,待觉得不烫之后,才敢小声去唤陆少淮。


    “夫、夫君……”


    第一次这般称呼对方,竟觉这两个字羞于说出口一般,声音细如蚊蝇,见对方没有反应,便只好稍稍提高了些,“夫君……”


    他倏然睁开了眼睛,端端看过来时,眼眸透着说不出的清冷。


    “何事?”甫一开口,又透着一股莫名的威严厉色。


    可在她的印象里,他爽朗清举,待人温厚,并不是这般冷漠的样子。


    心里只稍稍疑惑了片刻,对上他那张俊颜,便也消散了:“厨房里熬了醒酒汤,你喝了会舒服些……”


    她将醒酒汤递给他,他隐隐皱了皱眉,说不喝。


    “我这会儿还好,倒了吧。”


    “你那会儿不是说头疼?”


    “已经不疼了……”


    他摆明态度说不喝,她便也不好强求,又见不得浪费,便干脆自己喝了起来。


    这是用莲子、白果、百合、以及红枣、青梅、山楂糕等炖煮的八珍醒酒汤,闻着便香甜,虽然她并无醉意,但方才在宴上急着扶他回来,自己还未用过一口饭,这会儿腹中着实饿了,这一碗汤下肚,便觉抱腹了。


    想着他也未曾吃饭,便问道:“夫君,你既不头疼了,还要去前厅吗?”


    “不去,”他已经重新阖上眼眸,很是疲惫的模样,“我在睡一会儿。”


    “哦。”他待她好生冷漠,她今日为着成亲也起得甚早,这会儿委实也累了,也不见他关心自己一句。


    罢了,他现在醉着,自己也不与他计较了。


    她取下发髻上的首饰,卸了耳珰,自顾自坐到床边,褪了鞋子,而后转身推了推他:“夫君,往里挪一些,我也想睡一会儿……”


    他眉头似挑了一下,眼睛没睁,身子倒是往里挪了挪,给她腾出了一半的位置。


    她合衣躺下,被撒在床上的金果硌到了,只好起身,去把被褥下的核桃花生还有红枣挨个儿摸出来,搁在堆成一小堆儿。


    “夫君你那边不硌得慌吗?”她问。


    “没觉得……”


    她往他身下探了探,摸出了一个核桃,又摸出了两颗花生……


    再往里便不敢了,怕吵到他睡觉,只好作罢。


    困意上来,她打了个呵欠,这便阖目小睡起来。


    不多时,便觉得他在往自己这边挤来。


    她便也跟着往外挪一些,他又挤,她再挪,他还挤,她半个身子都要挪到床外了……


    “夫君,你别挤我了。”她不满地开口,我要掉下去了……?_[(”


    他长臂一伸,将她捞入自己怀中,闷声道:“我那边……确实硌得慌。”


    “那我过去把金果给你拿出来……”


    “莫动了,让我安生睡一会儿……”


    “好吧。”


    男子宽阔的臂膀将她囫囵包裹起来,属于他的气息萦绕在鼻间,褚瑶心里扑通扑通跳得厉害:那会儿还觉得他冷漠不近人情,这会儿被他拢在怀中,又觉得心里甜丝丝的。


    他果然还是记忆里的人。


    小两口这一觉便睡到晚上,陆夫人遣了院儿里的人喊他们过去吃饭。


    褚瑶重新梳了发髻,又去给他梳睡乱的头发。


    像他这样的大少爷,早就习惯了别人的伺候,只是在她梳好之后浅道了声“有劳了”,而后带着她往陆夫人的院子里去了。


    陆夫人他们还未动筷,甚至还未入座,只等着陆少淮落座了,他们才纷纷坐下。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觉得陆家人中,陆少淮的地位好像是最高的,就连陆老爷和陆夫人,待他也颇有几l分恭敬谦卑的意味。


    桌上的荤菜都摆在他的面前,其他人面前不是素菜就是羹汤,甚至她还观察到,只有他夹过的菜,其他人才去夹,他没夹过的,旁人也没有动过……


    好生奇怪。


    他似乎也察觉到,饭后,他与陆老爷说道:“我既已娶妻,往后我们夫妻就在自己院儿里用饭,便不过来了。”


    陆老爷说好:“那便听二郎的。”


    褚瑶虽觉得奇怪,但毕竟嫁入这里第一日,也不好说什么。


    况且她的夫君在府里的地位高,对她来说也不是坏事。


    夜里沐浴之后,褚瑶将床上的金果全都找了出来,再将被褥铺得平平整整。


    府里的婆子进来,往床上铺了一块白娟,褚瑶想到了白娟的用途,脸上唰得就红了。


    那婆子问她:“那敦伦之礼,二少夫人可习过了?”


    褚瑶脸颊发烫,点点头:“习过了。”


    “那就好,今晚好生侍候,莫让二郎扫兴……”


    这话说得,好像她不是嫁给他做妻子的,倒像是个伺候他的?


    褚瑶皱了皱眉,没有应她这句话。


    对方倒也没察觉出她的不悦,铺好白娟之后便退下了。


    陆少淮还在沐浴,她瞧着那白娟扎眼,便也不肯往床上坐,用红色的锦被将白娟盖住,兀自坐在梳妆镜前的凳子上梳着头发。


    那头发被她梳得根根顺滑时,对方终于回来了。


    他发梢濡湿,唤她给他绞干一下头发。


    这种事情,她主动做是一回事,他要求她做是另一回事。


    还真把她当成使唤的丫头了。


    这府里,厨娘看不起她,婆子看不起她,连他也看不起她。


    才新婚第一日便这样待她,莫不是要试探她的脾气,日


    后好拿捏她?


    她取了毛巾递给他:“你自己来吧。”


    他倒也没说什么,拿了毛巾自己绞了绞头发,这便往床上去了。


    红色的锦被被掀开,他被那显眼的白娟晃了一眼眼睛,人便愣住了。


    褚瑶心里是有几l分怄气的,故意不朝床上看去,手心的发丝被她梳了又梳……


    他将被子盖上:我……不困,要看会儿书……?[(”


    他们住的这个院子比陆夫人的院子还要大,东厢还设了书房,他披衣这便离开了。


    褚瑶心里其实是不想他走的,新婚之夜若两人不睡在一起,府里的人还不晓得要说什么你?


    可是人已经走了,她也拉不下脸去请他回来,只好一个人闷闷不乐地坐着,待到夜深实在冷了,才钻进被子里暖和。


    不多时他也回来了,见她已经在床上了,便吹灭了桌上的蜡烛,只留床边一盏小灯,朝她走来。


    褚瑶心里有气,并未睡着,背对着他在想今天的事情。


    她很珍惜这一桩亲事,新婚第一日与夫君怄气委实不好,若日后要安安稳稳过日子,还是要把话说明白才好,万一她是误会了对方呢?


    这般想着,正要翻过身来与他说话,没想到他也贴了过来。


    她这一翻身,刚好翻进了他的怀中。


    他身子一僵,随即大手落在了她的后背上,一双漂亮的瑞凤眼眯了眯,似乎对她的投怀送抱很是满意。


    “怎的还没睡?”他婆娑着她的后背,温热的指腹引得她一阵酥痒。


    “我有话想同你说……”


    “你说。”


    两人贴得很近,他说话时的气息铺撒在她的头上,她瞧见他滚动的喉结,和交领中衣下劲瘦的胸膛,一时舌头打结:“就是……我……她们……”


    “嗯?”他的手探入衣下,挑起小衣的系带,轻轻一扯,褚瑶便觉脖上一松。


    “你知道的,我家境不好,先前你赊给我的药钱,我还了好久才还上,眼下身上确实没有钱来打赏府里的下人……”


    他将小衣扯了下来,扔到了枕边:“不用打赏。”


    “可是她们说,当时嫂嫂嫁进来时,阖府上下都受过她的打赏,而我却没有,所以她们看不起我……”


    “谁看不起你?”


    “这我不能说……”


    他便也没再追问:“小事,明日我会叫人去帮你打赏。”


    “可那是你的银子,她们知道是你替我打赏,会不会愈发看轻我?”


    他喉间溢出一声笑来:“她们知道是我看重你,便不敢再懈怠了你。”


    褚瑶一想,好像是这么回事。


    只是这事还没完,她心里还梗着一件:“那你是不是也看不起我?”


    “何以这么认为?”


    “因为你对我似乎有些颐指气使,虽说要以夫为纲,但我觉得夫妻之间不该是这样的……”


    他听罢,好一会儿没


    有言语。


    褚瑶以为自己说话太直接,让他不高兴了。


    可是这种事情,分明要说开了才好,否则日后她心里觉得委屈,便不能与他好好过日子了。


    她正忐忑时,忽听他终于开了口:“我知道了,日后会注意。”


    “嗯,”褚瑶抬头去看他的脸色,见他神情平静,看不出波澜来,“你……没有生气吧?”


    “没有,你这样很好,”他说,“我最近有很多事情要操心,所以你若遇到事情便与我直说,我会帮你解决,但你若要我猜,我却是没有那个精力……”


    “嗯,我也喜欢有话直说……”


    说话间,他已经解开了她的衣衫,人也倾身覆了上来,不容她羞涩地躲开,便吻了下来。


    他对这种事情好似也并不熟络,褚瑶亦是没有经历过,只听母亲与她讲了些,却是连画册也没看过。


    两人凭着本能纠缠在一起,但事情不太顺利,那深潺秘境他找了好一会儿才找到。


    他已是满头大汗,俊脸被汗水浸着,眉眼沉沦又清醒,说不出的蛊惑。


    褚瑶好奇问他:“你先前……没有通房丫鬟么?”她娘亲告诉她,大户人家的少爷大都会有个通房丫鬟,所以就算她对男女之事并不通晓,有他带着,总归会很顺利的。


    却不曾想他也是个生涩的。


    “没有……”他好不容易挤进去一些,伏在她的身上稍歇,才继续探索。


    她也不太舒服,娘亲同她说过,这种事情于女人来说,前几l次总归是不太舒适的,甚至会有些疼,熬过去就好了,日后便能渐渐体会到其中的美妙。


    褚瑶心里惦记着娘亲的话,所以即便很不舒服,也只是默默忍着。


    幸而第一次很快结束,他撤出去后,一股热意便染了白娟。


    外面等候已久的婆子问他们要不要热水,他说要,那热水便很快送了进来。


    他接过婆子递过来的巾帕,隔着被子给她擦拭干净,又换了一块将自己也擦干净了,顺便将身下的白娟扯下去,那婆子便拿着白娟退下了。


    褚瑶不经意瞥见了那白娟上的红迹,晕血的她,眨眼间便昏厥过去。


    后半夜他又贴过来两回,好似对这种事情很是热衷,又折腾了她两回,清晨时她打算起身梳洗,没想到他缠过来又要了一回,直接导致她睡过了头,醒时已近中午。


    她忙起床梳洗,他已经不在这里了。


    知叶告诉她,他出府办事了,临走时还叫人给府中的下人打赏,并举着荷包道:“少夫人,郎君给奴婢打赏了二两银呢!”


    而褚瑶去陆夫人院儿里的这一路,无论是丫鬟婆子还是小厮,对她都是毕恭毕敬,甚至有几l分讨好的意味。


    果真如他所说,他对自己看重,府里的人就会对她敬重。


    公婆对于她来晚敬茶一事似有几l分微辞,将她好生教导了一番,褚瑶便也垂手恭恭敬敬听着,末了陆夫人自腕上褪了一支镯子给她……


    三娘子陆明姝也过来了,见到她,也只是瞥了一眼就要去找陆夫人,被陆夫人觑了一眼,才回头不咸不淡地喊了声“嫂嫂”,她便也回了声“三妹”,见她们母女要说体己的话,便也没有久待,这便离开了陆夫人的院子。


    陆少淮不知在外面忙什么,新婚第二日便没回来,第三日要回门了,也不见他身影。


    好在这里回门的风俗并不拘泥于第三日,也可以是第七日,或是第九日。


    他在第七日赶回来,陆家已经准备了回门礼,他带着她在娘家待了一会儿,赶在晌午之前便回来了。


    她问他在忙什么,怎的新婚还要出去?


    他道:“生意上出了些事情,恐要两三年才能解决,这段时间会经常出去,希望你不要有怨言……”


    她虽有些不开心,但也表示理解他:“好吧,都说成家立业,你忙生意是大事,我不会有怨言的。”


    因着他们聚少离多,所以即便他每次回来都要缠着她要上几l次,但第一年她还是没有怀孕。


    娘亲担心她生不了孩子,在陆家会受到为难,暗地里打听偏方,让她喝药。


    她自个儿也瞧过郎中,郎中说她的身体很好,她便不理会娘亲,也不肯喝那些乱七八糟的药。


    况且她也探过陆夫人的口风,陆夫人对她暂时没有怀孕这件事情并没有什么苛责,甚至还宽慰她:“二郎他常年在外忙自己的事情,即便这三两年你肚子没有动静也没什么,我还担心你若真有了孩子,二郎他心里记挂孩子,会影响他在外面的大业呢……”


    褚瑶虽不知陆少淮究竟在外面谋什么大业,但从陆夫人的语气来听,他的那番大业好似比生孩子还要重要。


    既然他们都不在意,自己自然也没有什么压力,他不在家的时候,她就去他的书房里看书习字充实自己,日子倒也过得悠然惬意。


    第二年中旬,她忽然胃口不太好,起初没有经验,并未往怀孕那一方面想,后来月信迟迟不来,便去找郎中诊治,才知有了身孕。


    这是好事,她回去之后立即告诉了婆母,陆明姝也在,可她们脸上的表情却有些微妙,并没有她预想中的开心,婆母只是淡淡嘱咐了些怀孕后须得注意的事情,便让她回去好生歇息了。


    她走出婆母的院子不远后,又折返了回去,想着问问婆母,夫君何时回来,她迫不及待想把这件好事分享给他。


    谁知才进了院子,便听到婆母与陆明姝道:“眼下正是关键的时候,她怎的在这时有孕了?”


    “娘亲,她若有了孩子,日后我还有机会吗?”


    “怎的没有?只是生个孩子而已,咱家的恩情可比一个孩子重多了,日后你也能压她一头……”


    她不解,走进去问:“婆母,三妹,你们在说什么?”


    她们见她忽然回来,很是吓了一跳,陆明姝脸色慌张,婆母倒是很快冷静下来:“嗐,这不是先前给明姝寻了桩姻缘,没想到对方竟让别的女人怀孕了,我这不是


    正与明姝商量着怎么办才好呢?”


    她信以为真,也跟着出主意:“若是这样,那三妹还是要好生思量一番,若那个男人早与别的女人定情,这样的男人不要也罢……”


    没想到她为着陆明姝着想,对方却不领情:“你懂什么,他才不喜欢那个女人!”


    “不喜欢,为什么还会让那个女人怀孕?”


    “当然是因为……因为另有隐情!”陆明姝气鼓鼓道,“反正那个女人配不上他……”


    她见陆明姝如此不听劝,婆母也向着陆明姝说话,她索性也不劝了,只是问婆母:“婆母可知道夫君何时回来?”


    陆夫人摆摆手:“二郎一向主意很大,我也不知他何时回来?”


    “那好吧,儿媳这便回去了。”


    她转身离开,并未发现她们母女二人意味深长地对视了一眼。


    他在不久后归家,褚瑶将这件喜事告诉了他。


    他眼底熠熠生出喜悦,这便拉着她进了书房,与她一起翻开诗书典籍,要给腹中的孩子取名字。


    寻了好几l个,都不满意。


    她说不若先取个乳名,日后与腹中宝宝说话时,也好有个称呼。


    他沉吟许久,道:“《韩非子》中有一则故事,道是有鸟三年不翅,将以长羽翼;不飞不鸣,将以观民则。虽无飞,飞必冲天;虽无鸣,鸣必惊人(1)。咱们第一个孩子,不若便叫‘鸣哥儿’……”


    她觉得甚好,可转念又想到:“可这听着是男孩儿的名字,若是女孩,叫这个名字,岂非生硬?”


    “若是女孩,便改成日月之‘明’,昭昭若日月之明,离离如星辰之行(2),寓意日月同样光辉,我的女儿,将来也不会输于这世间的任何男子……”


    她钦佩于他的博古通今,只觉得他起的名字怎样都好。


    “那夫君喜欢男孩还是女孩?”


    “都喜欢,”他将她揽入怀中,轻轻抚着她尚还平坦的小腹,“这是我们的第一个孩子,不管是男孩还是女孩,我都一样期待他/她的出生……”


    她便也幸福地依偎在他的怀中,覆上他的大手,满怀着憧憬与期待:“夫君,我听别人说,夫妻恩爱时生的孩子是最聪明的……”


    他吻了吻她的额头,顺着她的话说了下去:“那这个孩子一定是个聪明的孩子……”


    *


    很久之后,她恍然想起了这件事情,才恍若觉得这是一个天大的笑话。


    她也终于明白当时陆夫人与陆明姝她们母女二人说的,并不是别人,根本就是她和陆少淮。


    只不过,这时她已经得知,她的夫君并非真正的陆少淮,而是她最厌恶的反贼世子。


    即便对方身份尊崇,即便他马上要去坐上太子之位,但是他们联手欺骗了她,将她玩弄于股掌之中,与她成亲不过是掩人耳目的手段,三年的夫妻情分也只是她一个人的独角戏罢了。


    郎如石佛本无心,从别后,莫痴缠。


    “殿下,我们和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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