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六，天气晴朗！


    “刘老师来啦？快坐，给你倒杯茶，是我家远航惹事了吗？”


    阿珍看到老师登门，连忙迎接。


    老师登门，通常事情都不小。


    刘老师是新老师，也是他们村的人，年纪比张耀华还小三五岁，教书已经有五年以上了。在他们村小学，确实只能算新老师，其他老师哪个不是教了十几二十年的？


    “不是，张远航同学这个学期进步很大，尤其是最近的两个月。今天呢！我主要是来家访，摸个底。他们下学期不是要转移到其他学校了吗？这个学期的成绩就显得很重要。”刘老师说道。


    他也不客气，顺势坐下来谈。


    此时，张耀华从房间出来。


    看到张耀华，刘老师又赶紧站起来：“华哥，你也在家呐！”


    张耀华笑道：“你都当老师了，还叫什么华哥？我都得叫伱一声刘老师呀！”


    以前，张耀华还给他补习过功课的，所以他对张耀华还保持相当的尊重。


    “不管做什么，你也是华哥。张远航同学的进步那么大，应该是华哥的手笔吧？我今天也顺便来取取经。”刘老师诚恳说道。


    他希望，靠着剩下的这点时间，尽可能把自己班的孩子成绩都提上去。


    这么一来，他们转移到其他学校，老师也会特别关照一下。


    教师也是人，有自己的情感，不可能对所有学生都做到一碗水端平，始终会更加倾向那些成绩好的学生。


    这是不可避免的事情。


    因此，这个学期的期末考试成绩就很重要。


    “有空的时候辅导了几次，对了，到时候你的岗位怎么安排？”张耀华问他，暗道：不会就这么失业了吧？


    刘能苦笑：“调到其他市的小学，我家还劝我干脆别教书了呢！”


    如果是调到珠三角那些大城市，前途还是很不错的，工资也高。但问题是调到山区呀！偏远山区现在有补贴，但好多人还是不想去的。


    “那你怎么想？”


    “不教书，我好像不会做其他的。”刘能也有些苦恼。


    其实，很多人跟刘能是一样的。离开自己现在的职业，好像就是个废物，包括张耀华他自己。要不是有金手指，他在老家是站不住脚的，很可能变成啃老族。


    “那不一定要去学校。”张耀华点醒他。


    “不去学校？网上教课吗？”


    张耀华哭笑不得，解释：“不是网上教课啦！开培训班，我看我们镇还没什么培训班，绝对有市场需要。”


    在县城，或者其他市区，各种培训机构多如牛毛。乡镇虽然不能说是处女地，但的确还有空间。


    刘能顿时眼睛一亮，对呀！他们镇目前还看不到什么培训班。


    “一个人搞不定，就多拉几个不像调岗的老师入伙。”张耀华又说。


    他以前就有同学是干这个的，听说很赚钱。


    想想也对，女人和孩子的钱最好赚。


    尤其是涉及到孩子教育方面，家长咬牙也得掏钱，都不想让自己家孩子输在起跑线上，于是大家都在卷，最后卷哭孩子。


    “多谢华哥提醒，我回去好好考虑。”


    接下来，就是正常的家访。


    乡镇的学校还算正常，不像城市那些学校，越来越奇葩，家委会都搞出来了，每天家长还得报道，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家长在读书。


    什么修改作业之类，已经是司空见惯。


    更搞笑的是，有学校还让家长轮流去学校看守学生晚自习。


    我的天！家长交钱送孩子去学校，你们老师就是在课堂上讲讲课吗？其他的一律不管？晚自习还要家长轮流去看着。


    那么，学校存在的意义又是什么？


    平时在家长群中，家长一个比一个卑微，比巴结自己领导还要低声下气。开口老师好，闭口老师辛苦了。


    但能怎么样呢？


    有个人说过句很经典的话：孩子就是他们的软肋。


    还好，乡镇学校的风气没到那程度，老师差不多还是以前的那种教学态度。


    张耀华没有藏着掖着，把自己教导张远航的一些小招数说出来。如何引导孩子做作业等。


    最后刘能发现，其他家长根本学不来。别的家长，教几分钟就开始暴躁，暴躁起来就得骂人，甚至打人。


    只有真正辅导过孩子功课的人，才能体会那一份崩溃。


    说是张远航的家访，但问的基本上是张耀华，好像他才是张远航真正的家长一样。


    对此，阿珍和张耀威乐见其成。


    说实话，他们面对老师也忐忑不安。


    刘能记录了一些信息在本子上。


    “嗯！华哥，今天家访就到这，我得上其他家看看。”


    “刘老师，吃个饭再走呗！”阿珍开口道。


    刘能摆手：“不了，时间紧，有几个学生问题比较多。”


    说走就走，丝毫不拖泥带水，刘能风风火火地往其他学生家走去。


    看到老师走后，张远航才敢冒泡。不管老师表现得多温和，学生都跟老鼠躲猫一样，不敢凑过来。


    那是来自身份上的压制。


    当然，现在的老师也没那么可怕，毕竟不能体罚，不能打学生。所以，有些学生敢当众跟老师拆台。


    比如老师要占用体育课，现在好多学生不同意，反对。


    换成张耀华以前，大家屁都不敢放一个。


    老师问能不能占用体育课，那是跟你们商量吗？是通知你们呀！别不识好歹。一个眼神，足以震慑班上所有学生。


    “没出息，没礼貌！老师来也不敢上去打招呼。”张耀威嫌弃地跟自己儿子说道。


    张母心里吐槽：我也没见你有多大胆。


    以前张耀威一个德性，看到老师都绕路走。除了在学校，老师出现的地方，他绝对不会出现。


    “你们村的老师还是厉害的，我以前也发誓过要当老师。”强子说道。


    “那看来你以前读书很不错呀！”张耀威。


    强子讪讪一笑：“倒不是，成绩也很烂。以前的那老师总喜欢罚我们跑步、做俯卧撑之类，大家发誓以后要做老师孩子的老师，报复回去。”


    “……”


    张耀华哑然失笑，不过这种想法也很真实。


    他不知道，刘能去其他家，那些来不及出门的小家伙惨了。


    轻则被家长骂，重则挨了鞭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