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呐，岩泉，那边是在吵架吗？”


    交接完无经验新生的花卷贵太和松川一静回到这边场地，正选队员都得在场地外记录新生的数据，他们一回来就看到及川那边的气氛不太对劲。


    岩泉一直在京谷这边，因为京谷只有他在的时候才会配合一些，导致他听花卷这么说才注意到那边。


    “帮我看一下。”


    岩泉也怕那两个人吵起来，手里的本子往花卷身上一拍，赶紧往那边跑。


    “喂，及川！”冲及川大喊。


    “接应二传？正好，这里少个二传，不愿扣球那你就托球吧。”


    岩泉刚过来就听见及川冷着脸把手里的球推给夏目，然后转身离开球场，拿过场外渡亲治的本子作势要好好看看夏目的能力。


    虽说接应二传并不等同于二传，但也是能打二传位的，既然夏目觉得自己去哪个位置都行，又不愿意去主攻位，那就在那托球吧。


    “继续。”及川对这一组的新生说，对比之前的表情现在的及川可以说非常严肃，半点笑容都没有。


    岩泉拍拍渡亲治的肩膀，和他换了位置，自己站到及川身边。


    小声问，“怎么了？”


    及川看了他一眼，随即摇头。


    没怎么，什么都没有，只不过是某个人换位了而已。


    没什么可说的。


    *


    “不用太紧张，我们只是一年没见，就当还在北川一中吧。”


    国见英暗暗吞咽一下，该有的紧张一点没少。


    面前穿着普通运动服套装的男人和刚才及川学长一样都是他们曾经的队长，但和变化不大的及川学长相比，夏目学长的变化就很惊人。


    明明只是单手抓着排球，说话带着的微笑也很正常，但就是莫名觉得他的背后散发着代表强大气场的黑气，墨绿色的眼睛紧紧地盯着他们这边的人，他们像是他的猎物。


    本以为只是自己的错觉，却看到往对面作为MB的金田一也是一副战战兢兢的表情，好像很害怕夏目学长下一秒会回头看他，国见就明白这并不是自己的错觉。


    ！


    真的回头了！


    金田一立刻站直等待“训话”。


    “MB也是哦，如果自由人君把球救起来了，你们能扣回来就扣回来，到时候我和轮转到的主攻君会进行拦网的。”


    【完全......变成2v2了吧！】北川小组的孩子们心想。


    “快点开始，别磨叽。”


    “就是啊一年级的。”


    场外的及川记录员和岩泉记录员开始催促，黑气也很明显在空中飘。


    *


    “牙白，那边好危险。”松川一静示意花卷贵太看一眼那边，刚才还在争锋相对的及川和新部员在岩泉加入后，居然变成三个人合力“欺负”新生了，怎么回事？！


    *


    国见英也想知道到底怎么回事，夏目学长？二传？这是什么胡闹游戏啊，还是说及川前辈只是下意识溺爱，这才随夏目学长的意愿来吗？


    初中的时候这两个人在训练上没少异想天开，每次夏目学长提出个设想，及川前辈都不会反对，反而很热情拉着所有人一起尝试。


    国见英和抛球的队员同时助跑，他还没打过夏目学长的托球，第一次嘛，他决定给个面子，没有上来就偷懒。


    三步跑至网前，在最后一步猛地起跳，球来——


    等下！这么高？！


    觉得自己给了面子的国见发现自己还是矮了，若不是他临时调换姿势，那球肯定就拍空了。


    本应大力拍击的一球最后变成了吊球，在国见本人都没反应过来的时候轻飘飘地落在地上，自由人的鱼跃也没有救到。


    寂————


    虽然这球算是得分，但托球失误的事大家都能发现，场面一度尴尬。


    及川也顾不上生气的事，手里的笔怎么都下不去。


    要怎么写？写夏目托球垃圾吗？


    “哈哈哈哈哈夏目，你这个样让我怎么记啊。”他捧腹说着，实在是太好笑，一脸稳操胜券的夏目最后托了个差点全垒打的球出来。


    夏目却半点脸热都没有，“及川学长。”


    如此陌生的称呼让还在笑的及川立刻笑不出来了，真是半点亲昵都无，明明刚才还叫岩泉是小岩。


    “可以一人两球吗？毕竟我第一次给他们托球。”


    “嗯。”


    国见英还在原地停留，夏目拍拍他的肩膀，“再来一球？”


    “下一球矮一点？”


    他呆呆地点头，夏目又问，“刚才是你跳得最高的高度吗？”


    “对。”


    “好的，那我清楚了，米娜——”夏目看向还在排队的主攻手们，“我的第一球会很高哦，请大家全力跳起来，我想知道大家最高的点在哪，打不到也没关系，只是我需要了解大家，请及川学长和小岩记录的时候以第二球为准。”


    这话让及川现在连个“嗯”都不想给夏目了。


    “好哦小夏，确实让不了解他们托球高度的你上来就做二传太勉强了，时间还早，你可以慢慢来。”岩泉非常贴心。


    贴心到另外三组的二传都看过来了，要知道，他们也是第一天给这些人托球啊。


    尤其是京谷的二传，这已经摔第三回了。


    【京谷学长怎么回事！！！横冲直撞的！！！啊，我腰子好痛。】


    “不用很久的，两球就够了。”


    “国见回去吧，我们再来一球。”夏目伸出手做出high five的姿势，国见无力地和他击掌。


    似乎还在接受自己需要继续给学长“面子”这件事。


    不过——


    “碰！”


    第二次的托球却意外地顺手，手掌拍击排球时发出了干脆利落的声音，国见英的嘴角微微勾起。


    尽管突破金田一的拦网后还是被自由人救起来，但那一击足够让国见心情好起来。


    【看来及川学长毕业后也不用担心没有好二传了。】


    【啊，果咩，及川学长，不是让你赶紧毕业的意思，主要是影山——】


    “球要来了，国见！”


    被救回的球这次不再任由它滚落，一直在拦网的MB也允许被扣球，这项入部审核更完善了。


    只是......


    看着瞬间就和将要扣球的自己一个高度的夏目学长，金田一有点被吓到。


    “好......好高。”


    甚至还有继续上升的趋势！


    【夏目学长之前能跳这么高的吗！】


    不止金田一、国见也相当震惊，看着比自己高了将近半个头的夏目，尽管注意力大部分还在球上，但两个人表情已经控制不住。


    被狠狠击打的扣球最后还是在夏目的手下拐了弯，落在金田一这边的场地上。


    刚落地夏目就被激动冲过来的岩泉搂住，“小夏！你摸高是多少！”


    差点就没站稳的夏目半倒在小岩身上，“之前还在那边学校的时候量的结果是345cm。”


    “那你身高多少？！”


    已经到了双手掐着夏目肩膀的程度，悠一看见了小岩眼里炙热的火焰，他站直身体，“184.6cm。”


    “好样的小夏！特别好！哈哈哈哈哈哈。”


    岩泉边笑边拍打夏目的肩膀，一旁的国见看着有一种看到刚才夏目学长拍自己肩膀的既视感，大概......都是对后辈的欣慰？


    他不懂这个，他只明白另一点，那就是刚才夏目学长的第一次托球为什么会那么高。


    那大概是他的惯用高度吧，因为自己打得很习惯，所以下意识以为学弟也能这样。


    【真厉害啊......】


    哪怕夏目到现在都还没有发球或者扣球，但北川小组的学弟们已经认定学长在这两个部分也有惊人的进步，并提前开始自豪。


    “小夏你知道牛若的摸高是多少吗？”岩泉突然问。


    刚露出疑问的夏目下一秒就被岩泉捧起脸，“和你一样高！他身高比你还高4厘米，但摸高和你一样高！”


    “我们小夏在外面的一年变得好厉害啊。”


    【被，被揉脸了呢，夏目学长。】


    【果然这种时候才是他们熟悉的夏目学长啊。】


    会被及川惯着乱来，会被岩泉抱着揉脸，最后会被学弟们用慈爱眼神注视，这就是夏目悠一初中时的日常。


    *


    “阿卷，你看那边！好诡异，居然其乐融融起来了，刚才不还是BOSS掀翻新手村的气氛吗？！”松川又戳戳认真记录的花卷。


    “别走神了小静，入畑教练在瞪你！”


    *


    及川静静地站在场外，并没有像岩泉一样冲进场地。


    手里的本子记录得非常详细，尤其是悠一的数据，他的二传和拦网可以说是在场所有新部员里最优秀的。


    是啊，在外面的一年变得好厉害。


    身高高了15cm不说，摸高也高了20cm，更不要说这“突然”出现的托球实力，变得——实在太多了。


    【可这么厉害的你为什么突然回来了？】


    *


    五轮轮换结束，及川将本子放下，上前拍拍夏目的脑袋，动作很轻，声音也很轻。


    “换人吧接应同学，你的拦网能力和托球能力我们看到了。”


    只剩下自由人的接球、救球，以及主攻手的扣球、发球。


    要是夏目叛逆一些他就会去自由人的位置，但他只是点点头，乖乖去主攻手那边排队。


    是悠一从出现之后第一次听自己的话吗？及川觉得自己有点眼热，被感动了？


    没多久就是夏目的时间，国见能看出来的事及川当然也能。


    “不是天才”的及川彻立刻领会夏目的扣球高度，确实啊，就算是他也很少托出这么高的球。


    跟随着排球的视线渐渐抬高，及川慢慢呼出一口气，那个人已经跳到那个位置正高举着他的右臂，将他所有的视线都占据。


    近乎完美的扣球姿势，从前及川只在牛若身上见到过，但此刻，许久不见的夏目将这一切复现在他眼前。


    身上紧实的肌肉每一处都在发力，勾起的后腿弯曲，用力挥下手臂，全力击打自己眼前的排球，这一处的空气猛然间变化加速，带着排球狠狠地撞向地面。


    “砰！！！”


    最高的击球点、最快的进攻速度，排球毫无阻碍地被扣进对方的球场，带着强力且势不可挡的架势。


    [大概，的确是感动吧。]眼眶湿润的及川肯定了自己的心情。


    回到地面的夏目眼神下意识瞄向及川，两个人的视线总算对上。


    气流？暧昧？什么都没有的。


    只是一个人在感动，另一个人则想看看他为自己自豪的表情。


    【如果我再强一点就好了。】


    “我做到了，对吧？”夏目问他。


    “对。”及川的声音难得有些干涩。


    随后夏目冲他伸出右手，十分清脆的一次击掌，两个人的动作都很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