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7 章 归渡 04

作品:《雾失玫瑰

    贺明漓的娇气众所周知,体力也有限。


    休息了几日,不过两回她便想翻过身离开。她知道他会想,但是这也够了。


    却被他牢牢控住了手腕,将人把住,嗓音低低贴着耳而过,“漓漓,昨晚你可不是这么说的。”


    她每一次仗着没有条件肆无忌惮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


    贺明漓哑了一下。


    双眸浮着雾气,眼尾也泛着浓郁的红。一看便是被欺负到不行的模样。


    他又温柔地吻过来,强势沉入。


    ……


    一回又一回,在每回她觉得要结束的时候,总还会有下一次拉开序幕。


    他们抵家时外边的天还是亮的,贺明漓还在想今天的安排,晚上要不要和他一起看场电影。可她没想到,他只念这一件事,这一件便能填满一整天,那些安排再怎么想也是多余。


    她彻底没了力气,像是被冲上海岸的鱼,再也灵动不了。


    脑海里跳动着他刚才让她喊的那一声,她登时福至心灵,试图说点好听的让他心软地停下来,“老公……”


    傅清聿确实停下了几分动作,深深凝视着她。


    “叫什么?”


    “呜呜,老公、阿聿。”她去搂他,“我困了,想睡觉。”


    她的困意飙到了顶峰。浑身上下,哪里都觉得没力气。


    他阖了下眼,喉结轻滚。当时就觉得她这么喊会很好听,而事实果然。


    “再叫一声。”


    她天真地以为他放她去睡的要求是再叫一声,乖乖顺着。却没想到,他依旧没有抬手放她之意。


    “babe。”他的唇角勾着细小的笑痕,指腹摩挲着她的手腕,上面有道红痕,“以前怎么不知道你嘴能这么甜。”


    她能拿捏准对方的心理,知道对方最想听什么。再一声声唤出,能将人的心脏揉得柔软得不能再柔软。


    几声下来,会叫人恨不得将全世界都给她。


    “都给你好不好?”他意味不明道。


    贺明漓还未反应过来,神思有些迷乱。而等她品懂其中意时,已经来不及。


    她叫他老公,是想叫停。


    可是好像变成了催化剂,对方的神经貌似更加亢奋。


    “阿聿……”


    柔软的声音,像是一颗软糖。


    可是换来的却不是柔软,而是更加生狠的冲撞。


    而在这里,只有他们两人,再没了旁人,也不用担心会被谁听见。


    最初的时候,她会被他捂住嘴,挡住所有出口的破碎嘤咛。每一次都是他在克制的表现。他怕被那些声音催发更深更重的情.欲,叫场面脱离他的掌控。如若不听,兴许他还能沉下压下,浅尝辄止。


    现在的话,不用担心被人听见,也不用担心需要克制,没了任何的挟制。


    他任由催发,不论是多深重的欲他也尽情沉.沦。


    或是接吻,或是不在接吻时?,她的喉间迫出了任何声响,他都接下。


    任由情.欲加重,任由这场游戏漫长得没有边际。


    ……


    贺明漓觉得他可能是疯了。


    得了一种名为“贺明漓饥渴症”的病,没有一分一秒能离得开她的肌肤。


    他今天的异常真的很明显,是完全不同于以往的异常。


    好像一个在沙漠中祈愿甘霖已久的人,终于得偿所愿。


    好像一个祈愿星子降临的人,终于被星光披了满身。


    她也要被折磨疯了。便是连脚趾头都已经没了一丝力气。


    比初次还要狠。


    简直无休无止,像是进入了漫长的黑暗隧道,永远见不到光那般的绝望。


    她有点荒谬地在庆幸,幸好开荤开得早……如果留到这时候开,那她可能是要死。


    在明了心意的几天之后,就被做死,根本没有更多的时间和机会去做别的事情——她会死不瞑目的!


    睡前她就远远地躲开他,搂着被子往另一边去。可是睡醒时,她依然是在他怀里,他就像磁铁会自动吸附。


    贺明漓嗓子都是哑的,她踢了踢他,一脸不愿。


    这次的事情比上次的事态还要严重,已经不是改个微信名就能哄好的了。


    傅大公子,未免纵、欲、过、度。


    这般纵下去,也不知道能撑到几时。


    她气愤得根本不想理他。


    傅清聿眼都未睁,在她颈窝磨着贴吻,语调慢慢的,像是一名绅士在朗读英文著作。


    她的不情愿一点一点地被他哄下,吻着吻着,某处又有了动作。


    于厚重的被衾之中,他们仿若坠入深重的积雪里,再度落下。


    有一种他要和她在这里待上几天几夜,都没打算出去的感觉。


    贺明漓要被他吓住了,她用力地咬住他手,眼角还带着泪,“傅清聿,你再这样,我就再也不理你了。”


    他任由她咬着。


    眼眸晦暗深重,没有任何动作,只是“嗯”了声,抬手将人搂回来,“饿了吗?”


    当然是饿的。


    上回用的所有餐食早就被他过度消耗了个干净。


    她毫不客气地开始点起餐,要他亲自去做。


    他纵着,尽数应下。


    披了件黑色睡袍便起了身。


    贺明漓下意识追着看过去,有被这一幕晃了一下。


    傅大公子,撩人是真的。


    他彻底的被她拉下了神坛,也是真的。


    被她一点一点的,沾染了每一寸气息。


    她拉住被子,盖住自己的脸。


    累得只想瘫在这里,这辈子都不想动。


    而她从昏天暗地里挣扎出来时,才发现外面的世界已然被颠覆。


    一夕之间,桓家情况逆转。


    原以为这么大的盘子就算要逆转风向,也


    需要时间。从有苗头开始再到慢慢逆转,需要一个过程。


    然而不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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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一夜,便已经天翻地覆。


    她心下惊讶,思忖着傅清聿之前提点过的话,试图摸出点什么线索,却怎么都想不出来到底能是谁。


    她给桓锦发去了消息关心情况。


    这个世界上消息永远外传得飞快。


    桓氏内部情况已经在变,外界也已经得知。


    从中也可见周拂澜之铁腕,以及出手的果断狠绝。


    而他们从那天在桓氏会面后就不欢而散。


    到现在,桓锦还没想好怎么见他,或者,见了他该说什么。


    他真就施以援手在帮桓氏,可是天底下,哪有会这么做慈善的资本家。


    随着桓氏情况改善,所有链条恢复运转,她势必也是要去见他一回,情况将她逼得越发迫切。


    可她不太想。


    贺明漓问时,她在酒吧。


    前段时间她完全被困住,神经紧绷多时,根本不敢有一丝松懈与放松。她与整个桓家并肩作战,同进同退。


    现在情况缓解,她一下子被松绑,也得了空。


    她回复着:【是真的。】


    外面传的所有消息,全是真的。


    贺明漓问:【是谁在出手?】


    桓锦敛眸,顿了两秒,才打出那个名字。


    她的输入法早就保存了他的名字,她甚至都不用一个字一个字去找。


    熟悉得有些荒谬。


    贺明漓:【……?】


    她纵是有一万个猜测,也猜不到会是这个。


    周、拂、澜?


    这位又是哪里冒出来的人物?


    桓锦终于找到了一个可以倾诉的人,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键盘敲得飞快。就连手边的酒都受了冷落。


    京城周家,她们并非不知。


    可是周家的同辈,她们就不一定熟悉了。


    桓锦简直有一肚子的话想说,恨不得抱着贺明漓说上三天三夜。


    在微暗的光线下,她的眉眼漂亮又柔和,很难不吸睛。


    很快就有男人坐到她身旁的位置,试图搭讪。


    而在这种事情上,桓锦向来不拘谨。她还真收了手机,浅聊几句。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是个金发蓝眼的外国人,看着也是一十左右的年纪。那股青春蓬勃的感觉,桓锦想到了从前的周拂澜,刚认识的时候,他也是这个样子。


    但是很快,脑海里的记忆就切回了上次见面时。


    换上西装,身后跟着一群智囊团的周家小公子,哪里是什么单纯稚气的大男孩。


    她又憋了气。


    端起酒杯,接受眼前的碰杯邀请。碰了下杯后,她仰头饮尽。


    时间越来越晚,但他们浑然不觉。


    在他们相谈甚欢时,一只手骤然掐断了这一幕。


    桓锦


    懒懒地抬眸,扫向来人。


    周拂澜嘴角纳着点儿笑,可这笑,怎么看怎么不像是笑,“桓小姐这么快就找到新欢了吗?”


    他的眼睛将那个老外从上到下地打量了眼,轻一勾唇,“啧。怎么还找了个我的替身?”


    挑衅之意满满。


    全然不顾的嚣张狂妄。


    桓锦:“……”


    未免也太自恋。她倒也没有非他不可到要找个替身的地步。


    她冷下脸,偏过头不想理他。


    那个外国人对中文的造诣还不够深,接收不到他的恶意与嘲讽,只是绅士地询问桓锦需要帮忙吗。


    一狂妄一绅士,谁能得芳心一眼分明。


    桓锦来了兴致,想加个联系方式,却被周拂澜漠着脸拉走,“不好意思,桓小姐,借一步说话,谈点生意上的事。”


    桓锦蹙紧眉,力气拧不过,理由也拧不过。


    毕竟现在是他在掐着整个命脉。


    她得给他面子。


    也不得不给。


    她直接被他带到了他的车上。


    ——周总今非昔比,哪里还是那个什么也没有的男大。随便一辆车,价值都摆在那里,可见身价不菲。


    她的眸光淡淡掠过,开门见山:“谈什么?”


    周拂澜轻眯起眼,“你对我很有意见?”


    “没有,你发着善心做着好事,我能有什么意见?”桓锦客气了三分,但也仅是三分。


    周拂澜浅勾了下唇。这哪里是没意见?


    话已经说到这里,她索性也直言问道:“你为什么出手帮桓氏?费再大的力气,你也得不到相应的回报。”


    这就是一趟吃力不讨好的浑水,不然不会这么久也没人出手。


    这场交易无利可图,那无非是在其它方面有所受益。


    周拂澜快被气笑。他解着衬衣顶端的扣子,疏懒地看向她:“你说呢?桓小姐?”


    一股淡淡的危险感将她萦绕。


    桓锦轻轻抿起了唇。


    她包了他近两年,给他钱,养着他,她一直以为在这段感情里她是那个上位者,也只有她在受益。


    但是事实似乎不是。


    顶级的猎人总是以猎物的姿态入场。


    他以猎物的姿态出现,叫她以为自己是那个掌控全局的猎人,并且为自己狩猎成功而沾沾自喜。


    可实际上谁是猎人谁是猎物,且未可知。


    况且,他在身份上能造假,一开始本就是将她玩弄。更遑论整场游戏?


    她以为是她在玩他,她将一切执掌手中,还在和明漓分享着经验和快乐。


    可到头来——又是谁在玩谁?


    素来骄傲,从未被如此戏弄过的桓大小姐心态快要崩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