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1 章 迷失 02

作品:《雾失玫瑰

    贺明漓一眼就看到了坐在桓锦身边的那个男生。很出众,总会不由叫人分去几分注意。


    而傅清聿一道而来的原因也一眼分明。


    桓锦和他四目相对,哪还能不懂。这是在防着她撬墙角呢。


    她分外无辜地一耸肩。


    贺明漓还在看着那个人。


    真人会比照片上更加立体真实,他本人也远比那张照片上的还要俊朗。


    穿着一件黑色冲锋衣,拉链径直拉到了顶,方才耷着眉眼在看手机,身上的冷峻感尤甚。在他抬眼看来时,方才将被遮挡住的一小块容貌也展出,下颚线和侧颜过分的锋利流畅。


    他的外形条件太优越,又有一种年轻味道的傲然。


    贺明漓几乎是立时便读懂了上次那些人对他的所有评价。


    全部贴合,甚至唯有形容得不够。


    接收到她视线,周拂澜朝她轻一颔首,“贺小姐。”


    淡淡翩然的矜贵意,像是谁家小王子。


    贺明漓亦是朝他一笑。


    他真的太帅了,是大学校园里出现在体育场里会引起一阵尖叫的那种男大学生的帅气。并且肆意地在散发着帅气,毫不遮掩。


    她连眸光都显得有些露骨的直白。


    直到被身旁的人牵住手坐下,注意力也这才转移。


    傅清聿握住她的那只手手腕在用着力,用力到她都能感受到其骨节的存在,占有欲尽显。


    她下意识与傅清聿对视了眼,能从他沉静的目光中,读出其中点着的深意。


    ——而他在点什么,一眼分明。


    某人自该理亏。


    她后背一僵,机械地收回视线,佯装无事发生。


    对方的名字也很特别。


    ——周拂澜。


    倒不是在想别的,贺明漓只是觉得,他似乎并不像什么简单的人物。


    不过,他和桓锦坐在一块,出乎意料的会叫人觉得很合适。


    高冷成熟御姐和刚进社会尚显清澈稚嫩的年下。


    就需要这样的中和。


    大抵是这四人的外貌都太优越,坐在外边的时候,频频引来目光。以往倒不是没有过,只是今天目光属实有些多。


    一开始贺明漓还没太在意,只顾着谈工作。


    直到她中途去厕所,遇到一个女生,被兴奋地拦住合了个影后,她方觉出了不对。


    ——这关注度似乎已经超出寻常范畴。


    她怀揣着疑问回到座位,准备回去后再查探,先给今天的工作收了个尾。她跟桓锦谈得算顺利,需求桓锦都能满足。


    从头推到尾表达下来都没遇到什么卡壳,对方都能接收到自己想要传达的点,这种顺利实在有些难得。


    而谈完后,桓锦从周遭一直在注意着这边的人身上扫过,在手机上点了几下,翻出一个视频,推到她的面前。


    “明漓,你看下这个。”


    这个视频,就是昨天那个摄影师发给她看的视频囍[]囍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贺明漓看过。她也推给傅清聿看。


    桓锦双手交合放在腿上,同他们解释:“这个视频很火。直到今天热度还在持续发酵,早上爆过一波,还上了一会儿热搜。”


    这些,就是贺明漓不知道的了。因为网上的人不知道他们的身份,所以刚火起来,还无人提及。没能联系上,他们这边也就没收到风声。


    贺明漓微瞪大眼,明显的讶异。一组简单的街拍照,怎么能火成这样?


    桓锦颔首,表示肯定。笑道:“虽然我不能预料接下来的情况,不过,热度说不定还要涨,你们受到的关注度不会太低。”


    她先给他们打个预防针。


    她在展现专业的时候,身上的魅力尽显。周拂澜只手撑着下巴,目光落在她的身上。


    傅清聿敛眸思忖着。


    在同意拍摄的时候,他们并没有想过这种情况。毕竟那个摄影师主要混外网,谁能想到他突然转向国内,又一转就火。


    也难怪,今天他们收到的关注频率有点过分的高。


    桓锦接着说出自己想说的事情:“我们现在谈好了主要方向,不过我觉得,到时候很大概率会受这些因素影响而进行调整——所以我先跟你说一下。”


    贺明漓点点头。至于这些事情会不会有影响,或者说,会有什么影响,现在也还未可知。


    至少现在都还没发生。


    谈完事情,桓锦收拾着东西,“好咯,那我们就先走咯,我们还有约会。”


    她偏头亲了下人,动作很熟稔,亲昵又自然,接着便拿好东西准备离开。


    约会……


    贺明漓端起桌上已经冷掉的咖啡,压了压内心的亢奋。


    总不能跟傅清聿说,她还想跟上去一起。


    周拂澜看起来就像个英伦风小王子,年轻帅气,又有点高冷阴郁。


    换作当年,在她们那个圈子里简直是通杀。


    直到现在她还常遇到人惊讶地感慨她结婚结得好早。


    贺明漓现在觉得也是。


    她都还没有来得及感受大好青春。就像桓锦这样——


    等她喝到难喝的咖啡,一皱眉,后知后觉地将咖啡杯放回去时,方才对上傅清聿似笑非笑的目光。


    早已不知落在她身上多时。


    贺明漓:“……”


    见她终于想起看过来,他甚是欣慰地一敛笑,询问:“要再看会儿吗?”


    真是有礼貌。


    大抵是将她的感慨与遗憾也都尽数收入眼底了吧。


    贺明漓牵起嘴角,连忙摇头,“没什么好看的。”


    原谅贺小姐的违心。


    “是吗?可我怎么从你的眼睛里看出了万分的不舍?”


    贺明漓硬着头皮,倾身过去,仰头看着他,难以忍受再听下去地盖住他嘴巴。


    他双手都插在大衣的口袋里,有几分任君动作、甚


    至上下其手的放任和放弃抵抗。


    终于不说话了,贺明漓小小松一口气。


    可是,事实证明,她这点力道的捂嘴没有学到精髓。即便是被她捂着嘴,也不妨碍他声音流泻而出。他就那么矜贵地睨着她,道:


    “教了你那么多东西,你就只学会了这一样么?”


    ——教了你那么多东西,你就只学会了捂嘴么?


    他什么时候教她捂……


    几道记忆里的画面赫然出现,贺明漓被烫到一般地抬起那只手。


    她并没有因为他最近太温柔而忘记了某一些清楚发生过的画面。


    原先很寻常的一个动作,变得她再无法直视。


    可他的眸光还锁着她,深邃暗沉。


    “慌什么,又没说不让你学。”


    “……”那你还挺大方的。


    只是她不大好意思。


    他状似无意地问:“下次再教你点别的?”


    ——!


    教点别的。


    能教什么。


    贺明漓甚是敏锐,没有接话。


    他提了提唇,嗤笑了声:“刚才的胆子呢?”


    他指她刚才还在感慨和遗憾的胆子。


    她就是不理他。


    他们没有过多耽搁,时间差不多了,还得赶去贺家。


    时间过得飞快,距离上次在贺家大吵一架,都已经过去了一两个月。而自从离开以后,贺明漓就没有再回去过。


    贺家在这住了很多年,车子驶过的两侧道路上,都是熟悉的记忆。


    她甚至都还记得她和他们在这边玩闹的情形,没想到有一天,会和他一起,以夫妻的身份回自己的家。


    怎么想怎么觉得神奇。


    贺明漓望着窗外,心思忽然一动。


    “傅清聿……”


    “嗯?”


    她扭头看向他,眼眸里好像铺了一层细碎的流光,“等找个时间,我们一起去趟江城好不好?”


    ——江城,孟家就在那里。


    她想回去很久了,也是真的很久没有回去过。


    很想回去,也想,带着他去见见孟爸爸和孟妈妈。


    傅清聿偏头深深看了她一眼,颔首。


    “好。”


    他握着方向盘的指骨微微收紧。


    只是清淡的面上依旧不曾显露分毫。


    车子很快驶入贺家。


    贺家一早就在做着准备。除了是余婉生日外,也都知道今天贺明漓会回来,没人敢怠慢,上下都在忙活着。


    谁不知道太太眼巴巴地盼了许久?好不容易才将人给盼回来了。


    小姐能愿意回来给太太过生日,太太今天不知得有多高兴。要是能就势破冰的话,那就最好了。


    吵了那么久的架,也该和好了。


    从下午开始,即使知道还没到时间,余婉也会时不时留意一下,再时不时问上一句旁人是不是


    他们回来了。


    阿姨只笑说她是太高兴了。


    这回也终于是盼到真的了。


    在下车前,贺明漓还在斟酌着待会见到人的场景。到底还是会有些别扭和尴尬。


    却不想,在见到人以后,她还未来得及调整和适应,身旁的人倒是比她来得自然流利,将礼物递过去,唤了声:“妈。”


    贺明漓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妈!?


    她不知道他怎么能改口改得这么自然,仿佛前脚同她说话时还在如以往般叫着“余阿姨”的人不是他。


    这一声叫得,比她这个亲生女儿都还熟练流利。


    傅清聿甚是无辜地看过来,一挑眉,像是在问她有什么问题吗?


    扪心自问,要是他们先去趟傅家,贺明漓无论如何也端不出他这副模样——挑不出一点错处,仿佛做过千百遍那般自然。


    这个、心机狗。


    余婉也被这一声惊了下,反应多少和贺明漓是如出一辙。连忙应下,一时间笑意淌满了面。


    可见满意。


    有他开头,跟着他走一下子就变得没那么难。贺明漓垂下眼,也跟着唤了人。


    余婉的注意力更多的还是落在贺明漓身上,听见这一声,几乎要湿了眼。


    那些矛盾……都算是过去了吧?


    要进去时,傅清聿很自然地牵过了她的手。


    她垂着眼,看见了他无名指上的戒指。


    ——从戴上开始,他就没有摘下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