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 章

作品:《[三国]穿到西域怎么破!

    时间流逝,夜色迷离。


    随着天光越来越暗,佛崖四周的荒原,间或有一两声悠长的狼嚎响起。


    杨潆不愿再回阴森森的石窟,对于全佛寺都误会她与马超关系之事,索性将错就错,懒怠做解释。


    不过马超伤重,可以正大光明分床。


    杨潆问沙弥要了多余的被褥,在地上铺好,实实躺下。


    黑暗中,马超一声不响,应是病虚睡了。而大半日劳神,杨潆此刻也已是心力交瘁。脑袋粘上枕头后不久,即昏昏失去了知觉。


    直到狭窄空间传绕开均匀的呼吸,马超才慢慢睁开眼睛。


    他目光清冷,看着在地上蜷缩成一团的杨潆,艰难爬起身,用双臂将她连被抱起,轻轻放在了暖榻上。


    马超扯过自己的被褥,席地躺下,这才放心睡了过去。


    一夜好梦。杨潆第二日醒来,发现已经日晒三竿。


    疑惑着从暖榻下地,又注意到桌案上摆着两碗白粥。一碗已经吃完,另一碗,明显是给自己留的。


    杨潆没心思吃粥。见四下无人,仓促披好外衣开门,寻觅马超的身影。


    迎头撞上一个路过的沙弥,见礼后,才问:“小师父,房间里的病人呢?”


    沙弥道:“施主去寻住持了。女施主稍安勿躁,一会儿估计就回。”


    说着,好奇打量了杨潆一眼。


    大清早刚放饭,还没来得及分发,马超就亲至庖舍,索要了两碗。如今看杨潆这新鲜起床的迷糊劲儿,换成不知情的,还不知道谁昨日命在旦夕,谁是病人,谁照顾谁呢。


    这难道,就是俗世里的爱情吗?


    不久之后,马超折返后山。


    杨潆见马超一身具服,全然穿戴得妥妥当当,不由惊问:“将军,你这是——”


    一个晚上,就原地满血复活。


    “去问住持借马了。”马超嘴唇仍无血色,却一心只扑在正事上,“但,住持不借给我。说什么沙暴季已至,正是多发突发时。”


    沙弥见马超一脸受挫,没得好心附和:“郎君,你们来自东土,对西域沙暴的烈度有所不知。每年这个季节,大风刮过沙海,就像吞噬一切的灰怪!”


    沙漠被飓风吹得流动,除了会导致气旋与尘暴,还会引起沙丘位移。粘土与岩层下潜藏着许多暗窟,一旦被流沙卷入,直接相当于活埋。


    风暴到来,没人会以身涉险穿越沙漠,连最老道的向导都不敢。


    杨潆听沙弥这么说,也出言相阻:“刚缝好的伤口,走到半途裂了怎么办?趁这段时日先照顾好身体,再谈离开的话吧。”


    马超无奈,只得沉闷点头,拔腿进了屋去。


    接下来的时间,变幻的大自然,让人深刻体验了一把什么叫做神鬼莫测。


    狂风不知疲倦,每分每秒都在肆虐人间。带起飞沙走石,遮天又蔽日。望眼皆一片萧条,山河混沌,虚实不分,晦暝得仿佛鸿蒙初开。


    他们居住的地方位于山坳,前后皆有戈壁阻挡。但即便如此,尘沙却飘飘似雨,镇日下个不停,偌大的院子,始终笼罩在黄色的迷雾中。


    戈壁中的房舍,建筑之初就考虑了防暴。不仅门窗开得极小,还皆用兽皮封条。可桌案一日不擦就积满了灰,空气中洋溢着刺鼻的粉尘味。


    这样的状态,一直持续了小半个月,才稍有好转。


    沙暴声势渐小,马超的伤势也愈合得差不多了。这日除了线,披好衣,准备再次寻住持,戈壁之外的天穹,却倏尔响起了几声熟悉的鸟鸣。


    杨潆听到声音,惊喜小跑出门,向着微微放晴的天空招手:“甜甜——”


    游隼压根不搭理杨潆。自顾自继续快速盘旋,一声接一声地高叫。


    马超也出了门,将两指放在嘴里,抵唇吹了个响亮的口哨。


    刚才还作睁眼瞎的游隼,这才一个转向,扇翅,朝山坳猛地滑翔过来。


    越来越近,飞到马超身边的一瞬间,杨潆才发现,原来这只游隼并不是甜甜。


    它比甜甜体型更大,色泽更深,翼展更长,爪子更利。


    马超抚摸完游隼毛茸茸的胖头,撕下一块衣料挂在它的脖子上。游隼旋即又转向,向着西边的天幕飞了回去。


    “它是?”杨潆不由愕然。


    “它叫墩墩,是甜甜的夫君。”马超扯住杨潆的手腕,快速爬坡上坎,赶往前山的高海拔的地方。


    等到了山门,一股五百余人的行伍,已经在牌坊之下恭候多时。


    那是一支身披甲胄、手执戈矛的武装精骑。骏马之上端坐着的却并非男儿,而是清一色高高束发的女子。皆容光焕发、傲然阔步,驱驰在一名年不过摽梅的少女之后。


    摽梅少女一身红戎,见到马超,一双红羽鸟般的眼睛光华流转,洋溢着灼热的企盼:“阿兄!”


    “这是我妹妹马越,字扶摇。”马超见杨潆一脸懵懂,简略介绍。


    隔着遥远的距离,马越跳下坐骑,一阵儿风似的吹进了马超怀里。


    她身高七尺有余,力量亦有余。加之过于绚烈,冲在身上的瞬间,马超疼得低低喘息了一声。


    “阿兄,你受伤了?”马越机警察觉出了长兄的不对劲,伸手扶住了马超的胳膊,“是谁干的?”


    马超忍痛站直:“一点小伤,不妨事。”


    马越深知马超是什么样的德性,闻言怒怒垮下了脸。


    逆贼逞凶,母弟横死,这么天大的仇恨,长兄却选择对她隐瞒真相。她每日磨刀,操练武艺,就等着他朝能手刃韩遂老匹夫,谁料亲信捎回的,却是长兄携带堂支,追袭他人出玉门的消息。


    “阿兄,你骗得我好苦啊!”


    马越一想到自己作为亲妹妹,在马超心目中的地位却敌不过马岱与马抗,脸色越发的不好看。


    马超别过了头:“阿越,报仇雪恨,本是男人的事情。”


    蜉蝣半生,他已经失去了娘亲与幼弟,仅剩最后这一个妹妹。生死有命,哪怕万般皆舍,他都不能让马越掺和。


    “胡说,有几个男人能打得过我?”马越不以为意,一把支起手中的红缨枪。


    石窟寺住持远远望见马越提枪,吓得赶紧走过来打圆场:“郎君,女郎,佛门清净之地,可千万莫要带入江湖纷争啊——”


    将骑兵拦在山门之外,也是这个道理。


    看着马越无畏无惧的模样,马超轻轻拍了拍她的头:“无论如何,阿兄完成任务了。”


    “你当然可以,因为你是世界上最好的阿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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