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0 章

作品:《穿书后我把炮灰养成金手指

    白易松赶回江城时,太阳还没落山。吴过把陈靖千送出柳家大门,他一眼不错把她从头到脚审视一番。


    陈靖千别扭地承受着他极具穿透力的视线,破罐子破摔地转了个圈,道:“没掉一根汗毛,没多一根汗毛。就待在柳四公子书房喝茶看画逗乌龟,去茅房也是别人带去,没有自己去。”


    白易松收回视线:“我又没问你这些。”


    本来在井字大街走失那次白易松似乎就有心理阴影,后来在宿云山庄又发生绑架案,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别说白易松,就算是三位师父也把她看成除了会喊饿喊冷别的都不会的废物,而且还是一个随时招惹祸端的废物。


    “六师兄,我不会自找麻烦招惹不该惹的事的。”她无奈道。


    白易松瞥一眼她,不解道:“我什么时候说你自找麻烦了?”


    “那你怎么一回来就这样看我?”陈靖千问。


    “哪样?”白易松想了想,皱起眉头,“柳府才刚出事,谁知道那贼人会不会还藏在府里,你内力不足,又中了毒,别说一个风労探子,就连吴过小哥你也对付不了。你是我们石门山的人,师父们嘱咐过要我照顾好你,要是出了什么事,怎么回去交代?”


    陈靖千没想到理由是这个,一时为自己的过分敏感感到愧怍。


    白易松又道:“那躲在暗处的风労探子接头人总是比我们快一步,小心行事总没错。”


    陈靖千连忙点头,狗腿子地靠过去:“六师兄说得对,小心能使万年船。”


    两人一前一后回到客栈,陈靖千以为柳府出了这么大的事,徐燕二人留在庄子就算问出点什么也找不到证据了,应该会赶着回来,结果第二日一天,都没见任何动静。


    三天后,徐栎青从庄子回到江城,只她一人,不见燕衡。


    陈靖千望了望徐栎青身后:“燕小堂主呢?他怎么走得这么慢?”


    徐栎青风尘仆仆,一脸倦容,倒了杯茶一饮而尽,就着衣袖擦走嘴角的水滴,长嘘一口气道:“他回宿云山庄了。”


    “怎么突然回宿云山庄了?”陈靖千给徐栎青的茶杯再倒一杯茶,推到她手边。


    “那日白兄弟送来信息后,我大兄长也让人送来急信,他打探到早在两年前就有风労人来江城查探过柳崇阳的事,传言这事与前朝有关,燕小堂主认为事关重大,先回去禀告他们庄主。”徐栎青许是太渴了,咕嘟咕嘟又是一口闷。


    陈靖千听到“前朝”二字,更是一脸懵。她连书的故事都没看仔细,更别说这个世界的设定。难道此事不单是因妒成恨?还要扯上亡国皇室忍辱负重卧薪尝胆伺机而动报仇雪恨这种鬼扯设定?


    徐栎青又道:“大兄长说此事已不是风労人来我朝埋暗探这么简单了,可能会有大风暴引发。他建议我立刻离开江城,赶到药灵谷等待解毒。小千妹妹,明日我们出发往药灵谷吧?”


    陈靖千还在想着“前朝”的事,怎么也捋不顺思路,不过上次说不出口的线索徐家老大都查得七七八八,她也安心了些。听到徐栎青说要出发前往药灵谷,正想拒绝。


    “好,明日一早我们就前往药灵谷。”白易松抢着回答。


    “哎?”陈靖千张了张手,想要拦住他。


    白易松侧过身子在她耳边低声道:“你已经多日未曾练功了,再这样荒废下去,恐怕入门心法又要重新练起。别想着偷懒,早日到药灵谷解毒,早日重新练功。”


    陈靖千有些哭笑不得,她根本就不是要偷懒,这是为了保命好不好!就她那水平,练再久也不可能天下无敌,可现在柳崇阳画里显示他曾经进过石门山,说不定还靠近过无名派那破烂小院的大门,她现在迫切想回到石门山把山上里里外外翻一遍。


    “去药灵谷。我找人给师父们递信去。”白易松甩下个不容反对的眼色。


    陈靖千还想挣扎两句。


    “等你解药研制出来了,师父们应该也会赶到药灵谷的。”白易松补充道。


    “师父们也来吗?”陈靖千追问。


    “是。”分别时三位师父有这么交代他,说是此毒非同小可,一不小心小七就成废人了,得去看着。


    陈靖千想:三位师父都出来了,石门山除了那些飞禽走兽还有个鬼人影,大反派还灭个鬼门。她又不是非要和反派作对,只是为了保命而已,如果能因此躺赢,岂不美哉?


    就算心底知道天下没有白吃的米饭,她还是为自己脑里美好的想象乐了小一会,半天才耸耸肩,一副迫于无奈的神色道:“好吧,那就先去药灵谷吧。”


    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就让她美梦成真,咋样?


    来时四人,走时只有三人。离开前,陈靖千留了封信给柳辰。


    白易松问:“你给柳公子留信?”


    陈靖千把信交给店小二,又掏出两个铜板做辛苦费。小二见信是留给柳四少爷的,不肯要她那两个可怜的铜板。


    “那就有劳小哥了。”陈靖千十分诚恳道谢,也没强塞铜板,回手揣回自己袖兜。


    出门后才和白易松解释:“怎么说也劳烦柳公子收留了我半日,撒谎骗他也是出于无奈,留封信把谎言补上,让他好过些。”


    “好过些?”徐栎青没听明白。


    陈靖千道:“人不能见太多虚假黑暗的事,会影响他对世界的认知的,就让他觉得我们就是他爷爷的崇拜者,现在有急事要离开,山水有相逢,谁知道哪天还要求到这个柳四少爷呢!”


    徐栎青竖起大拇指:“高见,小千妹妹,我越来越欣赏你了。”


    陈靖千圈起她胳膊,笑眯眯:“是不是觉得我人见人爱,花见花开?”


    徐栎青被她逗得直乐:“是是是,何止,连老鹰见了你都要驻足。”


    两姑娘笑作一团,歪七八扭往城门外走去。白易松跟在身后,看着那一团没有仪态可言的两个姑娘,抬头望了望万里晴空,嘴角轻轻一弯。


    出城几里地后,来时坐的马车在一片荒林中等着。陈靖千见了马车,暗地松了一口气,她还以为燕衡走了,连马车都带回山庄,原来在这里等着。


    徐栎青说从江城到药灵谷,不出意外十天左右能到达。陈靖千一直听说药灵谷药灵谷,以为是在一个山谷中,当马车穿过一片银杏树林,出现在空旷的田野间,徐栎青跳下马车道:“到了。”


    到了?


    陈靖千看着眼前一切,不知哪里可以与“谷”字沾边。前面是条平坦宽敞的大路,路的两边,是一望无际的田野,田埂垄垄分明,交错相通。再远处,是一排一排井然有序的房屋,有淡淡的烟雾在屋顶处袅袅升起,渐升渐淡,混入清新的空气中。


    这不是个寻常村落吗?大名鼎鼎药灵谷竟是这么接地气?


    徐栎青把手搭在眉上,环视四周。来回张望了几下,她视线定在一处方向,对着那边大喊:“路怀夕!”


    陈靖千望着那处,日头灼人,茫茫田间,哪有半个人影。


    徐栎青又喊:“路怀夕!”


    冷不丁地,前面一簇植物居然拔地而起,粗粗壮壮,跟植物大战僵尸里的窝瓜战士一般。那“植物”迎着日光扭过身子,陈靖千眨了眨眼,看清原来是个身披藤蔓斗篷的年轻姑娘。


    徐栎青对着“窝瓜战士”挥手:“路怀夕,我就知道你在田里。”


    路怀夕抬了抬头上的藤蔓斗笠,认出徐栎青,从田间走出来:“你怎么来得这么慢?还坐马车来?”她一脸嫌弃看着停在一边的马车。


    徐栎青掩嘴一笑,挨着陈靖千低声道:“路怀夕坐不得马车,看到马车就烦。”


    陈靖千心道:果然身怀绝技的人性情也与众不同,自己坐不得马车,也看不得别人坐马车。


    路怀夕越走越近,见徐栎青似在说话,拧紧双眉:“你又说我什么?”


    “没有,没有,”徐栎青连连摆手,“我和小千妹妹说,多日不见你,似乎更仙姿玉貌了。”


    “滚!”路怀夕冷冷道,走到两人面前停下,盯着陈靖千:“这就是和你一起中毒的倒霉鬼?”


    徐栎青走过去搂住她:“你这么说我不也是个倒霉鬼?”


    路怀夕翻着白眼,一副这不是明摆着还用问的表情。


    徐栎青替她解开那身沉重的藤蔓斗篷,讨好地给她捏肩膀:“是,是,是,您说得对,我就是个倒霉鬼,居然中了风労人的道。”


    路怀夕冷哼一声:“算你走运,这次是师叔出门,应该很快就回来了。要是解不了毒,看你还怎么回西北,干脆留在这里帮我种药好了。”


    徐栎青笑:“怎么会呢,药灵谷妙手回春起死回生,就这风労小国的毒,怎么会解不了?”


    路怀夕乜斜着,往村落那边走去。徐栎青跟着,手继续给她捏肩膀,勾了勾下巴示意陈靖千白易松跟上。


    走了几步,路怀夕想起了什么,站住脚淡然道:“早几日村里还来了批客人。”


    “你这话说的,我认识的?”徐栎青问。


    路怀夕没回答,只是眸色深深看着她。


    徐栎青脸色微变,原先佝偻着的腰身也板直了,她挪开手,哑声问道:“是……”


    路怀夕闭了闭眼睛,轻轻点一点头。


    徐栎青抓住路怀夕的手,紧张道:“路怀夕,他们来多久?准备回去了没?要不你先带我找个地方躲一躲?”


    陈靖千不明她怎地突然慌慌张张的:“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