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劫世累姻缘歌》之二

作品:《[莲花楼]白月光和朱砂痣当然是都要

    ‘千金宴’乃扬州城所有青楼共同参与的花魁选举之盛宴,若想入席,需得日日来捧场,将超过五十两的红绡抛入场中,连续一个月,因此得名‘千金宴’。


    自从两年前清焰姑娘长袖一舞,袖月楼就总能拔得头筹。


    她穿鹅黄衫时娇俏明媚,穿霓裳衣时纯洁无染,穿箭步裙时英姿飒爽,穿银链羽衣时妩媚多情。腰身盈盈一握,一挑眉一眨眼,目光中仿佛有蛊。


    清焰姑娘不拘于任何一种风格,琴棋书画,诗词歌赋,音律舞姿皆为上乘,是扬州城内人人欲摘的夺目明珠。


    “打个赌如何?我今年必能进那雅阁。”


    “呵。”李相夷笑着摇摇头,明显不信。


    这千金宴有两处场地,庭中宴席,暖风雅阁。


    庭中宴席,就是靠一掷千金入场,共有七十二个席位,分列庭院两端。宾客们一概屈膝跪坐,颇有魏晋之风。两位客人一席,共三十六张放着清茶、美酒、果盘的矮桌,每桌各有两位姑娘随侍在侧,是千金宴的主场。


    而这暖风雅阁,就是话本里的那种‘风流韵事’了。


    这暖风雅阁是独属于花魁的居所,上届花魁有权在千金宴上邀请名动天下的才子少侠入雅阁,亲自服侍以表倾慕。


    此种方式入场的客人也称为‘入幕之宾’,是江湖上最为风流的扬名方式。


    不少江湖少年和权贵子弟都将‘暖阁之邀’当做吹嘘的本钱,看不上那些只能靠钱的附庸风雅之辈,争着炫耀自己的武功才学,希望能入清焰姑娘法眼。


    只是这清焰姑娘已蝉联两届花魁,却从未青睐过任何人。


    这么算起来,李相夷倒是第一个进过那暖风雅阁的。


    那夜的情形让他至今心有戚戚。


    这种事落在叶姑娘眼里,怕是“有病,仗着投了个好胎,不知感恩,却急着孔雀开屏。妄想误姑娘一生来给自己添个风流之名,简直死有余辜。”


    他好像都能想象出,叶姑娘如此说话时勾起的嘴角。


    放在以前,他也会乐得参与这种少年意气、张扬炫技的赌局,要挑战常人所不能,争这万众瞩目的彩头。


    但自从那夜以后,他就不想再掺和这种事了。


    可他这位朋友却非要作死。


    这位纪公子是他刚下山历练时,便机缘巧合结识的一位旧友。家世斐然,武功泛泛,却自负文采,喜好附庸风雅。


    这不,听了清焰姑娘一曲词,便单方面引为知己,一心要做那入幕之宾。


    其实他本心不坏,是真心倾慕叶姑娘的才情,但叶姑娘看他的眼神……已经非常危险了。


    李相夷几次暗示提点不成,还被他以激将法赶鸭子上架。


    “我可以保证,这清焰姑娘与别的姑娘绝然不同,不是那种只看家室名望的庸俗之辈。”


    李相夷喝着酒,嘴角噙着暗笑,心里却直摇头。


    是绝然不同。


    看她一眼就没命的那种不同。


    那夜他最终没有杀叶姑娘,只是告诫她停止杀人。


    叶姑娘却不领情,“李门主若觉得那些人不必死,就让他们别来招惹我。”


    如此蛇蝎美人在那清澈愚蠢的纪公子眼里却是绝代佳人。


    “要不我们打个赌,就算是你,清焰姑娘也不会看这什么四顾门主、少年剑神的面子,若不能在琴棋书画、诗词歌赋上胜她一筹,再大的声名也是无用。”


    李相夷心里好笑。


    “好,我跟你赌了。”


    “我听闻,李相夷近日与人打了个赌,说能做清焰姑娘的入幕之宾。”


    “这旁人不敢说,李相夷肯定是行的。”


    “清焰姑娘心气再高,毕竟只是风尘女子。李相夷何等人物,这天下哪有美人会不为他折腰?”


    “李相夷若来,其他人可就一点机会也没有啦。”


    李相夷这些年何止是名动江湖,简直是整个扬州城适龄少女的梦中情人,为了看他一眼,愿入四顾门为奴为婢的都不在少数。


    如果不是他眼里只有乔婉娩,而乔女侠也是出身名门、典雅高贵的武林第一美人,不知要围绕他的婚约掀起多少风波。


    只不过,即便有了婚约,这种事在江湖上也是美谈。


    大家都觉得,李相夷这般人物,自当有武林第一美人为妻,有天下第一花魁为红颜知己。


    男人嘛,三妻四妾都是理所当然。


    甚至乔姑娘也没有觉得有何不妥。


    立在花街中央的袖月楼乃是扬州城青楼的第一块牌子,画角飞檐精细绮丽,亭台楼阁玲珑婉转,空气中浮动的脂粉香气旖旎至极。


    今日是千金宴的前一日,袖月楼做东遍请十五岁至二十五岁的少侠公子,只要自负才名,便可以琴棋书画、音律歌赋中的一种挑战花魁,胜者将有机会获得入暖阁的邀请。


    “今日来的都是近日名动江湖的少侠与春风得意的公子,是否能得清焰姑娘青眼,还要看各位的真才实学。”


    话音未落,席间忽然掀起一片惊呼。


    半空中一声长吟,清若龙啸,有人自屋顶翩然飞身而下。


    李相夷几乎是掐着点,在开席的一刻,以这种无比张扬的方式高调入场。


    他单手负在背后卓然而立,白衣胜雪,脸上扬着少年独有的肆意微笑。


    风姿潇洒,绝代谪仙。


    “原来是大名鼎鼎的李门主。”袖月楼的主事也是见过大世面的,立即起身相迎,“李门主这边请。”


    这四顾门如日中天,门主的面子,袖月楼不可能不买。


    听闻他要来,自然安排在第一席。


    李相夷也不推辞,略略一提衣摆,徐徐端坐,用手整了整飘带,拂去并不存在的灰尘。


    立侍一旁的姑娘登时就红了脸。


    等那姑娘反应过来要上前给他斟酒,却被他抬手制止,自顾自倒了一杯。


    “这等小事便不劳烦姑娘了。”


    李相夷衣袖一扬举杯饮酒,连看都未看她一眼。


    那姑娘只好又低眉垂首,退至一旁。


    “你还是这么高调。”


    纪公子倒是早早入席了,本以为他要爽约,现在见到人了,立即端着酒杯来搭话。


    “高调又如何。”李相夷说得理所当然。


    “呵,清焰姑娘喜欢温润君子,最厌人高调,你这还没入场就已经输了半分。”


    李相夷斜了他一眼,心道,那可未必。


    “这袖月楼除了清焰姑娘乐舞双绝,其他人也各有绝技在身,刺绣、弹琴,都有冠绝天下之称。”纪公子毫不见外,自顾自地介绍道:“你一会准备挑战什么?这里的项目可没有你最擅长的剑。”


    “我的琴棋书画也都不赖啊。”李相夷也不起身,偏头斜眼看他,虽是笑着,语气却颇为自负。


    “可跟清焰姑娘比,你还是别想了。”纪公子长长地叹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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