芝南别院
作品:《我凭建筑系统在古代盖高楼》 马车到芝南别院后,停了下来。
萧自衡抱着兰惜下了车,脸还是黑着。
兰惜半个头缩进了被子里,思前想后,还是不知道怎么惹着他了,难道是自己今天表现太优秀,刺着他了?
芝南别院是一个坐北朝南的院子,一进门就是刻着浮雕的照壁,走过照壁,一条小河由东向西横穿整个院子,现在是寒冬时节,河上是枯萎了的莲花,一条乌篷船停在岸边。走过河上的木桥,左手边是瓦亭,正中间是一座二层的木楼,瓦亭前有一棵高大的树,树枝已经延伸到了木楼的二层。
这是一个简单又很别致的院子,兰惜心里很是喜欢。
萧自衡一路抱着她进了木楼,来到了二楼的一个屋子里,将她放到了床上,准备去取药。
兰惜抓住了他的衣袖,“你干什么去?”
“取药,你胳膊上的伤口,需要处理一下。”萧自衡看着兰惜露在外面的脚,俯下身子,将床上的被子拽开,搭在了她的脚上,然后离开。
等到他回来的时候,手上端着一个铜洗,他用热毛巾轻轻擦拭着兰惜伤口附近的血渍。
兰惜忍不住问道:“你是生气了吗?”
“是。”萧自衡坦然地说道。
兰惜眉头不自觉地皱在了一起,不解地问道:“为什么?”
他没有看向兰惜,清理完伤口附近的脏东西后,拿起放在一旁的小药瓶,食指沾了些药膏涂抹在她的伤口上,“那你为什么不好好待在摊位那里,你知道多危险吗?”
冰冰凉凉的药膏涂在伤口上的时候,感受到的不是疼痛,是很舒服的触感,“可是能够帮到你,我很开心。你想除掉那个观察者,不是吗?”
萧自衡抬眸望向兰惜,眼里闪过一瞬间的错愕,她怎么会知道他当时的想法?
兰惜捕捉到了这一瞬间的错愕,“我当时身在局外,我可以看得很清楚。”
萧自衡拿起一块白布,白色的布条一圈一圈地缠在兰惜的胳膊上,“那你知道一旦你的位置暴露,会有多危险吗?”
“我当然知道。”兰惜看着萧自衡的眼睛,目光坚定。
萧自衡眉毛似蹙非蹙,一双桃花眼也微微眯着,他略带审视的目光像是要把兰惜看穿一样。
兰惜正了正自己的位置,好让自己完全面对着萧自衡,她抬起头,眼睛炯炯有神,她说道“我是一个有思想而且独立的成年人,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我也可以承担责任,我知道你对我很好,我也很珍重你对我的好,这让我感到很幸福,但是我希望在你心里我不是一个需要精心呵护的花朵,而是一棵可以顶天立地的大树。任尔东西南北风,千磨万击还坚劲。①”
萧自衡看着面前的兰惜,她一双眼睛黑白分明,宛如幼兽一般充满野性,又生机勃勃。
这几句话句句落在他的心头,他是震撼的,因为此刻在他面前的兰惜充满了力量,一种他未曾见到过的力量。他先前看到了她的不同,她聪明,会审时度势,也够隐忍,但是他还是低估了她。
看着这双眼睛,他说道:“我会好好想想。”
晚上萧自衡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琢磨着兰惜说的话,他开始反思自己。
毋庸置疑,他是喜欢兰惜的,当他知道自己的心意后,便想尽可能对她好,不想她受到一切伤害,不想让她离开自己的视线范围内,规避所有可能的危险,他觉得这是为了她好。
可是她真的需要这样的好吗?他又能保护她多久呢?他也真的能做到每次都能护住她吗?
在如今暗流涌动的明争暗斗里,她已经成为了漩涡的中心。
原来喜欢只是开始,最重要的是怎么学会去喜欢这个人。
萧自衡一夜无眠。
第二天兰惜打开屋门,就看到萧自衡顶着黑眼圈,眼神有些疲惫,嘴巴周围是一圈青色的小胡渣,显得沧桑又性感。
兰惜的头歪到了一边,好奇地看着他,“你这是怎么了?”
萧自衡声音略有些嘶哑,眼神一片赤诚,“对不起,昨天我不该生气。”
兰惜大吃一惊,差点原地一个跟头摔出去,她扶住身边的门,故作镇定,“我没有怪你啊,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
听到她没有生气,萧自衡嘴角扬了起来,他伸出手揉了揉她的头顶,“其实你昨天做得真的很好。”
听到他的认同和夸赞,兰惜美美地笑了起来,小虎牙露在外面,显得俏皮极了。
早饭过后,程大海和廖小飞就带着仲秋和仲夏过来了,说是李清许说过以后她们两个人就留在兰惜身边伺候了。
萧自衡陪兰惜用完早膳后,就带着廖小飞去了军营,程大海也留给了兰惜,用来保护她的安全。
兰惜无聊,就拿起之前看了一个开头的《坊间故事集》看了起来,但其实她是看不进去的,今天对她来说是一个重要的日子,今天是满星楼设计师确定的日子。
芝南别院位于城郊,依山傍水,附近屋宇、行人较少,她开着屋里的窗户,可以看到一些院外的景象,这让她更无法专心,总是时不时地就要往外面瞅几眼。
仲秋拿过来一个汤婆子和一床比较厚的羊毛毯子,“姑娘大病初愈,小心吹着凉风,还是仔细些好。”
“谢谢。”兰惜说道。
这一等,就是大半天,直到临近晚饭的时候,程大海走了进来,手上拿着一个信封,问道:“姑娘,我刚发现门口夹着一封信,写着是给杨妙的,杨妙是谁?”
听到“杨妙”两个字,兰惜就知道这事儿成了,她拿过信,仔细看了起来,信上面说道她的图纸被选中,希望明日她可以前往鬼市满星楼详叙,信封里还有一枚特制的铜牌。
兰惜心里的一个大石头终于落地了。
第二天,她穿着定制的黑袍,带着假面,在程大海的陪同下来到了鬼市。
满星楼前有两个人站在那里,兰惜走了过去,说明来意后,就由两个人引着往别处走去。
他们一路带着兰惜和程大海来到了一个距离不远的宅院,还未走进院门口,就看到两个穿着黑袍的人拖着一个穿着黑袍的人从门口出来,被拖的那个人手上沾着血迹,耷拉着脑袋,看不到脸。
他们将他扔到地上,其中一个人说道:“看你下次还敢不敢冒充。”
等到兰惜走进的时候,就被那两个人拦住了去路,语气凶狠地说道:“干什么的?”
程大海向前迈了半步,被兰惜出手阻止,她从容不迫地答道:“昨日收到信函,邀请我今日前来详谈重建满星楼一事,这是信物。”
兰惜从怀里取出昨天信封里的铜牌,展示给那两个人看。
说话的那个人拿起兰惜的铜牌放在阳光下看了看,又放回到了她的手心,态度大转变,客气地说道:“老板等您许久了,公子这边请。”
在鬼市,不管男女老少,都会被称为公子。
兰惜进了院子,就看到院内有滴落在地上的血迹,她顺着血迹望过去,就看到一个木头的案板,案板上面的刀还没来得及清理,刀刃上流淌着的鲜血还未凝固,旁边是半根手指头。
兰惜收回目光,不再看。
带路的其中一人看到了兰惜的动作,扭头对另一个人说道:“去把那里处理了。”
他又笑着对兰惜说道:“公子莫要害怕,那是对说谎人的惩罚,与您无关,您大可放宽心,您是我们的上上等贵客,我们只会尽能力满足您的需求,绝对不敢不敬。”
兰惜只是淡淡地答道:“那就多谢了。”
没有更多的情绪外露,不卑不亢,不悲不喜,让人猜不透摸不着。
她跟着那人进到了屋里,屋里正堂上坐着两个人,应该就是满星楼的老板和老板娘。
引兰惜进来的人说道:“老板,老板娘,公子来了。”
老板娘站了起来,迎了过来,“总算是把您盼来了,今天主要就是想敲定一下重建满星楼这事儿,麻烦您跑这一趟了。”
“不麻烦,我们不如直接切入正题。您这边可还有什么问题吗?”兰惜直截了当地说道。
“您还是个爽快人!那咱们可太投缘了,我啊,也是个直性子,那咱们就速战速决!”这老板娘一看就身经百战,没有一丝丝停顿,人话鬼话张口就来。
老板娘转过身去,拿起桌子上早早就准备好的兰惜画得样图,“有几处不是很明白,想请教一下公子,您看看,这个三楼是什么意思啊,怎么一半有房子,一般没有呢?”
兰惜看着图纸上画的三楼,那是一个大露台的设定,便说道:“我之前考察过满星楼的位置,发现这边的风景很好,三楼做成一个半露台的方式,视野会很开阔,摆上一些桌子,既可观景又可吃饭,岂不是两全之美。”
“那冬天怎么办?不会冷吗?”一旁的老板突然发话。
“围炉煮茶,岂不美哉?”兰惜答道。
“你也知道,有些客人的小秘密是不可以被人听到的。”
鬼市人流量大,私密性高,各种消息在这里互相传递,也有着各种各样的人参与其中,私密性确实很重要。
兰惜早就考虑过这个问题,“首先二楼设计都是雅间,可以确保客人想要的私密性,再有露台放多少桌子是根据需要定,而不是一个死板的,钱给到位,三楼可摆一个桌子。”
老板哈哈笑了起来,“好,很好,我们这边没什么问题了,公子可还有?”
“什么时候可以开始?”兰惜单刀直入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