抢钱第五步

作品:《我凭建筑系统在古代盖高楼

    兰惜的腿再次被迫向上抬,她后背紧紧倚在木架上,膝盖处持续不断地传来疼痛感。


    “兰惜!”


    好像是萧自衡的声音?


    声音好远,好不真切,她在黑暗中胡乱地张望着想要寻找声音的方向,可是她根本就分辨不出来,眼睛很痛很干,干到她即使想哭到要死,可眼眶里却是一滴泪都蓄不上。


    就在她以为自己是疼得出现了幻觉的时候,终于又听到了一声:“兰惜!”


    这一声就算仍然空洞又不真实,可是又那么的充满力量,她确认了,无比地确认,是萧自衡,他来了,他终于来了。身体上紧绷着的弦一下松了下来。


    萧自衡在这地下转了半天才找到这个石洞,他不确定她在不在里面,想进来看看,就听到她痛苦地叫声,他都不知道自己是以多快的速度冲了进来,就看到她被绑在老虎凳上,浑身上下都是伤。


    那一声“兰惜”是他的怒喊。


    他两步冲了过来,一刀就劈断了成仁元还悬在半空的手,鲜血喷涌而出,他又在成仁元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刀锋一转,一刀便封了喉。


    成仁元眼睛瞪得又圆又大,嘴巴微微张开,话还没说出来,就直直倒了下去。


    他离近才发现,兰惜的双目没有焦点,正一脸无措地东张西望着,好像在寻找着他的身影。


    他唤了第二声“兰惜”,看到她脸上露出欣喜表情的时候,一万根钢针也同时刺穿了他的心。


    他怕弄疼她,小心翼翼地挪开了她脚下的砖,砍断了绑在她身上的麻绳,失去了助力的她,就像一根彩条一样,轻飘飘地就落了下来。


    他稳稳地接住了她。


    她的脖子上有一道深红色泛着一点紫色的勒痕,从前面一直延伸到脖子的侧面,两只手上则是整整地一圈,有的地方还在冒着鲜血,有的地方是干涸的血迹。


    萧自衡刹那间红了眼眶,眼眶里一股脑地涌进了许多的泪水,他想要撑住不要哭,可是泪水早就在他没意识道的时候簌簌往下掉,他的手悬在空中,迟迟没有落下去,就好像这一张手的重量,就会压垮她。喉咙上下翻滚着,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还残留着温度的泪水落在了兰惜的额头,这一点温度唤回了她散落成渣的意识,她轻轻地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安心地趴在他的怀里。


    她想要安慰一下他,便用尽了最后的力气想要抬起左手去握他的手,可是她硬撑着抬起一点,手就不听使唤地要落下去,就在这一刻,他接住了她掉下来的手。


    她道:“别哭,你找到我了。”


    随后眼皮像灌了铅一样,越来越重,再也撑不住,沉沉地睡了过去。


    萧自衡抱起了兰惜,看着她就这么小小的一只缩在自己的怀里。


    再抬眼看向安祖新的时候,眸底里都是戾气,他温柔地将兰惜的头枕在自己的肩膀手,一手托抱着她,一手里握着刀,一步一步地走向安祖新。


    他举刀劈了过来,就在这个时候季长安冲了进来,拔出绣春刀接下了这一刀,刀剑轰鸣,震得季长安手都麻了,绣春刀险些从手上脱落。


    萧自衡满眼狠戾,怒道:“你干什么!”


    季长安冷静地说道:“他现在不能死。”


    萧自衡现在哪里能听得进去。


    季长安看到了他怀里的兰惜,赶紧打岔道:“你还是先带兰侍郎去看一下大夫比较好,她看着伤得很重,不要耽搁了。”


    萧自衡看着怀里的人,终是扔下了刀,将她更舒服地抱在了怀里。


    他路过季长安的身边时:“不要让他跑了。”


    “放心。”季长安应道。


    外面刀兵相接,激烈的金属碰撞声和怒喊声混在一起,是他带来的士兵和安祖新的军队激烈战斗的声音。


    当时他与酒楼老板聊天产生怀疑后,趁着夜色潜进了安府,经过探查后发现安府的下面是空的,具体多大他不清楚,他沿着安府的外墙走了一圈,可以确认是比安府大的,那兰惜很有可能就被他们藏在地下。


    怪不得蹲了这么久都没有发现异常,原来兰惜就被他们藏在安府。


    到了第二天的清晨,还未离去的他敏锐地听到了鼓声,他趴在地上认认真真地听了半天,确认声音是从地底下发出来的。他顺着声音到了安府后面的这座山,在这里他更清楚地听到了口号声。


    他确认了安祖新挖空了地底,豢养了一支不见光日的军队。


    怪不得安府要建在这么偏僻的地方,原来是怕被人发现,养这么多的家禽估计一方面是口粮,还有一方面家禽制造出来的动静也可以掩盖从地底上传上来的声音。


    万事具备,只欠东风,那就是如何才能在不惊动他们的情况下,救出兰惜呢?最好的办法就是知道入口在哪里,一举攻进去打他们个措手不及。


    蹲了一天一夜无果后,他决定先返回营帐准备人马,恰巧此时常小司来报,说有一封京都的信正在赶往蜀州,是从公主府出来的,送给安祖新的。这封信如果到了安祖新的手里,兰惜之前的信编出的谎言就会不攻自破,他一定会去找她,这就是机会。


    他一边让常小司拖延信到的时间,一边派常大川盯住安祖新,自己则召集兵马,趁夜色潜伏在城外,只待安祖新进入地下城,常大川发出信号,他便指挥军队,带人冲进来。


    他千算万算还是晚了这么多,让她受了这么多的苦。


    萧自衡的脚步飞快,想要尽快带兰惜离开这里。


    他当时为了以防万一带了凌尚过来,没想到竟一语成谶。


    程大海他们见自家主子抱着浑身是伤的兰惜出来后,全都自发地靠拢了过来,谨防哪个不长眼的过来挡了路。


    萧自衡因此一路无阻地跑到了出口,他抱着兰惜跳上了马,从衣服上扯下了一根布条将她绑在了自己的身上,固定好后,一手握着缰绳,一手拖着她的头,朝着凌尚等待的客栈飙去。


    凌尚的右眼皮一直突突突地跳,他也坐不住,一直在屋里来回踱步,仲夏跟仲秋两个人站在一旁,两个人的手紧紧握在一起,满脸都是担忧。


    直到听见楼下响起“嗒嗒嗒”的马蹄声,三个人不约而同地往窗户的方向跑去,就看到街道上萧自衡纵马飞驰,兰惜靠在他的怀里。


    萧自衡来到客栈前紧急刹马,快速解开绳子,一步跃下,紧接着楼梯上就响起了急促的脚步声。


    “啪”一声,门被重重踹开,萧自衡抱着兰惜往床的方向奔去,急呼:“凌尚,快来看看她!”


    凌尚那里需要他召唤,早就跟在他屁股后面快步走了过来,他挤开萧自衡,开始为兰惜把脉,又直起身子掀开兰惜的眼皮看了看,又重新坐下继续把脉。


    萧自衡立在一旁,焦急地问道:“怎么样?伤得严不严重?眼睛呢?眼睛怎么样?我刚才就瞧着她好像看不见东西了。”


    凌尚没有受到萧自衡的影响,沉着气仔细查看着兰惜的脉象,他又挨个检查了兰惜脖子和手腕上的伤口,才道:“伤都是皮外伤,没有伤到筋骨,正常上药就好,不过她这眼睛有些麻烦,应该不止是眼睛,她这是被人喂了五失散,还好量不多,可解。”


    萧自衡似是想起了什么,又急急地说道:“腿,还有她的腿,她被放在了老虎凳上。”


    凌尚听后又赶紧检查了兰惜的腿,确认没有什么问题后,道“腿没事,膝盖这里摸着也没什么问题,一会儿我配些草药给她敷一敷,会舒服一点。”


    萧自衡这颗心却是怎么也落不下来,第二次了,第二次受这么重的伤了。


    凌尚从随身带的药箱里拿出一个药瓶,还有一些白布递给了萧自衡,“你帮她上药吧,这是我最近改良后的,对治疗伤口效果很好。”


    萧自衡接了过来。


    凌尚起身来到桌前,快速写了一个方子递给了仲秋。


    仲秋心领神会,拿过方子就先离开了。


    他又对着仲夏说道:“你跟我一起去磨药吧,两个人快一些。”


    “好。”仲夏跟在凌尚身后也离开了屋子,带上了门。


    他腿一软,坐在了床上,害怕的感觉此刻不停地袭击着他,他背上起了一层冷汗,手也在颤抖,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他看着她即使在昏迷的时候眉头也紧紧地皱在一起,心疼极了。


    他哆哆嗦嗦地打开了药瓶,强迫自己镇定下来,不要失手弄疼她,他用手指蘸上了药膏,动作极轻地顺着她脖子上的伤口点涂着,不知道是不是冰冰凉凉的药膏让她舒服了一些,她的也眉头跟着展开了一些。脖子上的伤处理好后,他又轻柔地拿起她的手搭在自己的腿上,围着圈给她处理手上的伤口,并用白布包裹好。


    都收拾好后,他就坐在床边,静静地看着兰惜。


    不知道过了多久,凌尚回来了,带着熬好的汤药和碾好的草药。


    草药有两种,一种是敷在膝盖上的,一种是敷在眼睛上的。


    凌尚拿起一种草药轻轻盖在她的眼睛上,用白布固定好,指着那个膝盖上的草药,道:“这个你一会儿就盖在她的膝盖上,包好就行,知道了吗?”


    萧自衡点了点头。


    凌尚又问道:“这个汤药?”


    萧自衡道:“我喂就好。”


    凌尚看着他这幅模样,没忍住说道:“我其实很想问问你,你当初就知道这个计划很危险,为什么还要同意?”


    大抵是因为他知道兰惜需要的从来都不是一个保护伞,而是一个英雄。


    沉默。


    就在凌尚以为萧自衡不会回答这个问题的时候,萧自衡忽然抬头望着他,目光闪动比外面的星星还要亮,他道:“我只想她按照自己的想法而活。”


    他曾经承诺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