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险的计划

作品:《我凭建筑系统在古代盖高楼

    萧自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了,他注意到了趴在床边埋头睡着的凌尚,心里很是讶异。


    他看着凌尚窝在床边睡得很难受,叫了一声:“凌尚。”


    凌尚睁开了眼睛,双手撑起了自己的头,头有些疼,眼睛下边有也一圈淡淡的清影,他昨天也不知道自己几点才睡着的,心里一直烦乱得很,他闷闷地说道:“醒了啊。”


    “你怎么守了一夜?”萧自衡很惊讶。


    “不然呢,不得陪你把戏好好演完啊。”凌尚的语气不善。


    萧自衡是装晕的,因为他知道那个人一定不是兰惜。但隔墙有耳,为了防止有人秘密监视,他就算一直说不相信,也还是需要装出伤心的样子,他吐出来的血是假的,为了让晕倒真实一点,他吃了兰惜给他的一种药,那药是之前凌尚曾经给她的一种白色的小药丸,和迷药的功能相似不过是服用类型的。


    凌尚最开始见他晕倒,一下慌了神,可等他跑到萧自衡身边翻过他的手腕把脉的时候,就发现了端倪,他虽然还不知道为何他会这么做,但还是装作惊慌地喊人将萧自衡抬回了营帐,又仔仔细细把了一下脉确认他是吃了自己的药才晕倒,这才放下心来,不过后面他还是开了方子,找人去熬了药,自己还留下来守了夜,戏陪着做了全套,就想等着萧自衡醒了给他好好解释解释。他现在也基本确认了那个烧焦的尸体不是兰惜。


    两个人都没事,按理说他应该是开心的,可他现在就是很生气,非常生气,有什么事情是不能跟自己商量好再做的呢?他昨天真是要吓疯了,先是睡梦中被吵醒,结果就发现兰惜这边的帐篷燃起了大火,他狂跑过来想要冲进去,可是被士兵死死钳着,火势太大了,他进去不仅旧不出兰惜,还会搭一个他自己。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大火过去后,士兵从帐篷里抬出一个焦黑的尸体,已经看不清面容,胸前却有一块形状不规则的黄金,他还没从这件事情里缓过来,萧自衡就赶回来了,他看着萧自衡嘴硬着不愿接受现实,却红着眼眶的倔强,他在那一刻真的怨恨上天,直到看到萧自衡不堪重负倒在地上时,心中更是难耐,可到头来竟是他们二人玩的把戏,把他骗得团团转。


    萧自衡见凌尚一脸愠色,暗觉不妙。


    凌尚是个懂事很早的人,他比萧自衡大两岁,从小性情温和,待人接物都是君子作风,对他更是纵容,从来都是连大声说话都没有。他顽皮不懂事的时候,总是仗着自己练过武欺负他,他也从来没生过气。


    现下看凌尚黑着的一张脸,他忙认怂,道起了歉:“哥,对不起,我们只是怕让太多人知道了演得不像,露出马脚。”


    萧自衡怕凌尚生自己气的时候,都会叫哥保平安。


    凌尚一点面子都没给,质问道:“那你告诉我又能如何?你不怕我当时发现血是假的,更会出问题吗?”


    “我知道你一定不会出问题的。”萧自衡有些心虚,用讨好的语气说道,不敢直视凌尚的眼睛。


    凌尚狠狠拍了一下萧自衡的背,严厉地说道:“说说,你们到底在干嘛?”


    他是知道有人通风报信的那件事情的,可是后面他就被仲秋叫走了,后面几天也一直在忙,天气暖和起来后,他需要处理和注意的事情也变多了,他忙得团团转,也没找到一个合适的时机再问这件事情。


    萧自衡就接着那件事情,把他跟兰惜商量着打算打入敌军内部的计划全盘说了出来。


    凌尚在听的过程中,眉中心鼓得越来越高,等到萧自衡说完,他疑惑地问道:“这样兰惜不会有危险吗?你知道他们把她带去哪里了吗?”


    这话戳中了这个计划最大的痛点,也戳中了萧自衡的心窝子,他神色暗淡了下来,“不知道。”


    凌尚一脸迷惑,显然他不能理解这样一件危险的事情为何就实行了,他一个头两个大,好多话都滚到嘴边来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他压了一下情绪才道:“那你打算怎么做?”


    萧自衡的心里也在不停地打鼓,这样做确实很危险,但是安祖新在蜀州的势力太强大了,他也派出很多人去查他,可都无功而返,这次的机会对调查安祖新来说是一个毋庸置疑的好机会,而且兰惜决定的事情他也很难改变。他本想让大川暗中跟踪,又怕打草惊蛇,只能放弃,所以萧自衡现在就需要在这片地方翻出兰惜。


    这是个难题,但是他一定会找到她,他答应过她的。


    他坚定地说道:“我会找到她的。”


    凌尚现在哪里听得了这话,刚想再细问问,廖小飞在帐篷外说道:“主子,有事禀报。”


    “进来。”萧自衡说道。


    廖小飞拱手禀报:“季长安来了。”


    兰惜之前上书圣上,禀明了蜀州的情况,她在信上禀明了自己的计划,希望圣上配合着再收到信件后的第三天在假装自己得知此事,再派信得过的官员来蜀州查探。


    圣上不仅答应了配合,还秘密派季长安过来了。


    “人呢?”萧自衡问道。


    “在外面。”廖小飞答道。


    “请进来。”萧自衡说道。


    廖小飞出去后,很快季长安就走了进来,他一身素衣打扮,谦润温和,没有了飞鱼服和绣春刀的加持,他身上的戾气几近没有。


    “萧大将军。”季长安拱手行了一礼。


    “镇抚司。”萧自衡回了一礼。


    招呼打完后,季长安单刀直入:“我奉皇上之命,前来探查纸币一事,还望将军把现有的情况都跟我再详细说一下。”


    萧自衡也没有多废话,他言简意赅地将目前他们所掌握到的情况全都说给了季长安。


    季长安拿着一个本子一边听他说一边认真地将一些情况都记录了下来。


    都说完后,季长安合上了本子,若有所思地说道:“情况我已经我都了解了,劳烦将军了。”


    萧自衡点头致意:“应该的。”


    季长安起身收拾好本子,就要离开,他站起身后有意无意地问道:“今日怎么没见到兰侍郎啊?”


    萧自衡对他隐瞒了他们的计划。


    此刻季长安问起,他只能说道:“昨天不知道是谁趁夜放了一把火,她现在生死未卜。”


    萧自衡表情痛苦,眼中都是不忍。


    季长安扫到了旁边的一个空药碗,里面还有残余的药渣。


    他简直不敢相信,惊呼道:“当真?”


    “嗯。”萧自衡沉沉应道。


    “是谁这么大的胆子,胆敢谋害朝廷命官!”季长安道。


    “还在调查,此事还未定论,我不相信兰惜会这么轻易离开我。”萧自衡说道。


    他也没有什么可遮掩的了,他也不在乎别人怎么看了,即使他们同时在朝为官,也都无所谓了。


    季长安其实知道他们两个之前有情,原以为他们现在同时为官,会有所收敛,没想到萧自衡没有任何的遮掩,大大方方地宣誓了主权,他有些震惊,但还是顺着说道:“是,兰侍郎吉人自有天相,之前那么多次都化险为夷,这次也一定会平安无事。”


    “那就谢镇抚司吉言了。”萧自衡兴致不高,后面这些话尽显敷衍,也不耐烦了起来。


    季长安知道萧自衡无心应付自己,识趣地走了。


    等到季长安走后,萧自衡也没有再过多停留,他还是很担心兰惜安危的,虽然有那封信在,但是他心里还是不安,毕竟之前都是他们的猜测,万一有了变故,兰惜的处境就会很危险。


    这些思绪怎么甩也甩不掉,他是一秒钟都待不下去了,急急忙忙出了门。


    他找了三队人马悄悄在附近的山上进行搜索,他自己则悄无声息地向着安祖新的住宅出发,他想碰碰运气,万一跟踪安祖新就能得到兰惜的下落,那便再好不过了。


    之前曾经派人来监视过安祖新,所以萧自衡知道他的住处,他根据描述来到安宅前时却发现了异样。


    安宅没有在城中心或者是城里相对来说比较繁盛的地方,而是濒临城外,并且依山而建,府上的高墙也很高,是他见过的除了皇宫外建得最高的府墙了。还有一点有趣的是,安宅外面两边围着面积很大的饲养场,里面分着圈养着各种鸡、羊、牛、鸭、鹅等家禽类动物。


    而且这安宅前面离别的住宅也很远,颇有一番遗世独立的感觉,这异常引起了他的怀疑。


    他悄默默地接近安宅,找了侧面比较偏僻的一个地方,翻了进去,这墙虽然高,可架不住要翻墙的人是萧自衡,没有费任何力气,也没有惊动任何人,他就站在了安宅府里的后花园里。


    他溜了一圈,没有发现任何的异常,这府上跟其他的府没有异常,只是更华丽精美了一些,亭台楼阁的每一片瓦上雕刻着栩栩如生的牡丹花样,连背靠的大山也做了加工,竟雕出了一个三丈高的半身佛像,佛像周围是精心打理过的花草树木团团围簇着。


    安抚守卫森严,白天不好行动,他打算先去别处探听探听消息,晚上再过来细查。


    已接近午时,他就去了城里一个还在开门营业的酒楼。


    酒楼现在生意也不好,好不容易迎来一个客人,老板亲自出来接待了,他热络道:“哎呦,客官,来来来里面坐,想要吃些什么啊?怎么这个时候来了这里啊。”


    萧自衡道:“我心爱的姑娘在这里,我过来寻她。”


    老板马上换了悲伤脸:“竟是个痴情之人,你可找到了?”


    “还没有。”萧自衡垂眸答道,一口饮下了杯中的茶。


    老板看他郁结在心,“要不要喝点酒?”


    “不了,喝酒误事。”萧自衡说道。


    “你这是要去哪里找人啊?”老板继续问道。


    “长留村,老板可知道那里?那里现在情况怎么样?”萧自衡佯装期待地看着老板。


    老板露出痛心的表情,猛喝了一口茶,叹了一口气:“哎呦,那里情况可不好,长留村离这里六十多里地呢,那边闹得凶,听说死了很多人。”


    “这样吗?”萧自衡伤心地说道。


    见他情绪低落,老板安慰道:“不过你也别伤心,我听说京都来的钦差大人在那边救了很多人,没准你的心上人就好好地在那里等你呢。”


    “她一定会没事的。”萧自衡这话也不知道说给谁听的,说着说着就扯到了自己的身上。


    只有他一个客人,老板也分外热情,竟絮絮叨叨地一直陪着萧自衡说话,见时机成熟了,萧自衡装作不经意地提到:“我见那边有好大一处宅子,宅子旁边还有好多的牛羊,好壮观啊。”


    老板摆摆手,道:“那是安大老爷家,蜀州商会的一把手,有钱!就是没想到他竟然有养家禽的爱好。”


    “还有这奇怪的爱好?”萧自衡徐徐善诱着。


    老板摇摇头,眉毛也跟着皱在了一起:“是啊,我们也都觉得奇怪,而且一养不是一两只,一养就是上百只,他有时也会拿出一些家禽来宰了分给城里的人,让大家都能吃上一口肉,不过我老觉得奇怪,我看他这羊啊牛啊也都没养多久,就换成一批新的了,也不知道之前的都去哪里了,有钱人的生活真是让人不能理解。”


    这句话引起了萧自衡的注意,这么多的牛羊不停换新,这可不是一两个人短时间能吃完的,他心里有了一个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