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5 章 失明小将军(3)

作品:《高岭之花,不要跌落神坛!

    那他再住这里是不是就不太方便了?


    杜云期失眠了,翻来覆去。


    他搬走没什么关系,本来也该自力更生的,人家早晚要成家,可是,一想到两人要分开了,心里就是很难受。


    第二天他没起床,穆程过来看他,说今天要出去一下,到悦来酒楼见个人,问他要不要一起去。


    他从被窝里探出来,摇摇头,这种事情他去干什么。


    “那好,你在家等我,再睡一觉我可能就回来了。”穆程给他掖掖被子。


    他点头,可是根本睡不着,辗转来回起床了,在院子里转了几圈,突然觉得倍加寂寥,怎么一下子空荡了许多呢?


    越在屋里呆着,越是心焦,杜云期拿着一根竹子当拐杖出了门。


    反正早晚也得适应一个人的生活,他得学会照顾自己。


    敲着竹仗,沿着小路下山,根据记忆,走到了小镇上,听到人声鼎沸,他站在人群中,又不知道自己该往哪儿走了。


    算了,回吧,他轻声一叹,转身,而后听到一个清脆的声音,由远及近,正在叫他:“小木哥,这么巧啊?”


    那是个女子的声音,杜云期停下脚步:“你是……”


    “我是荷花。”正是要与穆程见面的那个姑娘,她往酒楼走,刚好在路上碰见了杜云期。


    姑娘羞涩地笑:“小木哥,你哥哥到了吗?”


    “他比我走的早,应该已经在了。”杜云期如实说,“你快去吧。”然后继续走。


    姑娘叫住他:“小木哥等一下,那个……你觉得我今天的打扮,你哥哥会喜欢吗?”


    杜云期道:“我看不见。”


    “哦,对不起。”姑娘连忙说,“我忘了,我不是故意的。”


    “没事。”杜云期说,“我哥哥肯定不是以貌取人的人,你怎样打扮都可以。”


    “那……”荷花姑娘羞赧道,“小木哥你能不能跟我说一下,你哥哥平时喜欢什么东西,他日常最爱做的事情是什么?”先了解一番,待会儿L也好有话聊。


    “他每天除了做生意,就是在院子里修剪花草,姑娘你不必担心,也不用去刻意迎合他的喜好,他很好相处,很会照顾人的。”


    荷花笑道:“是,我知道他很好,我经常看他牵着你,那么温柔,那么细心,你们兄弟感情真好,嗯……以后我来了,不知道他会不会也对我那么好。”


    杜云期说:“你不用担心,等你来了,我就不住在那儿L了。”


    “我没说要赶你走啊。”姑娘连忙摆手,“我没这个意思。”


    “我们不是亲兄弟,我也该走了。”杜云期轻吐一口气,说起这话,还是有点难受,他再往回走。


    身后的女子听他的话一怔,不觉想到什么,又喊他:“你们不是亲兄弟啊?”


    “嗯,我从悬崖掉下来的,他捡到的我。”


    “那……”姑娘脸色微变,试探着问,“你


    说他……很会照顾人,


    ”


    “”


    “”


    “?,


    下雨路滑会抱着我走。”


    姑娘脸色又变:“喂饭,抱你?”


    “哦,还有,他还愿意到我被窝里来为我取暖。”


    “躺一个被窝?”姑娘的神色越来越惊讶,“你们……会脱衣服吗?”


    “会啊,脱过很多次。”上药的时候都要脱上衣啊。


    姑娘捂捂嘴。


    那人说喜欢男人,她死活不信,认为对方故意找借口,可是……这样看来,是真的啊!


    这俩人不是兄弟,是一对。


    那她还来掺和什么啊!


    杜云期说完话往家走。


    而姑娘回头望望酒楼,跺了一下脚,捂着脸往反方向跑,也回家去了。


    穆程在悦来酒楼等着,说是酒楼,其实没有楼,只有一层,他临窗而坐,眉头微蹙。


    他其实还没想好说辞。


    都说自己喜欢男人了,那姑娘还不信,那么还能怎么说呢?


    难不成把小将军拉过来亲一口啊。


    现在并没有和杜云期走在一起,他不能这样利用人,也不想这样欺骗人家姑娘。


    看情况再说吧。


    然后,等了一上午,没人来。


    到中午的时候,贾大娘来了,带着愧疚说,那姑娘临时反悔,不想见了。


    这倒是好事,不用去想要怎么说,穆程松了口气。


    只是为何之前一再拒绝,对方就是要坚持,今天什么也没说,她反而放弃了呢?


    人不来了,穆程便回家,到家后,屋里的人听到脚步声,立即站了起来,紧张道:“木哥你什么时候成亲啊?”


    “我没有说我要成亲啊。”穆程笑。


    “那你们在谈什么?”


    “没谈什么,荷花姑娘没有去。”穆程说着话,自去做饭。


    杜云期跟过来:“怎么没有去呢?”


    “我也不知道。”


    那贾大娘对于荷花的态度也是不解,中午着急来传信儿L,顾不上多问,等下午有空了,她就去把事情问清楚。


    荷花是确定那俩人是一对,可是贾大娘还是不信,这个世界同性相恋不常见,在她的认知里没有这一说,她笃定是那个小木故意的,就是不想让他哥娶嫂子。


    现在荷花说什么也不愿意了,贾大娘眼看着好好一段姻缘被毁了,自己还白忙活了半天,又是惋惜又是不悦,下午跑到了上来。


    见两人都在院子里坐着,她性子直,开门见山道:“小木你为什么要跟荷花说一些奇怪的话?”


    两人都回头:“什么?”


    贾大娘就把听到的复述出来,然后说:“我再怎么劝,荷花现在也不同意了,小木你看看你办的什么事儿?”


    “原来是因为我。”


    杜云期起身,“因为我的话,荷花姑娘才没去?”


    “你以为呢?”


    贾大娘冷哼,“你哥哥那么大一个娘子,被你三两句话给说没了。”


    “这……”杜云期面露愧色,又慌张,“我……”


    有温暖的手牵住他,安抚他的惶然,穆程将他往后拉了一点,对那贾大娘笑道:“谢谢大娘为我的事费心,我弟弟说的都是实话,怎么问他就怎么说了,好像……没什么问题啊。”


    “可是……”贾大娘一愣,“荷花误会了啊,这一桩婚毁了。”


    “那说明我与荷花姑娘没有缘分,祝她找到有缘人。”


    贾大娘气不过,给自家亲戚找面子:“我们荷花反正不愁嫁,倒是你啊,你俩这样的传闻要是到了外面,你才娶不到娘子呢,哼。”


    她转身走的时候,又问:“你俩真不是亲兄弟啊?”


    “不是。”穆程回话。


    “那就不要叫人误解嘛,今儿L荷花误会了,明儿再有其他人误会怎么办,你们真不打算成亲啦?”她说话直,但心肠不坏,唠唠叨叨说半天才走。


    人走后,小院里安静了下来。


    杜云期坐立不安:“木哥,对不起。”


    穆程将他牵到石桌边坐下:“我都说了你没错,为什么要道歉啊?”


    “但再怎么说,我确实把你娘子弄丢了。”杜云期坐在石凳上,快哭了。


    这神色可怜又可爱,穆程心念一动,双手撑在石桌上,将他环在手臂中,想逗他一下:“那怎么办呢,要不你赔我个娘子?”


    “我怎么赔?”小将军微微仰头,正与半俯身的穆程四目相对,他看不见眼前人,可穆程能清楚看见他轻颤的睫羽。


    “你可以把自己赔给我。”穆程幽幽说。


    小将军怔住了,好一会儿L后,才回话:“啊?”


    看那发懵的表情,穆程摇头笑:“好啦,不逗你了。”他松开手起身,到灶台那边去准备晚饭,“不过……荷花姑娘也没完全误会,我的确喜欢男人。”


    “什么!”杜云期一惊未平一惊又起,站了起来,“你说的是真的?”


    “真的。”


    小将军又惊,不知道想到了什么:“那你……你该不会对我……”


    “我是很喜欢你,但你若无意,我不会勉强。”穆程还是那如春风和煦的语调。


    杜云期惶惶愣住,大脑一片空白,好一会儿L后,他慌乱说:“我……我累了,想休息一下。”然后转身往屋里走,脚步过快绊了下,险些摔倒,他扶着门站稳,忙不迭走进去。


    穆程笑了笑,没去打扰,这似乎对小将军的冲击有点大,让他消化一下吧。


    杜云期坐在屋里,彷徨不安,听到外面的脚步声,他提起了心,那脚步声走了过去,他的心落回。


    就这样坐到天黑,敲门声响,他再一次脊背僵直。


    “吃饭了。”穆程温声说。


    他慢慢走过来,开门,那个人就站


    在门外,与他面对面,好像一抬头,就能感受到呼吸。


    他低下头,从穆程身边慢慢走过去。


    盛好饭,两个人还和之前一样吃,但头一次沉默,他不说话,穆程也不说话,透过缕缕热气,看他神色,一点迷惘,一点惶然,还有一些……羞赧。


    穆程暗暗一笑,等他吃完,起身收碗。


    平时杜云期都是帮他一起收的,今天反应慢了一点,想起来要收时,起身一抓,却刚好抓到穆程的手。


    小将军好像被定住,只觉手心触碰到的地方滚烫,脸上“唰”


    的红了。


    “我来收就好。”


    穆程看着他的手道。


    杜云期点了一下头,收回手:“那……我先睡了。”说完往屋里走,把门关上,捧着乱跳的心靠在门边,好半天没有平息下来。


    外面有哗啦啦水声,穆程在洗碗,还感觉到有一点光亮,屋檐下的灯应该点上了。


    然后又听到了水声,从隔壁传来的,穆程在洗澡。


    杜云期脸又红了,心里乱七八糟,他已经倚靠着这门边快半个时辰,还是不能平息心境。


    那边的水声停下后,听到开门声,他不知不觉注意力都被吸引,心又提到了嗓子眼。


    听那脚步声走出门,在屋檐下向这边靠近,停在他门边,低沉的声音温声说:“你不洗洗再睡吗?”


    “好,我等会儿L就洗,你先去睡吧。”杜云期捂着心口说。


    外面的脚步声没动,那人沉默了一会儿L,道:“你要一直躲着我吗,这么怕我?”


    “我……”杜云期又彷徨了,完全不知所措,“我没怕你。”


    “那就是讨厌我了?”


    “没有。”他连忙说。


    门外的人轻笑了一下,没有回话,听脚步动,那人走了。


    杜云期忽然惊惧,好像生怕失去什么,一把打开门:“我真没有讨厌你。”


    穆程站住脚,回头:“好,我知道了。”


    杜云期很紧张,往前一步:“我说的是真的,我一点都不讨厌你,你不要生气啊。”


    “我没生气。”穆程还是淡淡的语气,听不出喜与悲,好像情绪也没什么变化。


    可杜云期还是不放心,摸索着又往前:“我只是没想到,一时间不知道怎么面对你,我以前都说过我很喜欢你的,我不会讨厌你,永远都不会。”


    他很急,脚步很快,走得磕磕绊绊,说着话,已经走到了穆程的面前。


    穆程伸手扶住他,牵着他往回走:“我真的没生气,我已说过,你无意,我不会勉强。”


    “我……”以前牵过很多次手,可今天忽然有了酥麻的触感,杜云期张了好几次嘴,却都说不出“无意”两个字,他感觉自己神思全都是混乱的。


    被送到门口,穆程温声说:“我等会儿把水打好放你门外,就不给你送进去了,你洗洗早点睡。”


    说完替他关上了门。


    阖上的门阻挡了两人,


    杜云期还想开门,可是……开门该说什么呢?


    他杵在门口,万分心乱。


    有水桶在门边落定,里面的水花迸溅,门上被敲了一下:“水放好了。”然后那脚步声就离去,隔壁的门一关,再没了动静。


    杜云期去开门,把水桶提进去,动作很慢,不是提不动,是故意放慢,期待能从隔壁再听到一点动静。


    但那边的人好像睡了,始终没有反应。


    水桶提进屋,门重新关上,他不需要灯,屋里是昏暗的,他在这昏暗房间静坐,却生出了重重失落和悲伤。


    接下来几天,穆程还如以往,每天叫他吃饭,和他一起去店里,但比之前更注意距离,走路的时候不会再牵他手,而是拉着他的袖子,偶尔路不平时才会攥一下他手腕。


    他说话还是低沉温和的,每天仍旧会帮他把水打好,有时还会给他把被褥拿出晒晒,在院子里坐着也会聊天,和以前没区别,可是,杜云期就是觉得不如之前自然了。


    他陷在苦恼与无措中,不知道自己为何会那么在意那个人的感受。


    入夜又是难以入睡,想着两个人的点点滴滴,之前那些接触,牵手拥抱,脱衣上药,同床共枕,那时觉得平平无奇的事儿L,现在回想起来,每一个画面都突然让他面红耳赤。


    他揉着羞红的脸,半梦半醒,竟还做了一些旖旎的梦,梦里都是他们两个人,坦诚相见的缠绵,他不知道穆程的长相,梦里也看不清那张脸,可是能确定就是他。


    大汗淋淋的惊醒,杜云期坐起身,有敲门声,梦里听到的声音此时在门外:“我要到店里了,去吗?”


    迷迷惘惘好像还没分清梦境与现实,杜云期现在窘迫死了,根本就不敢见他,慌乱摇头:“我今天不去了。”


    “好。”穆程说,“早饭在锅里,你自己记得吃。”


    穆程走后,杜云期又洗了个澡,吃过早饭,心里不平息,他要给自己转移注意力,踉踉跄跄往山里走去采灵芝。


    心神不宁,忘带竹杖,偏偏今天还下了点小雨。


    山路滑,他刚上一个小坡,没踩稳,突然摔倒,滚了几圈,后脑勺磕到石头,晕了过去。


    再睁开眼时,细雨已停,虽然看不见,但能感觉到光,感受天光能断定自己没晕多久,最多一个时辰,那位还在店中。


    他慢慢坐起来,摸到旁边的竹杖,拿在手中,然后……轻巧的旋转几圈。


    下山的时候,比上来要快上许多。


    回到院子,那竹杖再一转,白衣的少年翻转跃起,一棍扫落大片的叶,落叶飘悠,他执棍而立,耳朵动了动,竹棍赫然往前一挑,一根竹子上齐齐排列一层叶。


    眼睛还是看不见,着实不方便,他一叹,到那石凳上坐下。


    耳边是风吹山林的声音,静下心来听,仿佛能听见林叶沙沙,泉水叮咚。


    也许真如那人所言,那窸窣响动,是种子破开泥土,是花朵缓缓盛开。


    也罢也罢,看


    不见又怎样呢,


    ?_[(,


    那大千万物顽强的生命力,无一不在耳濡目染的影响他。


    当然,还有那个人。


    温柔细心,无微不至,永远平和的心态,让他感受着身边一切的美好。


    杜云期浅浅一笑,摸到房间,找到自己的盔甲,打开内扣,拿出一个小小的竹筒,到院里空旷处,火一点,竹筒里赫然有烟火急速穿出,直入云霄。


    他把用完的竹筒丢进灶台里,趁着这会儿L没事,他跃上屋顶,把那些瓦片给修整了一下,然后砍了一堆柴火,再将屋里屋外的卫生做一遍。


    接着就是坐在院子里等那人回来。


    今天生意好,穆程在店里耽搁了一会儿,回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没时间做午饭,他就从镇上的饭馆里带了些。


    推开门,看院子里变了点模样,那小将军在石凳边静坐,嘴角带笑,脊背很直,一根竹竿横在桌上。


    这姿态神色,再没有半点怯然。


    他往里走,那桌边人起身,竹竿一转横在他的脖颈间:“回来了?”


    穆程被挡住了路,低眉看面前的竹竿:“这是在欢迎我吗?”


    “试试你的胆量。”


    “你再试,这饭被吓掉了,可就没得吃了。”穆程推开竹竿,“杜小将军,记忆恢复了?”


    杜云期一怔:“看出来了?”


    “很难看不出来。”


    杜云期笑了笑,竹竿一抬再挡他的路:“我身上没有父帅的家书,你到底是怎么知道的我的身份?”他没有在质问,只是平和的问询。


    穆程抚了一下眉心,当初随口一编,倒是没想他恢复记忆的情景。


    他缓声道:“我跟你说过,我也是从上面掉下来的。”


    “对,我知道。”


    “其实……我也失忆了。”这一点不算说谎,他不知道原主是谁,跟失忆也差不多。


    “啊?”杜小将军有点惊异,但想及自己摔下来后能失忆,那么对方失忆不也挺正常的?


    “对,我失忆了,很多事情不记得,甚至不知道自己是谁,可是我就是认得你,也知道杜将军,我不知道怎么回事,我想,应该是因为杜家对宣朝有功,我印象深刻。”


    杜云期抿抿嘴:“过奖了。”


    “哦,我捡到你之后特地去打听的,知晓杜将军没事。”穆程继续圆下一个谎,“可不清楚你到底是被谁陷害,不敢冒然跟打听的人说你在这里。”他顿了下,又道,“我不想跟你说我失忆了,我们俩都失忆好像挺儿戏的,怕你觉得我是骗子,所以就编了一点谎话,你会怪我吗?”


    这基本没有破绽,杜云期收回竹竿,信了他的话:“无伤大雅的事儿L,我怎么会怪你,还要感谢你这些日子对我的照顾。”


    信了就好,穆程走到桌边把饭盒放下:“吃饭吧。”


    杜云期主动过来接,伸手一拿,刚巧碰到了他的手。


    触碰的感觉还是酥麻发烫,他赶紧收回


    ,脸上微微一红。


    穆程暗笑,将饭盒在桌上打开,把筷子递给他。


    两人吃着饭,还是有些沉默,杜云期脸上的红晕一直没散,低头把饭快吃完了,才终于又想到了要说的:“你能认出我,也许我们以前是见过的。”


    “我会是你军中的人吗?”


    “我不知道,但肯定不是近身部下,我没听过你的声音。”


    “也许我是个小兵。”


    杜云期觉得他不像是小兵:“也可能你是哪个亲信部下的家中人。”一般亲信部将的家人来探望,总会见一见父帅和他的,设宴招待,简单寒暄,点头之交,人家认识他他不认识人家很有可能。


    他想了一下,伸手过来往穆程的脸上凑。


    穆程起身微微后退:“怎么了?”


    “我摸一摸你的脸,探探你长什么样子,没准就想起来了。”杜云期也起身,又往前凑,碰到他的脸。


    手上一颤,小将军抿了一下嘴,慢慢从下巴开始摸,脸颊,眉眼,然后再从上往下。


    可是,他不是一直眼盲的,对于摸脸辨认长相的技能并不是很掌握,摸来摸去,根本摸不出人长啥样。


    只能觉得鼻梁高挺,然后……应该很俊美。


    他一遍遍摸,微微侧脸,离得很近,穆程的鼻子几乎能碰到他额头。


    穆程轻声道:“摸出来了吗?”


    “没有。”杜云期羞愧。


    “既然摸不出来,那就别摸了吧。”


    “等会儿L,让我再试试。”


    穆程淡淡一笑,低眉看他:“杜小将军,我喜欢男人,你这样不停摸我,不太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