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2 章 天师不信邪(完)
作品:《高岭之花,不要跌落神坛!》 四目相对,顾从渊浮出一抹苦笑,神思有一点迷离,他又觉得自己很清醒,没有比此刻更大胆和疯狂:“我对穆总一见钟情,跟我试试吧。”
穆程看自己身上的束缚:“你是这样钟情的?”
“不这样,穆总跑了怎么办?”顾从渊继续笑,他的眼神迷迷蒙蒙,歪着头,这笑容好似透着一股天真,“试试吧,好吗?”
“如果我说不呢?”
顾从渊眼尾泛红,痴痴看他,话语断断续续的,声音压低带了乞求,而极力压制的悲哀又叫他整个人颤抖,他还在笑着:“那我就好好追你,你想要我怎么做,我都去做,只要你说一声,什么都可以,给我个机会让我追,好吗?”
穆程望着他的神色,眼眸微暗,语气压低,一字一句带着冷意:“不是不爱我吗?”
那笑意顿然僵住,迷离神思忽然清醒,顾从渊蓦地抬眼,尚未反应,面前人忽抬手臂,捆在身上的束缚“啪”一下松开,穆程一把按住他,身形一转,将他抵在墙面。
顾从渊还在震惊着,瞪大了眼睛打量眼前人:“你……”
“顾从渊,你有本事,当初强行送我走,现在何必又要强行让我留下?”
顾从渊瑟瑟颤动:“你没失忆?”
“没有。”
那瞪大的眼睛眨了一下,伴随着轻轻颤抖的身躯,忽然,滚落了一行泪。
穆程叹了口气,语气放缓:“我没失忆。”
顾从渊忽然浑身若失了力气,抵在墙壁才能站稳,他张张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以后有什么事,先跟我商量。”穆程轻轻擦拭着他脸上的泪,声音哪里还有半点恼怒,只剩下温柔。
顾从渊攥住他在自己脸庞的手,还是没回过神。
穆程反手牵住他,在他那掌心轻轻抚着:“疼吗?”
当初划破手掌,以血为引,疼吗?
顾从渊惶然摇头:“对不起。”
“我没有怪你,你本来也是为我好,别哭,好了,我们和好啦。”
顾从渊还是战栗的,好一会儿后才发声,如此郑重,如此坚定,字字如泣:“我爱你。”
穆程笑了起来。
而顾从渊蓦地想到什么,眼中又是一哀:“可我不是你喜欢的类型。”
“什么?”
“我与你描述的样子没有一点相似。”
穆程点了一下他额头:“逗你呢,故意那样说的,你是什么样子,我就喜欢什么类型。”
顾从渊喘了一口气,郁结于心的痛苦终于释怀,仿佛春回大地,迎面皆是温暖,他情不自禁拥进面前人的怀抱中。
这个怀抱是温暖的,这个人他不再苍白,他的脸上有血色,他的唇是红的。
拥了一会儿,穆程轻轻将他推离些许,面对面,目光相碰,他捏住眼前人的下巴,欲吻上那唇。
将触不触,他停了一下,抬手取掉了对
方的眼镜。
顾从渊闭了一下眼:“不行,我看不清。”
“你要看清什么?”
穆程的笑语呵在耳边。
“看你啊。”
“以前甚至看不见,不是照样吻吗?”
“这……可是有点不习惯……”顾从渊正说着,耳上被架了个眼镜框,他眯一眯眼,抬手摸了摸,这就是个眼镜框,没有镜片,这不还是看不清吗?
“就这样。”穆程拉下他的手,吻上他的唇。
顾从渊僵了一下,无法再纠结有没有镜片的事儿,他靠在墙边,与面前人唇齿相缠。
触碰的是温热滚烫,吻到几乎窒息,两人分开,都轻轻喘着气。
顾从渊又摸了一下眼镜框:“你之前让穆雨送过?”
“对,我那时气恼,决计过一阵子再找你,可是……又想你,就让穆雨去送东西,但你没收,其实……”穆程顿了下,“我要送你的,不止这一个。”
“还有什么?”顾从渊问,话才落,手被抬起,有一点冰凉穿过手指,他举到眼前才看清,而待看清,神色微变。
那在灯光下泛着莹莹的光,是枚戒指。
“你……”他惊异看眼前人。
“愿意和我结婚吗?”穆程缓声道。
顾从渊眼中又有莹莹泪光:“嗯。”
穆程再吻上他,一边吻,一面揽着他向旁边走去。
这包间一侧有个内门,推开后是套房。
被推倒在柔软的床上,顾从渊怔了下:“你早就准备好了。”
穆程倾压上来,狡辩:“不是啊,这里的包间都带房间的。”
顾从渊笑:“你猜我信不信?”
“你信。”穆程挑开他的衣,“我的手现在不冰冷了。”
“嗯。”顾从渊收起笑,紧紧搂着他,“你全身都是热的。”
“那你习惯吗?”
“我很开心。”
穆程抚抚他的脸,俯身。
一点呢喃被压在灼烈的吻中,窗外好像下起了雪,屋内温暖如春,感受到彼此的体温,还有那怦然的心跳,杂乱的呼吸交织在一起。
顾从渊又飞入了云端,听耳边声音问他:“冰冷的,与炙热的,你喜欢哪个?”
他的话语断断续续:“只要是你,都喜欢。”
身上人对这样的回答却不满意,加大动作:“哪次,你更有感觉?”
他只好回应:“现在。”
那人满意了,携着他一起共步云端。
后来,顾从渊忍不住说:“你很厉害。”
穆程笑道:“嗯,我虽醒了,鬼王的本领还在的。”
“我不是说那个。”顾从渊轻咳了一声,嗓子有点哑,“是说这个。”
身上人一顿,须臾后,眼眸一沉,猛地再覆压下来。
第二天下午,两人才从酒店走出。
年后,这位身价不可估量的煜临总裁宣布了婚讯,
各界震惊,
媒体傻眼,
这也太出乎意料了吧,都没怎么看到穆总又谈了新的人啊。
该不会是才见了几面就定下来了吧,彼此了解吗,合适吗?
不过等他们看到穆总的那位结婚对象,一切质疑全都止息。
他不合适谁适合,他们俩站在一起就是最配的!
只是,顾家不怎么关注商业圈,接到顾从渊的通知说要结婚时,全都是懵的。
渊儿还说,过几天就与对方一起回顾家商议婚事。
家主挂了电话,心里七上八下。
他踱着步,对屋里几个叔道:“你们说,渊儿这进度是不是有点快啊?”
“大半年了,不快啊。”二叔说,“他能走出来,这不是好事儿吗,你想让他一直陷在过去中吗?”
“可是他那时候的样子你们又不是不记得,他为了那个鬼,憔悴成什么样子了。”家主还是觉得不可思议,“重新谈就重新谈了,还能这么快就谈婚论嫁,我倒是要看看,那是个什么样的人物。”
大年初五,顾家老宅前停了几辆豪车,一家子人忐忑不安地等候,看着顾从渊挽着一人走进来,还有好几个人帮着从车上卸礼物。
人没走到,礼物先搬了进来,有一些名贵物品,这位很有钱,他们看出来了。
而后,竟还见到了一些抓鬼法器,也是很稀奇难得的那种。
众人错愕,他……懂这些东西。
他们更好奇了,翘首以待,终于看着两人走进正堂。
然后,一屋子人齐齐呆住了,全都伫立不动,半天没说话。
好一会儿后,顾四叔最先反应过来,站出说:“穆总!”
同时回头:“给你们介绍一下,这就是煜临集团的总裁穆总,哈哈,渊儿你们俩走一起啦,这里面可有我的功劳,要不是我打电话给你,你们还不一定能认识呢。”
其他人回眼看看他,欲言又止。
顾四叔发现气氛有点不对:“怎么了吗?”
穆程向他行礼:“是,多谢四叔。”
“可是……”顾四叔挠头,“我怎么觉得你们不大对劲呢?”
穆程含笑,向堂上再行礼:“家主,再次见面,一点心意,不成敬意。”
四叔愣了:“啊,你们早就认识?”
而其他人终于回过了神,家主大喘气:“你……你活了?”
“对。”穆程笑,“当鬼的时候,承蒙顾家照料。”
他们还是惊异,顾从渊上前,将事情简单解释了一下,众人这才明白,不可思议,大为震惊。
还以为渊儿有了新人,结果兜兜转转还是他。
他竟从鬼变成了人。
正堂之上,顾家主长叹:“好啦,你是鬼的时候我都认了,变成了人,还有什么话说呢。”
顾家这几日热闹非凡,听说顾从渊要结婚,各个玄门世家都来人了,来恭贺,当然也好奇,他们的主掌人找了什么样的人。
然后,
他们也都跟顾家如出一辙的反应:“那个鬼活啦?”
顾家把事情讲述了很多遍,
最后不耐烦了:“问那多干嘛,活的也好死的也好,跟你们这些外人有什么关系?”
众人暗暗瘪嘴:“这还没结婚呢,就开始护短了。”
婚礼很盛大,在顾家老宅办了一次,在煜临集团也办了一次。
001原以为这个世界生命值不够,人鬼相隔,缘分浅薄,但一番造化,生命值圆满,宿主不再受影响,最后他们还是得以白头偕老。
只是很多人万万想不到,那儒雅又有一点古板的教授,也是扫除恶鬼的天师,他戴着眼镜,夹着公文包,穿着中山装,于夜路中行走,手掌一抬,恶鬼驱散,世间清明。
回到家,洗洗手驱逐鬼气,奢华的别墅大厅里,他的总裁在等他。
顾从渊寿终正寝后,001为穆程开启了下一个世界的通道。
跨过虚无,再见光明。
青山前,溪水畔,两间瓦房,门口拉的篱笆院倒了一片,杂草从院子蔓延到屋里。
穆程睁开眼,抬手扬起一片水,宽阔的袖子上滴滴答答,一拧全是水珠。
他正躺在溪水里,好在水很清很浅。
肩膀很痛,他站起来揉一揉,长发从手臂上滑过,是一个古代世界,他慢慢往边上走,这穿的外衣沾水后过于厚重,他脱了下来,看衣服是上好丝质,黑底上面绣着白鹤,绣工精湛,那白鹤展翅欲飞。
这衣服非普通人家能买得起,原主家境应该很不错,他走到岸边,抬头看看前面破旧瓦房和荒芜的院子,顿了一下。
如果这是原主的家,那么他收回刚才的话。
“宿主,原主是从上面滚下来的。”001说,“那山上是悬崖,幸好中途有两个斜坡,又有藤蔓正好缠住脚,他颠簸几番得以滚下来,不然该摔碎了,这副身子都要用不成了。”
“但他还是摔死了。”穆程道,不摔死他也来不了。
“嗯,原主是三天前摔下来的,重伤无法动弹,刚刚断气。”
“是自己掉下的悬崖吗?”
“这个不知道,剧情没有细化,身份需要你自己提取印象值来确定。”有的世界一去到就能知道自己是谁,便不必提取印象值,有的就不清楚,还是要找人。
但这里似乎没其他人,他往前看,见几百米外才又有一户人家,这里可能是山脚的一个小镇或小村落,人不太多,住得也不密集,他这里位置相对较高,还要更偏僻一些。
那两间瓦房看来就不是原主的,他走过去转了圈,看里面桌椅床铺都齐全,就是比较残破,积了厚厚的灰,应该是荒废了。
依山傍水,明明是个好位置。
转完后,再环望四周,边揪着袖子上的水边问:“他呢?”
还没等到回答,忽然听那山上咕噜噜响动,有碎石滚落,又听几声响,但见一个人影脚上缠着藤蔓,咚咚几下,沿着斜坡颠簸下来。
一模一样的姿态,照这个趋势,应该也是要滚到水里来。
穆程快跑几步,到山脚底下,看那身躯颠簸飞出,他抬臂接住。
藤蔓和斜坡都减缓了速度,他接住人没有感受到太大的冲击力,后退几步便站稳,看见怀里人,不由笑了。
看看,什么叫缘分。
这次不用去找他,人家自己掉他怀里了。
只是当看见怀中人的状态,他不禁蹙紧了眉。
怀中人穿着银色盔甲,却沾染了血,如雪中红梅一般蔓延,肩上有一道箭伤,箭身被折断,箭头还残留在里面,双眼红肿,睫羽上沾了些许白灰。
身披银甲应该是从战场上下来,历来两方交战拼战力拼谋略,却不屑用毒药洒眼这种卑劣手段,看来他这是遭人暗算了。
他急需一个安静的地方修养,穆程不知道这附近哪儿有医馆,不能抱着人瞎折腾,他要先把人安置一下。
望见前方的瓦房,他打定主意,既然这是个荒废的房子,那么他们就暂时在这里呆一阵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