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7 章 楚慕山庄2

作品:《救了工具人后我名扬天下

    楚慕山庄的老庄主与裴稷外祖是至交,也是裴稷的武学恩师。


    老庄主多年前去逝,现在的庄主是裴稷大师兄楚剑飞,也是娄清雪的堂兄,按娄清雪的话说,是世界上最最古板威严的人。


    根据云胡数次被抓的经验:的确如此。


    不然为何非要娄清雪亲自领她回来,还次次借机敲打、嘲讽、训斥娄清雪。


    不过楚剑飞虽然看不上自己堂弟,但对裴稷非常好,所以才允许云胡在山庄里胡闹。也就是说,云胡要想出山庄,不是娄清雪能做得了主的,还得庄主楚剑飞同意。


    但楚剑飞是不可能同意的!


    即便没有裴稷的托付,刚正古板的楚剑飞也不可能放云胡走。


    外面盛传天女之说,诸如拜火教一类的野心之徒都在摩拳擦掌,借此起兵作乱。若是被谁抓住了云胡,一定会打着天命之人的旗号大肆宣扬,借机招兵买马,把犯上作乱美化成天意如此。


    这个道理云胡明白,就好比刘邦斩白蛇,陈胜吴广鱼腹藏书一样,给起事找一个合理的理由。


    而被认定为天女的云胡就是那个理由!


    “那为何裴稷不能与我相见?”云胡问。


    “并非他不想见你。”那家伙恨不得一天十几封飞鸽传书问她情况,如何不想见?


    “是他不能见。”娄清雪叹了口气,又继续说下去。


    “如今各地纷乱四起,大裴的北瑄王如何能安稳地偏居一隅?皇上和皇太后都不允他亲自上阵,但又实在拗不过他。因为司徒风就是害他家破人亡的那个叛徒!”


    云胡猛得想起裴稷说过的一句话,脱口问道:“司徒风就是那个背叛老王爷的朋友?”


    娄清雪点点头。


    心道那家伙怎么什么都告诉你了。


    “自司徒风使出寒迫针时,裴稷就认出来了。当年若不是老王妃中了寒迫针,也不会不辨方向带着年幼的瑄王闯进药王谷领地。


    当时寒迫针的毒无药可解,药王谷的人见到这种毒兴奋不已,这才拿他们母子试药。最终老王妃惨死,瑄王身中剧毒。这种血海深仇如何能忍?


    司徒风狼子野心意图大裴江山,还让你中了寒迫针……看着心爱的人痛不欲生、差点活活疼死,若换作是我,也定要亲手将他碎尸万段!”娄清雪咬牙切齿,手握成拳,愤怒不已。


    云胡心潮起伏,原来她所中的毒老王妃也中过。


    “新仇旧恨加在一起,我是支持他亲手去报仇的……”


    云胡想了想,问:“那红姐姐去哪儿了?”


    “她是瑄王的人,自然要跟着瑄王。”娄清雪咳了一声,不敢把裴稷旧毒复发一事告诉她,故意转移话题。


    “幸亏伊红十几年来一直在研究寒迫针,否则你也活不到现在!红姑姑当年没能救下老王妃一直耿耿于怀,如今因缘际会救了你……明明得救的是你,反倒了却红姑姑的一桩心病。”


    娄清雪摇了摇头,哼笑一声:“各人皆有各人缘,一切都是因果报应……”


    说到这,他突然认真看向云胡:“你不会真的是天女吧?”


    云胡抑制住送他白眼的冲动,掐起手指:“我算了一下,娄大公子此生生是鸣凤楼的人死是鸣风楼的鬼,你这辈子都别想脱离鸣凤楼了!”


    娄清雪:“……”


    他最讨厌当鸣凤楼楼主!


    云胡嘿嘿一笑:“我困于楚慕,你困于鸣凤,咱俩难兄难弟。”


    “那怎么一样!你在这儿好吃好喝的被人伺候,我在鸣凤楼是低头哈腰伺候人的!无论我堂哥还是裴稷,说句话我就要照办……”


    “就是就是,太欺负人了!要不咱俩一起逃跑吧?找个没人的地方藏起来?”云胡托着下巴,认真提议。


    娄清雪反应过来了。


    这丫头寻他开心呢!


    他眼眸一转,问:“你可知裴稷为何不来见你?”


    云胡放下手:“为何?”


    “有一个面貌颇似你的姑娘每日呆在他身边,男女之间日久生情,你说他还会来找你吗?”


    云胡心中猛的一震,脸色唰的全白了。


    “所以他才不让你们告诉我?”她小心地问出口。


    娄清雪低头看见她快要哭了的表情,心下不忍。一边骂自己嘴快,一边往回找补。


    “其实他是担心来找你会暴露你的形踪,给你还有山庄带来灾难。他找人假装你,也是为了你好。”


    云胡惨白着脸,努力笑了一下。


    “我知道。”


    说完,便没了声音。


    娄清雪心道完了,这下子闯大祸了,刚想再说点什么解释,就听她问:“程世子与李姐姐的亲事定在何时?”


    “程世子现在在外征战,李青悠也要为父守孝一年,亲事暂时定在了明年八月。”


    云胡点点头,转身要走。


    “你放心,明年八月前,我不会离开山庄。”她的声音淡漠而平静。


    娄清雪:“……”明年八月,还有十个月呢?她不会喜欢上楚慕山庄了吧?


    世人皆以为有北瑄王、汝阳王府程晟,以及骠骑将军皮骁同时出马,这场战乱一个月内就能平息。


    没想到会持续十个月。


    拜火教势力旁大,又有西宁蛮夷新上任的大将军支持,处处与大裴抗衡。到了七月初,大裴的军队还再和西宁交战,连汝阳王府的喜事都差点改期。十天之后,西宁投降,各地纷乱也都平息,可汝阳王府的喜事还是延期了。


    七月下旬的一天,观星台发现紫微星旁的一颗星光线暗淡。次日,大裴太后薨逝。


    云胡知道此事已是半个月后。那日傍晚,她正蹲在一株亲手栽种的胡瓜架旁,拿着小竹篮,珍惜地摘下好不容易长出来的几根胡瓜。


    再有几日,她就要离开这里了。临走之前她要把这些胡瓜全摘下来送给山庄里的人。


    楚剑飞、娄清雪、管家,还有照顾她的丫鬟,婆子……


    突然察觉一道热烈的视线。


    云胡回头,就看见一个高大的身影站在院子门口,斜阳将他的影子拉得老长。


    她怔了怔,下一秒扔下竹篮,像一头小狮子飞奔过去。


    高大的身形被撞得后退两步,然后用力回抱住她。


    夕阳斜映的小院儿里,两个人相拥站了许久。


    云胡心中莫大的欣喜与满足。她从他怀里抬起头,看着他清隽瘦削的面庞,笑得好像染了红晕的晚霞。


    裴利眼眶微红,一眨不眨地看着她,似乎怎么都看不够似的。


    云胡觉得奇怪,仔细打量了他一会儿,就看见了他胳膊上的黑纱。


    心中咯噔一下。


    终于明白近日山庄里长明的灯火是为谁而点。


    她双臂环住他又瘦了一圈的腰身,将头埋进男人胸膛,心疼地用力抱住他。


    “以后,我会陪着你。”


    裴稷身子一僵,没说话。垂在身侧的手渐渐成拳,一点点显露出手背上的青筋。


    这次,他没再回抱住她。


    “我来看看你。”他极尽温和道。


    云胡听言,倏地从他身上弹开,不可置信地盯着他。看清他唇边苦涩的笑时,仿佛一盆冷水从头到脚。


    裴稷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最终却只能无力地看着她。


    “为什么?”云胡想不通:“西宁已经败了,为什么我还要继续躲在这里?”


    “拜火教余孽未清,还要继续追剿。”


    “要多久?”


    裴稷下额微动:“两个月。”


    “既然只是余孽,当不足为惧,我可以和你一起。”


    裴稷摇头。


    “战场上瞬息万变,什么都有可发生,我怕不能护住你。”


    “我不用你护,我自己可以保护自己。”


    裴稷沉默不语,看着她的眼神无奈哀伤,颓然的站姿像秋季的菜园一样萧条。


    “你是我见过最聪慧机敏的女孩儿,我知道你可以保护好自己,我一度也以为可以很好的保护你、照顾你,不让你受任何伤害,但是我忘了,人总会疏漏……”


    他望着天边,目光悠远绵长。


    “我已经差点两次失去你,我不允许这种事情再发生,既便是万分之一的可能……都不行。”


    他看向她,语气温柔耐心,目光却坚毅执着。云胡知道他是下定了决心,可她也同样下定了决心。


    她退后两步,仰头问道:“你和我是什么关系?”


    裴稷一怔,显然没预料到她会问这个问题。他慌了一下,上前要去牵她的手。


    云胡迅速往后一躲,他伸出去的手落了空,僵在半空中。


    “云胡,听话。”他收回手,声音带着他自己都未察觉的乞求。


    “你告诉我,我为何要听你的话?!我没有犯罪也没有犯错,不要以为你是大裴的王爷,就可以任性妄为地把我关在这儿!”


    她咬着牙控诉,眼泪顺着脸颊流。


    裴稷垂手而立,抬了抬手,又放下。人就在眼前,想抱却又不能。


    “两个月后,如果我没来找你……”裴稷声音悲沉,停了半刻,才继续道:“就当我们从没认识过。”


    “不可能!”云胡想都没想:“除非你也留下,否则我不会留在这里,但凡我想走,没人能关得住我。”


    夕阳落山。天空渐渐褪去颜色,原本旖旎的小院突然变得空洞。


    云胡不知道她们之间如何会变成这样。


    “裴稷,”她上前一步,主动拉住他的手。他的手还是那么宽大温暖,不同的是手背上横陈着几条尚未愈合的伤口,掌心也多了许多硬茧。


    云胡心中一阵刺痛。


    “留下,或者带我走,”她软了声音,求他:“无论怎么样,让我和你一起,可以吗?”


    可云胡的放软并没有换来期待的回答。


    “我,得走了。”他低下头,眼中全是不舍。


    云胡怔了下,伸手拔出他腰侧配剑。裴稷先是一愣可也迅速反应过来,他立刻上前,云胡倒退躲避。


    两个人就这样在院子里打了起来。


    “别闹,你走不了的。”他劝。


    “打得过我再说。”云胡挥剑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