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手眼通天

作品:《前世惨死后,重生后被权臣娇养了

    “糊涂啊,珍娘,烨哥儿长到四岁,就没有大夫告诉你,他对酒过敏吗?”康王妃脸色沉冷,一脸的恨铁不成钢。


    “姑母,奴不是故意的,是奴疏忽,还请姑母担待。”


    苏卿雾眼泪叭叭地往下落,哭得我见犹怜,但云嫣却没半点心软。


    “如此看来,珍娘似乎不适合照顾烨哥儿,不如把他送去我那,母亲是清楚的,我最喜欢小孩子,等痊愈了,妾再将烨哥儿完好地送回珍娘手里,母亲觉得可好?”


    云嫣说得云淡风轻,苏卿雾却急了,抱住康王妃的腿大哭不止。


    “姑母,万万不可,烨哥儿自出生起便和我寸步不离,离了奴他恐怕会哭闹啊,而且上次世子妃没让妾的这对儿女进府,烨哥儿心里对世子妃还是有些怕的。”


    云嫣看向康王妃,她果然心软了。


    苏卿雾的确工于心计,不过不急,反正她也没想这么快惩治她。


    雍容华贵的一张脸敛眉,“不送去世子妃那,那你便细心照料着,世子妃派两个得力丫鬟来守着,确保万无一失。”


    哭得几欲昏厥的人终于住嘴,拿出帕子掖了掖眼角。


    “谢过姑母。”


    云嫣离开海棠苑,


    蓁迭在她身边替她打抱不平。


    “分明是苏珍娘诡计多端,王妃却连个歉都不让她赔,这心眼都偏到太液池里去了。”


    云嫣清浅一笑,“王妃对那位表亲如此敬重,对苏珍娘也爱屋及乌,看来我们以后要躲着她,不然脏水随随便便泼上来,我们可来不及洗。”


    蓁迭了然,“小姐说的是,虎毒还不识子呢,苏珍娘还真做得出来。”


    云嫣心想:害一个儿子过敏发烧又如何?为达目的,哪怕把女儿卖去青楼,她都使得出来。


    她眼神一冷,临近栖梧苑,却感觉被烫到的地方隐隐作痛,额前冒出一层细汗,不自觉弓起身体,步子迈得更小。


    蓁迭敏锐发现她不舒服,急急扶住她,“小姐,是不是烫伤的地方很疼?咱们快进去,奴婢去请大夫。”


    到了东屋换下裙衫,云嫣才按住蓁迭,“库房里还有顾淮送的御医院的祛疤珍品玉容膏,你去取来。”


    “奴婢这就去。”


    云嫣刚解下裙衫,还未把贴合伤口的里衣褪下,便听外间碧纱橱传来声音。


    她稍稍一惊,里衣半褪着回头。


    “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眼前却是一惊,娇妍的一张


    脸上浮起遍红,犹如三月枝头初绽的桃花。


    “你怎么在这?”她慌张去掩衣服,手忙脚乱,对面男人却三两步走近,扯住她往怀里一掠,正巧掐中她腹上伤口。


    云嫣浑身打了个激灵,被顾淮发现,“怎么,三两天不见,这么排斥我?”


    说着隔着布料,用力在她肋骨下一按。


    云嫣一疼,额角汗珠簌簌,嗓子里连哑音都发不出来了。


    她惨白着脸,解释,“王爷说笑了,是奴身上不适,您先松开奴。”


    如鹰隼般的眸光冷冷盯着她,犀利如薄刃,似乎要看穿她。


    “几日不见,你的借口越来越拙劣了。”


    说着强势按她去架子床上,期间外力按压推挤,她没忍住痛呼出声。


    正巧院子里传来急切的脚步声,外间蓁迭推门而入。


    “小姐,您的玉容……”


    顾淮的侧脸线条绷得很紧,如蓄势待发挽起的厉弓,对上那双如狼如鹰的厉眸,蓁迭吓得小腿都在抖。


    尤其他寒声,“药膏放下,人滚出去。”


    蓁迭走了,一张脸又红又黑。


    红的是白日就撞见肃亲王和世子妃的风月情事,黑的是肃亲王实在太不像话,这还是白日,就敢擅


    闯康王府,这也太大胆了吧?


    里间云嫣更是窘得说不出话来。


    想要他轻点,奈何习武之人筋骨强健,她又不是他怜香惜玉的例外和偏爱。


    药膏被蓁迭放在外间,他隔空丢过来,猎风拂过耳畔,差点砸在她脸上。


    “还真伤了?”他居高临下,冷冷睥睨微伏在塌上的她。


    云嫣觉得羞耻,又不想当着他的面换药,从塌上坐起,略微垂首。


    “还请王爷在外间稍等,待妾上过药之后,再侍候王爷。”


    顾淮却不按常理出牌,罕见地好声气问她,“伤哪了?”


    “小伤,不劳王爷记挂。”


    她想,顾淮的好脾气,一定是在外他的心肝宝贝宸贵妃给他好脸色了,就连不软不硬的反驳,他也没发脾气。


    人自顾自去了外间,拿她博古架上的笔墨把玩。


    里外间有屏风相隔,云嫣背对着他,咬牙小心翼翼给自己上药,披上衣衫。


    等做完,她出去,顾淮大喇喇金刀大马坐在她的黄花梨木宽椅上,手中是她爱不释手的青金石黑漆刻云雷纹羊毫,被他握在手上,落墨之处,是肤软如膜、坚洁如玉的澄心堂纸。


    一张可抵百文,问题不是价格,


    是她只有这一张啊。


    她心思忐忑,正要细讲,顾淮却将纸折了,唤一声“惊雷”,绑在它腿上。


    惊雷是他那只锦州青白鸾。


    六年凤,极珍贵。


    可云嫣的澄心堂纸也不是俗物,她心疼死了。


    “既然你受伤了,那就好好养着。”顾淮说完这话,便是要走的模样。


    修长挺拔的身体走到门边,朗如碎玉的声音压低了几度。


    “你要经商就收敛点,不要闹到三司使那里。”


    在酸枝木长桌旁拧眉的身影一怔,再抬眸,发现雕海棠纹黑漆木门半开着,顾淮人已经离开了。


    蓁迭躲在角门那,见那道英姿峭伟的身影翻墙而出,才匆匆回栖梧苑。


    “小姐,肃亲王这是怎么了,专程来看您吗?”


    云嫣心思下坠,心事重重,想必不是专程来看她,而是来专程警告她的。


    江州云家经商百年世家,外祖年迈,如今掌家的正是表兄,前段时间,表兄新买下一座铁矿,三日前曾来信与她商议。


    她只是出了主意,并没干涉,亦没有参与分红。


    却没想到,顾淮这般神通广大,轻而易举就知晓是她做的。


    不愧是枢密使,天下各处都有他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