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深入地下车库，诅咒的气息就越浓厚。


    伏黑惠已经召唤出了两只玉犬，白玉犬在前方探路，黑玉犬跟在梨奈身边保护。


    地下车库的尽头是安全通道，门关着，白玉犬停在安全通道门口，冲伏黑惠叫了一声。


    “在这里面。”伏黑惠神情严肃：“等下我让小白破门，然后我会在正面和对方战斗，寒川同学注意待在安全的地方。”


    “嗯。”梨奈点点头。


    “小白！”


    随着伏黑惠一声令下，一路上都看起来超级温顺乖巧的白玉犬突然神情凶狠，嘶吼一声就冲大门扑过去。


    大门破开的那瞬间，伏黑惠马上双手合拢，比出鹰的手势：“鵺！”


    一只形似猫头鹰的式神从伏黑惠的影子里挣脱，带着电光直冲大门后面的咒灵。


    但在它碰到咒灵前，咒灵消失了。


    “解决。”寒川梨奈淡定的声音在背后响起，伏黑惠愣了一下，然后回头：“寒川同学，是你的术式？”


    “没错没错，刚刚跟它比了道自由落体受力分析题，我的强项，所以一下子就结束了。”


    看起来书卷气满满的少女有些得意地眯着眼睛，笑得可爱。


    “这样。”伏黑惠收起玉犬，他还不太适应梨奈这种悄无声息毫无战斗痕迹的作战方式，因此有点回不过神：“那我们——”


    黑发少年看向同伴的少女，一句话还没说完，瞳孔却突然紧缩。


    与此同时，梨奈的头皮突然发麻，浑身寒毛直竖，全身上下都在警告她：危险！危险！危险！


    唰。


    世界突变。


    伏黑惠发现自己坐在一间教室里，刚刚突然冒出来要攻击梨奈的咒灵和他一样老老实实地坐在课桌上，而梨奈蹲在地上，浑身都在发抖。


    “寒川同学，这是？”伏黑惠想到梨奈身边看看她的情况，却发现自己没办法从座位上站起来。


    教室前方的喇叭里传出了嗡嗡的鸣叫，好像谁在调整话筒，接着一道洪亮的机械音响彻整间教室：


    【各位考生好，欢迎参加本次考试，我是你们的监考老师——学习都是垃圾，下面宣读考生须知：1.全卷一共4页，有3大题，25小题，满分100分，考试时间120分钟。2.答案一律填涂或书写在规定区域内，超出规定区域的答案无效。3.考试禁止作弊。4.考试结束后1-5分钟内出分，不及格者抹杀。】


    “抹杀？”伏黑惠眉头一皱，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他就发现自己和咒灵面前的桌子上都出现了一张试卷，还贴心地附上了文具和草稿纸。


    “喂！寒川同学！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这里是你的领域吗？”伏黑惠朝梨奈问到，心里却已经有了答案，考试不及格就被抹杀，这跟“做题慢者消失”的微妙相似感，除了梨奈的领域也没有别的可能了。


    果然，从命悬一线的恐惧中回过神来的梨奈回答：“是的，应该是叫领域。”


    她这会看起来好多了，脸色恢复了一些红润，正愁眉苦脸地看着那个坐在座位上不停嘶吼的咒灵。


    咒灵看不懂文字，也听不懂人话，更不知道自己现在在考试，它只知道它想杀了眼前这个人类，可是怎么努力都动不了。


    “这样子。”伏黑惠松了一口气：“那你先帮我解除一下术式，然后我们——”


    “伏黑君。”梨奈一脸沧桑：“解除不了。”


    “什么？”伏黑惠愣住。


    “我解除不了，我不会解除。”梨奈看起来快要哭了。


    “这不是你的领域吗？”伏黑惠冷静的声线中露出了几分震惊。


    “是我的，但是我也是前一段时间才刚刚了解咒术界，领域相关的内容更是除了个名字，其他的什么都不知道，我还不太能控制这个东西，而且也没人教我......”


    梨奈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直接噤声。


    “所以我只有考试及格才能活着从这里出去了？”伏黑惠谨慎地总结。


    “是的。”梨奈点点头。


    于是伏黑惠拿起试卷，3秒钟后开始慌。


    不会，他不会，这里面的题都好难！他全都不会怎么办！？


    “寒川同学。”伏黑惠深吸一口气：“我把题读给你听，你告诉我答案，我再写上去行吗？”


    “我没试过，我们试试吧。”梨奈同意他的想法。


    “【哔哔哔哔哔哔哔哔】”


    然后，伏黑惠念出来的题目都自动消音了。


    【警告警告！考试禁止作弊！禁止作弊！】


    刚刚宣读考试须知的机械音突然响起，半空中更是直接亮起了血红的警告。


    伏黑惠眼神死地看向梨奈，万万没想到，出来做个任务，没被咒灵怎么样，反而要被队友的能力弄死。


    “想想办法，寒川同学。”伏黑惠的声音里透着虚弱，一改第一次见面时的沉稳和冷静。


    “有作弊妨碍，我看不到你的试卷内容，但我可以帮你换试卷！虽然换的试卷也是随机的，但是我们多换几张，看看能不能换到一张你会做的多一点的。”


    “好。”伏黑惠点头，觉得这是目前最可行的方法了。


    “换。”


    “换。”


    “换。”


    “换。”


    “换。”


    ......


    一连换了十几张，伏黑惠终于刷到一张内容简单一点，人文社科相关内容多一点的试卷了，他看了看教室正面黑板上挂着的钟，现在已经过去5分钟了，要赶紧开始写才行。


    伏黑惠开始写试卷后，梨奈就开始尝试控制领域。


    从每次进领域都要触发考试，到学会控制进领域时考不考试，梨奈用了整整六年，这还仅仅是只有她一个人在领域的情况下。


    现在是第一次有外人进入她的领域，也是第一次要中途终止考试，要怎么做才好，怎么才能做到呢？


    梨奈把手贴在教室的地面，闭上眼睛。


    我想终止考试。


    可以吗？


    好像可以，感觉可以，但是、又感觉不可以......


    我想终止考试，告诉我怎么终止。


    你是我的能力，请你告诉我，怎么终止......


    终于，少女睁开眼睛惊喜地说：“伏黑君！我学会了！”


    “学会了怎么终止这个东西了吗？”已经做完了并检查了一遍发现自己必不可能及格的伏黑惠跟着惊喜地问。


    “不。”


    少女摇摇头，伸出大拇指比了个赞：“学会了怎么把考试从闭卷变成开卷。”


    伏黑惠：......


    你觉得有好很多吗？!


    梨奈挥挥手，伏黑惠的身边出现了密密麻麻看不清尽头的书。


    或许是伏黑惠的眼神太过绝望，良心发现的少女有些心虚：“我看过的书都会具现化在这里，刚刚我已经把考试调成开卷了，伏黑君现在加油查找答案吧。”


    “啊，谢谢。”伏黑惠语气平静好像死了一样，认命地从地上抄起一本《日本现代史》。


    两个小时后，随着考试结束的铃声响起，伏黑惠和咒灵面前的试卷一并消失了。


    过了一分钟，伏黑惠的试卷再次出现，上面明晃晃地判着血红的分数——【64】。


    哈。


    伏黑惠和梨奈都松了一口气，伏黑看向他的咒灵同桌，它的是白卷，零分，下一秒，咒灵就像那个被梨奈用术式消灭的咒灵一样，悄无声息地连一点残秽都没有地消失了。


    伏黑惠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这一刻他竟然有了新生般的感动，他看见梨奈收起了领域，然后两个人又检查了一下，确定咒灵全部消除后才走出医院。


    “五条老师。”伏黑惠恍如隔世地喊着靠在车上玩手机的男人。


    男人收起手机，上下打量了他们一下：“没受伤啊，怎么这副快死了的模样？”


    梨奈心虚地移开眼神。


    “惠，小小年纪就这么虚，不太妙啊。”没个正形的不着调教师超过分地开着未成年学生的黄色玩笑，接着就被学生恼怒地反驳：“哪怕是五条老师，考了两个小时的试，题目超难，不及格就会死的话，也会这副样子吧！”


    “两个小时？”歪歪扭扭站着的五条悟站直身体：“惠，从你们进去到现在，才过去了20分钟哦。”


    ——


    “总之，就是这样。”


    因为做了错事，所以格外乖巧的梨奈站在五条悟面前，老老实实地说出了关于自己领域的全部信息。


    “领域内时间静止？考不及格就会死？”


    五条悟抱着胳膊饶有兴致，眼罩下的六眼几乎要把梨奈穿透了。


    “嗯。”梨奈不太自在地点了点头。


    “好的，我知道了。”五条悟拍了拍梨奈的肩膀：“那你们知道这次任务暴露出来的问题是什么吗？”


    “我还缺乏文化知识的培养。”伏黑惠有些难堪地低下头，果断地反省了自己。


    “啊，差不多吧。”没想到他反省到这方面的五条悟梗了一下，接着又看向梨奈：“惠的问题是小问题，主要是你，梨奈。”


    五条悟掰着手指一条一条算：“不会控制咒力、不能控制自己的领域、感知力差会被近身、体术太糟糕啊不如说根本没有体术.......”


    “总之，梨奈。”五条悟深沉地说：“你是个除了术式什么都不会的超级大笨蛋啊。”


    “哈！？”梨奈炸毛：“我可是永远的学年第一，你居然说我是笨蛋！”


    “嘛，之后要给梨奈从头训练了。”五条悟一只手就镇压了梨奈的反抗：“体术就交给惠了，咒力控制我来，梨奈，你还有一年时间，不然明年入学一定会被同学嘲笑到死的。”


    “啊！都说了我不是笨蛋我超厉害！”梨奈爆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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