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云见沈小楼点头，也点了点头，抱着胳膊笑道：“我也不跟你藏着掖着，你去那边工作，我能得介绍费。你需要三千是吧？现在转给你，等你发工资了再还就行。咱们也算是互惠互利了。”


    她坦坦荡荡把这些话说出来，沈小楼反倒对她多了一分信任。


    “谢谢你，我现在确实急需用钱，你能帮我，我真的非常感激……”沈小楼刚说完，就收到艾云的微信转账，红了眼圈，“云云，我会尽快把钱还你的！”


    艾云摇了摇头，耳朵上那对银色大耳环轻轻晃动着。


    “不着急，我现在不缺钱。实话跟你说吧，其实我从大二起就干这一行了。小时候我家条件挺好的，所以从小让我学美术，高中那会儿我爸破产，家里就不行了，我爸妈背债也要让我读完大学。”


    说到这里，艾云耸耸肩，撇嘴：“咱们这个专业你知道，哪有那么多好出路？我心思早就没在画画上了，我只想赚钱。由俭入奢易，由奢入简难，我从小被宠惯了，过不了穷日子。大二开始干这行后，就在外面租了个房子，方便晚上出去，寝室嘛，一个学期回不了几趟。”


    沈小楼默默听她诉说，完全能理解她的感受。


    等艾云说完，沈小楼安慰道：“好在现在咱们毕业了，自由了，不管怎么说，你现在过着自己选择的生活，有自己喜欢的事业，活得开心就好。”


    艾云点着头表示赞同，见沈小楼欲言又止，问：“怎么了？咱俩之间有什么话大大方方说就行，我不是小心眼的人。”


    沈小楼叹气：“你转我那三千，加上之前找别人借的，暂时算是够了，谢谢你芸芸。我——我现在和男朋友同居，他肯定不会同意让我做这个的，我还得想办法瞒着他出去三上班……”


    沈小楼是真的愁。太愁了。


    她把和宋临的真是关系改动了一下，说成男女朋友，他们是隐婚，就算宋家没规定她不许说出去，她也不想让别人知道自己稀里糊涂结了个婚。


    艾云表情惊讶：“你有男朋友？我一直觉得你是不会谈恋爱的那种女孩儿——”


    她怕沈小楼误会，连连摆手：“不是说你没人要的意思，是我觉得你看着太单纯了，就，纯洁，懂吧？感觉你对男欢女爱什么的，完全不感兴趣，只喜欢学习和搞兼职赚钱。”


    “你的感觉没错，我确实很喜欢学习和赚钱，只不过……”沈小楼顿了顿，无奈摇头，“不过我男朋友这个人，疑心很重，除了去培训机构当老师，其他工作都不希望我去做。”


    艾云白眼翻上天：“什么大男子主义的臭脾气！宝贝儿，你也太惯着他了！要我说，赶紧把这好大爹给踹了，下一个更乖！”


    沈小楼只能酸楚地笑笑。


    如果这是她能决定的事，她又怎么可能会选择嫁给宋临呢？


    哪怕宋临是天底下最好看最有钱最厉害的男人，哪怕他非常爱她愿意娶她，她也不可能忽略他们之间的差距，掉入甜蜜的爱情陷阱里。


    “其实我也想跟他分开的，可是又很怕他。他性格极端，脾气暴躁，要是强硬分手，我怕他报复我……有没有什么方法，让他越来越讨厌我，想到我就烦，看见我就躲，最后忍无可忍把我扫地出门撵出他家？”


    宋临不允许沈小楼擅自出去工作，又不肯借钱给她，艾云借的钱暂时解了她燃眉之急，可她总不能一直靠借钱养活家人。


    眼下有赚快钱的机会，她便想着牢牢抓住。


    艾云既然说百利是正规会所，沈小楼愿意相信她。


    可要是去赚这份钱，就不能跟宋临天天住一块儿。就宋临那暴脾气，如果知道她去男人堆里卖酒，说不定杀了她的心都有。


    所以她得想办法，从宋临公寓里搬出来。


    艾云听她这么说，扭着身子冲沈小楼勾勾手指：“这你算是问对人了，我能教你怎么让男人喜欢你，也能教你怎么让男人讨厌你。”


    沈小楼把耳朵凑过去。


    “男人最爱的，是不那么爱他的女人，最怕的，是爱他爱得要死的女人。所以就很简单咯，要想他爱你，那就别爱他，要想他不爱你，那就爱死他。


    “估计你之前一直表现的都是想分手的态度，所以他不肯啊，他觉得你嫌弃他了，不爱他了，他就亏了，自尊心严重受挫，以为自己爱你太深放不了手。


    “你听我的，从今天起开始疯狂黏着他。你俩在一块儿，你就时时刻刻挂在他身上，还得查手机，严查！表现出一副非常怕失去他，怕他被人抢走的样子。要是不在一块儿呢，你就给他狂发微信，查行踪，问他在干嘛，让他一看到微信提示就感到窒息。


    “同时，你还得学会扮丑。在他面前千万别端着，打嗝放屁邋里邋遢，怎么恶心怎么来。”


    艾云劈里啪啦说了一大串，停下来，打量着沈小楼，摇摇头：“唉，亲爱的，你太漂亮了！这么漂亮，你男朋友肯定舍不得分手，真要分了，其他女人他肯定瞧不上。所以，你要想安全无忧全身而退，可能只有增肥三十斤了。”


    沈小楼：“……”


    她消化了一下艾云传授的知识点，认真说道：“你讲得很有道理，不过最后一点还是算了，我要是增肥三十斤，可能就卖不出酒了……”


    “那倒是，你好好想想我前面说的那几条，回去实践，不出三天，我估计他就受不了了。”艾云起身，拍拍沈小楼肩膀，“亲爱的，我得去上班了，你什么时候能来上班，提前告诉我一声，我带你过去。”


    沈小楼点点头，正要结账，艾云已经扫码付完款了，妩媚地抛给她一个飞吻，款款离开。


    沈小楼连忙跟着她出去：“云云，以后我请你吃饭！”


    艾云拦了辆出租车，打开车门，扭头冲沈小楼笑笑：“OK，我喜欢重口味，咱们下次吃麻辣烫去。”


    两人分别后，沈小楼走到公交车站。


    等公交车时，沈小楼谨遵艾云教诲，连着给宋临发了好几条微信。


    【怎么一直不回我？】


    【今天这么忙啊……】


    【照片好看吗？你是不是不喜欢？】


    【今晚还有应酬吗？】


    【是不是，我昨晚……表现不太好……你不喜欢？】


    【怎么老不回消息呀[大哭][大哭][大哭]】


    发完，沈小楼特意定了个倒计时，十分钟后，继续发消息轰炸宋临。


    ·


    宋临落座酒店包厢后才有空看手机。


    刚收到沈小楼发来的照片，他忍着兴奋想装模作样锐评两句，秘书就敲门进来汇报问题。


    南边一家厂子出了点事儿，宋临为这破事儿开了一下午会，开完会又赶着来应酬。


    头疼。


    他揉着太阳穴，点开微信就看见沈小楼发来的一连串消息，皱了皱眉。


    头更疼了。


    好烦唧唧歪歪的女人。宋临呼了口气，没有立刻回复，跟旁人聊了会儿，又刷了刷今天的新闻，才点开和沈小楼的对话框。


    宋临：【应酬】


    沈小楼秒回：【几点回家？】


    宋临：【不确定】


    沈小楼：【有点想你……】


    宋临冷笑一声，退出去回了条工作消息。


    沈小楼：【等你】


    宋临扫一眼这两个字，收起手机，开始吃饭喝酒。


    晚上十点半宋临才回家。


    沈小楼一直在客厅等着，门一开，她就箭步冲过来，跳到宋临身上，搂住他脖子，双腿盘着他的腰，跟个人形挂件似的。


    “你终于回来啦！”她笑弯了眼，目光亮闪闪，特开心的样子。


    宋临先是一愣，盯着她笑靥如花的脸，喉结滚动。


    他双手托着她，嗓音变得暗哑：“微信发个没完没了，闲得慌？”


    沈小楼发现他声儿变了，贴着他也清楚感受他身体到某处的变化。


    看着平日里那双冷眸变得越发滚烫，还有那似乎想把她拆骨入腹的灼热目光，沈小楼忽然害怕起来。


    他怎么……完全没有厌恶她的意思啊？？？


    沈小楼心虚地低头，不敢看他眼睛，把脸埋进他颈窝。


    “人家想你嘛……”


    她声音软软的，温热的呼吸喷在他颈窝，弄得他好痒。


    颈窝痒，心里痒。


    身体里有股火蹭地窜起来，烧得他难受。


    只想抱着她狠狠欺负。


    将她欺负哭。


    “想我干嘛？”他用完美如雕刻般的下颌骨蹭了蹭沈小楼脸颊。


    沈小楼心跳得飞快。


    事情怎么会发展成这样？


    她本以为，宋临会讨厌被人这么黏着，会嫌弃她廉价的姿态，会觉得腻味，只想一脚把她踹开。


    以现在的情况看来，她失策了……


    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本来想演一出被厌弃的悲剧，怎么现在变成了暧昧感情戏？


    更可怕的是，接下来，很有可能上演爱情动作片……


    “就，在家有点无聊，所以想你。”事已至此，沈小楼只能硬着头皮演下去。


    她脑袋顶着宋临喉结，感觉到他喉结滚动了一下。


    宋临不再作声，就这么抱着她，快步向卧室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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