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我请客

作品:《原谅我,少不更事

    我虽不知道曲董找到的到底是谁,但是,他一定是我认识的人。


    会是谁?


    我不敢去想,也不愿去想。


    团团和我出了四合院,她一手握住我的指尖,边走边兴致勃勃数着路边不知名的淡黄色小野花,数到一半,她停下了脚步。


    薛洋穿一件麻棕色长风衣,长身玉立,双手插兜潇洒地站在路口。


    他身后跟着他的助理。


    “叔叔。”团团撒开我的手,跑了过去。


    我停下脚步,将单肩包往后靠靠,双手抱怀,看着他们不说话。


    薛洋蹲下身,也不管那长风衣扫了地,双臂张开将团团迎个满怀。


    “团团,想叔叔没有?”薛洋在团团脸上宠溺亲了一口。


    “没有!”团团也不客气,嫌弃在被亲的地方抹了一把,从薛洋身后助理手里拿过她最爱吃的青团,张口送了进去,含糊不清说:“但我想你的青团了。”


    上次薛洋无意间发现团团爱吃软糯叽叽的青团子,他只要来,都会捎上几个。


    其实我挺佩服他的,现在做青团的材料并不当季,外面铺子都没见卖的,他每次还能弄来新鲜的青团哄小丫头。


    薛洋在她鼻头轻轻一刮,没有脾气笑:“你这个小淘气。”


    团团摸着鼻子耍赖:“赔钱赔钱,我鼻子被你刮坏了,不漂亮了。”


    薛洋无比认真宠溺地问:“那你想要我赔你多少钱啊?”


    团团将十个小手指扳了一轮又一轮,可怜算数学得实在不好,只能一本正经胡说八道:“一百万一千万!”说完又可怜兮兮问:“你是不是没有那么多钱?”


    薛洋哈哈大笑全然不顾路人异样目光,抱着团团转了一圈,兴高采烈点点头:“团团想要,自然会有!”


    薛洋和团团闹腾了一会儿,终于想起我来了,他抱着团团冲我喊:“你打算今天一直站在哪里?”


    我往前走了几步,问他:“你逗弄我有意思吗?离婚不是法院送传票吗,你给我封律师函是什么意思?”


    薛洋意外看了我一眼,扭身和他助理小声说了句什么,助理将车钥匙给他,转身离开。


    团团吊着薛洋的脖子,他吊儿郎当笑笑:“我不信莫轩没给你说过,离婚递了申请,会先调解,调解几次依旧不能解决问题才会开庭。”


    我望着天上的朵朵白云,一板一眼回答他:“莫轩根本不知道我们有结婚证!”


    薛洋突然哈哈大笑几声:“他也真是可怜,你这算是骗婚!”


    我怒视他,不说话!


    谁在骗婚谁心里没数吗?


    薛洋心虚收了笑容,将闹着要下来走路的团团从身上放下,一心为我的模样劝说:“我知道你恨我,可孩子毕竟是无辜的……”


    我紧忙辩解:“我不恨你,只是舍不得团团。”


    “我明白!”薛洋想继续说。


    你明白什么?


    你什么都不明白!


    “我真的理解你!”薛洋越想证明我越生气。


    “你理解什么?你什么都不明白!”我崩溃了:“你怎么会明白一个十多岁的单身女孩子独自带着一个刚出生的婴儿,她什么都不会,被人指指点点,她们相依为命,差点活不下去……”


    薛洋一把将我捞进他的怀里,连连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我的破防戛然而止,抹掉眼泪推开他:“你也没有错,不用道歉。”


    团团瘪着小嘴对薛洋拳打脚踢:“坏叔叔,你又欺负悠悠!”


    薛洋百口莫辩,忙着解释:“我真没有,团团,我没有欺负她。”


    他给我睇来一个求救的眼神,我视而不见。


    薛洋有些挫败看着我,柔声商量:“我觉得我们该好好坐下来谈谈,老是这么针锋相对的也不是办法,对孩子也不好,还有,我并不想和你对簿公堂,我们都不想给在她的心灵留下创伤对不对?”


    他这话算是说到我心坎上了,我用沉默表示赞同。


    见我不反对,薛洋这才兴高采烈问团团:“团团想吃什么?叔叔带你去。”


    “披萨可以吗?”团团歪着头问我。


    我点点头,她这才喜笑颜开对薛洋说:“你把悠悠弄哭了,作为补偿,我请客,你付钱。”


    “没问题!”薛洋回答得爽快极了,他抱起团团,用额头在她额头上蹭了蹭,惹得团团笑眯眯缩脖子。


    温暖的冬阳下,她们父女二人和谐画面温馨又感人,也许,这才是团团想要的日子。


    在路上时,薛洋问早上什么情况,团团和我又怎么会在钱氏的四合院时,我胡乱掐了个理由搪塞过去。


    用过餐,趁薛洋领着团团在儿童区玩海洋球,我给莫轩打电话,电话那端依旧是: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


    我心不在焉陪着团团玩了一会儿球,跟在他们身后看两父女跑去荡秋千。大门边的中国结随风飘荡,春节将至,该给父母打个电话了。


    座机响了几声,父亲苍老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你好,找谁?”


    我捂住自己的嘴,不让自己的发出异样的声音:“爸爸,是我!”


    电话那端沉默了一瞬,不知什么掉到地上,然后窸窸窣窣一阵杂音,我担忧喊:“爸爸?”


    电话里的杂音消失,然后格外安静,父亲没什么情绪的声音传来:“你,回来过年吧,带上团团,你妈老念叨你们。”


    “好!”我一回答完,电话被挂断,耳畔只余嘟嘟声。


    一摸自己脸颊,早已泪流满面,我感到自己一腔愧疚,难过涌上心头,憋得十分难受。


    都说父母养孩子是老有所依,想想我所做的一切,除了给他们平白无故增加负担和困扰,没有给他们带去任何欢乐和改善他们的生活,还让两个老人日日为我牵肠挂肚,我现在就是邻居口中的典型反面教材。


    也许,从一开始我就错了。


    我一直在逃避,面对所有的问题都在逃避,可逃避解决不了问题的。


    叮铃


    微信上一个红1,不知什么时候,微信代替了短信,成了人和人交流的主要工具。


    悠悠,我回d市了!


    莫轩的信息。


    我慌忙打开微信对话框回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