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汤圆儿开口说话了, 糯糯去抱他的手一顿，震惊了一下:“汤圆儿，会说话了！”</p> 他万分惊喜地向许怀谦和陈烈酒看过去:“爹, 阿爹, 你们听到了吗, 汤圆儿会说话了！她会说话了！”</p> 陈烈酒上前把还在吧嗒吧嗒掉眼泪的汤圆儿给抱了起来，拍着后背哄了哄, 大惊小怪地看着糯糯:“听到了，小孩都会说话，这有什么奇怪的？”</p> 他小时候不也差不多八九月就会说话嘛。</p> “嘿嘿嘿。”对于陈烈酒说他的事, 糯糯一点都不介意, 摸了摸脑袋，又凑到垚垚身旁献宝去了, “垚垚, 咱姑娘会说话了。”</p> “是。”垚垚也乐得眉开眼笑的, 两个当爹的压根就不介意自家姑娘第一句开头叫的是谁, 在一旁美滋滋地分享呢, “别说咱家汤圆儿的声音还挺好听的，软萌清脆，以后有一副好嗓子。”</p> “也聪明。”糯糯见缝插针道，“第一次说话吐字就这么清晰，一点都不含糊，以后肯定是个能言善辩的姑娘。”</p> “能言善辩好啊。”垚垚听了糯糯这话，更高兴了，“能言善辩不会受人欺负, 也有自爆的能力, 还不会受气。”</p> 垚垚最不会骂人了, 他在慈善部有时候碰上那种胡搅蛮缠的人，说不过他们，总是能把自己气哭，事后想到反驳的话，这件事又过去了，只能遗憾收场。</p> 要他女儿是能言善辩的就不会出现跟他一样的情况了。</p> 看两个爹讨论得正激烈，完全没有关注刚摔了一跤的汤圆儿，许怀谦摇摇头，走到陈烈酒身旁拿手帕给刚哭过脸蛋上还挂着泪珠的汤圆儿擦了擦:“看给我们汤圆儿给摔得，泪珠子一瓣一瓣的了。”</p> “是摔疼了啊，还是自己把自己给气哭的？”许怀谦笑着问她。</p> “——嗯？”汤圆儿扬着下巴让许怀谦擦了擦脸，看许怀谦笑着在对什么，眨了眨眼，疑惑了一声，表示没有听懂。</p> “多半都是又摔又自己给气哭的。”陈烈酒看汤圆儿这乖乖巧巧的模样，护着她的脑袋和后背笑道，“咱家汤圆儿韧劲大着呢。”</p> 俗话说三岁看到老，别看汤圆儿才八个月大，好胜心还挺强，做什么都要力求做好。</p> 比如第一次翻身，没人在的时候就不翻，等所有人都在时，才会翻一个特别标准的姿势给大家看，听到大家夸她了，她高兴了还会再翻一个。</p> 爬和站都是这样。</p> 她长这么大还没有遭受过什么挫折，这次的走路是她遭受到的第一个挫折，可不就跟受挫似的嚎啕大哭了。</p> 许怀谦笑:“没事，咱家汤圆儿聪明，这第一步迈了出去，后面走起路来也快了。”</p> 小姑娘身上有股子劲呢，这次失败了后面肯定越挫越勇，简单地走个路对她来说，还不是手到擒来。</p> 别说许怀谦看人还挺准的，之后汤圆儿还没满周岁，走路就走得十分溜了，说话也是，看到人就会叫:“爹爹，阿爹，爷爷，阿爹。”</p> 口齿清晰得一点都不像一个快要到周岁的孩子。</p> 尤其是这姑娘还特别喜欢读书，每次许怀谦看书或者著书的时候，她都会迈着她那两条晃晃悠悠的小腿儿，哒哒走到许怀谦腿边，顺着他的腿往上爬，即使知道爬不上去也要爬。</p> 因为这样可惜吸引许怀谦的注意，然后许怀谦就会把她抱在大腿上。</p> 刚开始，大家都以为她喜欢许怀谦，才这样做的，但过了一段时间后，大家发现，她坐在许怀谦身上，不哭也不闹，也不玩玩具或者睡觉，眼睛一动不动地看着许怀谦写字。</p> 许怀谦有时候还逗她:“汤圆儿看得懂啊？”</p> 本以为只是随意一句的逗弄，她可能都不会回应，但偏偏汤圆儿还回应了，还回应得特别肯定:“嗯！”</p> 这可把大家给惊得不轻，忙拿着字问她:“这些字，汤圆儿都认得？”</p> 就在大家等着她回答的时候，汤圆儿就扬起她那张特别可爱的脸，向大家眨巴眨眼睛。</p> 她生得特别好看，一张神似垚垚的脸，五官却长得跟糯糯一样精致，她还遗传到了陈家人特有的晒不黑的白皮肤，重要的是她那双眼睛，又大又亮，细看之下还闪烁着一点蓝绿的颜色。</p> 如果与她对视的话，就像是能透过她的眼睛看到星辰大海，非常漂亮。</p> 集齐一家两代六口人的所有容貌优点，不说话的时候特别能迷惑人。</p> 怕她一些难的字不会，糯糯还特意挑了个简单的“一”字问她:“汤圆儿认识这个字吗？”</p> 汤圆儿依旧眨巴眼睛不说话。</p> 一连问了好些字，汤圆儿都不说话，大家就知道了这小姑娘在忽悠人呢，也没把这天的事当一回事儿。</p> 直到有天，许怀谦写完一本书在扉页写下自己的名字，小姑娘也不知道怎么了，脱口而出叫了一声:“爷爷！”</p> 起初许怀谦并没有在意，还以为她在叫自己，低头问她:“怎么了？”</p> 小姑娘却没有看他，径直盯着书上许怀谦写下还没有晾干的名字，又叫了一声:“爷爷！”</p> “嗯？”许怀谦看看她又看看书，突然间像是明白过来什么一样，指着书上的名字再次问道，“汤圆儿再说一遍这是什么？”</p> 汤圆儿果然不负众望，再次说了一声:“爷爷。”</p> 怕这只是她胡编乱猜的现象，许怀谦隔天又写了自己的名字让她认:“汤圆儿，说说这几个字是谁？”</p> 汤圆儿依旧跟先前一样回答道:“爷爷！”</p> 后来许怀谦试着把自己的名字做成卡片，让她在一堆混着其他人名字的卡片里扒拉:“汤圆儿找找爷爷的名字。”</p> 汤圆儿果然在一堆卡片里扒拉起来，虽说扒拉了好久才勉强把许怀谦的名字给扒拉出来，她也不读，甚至把这三个字分开，她就不认知了。</p> 但这对陈家一家人来说，也是一件很不得了的事情了。</p> 这么小就会察言观色，甚至能通过许怀谦经常签署案牍认识许怀谦的名字，她长大了得多聪明啊。</p> 许怀谦更是拿出去到处吹嘘:“我家汤圆儿还没有一岁大就认得她爷爷我的字了！”</p> 把沈温年气得牙痒痒，隔天就把汤圆儿抱了回去，每天办公都抱着，势必要汤圆儿也把他的名字认识后才罢休。</p> 许怀谦也不管他，只是在别人打趣他:“许大人，你家孙女如此聪明伶俐，以后恐怕要跟你一样考个状元回来。”时，反驳别人:“考不考状元都无所谓，只要她能够平平安安长大就行了。”</p> 许怀谦没有中国式父母那种一定要望子成龙的思想，他觉得做他家的孩子，开心快乐最重要。</p> 成绩好固然是一件很有出息的事，但成绩不好也没有关系，只要她能开心快乐，平安健康，并且能够自己养活自己，他就觉得这孩子已经很有出息了。</p> 汤圆儿过了周岁之后，不用人教，自己就央着大人要去读书了。</p> 她不知道人为什么要读书，也讲不出来要去读书，她只是看着比她大五岁的夏夏每天背着书包去上下学，她就拉着夏夏的书包，向糯糯叫:“啊，啊，爹，去，去，要去！”</p> 把糯糯整得哭笑不得:“你才一岁大点，字都不识两个，去读什么书啊。”</p> 但汤圆儿不管那些，就嚷着要去读书:“去，去，爹，我要去嘛！”</p> 许怀谦在一旁看着好笑:“她要去，你就让她去呗，不去上学怎么识字。”</p> 糯糯想到他小时候，两岁就被许怀谦给丢到幼儿园里面的事，到现在还耿耿于怀呢，他看着他姑娘:“你去读书，你能确保自己不想爹和阿爹吗？”</p> 想到他小时候和垚垚在幼儿园里抱头痛哭想爹爹阿爹场景，他不想他姑娘也经历一次。</p> 但汤圆儿不想那些，听他爹这么一说，使劲点头:“不想！”</p> 糯糯直接被气笑了:“你说的，到时候别给爹哭鼻子哈。”</p> 在糯糯的记忆里，只要是读幼儿园的就没有一个不哭着喊爹喊娘的，他姑娘现在是没有离开过他们，觉得那幼儿园里好，等她去读两天书，她就哭着喊着要回来了，因此也就再阻拦了。</p> 垚垚得知汤圆儿这么上进，高兴得不得了，回头就在自己房里找了一块颜色亮丽的布:“别人的阿爹阿娘在孩子上学的时候，都会给孩子做书包，我也得给我家姑娘做一个。”</p> 可把汤圆儿给高兴坏了，一整天，垚垚做了一整天的书包，她就把她章爷爷给她做的小椅子搬出来，守下垚垚跟前，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垚垚给她缝书包。</p> 看得垚垚都害怕:“你坐远一点啊，阿爹怕把你眼睛给扎到了。”</p> 垚垚自小生活优越，从小除了读书识字哪里会做什么针线活，给汤圆儿缝这个书包，还是找王婉婉现学的。</p> 汤圆儿非但没走远，每次她阿爹抬头看她的时候，她都给她阿爹比划一个喝水的动作:“水，喝，阿爹。”</p> “喝，阿爹喝，汤圆儿也喝。”垚垚欣慰地笑笑，知道这是女儿让他喝水呢，过去倒了两杯，自己喝一杯，再给汤圆儿喂一杯。</p> 磕磕绊绊地缝了一天，手指头都给扎肿了，可算是缝了一个结结实实又漂亮的书包出来。</p> 汤圆儿拿着漂亮的书包，看了看，一下子就扑垚垚怀里对着他红肿的手指头一个劲地猛吹:“呼呼——给阿爹呼呼——痛痛飞——”</p> 哎呀，可把垚垚给可爱死了，抱着汤圆儿在她脸颊旁一边亲了一下:“阿爹的好汤圆。”</p> 汤圆儿被他亲得瞪大了眼，垚垚揉了揉她的脑袋:“阿爹不疼了，去玩吧。”有这么一个甜心汤圆在，什么痛都没啦。</p> 汤圆儿又看了看垚垚，没见垚垚脸上再露出那种被针扎的疼痛来，这才放心地背着书包找人炫耀去了。</p> 家里够她炫耀的人还不少。</p> 但她炫耀不是那种拉着你，让你直接看的那种炫耀。</p> 她是背着她漂亮的小书包在你面前起范儿地走来走去，直到你注意到她的小书包，发出惊叹的声音:“哇，汤圆儿的小书包好漂亮啊，谁给汤圆儿做的？”</p> 她就会骄傲地扬起头颅，糯声糯气地说:“阿爹！”</p> 这个时候你再更加惊叹地发出一声惊讶的声音:“哇，汤圆儿阿爹给汤圆儿亲手做的啊，汤圆儿好幸福啊，有个好阿爹。”</p> 她能高兴疯。</p> 家里最会夸人的人是谁啊，当然是非许怀谦莫属了。</p> 他要是夸起一个人能来，能十天十夜不带重样的，这会儿发现了汤圆儿的炫耀之心，把汤圆儿给夸得那叫一个心花怒放，在家里“咯吱咯吱”地笑个不停，搂着她爷爷亲热不已。</p> 糯糯回家看到这场景，又看看垚垚那双给汤圆儿做书包给扎红了的手，心疼不已:“就去幼儿园里体验两天，还不一定能够读得成呢，给她买一个就是了，何必自己做。”</p> 垚垚没关系地摇了摇头，下巴看向跟许怀谦亲热不够的两人，道:“没事，你看咱家汤圆儿多高兴啊。”</p> 可能当爹的都是这样，只要自己的子女高兴，其他的就觉得没有关系了。</p> 糯糯看了眼高兴疯的女儿，也不好说什么了，只是对垚垚说:“下次再有这种活儿，你就别自己干了，推给我做，或者等着我回来一块做。”</p> 他天天在实验室里鼓捣这些东西，做个东西，缝个书包之类的动手能力要比垚垚强多了。</p> “好。”垚垚也没有推迟，笑着应下。</p> 糯糯等许怀谦陈烈酒和孙女香亲够了，这才把高兴得犹如脱缰之马的女儿给召回来:“汤圆儿到爹爹这儿来。”</p> 汤圆儿在爷爷和阿爷面前炫耀够了，发现好没有给她爹炫耀，迈着她的小短腿儿扑倒糯糯小腿上，头往上扬地眨巴着眼睛看着糯糯。</p> 糯糯与她对视，有被她可爱到地笑了一声:“爹爹看到你的书包了，很漂亮，很衬汤圆儿。”</p> 他先是夸了夸她的书包，让她先高兴高兴，等她高兴过了，这才把她抱起来面向垚垚:“跟阿爹说辛苦了没，你阿爹做这个书包不轻松的，要知道感谢阿爹知道吗？”</p> “谢—谢——”汤圆儿还不会说辛苦了这三个字，听到糯糯说要感谢阿爹，谢谢两个字就脱口而出了。</p> “欸。”见女儿这么乖巧，糯糯又没忍住亲了亲他，“爹爹的好汤圆儿。”</p> 回头就在汤圆儿的小书包上挂了一串他用棉花给扎出来的汤圆小挂件，把汤圆儿乐得又在全家人面前炫耀了一遍。</p> 糯糯嘴上说着要送汤圆儿去幼儿园里体验幼儿园的疾苦，其实内心可舍不得了，从早上出门开始就在担心待会儿汤圆儿在幼儿园里想他们了大哭怎么办？</p> 毕竟她实在是太小了。</p> 这么一个小豆丁去了幼儿园被人欺负了都不知道。</p> 幼儿园又不像他们小时候有前太子妃他们教导，在糯糯和垚垚他们出去游历的时候，她就去世了。</p> 现在的幼儿园都是商部重新找的老师，虽说教学质量也不差，但就是不知道老师还会不会像他们小时候那样认真负责。</p> 汤圆儿要去上去，糯糯可谓是操碎了心，但汤圆儿完全没有这个感觉，知道自己今天要去幼儿园了，一大早就起来了，还拿着她的小梳子到许怀谦房间里，要许怀谦给她梳头。</p> 今天许怀谦每天早上都会给夏夏扎好看的发饰。</p> 家里还有许多搭配夏夏发饰的头饰，五颜六色，有些还带铃铛，漂亮得不行，她早就羡慕啦。</p> 她去的时候，许怀谦刚给夏夏扎了一个好看的丸子头。</p> 家里女孩子多起来之后，许怀谦就研究了各式各样的头饰，能连着一个月给她们扎不重样的，深得一众女孩子的喜欢。</p> 看着汤圆儿揣着她的小梳子来找她，许怀谦眼泪都要笑出来了，胡噜了一下她还没长多长的头发:“哎哟，宝贝儿，你这头发扎不了啊，得等你再大一点才行。”</p> 一岁多的姑娘头发能长多长？</p> 一点点深，夹个夹子都费劲。</p> 这许怀谦可给她办不到啊。</p> 眼看汤圆儿要失望哭了，陈烈酒替汤圆儿说话了:“你就给他弄一个吧，她第一天上学，是得好好打扮打扮。”</p> 汤圆儿听不太懂陈烈酒的话，但大概能猜到陈烈酒在帮她说话，靠在陈烈酒身旁显得可亲热了。</p> 老婆都发话了，许怀谦能怎么办呢，弄呗。</p> 他在首饰盒里挑了两条极细的发带，撸起袖子道:“行吧，看在你阿爷的面子上，爷爷就给咱汤圆儿扎一个。”</p> 汤圆儿一看许怀谦要向她下手了，抿着唇一下子就笑开了怀，学着夏夏的动作，乖巧地站在许怀谦身前。</p> 要是孙女头发够的话，许怀谦高低地给她整个高难度的发饰，奈何她头发实在是太少了，巧妇无米之炊啊。</p> 许怀谦没有办法只得给她扎了两个支着的小揪揪，远远看上去就像两个小犄角。</p> 夏夏原本是不想笑的，但是这两个类似小犄角的小揪揪一出来，她实在是忍住笑出了声:“哈哈哈哈哈。”</p> 太好笑了。</p> 不光她在笑，陈烈酒也笑了一下，有点像刚生出没多久的小绵羊，软趴趴又有点凶萌的感觉。</p> 但汤圆儿完全没有感觉到好笑，她自己咕噜咕噜爬到镜子面前，摇着头感受了一下她的小犄角，非常地满意。</p> 哒哒走到许怀谦身前吧唧亲了他一走，又颤颤巍巍地跑她爹爹阿爹屋子里去了。</p> 糯糯和垚垚正在给她收拾书包，她太小了，书包里放不了多少东西，另外她还没有完全脱离尿片和羊奶这些，这些也得给她备上。</p> 正收拾着，就看到她支着个小羊角在门边探头探脑的。</p> 垚垚看了眼，没忍住笑弯了眼:“谁给汤圆儿扎的羊角，这样支着头还挺像要出门去顶人的。”</p> 糯糯转过身也没忍住笑了一下:“除了咱爹还有谁？”</p> 家里会给女孩子扎头发的只有许怀谦了，王婉婉都没有他会，他一早就看着汤圆儿揣着梳子出门去了，准是去找许怀谦了。</p> 他也在想汤圆儿就这么一点头发许怀谦要怎么给她扎，没想到扎成了这个样子。</p> 垚垚把照相机给翻了出来，对着汤圆儿道:“来来来，咱汤圆儿的第一次扎头发，必须留个纪念。”</p> 汤圆儿也不是第一次拍照了，垚垚一把照相机给翻出来，她立马就凹了个造型，留下了她人生中第一张黑历史照片。</p> 但她此刻毫无感觉，全部收拾完毕后，屁颠屁颠地跟着夏夏一块去了幼儿园。</p> 原本糯糯还担心她，把她给送进去，要不了多久就会哭着找他和垚垚，还和垚垚两个躲在幼儿园外头就等着她来找他们了。</p> 结果她自进去后，就完全把自家两位老爹给忘得一干二净了，在幼儿园里玩得可开心了。</p> 她最小，又不闹腾，还长得可爱，其余小孩子都会让着她点，何况她还有夏夏这么一个姐姐在一旁看着，完全不用担心会受人欺负。</p> 加上她本就喜欢读书，老师在上面教，不管能不能听懂，她都在下面乖乖坐着，偶尔跟着其他小孩念两个字，别提多高兴了。</p> 糯糯垚垚偷偷看了一会儿，垚垚拉着糯糯的衣袖道:“哥，我们走吧，她很喜欢这里，根本就不像我们小时候那样。”</p> 垚垚上幼儿园的时候也才一岁多，他记不太清那时候的事了，只是听许怀谦和陈烈酒给他们描述过。</p> 原本他也很担心女儿会跟他们一样，但看女儿开心的样子，他那颗心一下子就放了下去，小点就小点吧，她开心就好了。</p> 糯糯想不通，她姑娘这么大点，怎么就不害怕离开父母呢？</p> 想不通归想不通，但就像垚垚说的那样，他们姑娘高兴就行了。</p> 之后几天，汤圆儿每天都像第一天去上学那样，爬起来等糯糯垚垚给她穿好衣服，再哒哒跑去许怀谦那儿找许怀谦梳头，最后吃过早饭后就和夏夏一块去读书。</p> 最开始大家还送她，后来看她适应得良好，就让她自己坐车去上学了。</p> 寒来暑往，秋收冬藏。</p> 一转眼汤圆儿五岁了，小姑娘从小小的一团，长成了大大的一团，粉雕玉琢的别提多可爱了。</p> 她最近要从幼儿园里毕业了，学校了听取了许怀谦的意见，要组织一个毕业表演，小姑娘长得好，嗓子也好，要表演个唱曲，怕没人知道，一早就在拉人了。</p> “爷爷，爷爷，我们毕业表演，我要表演唱一首曲子。”她跑到许怀谦面前，仰着头很认真地邀请他，“是沈爷爷教我的曲子，还没有人听过，你可一定要去啊。”</p> “真的呀。”许怀谦一早就收到消息了，他很疼这个孙女，平日里多有关注，何况还有一个天天在他耳边炫耀的沈温年，他想不知道都难，但这儿看汤圆儿认真邀请的模样，还是装作不知道，“那爷爷可一定要去，要去听听我们汤圆儿唱的什么曲儿。”</p> 汤圆儿晃着脑袋给许怀谦哼了一下曲调，先勾起他的好奇心:“曲子是这个调调，是不是很好听，爷爷？”</p> “好听好听。”许怀谦点头，沈温年那人吧，别的什么不行，但这编的曲子真心不错，曲调轻快明媚，曲词朗朗上口，最适合他们这个年纪的人表演不过。</p> 虽然承认沈温年也很优秀，但许怀谦还是有点不服气地问汤圆儿:“汤圆儿为什么不表演书法啊，汤圆儿的书法也很好啊。”</p> 汤圆儿的书法可是从小跟着他学的。</p> 许怀谦现在的书法已经到了登峰造极的程度，是缙朝学子争相模仿的字体，他们还给他的字，取了个好听的名字——谦体。</p> 汤圆儿聪明，书法尽得许怀谦真传，许怀谦觉得她表演书法也能一鸣惊人。</p> 汤圆儿眨了眨眼睛，许怀谦跟沈温年较劲多年，导致她才五岁就知道了，她家两个爷爷面不和心也不和。</p> 她眨了眨眼觉得比起说谎话，她爷爷肯定还是喜欢她说真话的，于是就说真话了:“书法展示的同学太多了，汤圆儿想跟他们不一样。”</p> 她从小就有点好强，在她看来，她的书法虽然很好，但大家都写这个她就算赢了也没有什么新意，唱曲不一样，唱曲还是第一次。</p> 何况这个曲子还是她沈爷爷给她编的，比书法更能惊艳众人。</p> “好吧。”许怀谦尊重小姑娘的选择，“那爷爷就等着听汤圆儿唱的曲子了。”</p> 陈烈酒在一旁添话道:“咱家汤圆儿第一次唱曲儿，可不能听听就过了，回头上你爹带两卷胶卷去，给你录下来，等你长大了再放给你听。”</p> “好呀。”汤圆儿一听甜甜地笑了一下，向陈烈酒道谢，“谢谢阿爷，阿爷真好。”</p> 汤圆儿知道她爹近两年做出了一种能复刻声音的胶片，使得原来的默片也能够有声音了，在当下的商场里可火爆了，只是一支带着有曲子声音的《清平乐》电影，就让商场的电影院场场人数饱满。</p> 大家都夸她爹有金手指，能够点石成金。</p> 不过这种胶片的造价成本很高，除了用来拍摄电影，还没有人可以用来私人录影，她是第一个，可不得向陈烈酒道谢。</p> 陈烈酒呼撸了一下小姑娘的脑袋，他家小姑娘真可爱。</p> 大家商量好了要去参加小姑娘的毕业表演后，垚垚跟糯糯说道:“哥，一转眼咱姑娘都这么大了，除了京城还没有去过别的地方，等她这里幼儿园毕业了，我们是不是该带她出去转了转了。”</p> 垚垚不是最近才有的这个想法，他早就有出去玩玩的念头了。</p> 就糯糯拿那个有声的唱片去昌南拍《清平乐》的时候，垚垚就有这个想法了。</p> 京城没有清平坊，有里面的艺人唱曲子也没有昌南的艺人唱得好听。</p> 糯糯要拍一个有声电影来展示他的可以录声音的胶片，他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他们游历回昌南的时候，他在昌南清平坊认识的故人，柳桃。</p> 当面他们走时，她刚接手了清平坊，不知道这些年她的清平坊弄得怎样了，派人去打听了一下。</p> 这一打听不得了。</p> 柳桃已经成为昌南当地的名人了，她的清平坊举办的花魁大赛，每年都能帮昌南百姓销售不少货物，在昌南百姓心中分量很高。</p> 这已经不仅仅是一家艺馆了，更是与民生息息相关的馆子了。</p> 清平坊被柳桃这么好之外，她的船运生意也逐渐做了起来，有名声有销售力还有人脉别人都愿意找她。</p> 当面暗暗给她爹娘下毒，毒害他们一家做起来的那家河运早就倒闭了。</p> 糯糯觉得柳桃的故事是一个很好的看点，就去昌南找她合作拍了这部《清平乐》，这不果然大火了。</p> 她还来京城看了看垚垚，让垚垚没事多回去看看转转玩玩，她做东。</p> 当年她正是因为有垚垚的提点，才有今日的她，她感激他们呢。</p> “可以啊。”糯糯没有拒绝，“现在火车和船运去昌南也方便，多出去转转也好。”</p> 他还向许怀谦和陈烈酒邀请道:“爹和阿爹也跟着一块出去玩玩吧，就当全家旅游了。”</p> 许怀谦问陈烈酒:“想不想回去看看？”</p> “都可以。”陈烈酒无所谓，他对家乡没什么好留恋的，回去也行，不回去也行。</p> 倒是汤圆儿有不一样的意见，她走到糯糯身旁撒娇道:“爹爹，我可以去盛北玩玩吗？”</p> 糯糯奇怪地看着她:“你去盛北干什么？”</p> “我想去跑马。”小姑娘看着他眼睛闪烁，“还像去看大象。”</p> 当年垚垚从暹罗国运了大象回来，就一直放在盛北的牧场养着，这么多年过去，还活着。</p> 汤圆儿长大了，记性又好，听别人唠叨过一次就记住了，听到垚垚说要出去玩，立马就把这事给想了起来。</p> 糯糯也是个疼爱孩子的爹，何况他觉得这事也不是什么很过分的要求，便点头同意了:“行吧，那我们先坐火车去盛北看大象，再行船去昌南转转看看。”</p> 汤圆儿好哄得很，瞬间笑得眼睛弯弯的，在他爹脸上亲了几下:“爹爹也好。”</p> 把糯糯逗得开怀大笑的。</p> 时间很快就到了汤圆儿的毕业典礼，典礼上，小姑娘一曲朗朗上口的曲子，果然惊艳到了所有人。</p> 尤其是她今天还盘着许怀谦给她编的新发型，穿着漂亮的裙子，落落大方地在台上向台下演唱。</p> 这扮相本就很吸睛了，何况她还表演了别人都没有表演过的唱曲。</p> 缙朝不是没有唱曲的，只是别人都觉得那种曲子只适合艺人，不适合孩童。</p> 汤圆儿这曲子一出来，顿时让其他人意识到，缙朝也是有孩童可以唱的曲子的！</p> 汤圆儿在毕业典礼上大放光彩，回来别提多高兴了。</p> 挨个把家里人都给亲了一遍，向他们鞠躬感谢:“谢谢沈爷爷的给汤圆儿编的曲子，谢谢奶奶没日没夜地陪着汤圆儿练曲，还要谢谢爷爷给汤圆儿梳的头发，还有阿爷给汤圆的鼓励。”</p> 糯糯垚垚看她感谢了一圈，向她问道: “我们呢？”</p> 汤圆儿立马又鞠躬道:“谢谢爹爹给汤圆儿录像，还谢谢阿爹给汤圆儿买的衣服。”</p> 她把每个人都感谢到之后，大家都满意了。</p> 一家人高高兴兴地收拾东西去盛北游玩了。</p> 许怀谦和陈烈酒好多年没去过盛北了，都有点认不出来盛北了。</p> 他们悄悄去的，根本就没有引起任何人注意，也不想引起别人注意。</p> 就去了自家牧场。</p> 牧场里喂着牛羊。</p> 汤圆儿在糯糯垚垚的带领下，去挤了挤牛奶，又骑了骑马，最后去看了看大象，玩得别提有多开心了。</p> 许怀谦则是牵着陈烈酒的手在牧场里走了一圈又一圈。</p> 他俩看着那些花絮苜一浪接一浪的远方，许怀谦突然感慨道:“我还记得当年你骑着在这里撒草籽的模样。”</p> 陈烈酒也有些感慨，那会儿他年轻又有活力，做什么事都潇潇洒洒，现在不行了:“现在老了。”</p> “也不老。”许怀谦看了看陈烈酒的模样，他现在六十五岁了，头发已经不再黝黑，发丝间也多了一些白发。</p> 可不知道为什么，许怀谦总感觉他还是当初他初见时那个明媚张狂的陈烈酒。</p> “就你嘴甜。”对许怀谦的会说话，陈烈酒都听了一辈子，哼笑了一下。</p> 许怀谦牵着他的手荡了荡:“我说的是实话嘛。”</p> 正当许怀谦还想说些什么夸夸他老婆的时候，糯糯的声音响了起来:“爹，这个牛的奶怎么挤啊。”</p> 之前糯糯带着汤圆儿去挤的是牛奶的牛，这个他们在京城也去体验过，知道怎么弄。</p> 但许怀谦这个牧场里除了奶牛，最多的就是犏牛了，犏牛的牛奶糯糯还没有挤过，他们没带佣人，也没要负责看管牧场的人跟随，一行人里只有许怀谦和陈烈酒会。</p> 糯糯想了想，还是找了他爹。</p> 许怀谦没有办法，只能过去手把手教糯糯挤牛奶。</p> 自己生的孩子自己受着呗。</p> 好在挤牛奶的时候，他在草丛里还发现了不少萤火虫。</p> 这让许怀谦不由得想起，他在青年书院读书那会儿，陈烈酒每个月都去书院接他回去，夏天的时候，一路的萤火虫作伴。</p> 他们的第一个吻就是在萤火虫丛中接的。</p> 想起往事，许怀谦教会糯糯挤牛奶之后，就去草丛里捉起了萤火虫。</p> 这会儿正好夕阳西下，是最适合捉萤火虫的时候，待会儿天一暗再捉就没有意义了。</p> 糯糯见他爹一把年纪了还跟小孩一样蹲在草丛里捉萤火虫，哭笑不得:“爹，你捉这东西干什么，待会儿天黑了，到处都是。”</p> “你懂什么，你爹我这叫浪漫。”许怀谦哼了他一声，他想做的事啊，糯糯还有得学呢。</p> 说完，他又专心去捉他的萤火虫去了，捉了一大堆，看天色差不多黑了下来，虚虚地用衣袍兜着向陈烈酒跑过去。</p> “阿酒！”</p> 他叫了一声，因为他去教糯糯挤牛奶了，就跑去垚垚身旁，帮着垚垚一块带汤圆儿的陈烈酒。</p> 陈烈酒抬头。</p> 许怀谦把自己的衣袍抖开，瞬间萤火虫如星子般闪烁着点点光芒从衣袍里飞出。</p> 一场盛大而浪漫的满天萤火虫飞舞的画面在陈烈酒面前铺开。</p> 在他身边的垚垚和汤圆儿都看傻了眼。</p> “哇！”汤圆儿看着那没有散去，在他们面前形成瀑布的漫天萤火虫直接呼出了声，“好漂亮啊！”</p> 许怀谦直接向身后看他们这边也看呆了眼的糯糯望去，挑衅地挑了挑眉:“如何？”</p> 糯糯向许怀谦比了个大拇指，姜还是老的辣，他爹真是整这些一套又一套的，能看的人目不暇接。</p> 不过糯糯也不羡慕许怀谦，因为他不用整这些，垚垚也很爱他。</p> 天黑了，在他们一家人即将结伴回家的路上，垚垚也偷偷摸摸地捉了一些萤火虫过来:“哥，你看。”</p> 虽然只有十来只，只在他们的手心里盘旋了几下，就飞走了。</p> 但糯糯也很开心，低头亲了亲垚垚:“我家夫郎真可爱。”</p> 把垚垚亲得不好意思走了之后，糯糯去提他爹面前的牛奶桶，朝他爹道:“爹，我有垚垚。”</p> 这可比你主动宝贵多了。</p> 许怀谦耸耸肩和他一块提着牛奶往他们今晚居住的地方走，在心里盘旋着，糯糯和汤圆儿这两个倒霉孩子挤了这么多牛奶，他应该做才不浪费时。</p> 陈烈酒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他身旁。</p> “阿谦。”他叫了叫有点出神的许怀谦。</p> 许怀谦回神。</p> 陈烈酒踮起脚，把手中刚刚采好编成一个漂亮的花环戴在许怀谦头上，夸他:“很漂亮！”</p> 不管是他还是萤火虫都很漂亮。</p> 许怀谦脑袋上顶了一个女孩子才能戴的花环，一点都不介意，唇角扬得老高，任谁都看得来，他快要高兴坏了。</p> 陈烈酒送完了花环，就去后面跟着垚垚一块牵汤圆儿去了，这个花环是刚许怀谦给他撒了萤火虫后，他见缝插针地采花编织的。</p> 许怀谦正了正头上的花环，使它更加牢固后，听着身后的汤圆儿问陈烈酒，为什么要给爷爷送花环的话，陈烈酒回答他:“因为爷爷很漂亮。”</p> 重新提起牛奶桶，趾高气扬地向一旁再次看待了的糯糯得意道:“你有宝石，我有烈酒。”</p> 有什么好得意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