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六章


    赵振韬刚回到公安局,就听说新来的实习生和周志斌一起侦破了钢铁厂的盗窃案。


    由于被盗数额极大，金额高达一万元，这个案子就落到了重案三组头上。


    盗贼极具经验,现场没有留下任何痕迹,盗窃手法跟之前几起盗窃案极为相似。


    盗贼拥有非常高的开锁技能，而且很会隐藏自己的痕迹,每次盗窃都没有被人发现。


    盗窃之后,他就会消声灭迹一段时间，过一阵才会在另一个角落钻出来。


    每次间隔的时间都是不定的，是没有规律的。


    无法琢磨他的行踪，也难以推测他下一个目标是什么,又是什么时候行动。


    这个案子在三组改编之后,就落到了三组的头上。


    钢铁厂案也才刚发生了没几天,一直到现在都没有线索。


    现在竟然就查清楚了？！


    赵振韬将周志斌叫过来,询问具体情况。


    周志斌很是兴奋地讲述整个过程,“头儿,新来的实习生简直神了。光面的地板上竟然都能看出犯罪嫌疑人的足迹,然后根据足迹特征竟然在工厂附近竟然找到了嫌疑人的足迹，我们顺藤摸瓜就把人给找到了！”


    钢铁厂地处偏僻,不少地方都是野地，盗贼是从野地里过来的。


    虽然野地经常人来人往，不少地方已经被人踏出了一条道。


    可这对于唐青青来说难度系数会低很多，野地的杂草折痕、泥土地更好地将盗贼的脚印给保留下来，这让唐青青能够一路追踪至繁华处。


    唐青青根据自己对足迹分析后的推断,寻找附近商贩询问情况，将盗贼的大致情况告知，很快就找到对这个人有印象的群众。


    “那家伙之前就过来踩点,还在一家小卖部买过东西，那小卖部老板就把这人的样子给记住了。你说巧不巧，我们把目击者带回公安局打算让老郭根据描述画像，没想到正好撞到因为赌博被抓的犯罪嫌疑人，目击者一下就认出来了。”


    周志斌说着自己都哈哈大笑起来，运气来了真的是挡也挡不住。


    原本以为这事还得折腾一阵子，虽然有画像，想要从茫茫人海中找到人，还是需要一点时间的。


    哪里晓得偏偏就是这么巧，正好就给撞到枪口上了，周志斌差点没乐开花。


    从前就经常看别人遇到这种巧事，比如正在办一个案子，结果竟然在围观群众中抓住了另一个案子的罪犯等等类似情况。


    有时候藏得特别深的罪犯，竟然在误打误撞中被捕获，令人哭笑不得。


    赵振韬看他忘乎所以的样子，道：“这事说巧也不算特别巧。”


    “什么意思？”


    犯罪分子频繁作案，每次都是冒险偷取巨额现金，这样的人往往得手之后，就会疯狂消费。


    赌博，往往是这些人的消遣方式之一，钱来得太容易，就很容易去挥霍。


    现在又正逢着重打击赌博扫黄，于是这个案子发生以后，赵振韬跟上面申请重点打击，看能不能一石二鸟。


    没想到真这么巧，还没彻查赌徒身份资金来源等，目击者就将罪犯给认出来了。


    确定了嫌疑人，再逆推寻找证据就相对容易多了。


    罪犯最近突然暴富，出手特别阔绰，而且说不出具体资金来源。


    在他家中搜索时，找出来专门用来撬保险柜的用具，以及还来不及挥霍的金钱。


    人赃并获，嫌疑人抵赖不过只能认罪。


    “原来是这样子！我就说呢！”周志斌恍然大悟。


    赵振韬拍了拍他的肩膀：“干得不错，要不然还不知道得查到什么时候。”


    周志斌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这事还真跟我没关系，我那天完全是个陪衬，都是新来的同志厉害，我就是在现场看一年，也看不出什么来。”


    唐青青正在这时走了进来，看到办公室里有不少人，不禁看了看手表，还没有到上班时间呢。


    周志斌看到她，连忙朝着她打招呼：“唐同志，快过来，这就是咱们的头儿。头儿，这就是新来的唐青青同志。”


    赵振韬看到唐青青这么年轻漂亮，心底闪过一些诧异，不过也并没有太在意，之前他就已经听说过了这位新同志的情况。


    他们刑警支队男多女少，现在还来了这么漂亮的女孩，还如此厉害，早就已经在局里传开了，谈论她的人不少。


    赵振韬虽然这段时间一直在外头跑，可偶尔有事也得回来一趟，也就听了一耳朵。


    “欢迎加入我们这个大家庭，我们这组是大队里最年轻的，也是最充满活力的。今天差不多都来齐了，正好跟大家认识认识。”


    赵振韬转头望向其他人，“一会没谁出外勤吧？中午咱们一起去外头吃一顿好的，为了欢迎新同事，我请客。”


    三组里长得最高大的王大庆惊呼：“这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吗，我们赵头儿竟然有钱大出血？是不是躲着嫂子偷偷藏了私房钱。”


    赵振韬扬起手里的文件，作势要拍过去：“滚，说什么胡话呢，我是这么窝囊的人吗，手里连这点钱都没有。”


    “这话我记住了，下回见到嫂子我得问问。”王大庆哈哈大笑，完全不怕他。


    赵振韬直接一腿过去，王大庆一个躲闪，躲过了攻击。


    赵振韬刚结婚，对象是个会计，家里的钱一直都是她管着，需要买什么赵振韬都得打报告申请。


    其实很多人都这么做，毕竟干这一行的成天不着家，另一半会承担家里的事会比较多，工资也就都会给对方安排。


    只不过三组除了赵振韬其他人都没有结婚，就成了独一份了，大家没少拿这件事开涮。


    赵振韬其实觉得是应该的，特高兴有个媳妇能管自己，以前他的工资经常莫名其妙就没了，有媳妇之后生活品质没有降低，竟然还有结余，不过是装一装罢了。


    组里都是年轻人，气氛非常轻松，唐青青很快跟大家熟悉了。


    组里另外一个女队员黄佳佳是最高兴的，“之前组里就我一个女的，有些时候挺不方便的，你来了我就有个伴了！”


    中午说是聚餐，不过是到附近小餐馆吃煲仔饭，而且一边吃还一边聊案子。


    说得最多的就是轰动全市的灭门案，现场极为惨烈，可大家都已经习惯，能够对着现场相片一边吃饭一边说事。


    唐青青一开始都担心会被老板轰出去，这不是影响其他客人吃饭吗。


    还好他们坐得比较偏，其他客人来去匆匆，也没有注意他们说些什么。


    江市这边的节奏明显比阳市等地要快，每个人说话走路都非常快。


    而老板不仅没说什么，闲的时候还凑过来插话。


    黄佳佳给她解惑道：“老板是张法医的堂哥，以前是厂里的大厨，现在自己出来单干。他们从小一块长大的，关系特别亲，我们这点对他来说就是洒洒水啦。”


    张法医是局里的宝贝，经验丰富能力强，经常能从死者身上找出很多线索。


    她也是出了名的胆大心细，面对高度腐烂或者死状惨烈的尸体都能面不改色，很多男同志都比不过。


    “有一次我正好撞上，妈呀，看到张法医用水管冲刷腐尸上的蛆，还跟没事人一样跟我说话，分析那些蛆虫以推断死亡时间，我当时差点没撅过去！”


    黄佳佳回想当时惨不忍睹的场面，全身不禁抖了抖。


    虽然已经基本适应，不像一开始一样差点没吐在现场，可也不妨碍她依然觉得恶心。


    唐青青也同样如此，她虽然参与了不少案子，可很多时候去现场的时候，已经将尸体清理了，不需要很直观地观察尸体。


    她光是想那个画面就觉得恶心，不过吃起饭来依然觉得很香，完全没有受到影响。


    三组其他人也一样，虽然团队成员都年轻，可都已经是见过大场面的，不再是最开始的愣头青。


    赵振韬看向唐青青：“你也跟我们一起调查灭门案，我刚刚已经立了军令状，要在七天之内破案。”


    灭门案引来极大关注，人民群众为此感到非常恐慌。


    家对于很多人来说是温馨的安全的，结果在家里睡得好好的，莫名其妙就被杀了，这让很多人内心极为恐惧。


    凶手一天抓不到，大家就会对自己的生命财产安全感到担忧。


    因此上头非常重视这个案子，留给他们的时间并不多。


    唐青青应下，“我想去现场看看。”


    赵振韬指着对面笑起来还有酒窝，看着就像是个学生的李乐。


    他其实跟赵振韬差不多大，可因为笑起来眉眼弯弯的，还带着个小酒窝，看着只有十七-八岁。


    李乐长着娃娃脸，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实际上却是三组里最能打的。


    他从小就学武术，长大后又去当兵还上过战场，退伍之后分配到公安局的。


    “李乐你一会跟唐青青跑一趟。”


    “行嘞。”李乐笑着应下。


    周志斌连忙举手：“头儿，让我去呗，我跟唐青青同志配合过，更容易开展工作。”


    周志斌一直想要加入到灭门案里去，可现在一直在整理资料。


    他宁可在外头被蚊子咬死，也不想跟那些东西打交道。


    “这个案子轮不到你，先把你手头上的工作做完再说。李乐更了解这个案子，他更适合。”


    周志斌深深叹一口气，“我是造了什么孽啊！头儿，下次再让我搞这些东西，我可要罢工了。”


    王大庆笑道：“得了吧，现在这日头能坐办公室你就偷着乐吧。你看看我，才跑几天都快晒成炭了。”


    “你喜欢，那你来。”


    王大庆顿时左顾右盼，不接这茬。


    赵振韬几下把饭吃完，站起身道：“行了，大家赶紧都动起来，赶紧把手头上最要紧的案子结了。”


    他又朝着老板道：“老张，帮我记账，今天都算我的，回头我让我老婆过来结账。”


    “放心，都记着呢，不会让你有赖账机会的。”


    赵振韬朝着他点了点头，就直接往店外走，其他人也加快了速度，齐刷刷站了起来。


    黄佳佳任命地也狂塞几口饭，连忙追了上去。


    “师父，等等我！”


    饭馆里瞬间空了，没有半点拖泥带水。


    李乐：“你不用急，慢慢吃。我们组长就这样，你慢慢的就会习惯了。”


    唐青青饶是是有经验的，也倍感压力，赶紧把饭扒拉干净，用手帕擦了擦嘴就跟李乐一起去案发现场。


    死者已经被带走，案发现场的地面上还能看到非常多的血迹。


    现在的天气炎热，散发着一股恶臭，还围了不少苍蝇。


    唐青青穿戴好鞋套手套和口罩，进去查看情况。


    屋子是个三居室，死者一家是双职工家庭，男主人是工厂里的领导，所以分到的房子也比较大。


    里面住着一家五口，男女主人以及他们的三个孩子。


    老大是女儿，下面两个是儿子。


    大女儿已经十六岁，正在读高中，单独住在家里最小的屋子里。


    两个弟弟一个十三岁，一个十岁，睡在次卧的高低床上。


    李乐道：“根据现场痕迹和尸检分析，凶手是先杀了大女儿。估计当时女主人听到了动静，就出来查看情况，结果被凶手给杀了。男主人这时也被吵醒，出来查看情况，又被躲在门后的凶手给抹了脖子。


    两个小男孩是在梦中杀死的，凶手应该是看死了这么多人，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将所有人都给杀了。”


    “凶手手段极为残忍，而且身手利落，除了第一个受害者，其他人都是被抹了脖子，一刀毙命。”


    唐青青极为小心地走进现场，查看现场大概情况。


    “能这样冷静冷酷还拥有这样身手的人，不会是普通的盗贼。”


    李乐点头：“他的手法纯熟，而且不带一丝犹豫。我们认为他以前很可能是见过血的，才能这么凶狠。曾经很可能当过兵，又或者在屠宰场等地工作过。”


    唐青青看着地面上的尸体痕迹固定线，大女儿是死在客厅里，地面上有明显的挣扎痕迹。


    “我记得大女儿的衣服有被撕扯的痕迹？”


    “是的，死者内裤被半扯到臀部，指甲里发现了皮肉组织，身上有挫伤。依照她身上的伤，和当时的场景推断，凶手在入室以后，看到了穿着睡裙上厕所的死者。心生歹意，想要对死者进行侵害，死者在挣扎中踢中了茶几，发出了声音。”


    “凶手听到房间里的动静，避免被发现，就将第一位死者杀害，紧接着又挥刀冲向第二位死者。他将所有人都杀死之后，将屋子里的贵重物品全都给偷走了。”


    唐青青走进主卧，就看到被翻得一片狼藉的柜子抽屉。


    “现场没有找到他的指纹吗？”


    李乐：“他应该是戴了手套，否则再怎么小心，也不可能不留下一点痕迹。”


    “有备而来啊，地面上也很干净，有类似的盗窃案吗？”


    李乐摇头：“原本怀疑过你之前抓到过的那个小偷，不过根据调查，那天死者被灭门的时候，他地下赌场赌博，有很多目击证人。”


    唐青青点点头：“目前看，两人手法还是不大一样的。”


    之前抓的小偷明显不屑偷小钱，对自己的技术充满信心，所以目标都是店铺或者工厂财务室。


    毕竟普通人一般不会将大量的现金放在家中，贵重物品还需要去销赃，会充满风险。


    纸币就不一样了，除非特殊连号，否则是难以查出来源的。


    这个凶手盯的是民宅，身手利索，可不一定有那个小偷能打开保险柜的技术。


    案发现场位于二楼，阳台是敞开的，通向阳台的房门已经被粗暴撬开，技术明显不如之前抓获的小偷。


    由此可以推断，凶手是从一楼爬上来的。


    唐青青刚才在楼下就已经观察过，一楼阳台通往二楼的阳台并不算特别难爬，身手敏捷的人可以踩着一楼阳台护栏，顺着墙壁爬上来。


    凶手很谨慎，一楼阳台上的痕迹被擦过，唐青青刚才并没有发现脚印，也没有发现凶手的指纹。


    案发的时间大约在凌晨三点钟，正是大家沉睡的时候，那时候也没有人看到凶手。


    唐青青盯着地面，脑子里出现了一个动态画面——凶手一路从阳台上爬上来，然后一路行凶的动态画面，描绘出凶手的动线。


    这里的情况要比上个盗窃案复杂得多，唐青青在现场勘查了一下午，也没有什么太大的进展。


    因此她天黑之后，就直接回家了，并没有在现场挑灯奋斗。


    明天王黑子会带着老刘头过来，她得回家收拾好，迎接他老人家。


    不过他们从案发现场坐车回到公安局已经晚上九点多了，幸亏南方晚上开店的也很多，两人找了一家店，将遗漏的晚饭给补上。


    “我先回去了，明天我休息，后天我再去案发现场看看，我觉得有很多地方值得继续研究。”唐青青道。


    李乐嘴一抹，道：“我送你。”


    “不用了，我租的房子距离这里挺近的。你跑了一天也辛苦了，赶紧回去休息吧。”


    李乐没说话，就跟在唐青青的身后。


    唐青青停下脚步：“这附近就是公安局，没人有这么大的胆子在公安局附近作案，不用送我了。”


    “还真有人敢，之前有人把自行车停在公安局门口，也就进去一两个小时办事，出来的时候只剩下拴着自行车的链条，自行车已经没了。”


    唐青青震惊：“这小偷也太大胆了吧！”


    偷东西都偷到公安局门口了，态度可谓极为嚣张。


    “还好我们很快把小偷给抓住了，要不然这脸就丢大了。”


    唐青青想想也觉得丢人，可见治安差到了什么程度，这件事传开给公安队伍的名誉都造成极大损害。


    都敢偷到公安局门口了，还有什么不敢做的？公安都是干什么吃的！


    唐青青都能想象得到群众是怎么吐槽的。


    唐青青想说自己也是人民警察，身手也挺不错，不需要这样保护，可李乐还是坚持把她送到大院门口，而且站得远远地看着他。


    唐青青心中很是感激，对这个陌生的城市又增添了一些归属感。


    她朝着对方挥手，转过身就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哥！”


    唐青青很是惊喜，“你怎么来了？怎么不提前打个电话！”


    翟弘毅朝着远处的李乐点头微笑示意，才朝着她道：“我也是刚到不久，你今天还要上班，也就没必要提前跟你说。”


    “下次可别这样，要是我加夜班可怎么办。”


    “好。”翟弘毅笑道，“刚才那个是你的同事？”


    “是啊，这里的人都挺好的，都非常地热心。”


    “看来你适应得不错。”


    唐青青颇为得意道：“我已经破了一起盗窃案。”


    翟弘毅毫不吝啬地竖起大拇指：“不愧是‘神眼女侠’！”


    唐青青没好气嗔了他一眼，“你找到住处了吗？港城那边的事怎么样了？我还以为你过两天才来呢。”


    “我都已经办妥了，明天老头子过来了，我接不到你还接不到老头子，他肯定会发脾气，觉得我不尽心。”


    “师父哪里有这么小气。”


    翟弘毅从背后掏出一个小盒子，递给了唐青青。


    唐青青好奇：“这是什么？”


    “你打开就知道了。”


    唐青青打开盒子，就看到一个黑色小匣子，上面还有个小小的屏幕。


    “这是……bp机？”


    bp机进入国内也有两三年了，现在能拥有一台bp机是非常令人羡慕的存在。


    机子都是国外的品牌，价格昂贵，而且所需要的服务费用也很高，在现在代表了经济实力。


    虽然不像后来的移动电话那么方便，还需要找电话拨回去才能通话，可是也比之前方便联系得多。


    现在装电话会比早几年容易很多，因此有不少打电话的地方。


    “有了它更方便联系，这个还是有些落伍了，港城那边都已经用上了手提电话。”翟弘毅有些惋惜道。


    他也有能力将这些产品带回大陆，可带回来没信号也白瞎，还需要等电信发展起来才行。


    唐青青没见过猪肉，也见过猪跑，知道这玩意是什么，价格几何，听到这话吓了一跳。


    “那东西多贵啊！我带着bp机都觉得很奢侈了，要我扛着手提电话到处跑，我这保护它还来不及，哪有心思去做事啊。”


    手握大哥大，那都是有钱的大老板，她一个小小的公安拿着，实在太不像话了。


    那玩意还特别大一坨，藏都不好藏。


    “那bp机正好合适。”


    唐青青这才反应过来，叹道：“这礼物也太贵重了。”


    “我们俩之间就不说这些了，我的钱就是你的钱，要不是你不乐意管钱，我现在就把手里的钱都交给你管着。你的工作伴随着风险，有它我也能稍微放心一些。”


    两个人确定关系后，翟弘毅就拿出了自己的存折递给唐青青。


    唐青青没收，她一直都有工资，上大学又不需要学费还有补贴，再加上之前的存款，以及苏蓉、老刘头甚至还有王黑子给的零花钱，加上她物欲并不重，平常也花不了什么钱，所以这些年存下来的钱，完全足够她舒舒服服地过日子。


    她不擅长理财和投资，钱在手里也就是能赚个利息钱。


    唐青青知道未来物价会越来越高，钱越来越不值钱，钱放她手里就等于亏损。


    因此她不仅没有收下存折，反而还会拿出自己一部分钱交给翟弘毅，让他看着办。


    翟弘毅能够钱滚钱，虽然有亏损的风险，但是总比她存在银行里必然会亏损的好。


    唐青青没有再扭捏，直接收下了。


    其他东西还罢了，这个她要是不收，翟弘毅肯定没法安心，估计又会想着给她找保镖。


    作为一名人民警察，还需要带着保镖去上班，这真的不太合适。


    两人在下面站了一会，翟弘毅就将唐青青送回家了。


    唐青青有些犹豫：“你要不今晚留下来，隔壁的床都已经铺好了。”


    翟弘毅的喉咙上下滚动，虽然知道只是单纯地留下来，心里还是不禁颤了颤。


    虽然以前两人没少靠在一起睡觉，可当时没这些杂念，也就不会感到有什么，现在关系不一样了，难免心境不同。


    “我已经订好房间了，东西也留在那里。你赶紧去休息吧，明天早上七点半我在楼下等你。”


    唐青青闻言也就没再说什么，进屋之后看到翟弘毅下楼离开这才拿出干净衣服去洗漱。


    她不知道的是，翟弘毅离开之后又拐了回来，在一棵大树下抽烟，直到她房间的灯熄灭了，过了一会儿才走的。


    第二天一早，唐青青像往常一样晨练，就已经看到翟弘毅在楼下等着了。


    唐青青扬起笑容，一点不意外他的提前出现。


    “你很长时间没指导我了，一会正好看看我现在的本事。”


    唐青青现在的身体已经不会像以前一样动不动低血糖晕倒。


    这么多年坚持运动，以及在学校的训练，现在身手还是很不错的。


    别看她瘦，实际上都是肌肉，因此体重并不算轻，挥拳揍人还是很有力度的。


    翟弘毅挑眉：“我可不会手下留情。”


    “尽管放马过来！”


    两人吃完早饭，便打车前往火车站。


    唐青青虽然不差钱，可一般情况下还是不会打车的，翟弘毅就不管了，一切以方便舒适为主。


    能飞机的就不会火车，能软卧绝不硬卧更别说硬座，用他的话来说就是减少旅途的时间和疲倦，才能更迅速地进入状态之中。


    唐青青虽然节省，却也觉得这个观点没毛病。


    在有能力的前提下，是该好好享受，没必要太过节省。


    因此她现在坐火车都会尽量选择购买卧铺票，不过一般不会选择软卧票，这种票普通人也不好买，价格还非常昂贵。


    硬卧票就已经能够满足唐青青的需求了，每次颠簸几天，虽然也会困倦却不像坐硬座似的，半条命都快被挤没了，腿脚都是肿的。


    两人在火车站出口等了一段时间后，就看到王黑子带着老刘头一块从出口走出来。


    王黑子穿得特别花哨，在人群中是最耀眼的存在，想要不发现他都不容易。


    王黑子也是个眼毒的，左右张望了几下就看到了唐青青和翟弘毅，举起帽子朝着他们招手。


    “毅哥，青姐！”


    王黑子身后扛着大包小包，一只手还不忘护着老刘头往外走。


    “你在这里守着，我过去接他们。”翟弘毅说完，就往门口挤。


    他长得高大，身手又很敏捷，很快就来到了两人跟前，将王黑子一个大包接过来。


    王黑子：“我的妈呀，现在都九月份了，咋还这么热啊！”


    翟弘毅看向老刘头，看他面色还算不错，这才稍稍放下心来。


    “老爷子，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老刘头用自己的独眼瞥了他一眼，冷哼道：“我以前到处跑的时候，你还没生呢。把我往沙漠里扔，我都能活得下来。”


    王黑子啧啧：“老刘头，我发现你自从出山，就越来越能吹了。”


    老刘头冷哼一声没搭理他，朝着唐青青的方向走去。


    唐青青也很是关心地问道：“师傅，你还好吧？”


    “还行，你师父身体还硬朗着呢。你咋样啊？之前让你带的土，泡水喝了吧？”


    他们那有个讲究，要是去外地比较远的地方，就得带一点家乡的土。


    到了那之后，用这些放在水里喝，这样就能避免水土不服。


    唐青青也不知道这个法子管不管用，但是老刘头让她这么做，她每次都会乖乖听话。


    也不知道是自己适应能力强，还是真管用，唐青青确实没有水土不服过。


    每个地方的美食，她都很欣赏，不存在吃不惯，或者因为不习惯导致生病。


    之前所待的都是气候干燥的北方，现在来到完全不同的南方，唐青青也没有感觉到异样，才能立刻开展工作。


    “我好着呢，我们先回去吧，我和毅哥早上买好了菜，一会在家里吃饭。”


    唐青青担心老刘头颠簸这么长时间，又换了个生活环境会不习惯，所以打算第一顿做一些他之前常常吃的东西，方便他适应环境。


    之前老刘头虽然去过京城，可那也是几年前的事了。


    年纪大了，每一年的情况都很可能不同。


    去年老刘头又生过一场病，身体也没之前好了，这让唐青青就很纠结，甚至打算过回家工作。


    后来还是老刘头将她这个想法击退，说她要是敢回来，就把她的腿给打断。


    老刘头没有客气，直接点单：“我要吃酸汤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