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当日，张千让麻衣老者身后的身影吓了一跳，连忙躲到清风身后。


    清风听到张千的喊叫，看都没看，抬手一道法符，向那身影落下。


    但是当那道法符碰到黑色身影之时，意外的什么事都没有发生，法符就那么缓缓地落到地上。


    清风一愣，喃喃说道:


    “不是鬼啊。”


    而后便继续闷头吃着烧饼。


    而那麻衣老者此时连忙解释。


    “小道长稍安勿躁。”


    “那不是鬼，他叫小黑。”


    “与二位道长一样是外来之人，具体来自何处无从而知，平日在这街道上乞讨为生。”


    “还望小道长莫怪。”


    老者说完，转身拿了一个烧饼，递给那小黑。


    而那小黑也不说话，就站在那里，与清风一前一后围绕着老者，啃起烧饼来。


    张千知道错怪了人，连忙向着小黑施了一礼。


    “贫道清灵，小黑兄弟，抱歉了！”


    那小黑听到张千的话语，没有理会，而是继续啃着烧饼，时而呲个大牙傻笑，好像脑子不太灵光的样子。


    这时那老者又继续道:


    “这小黑也是个苦命人。”


    “刚进城的时候虽说也是孤身一人，可却并非眼前这般痴傻模样。”


    “就在隔壁茶楼，找了个跑堂的活。”


    “生活不算富裕，可也能勉强糊口，还经常拿些客人没喝完的好酒给我呢。”


    这时一直吃饼的清风反而开口说话了。


    “那他是怎么变成这样的？”


    “得罪了什么人么？”


    老者看着，已经吃完一张烧饼的清风开口寻问，又给他睇过一张，清风自然接下，而后就听老者继续道:


    “其实也不算得罪，这完全是因为，他是一个外人！”


    话语至此张千发出一声疑问。


    “啊？”


    “外人就要被弄成这样？”


    “还有刚刚路上的人对我们那般冷漠，难道也是因为我们是外人？”


    老者斩钉截铁的回答道:


    “是，就是因为你们不是这城里土生土长之人，就要被排挤。”


    “运气不好，像小黑这样，被弄傻了，甚至死了也是常有的事情。”


    “不过一般不会太过明目张胆，官府还是会管理的。”


    张千心里的疑问越来越多了，又对老者问道:


    “那你们还让外人进来干什么？”


    “直接贴个告示，除本城人士禁止入内就好了。”


    说完还气鼓鼓的吹了下头发，显然不能理解。


    见到张千生气，老人又对其笑呵呵的递上一碗茶水，对着张千继续道:


    “小道长先别忙着生气，其实这也不怪官府。”


    “官府是希望城里有新鲜血液的。”


    “贸易通商，新鲜事物，资源流通，都是需要跟外人接触的，官府自然不能断了与外界往来。”


    说到这老人顿了顿，自己也拿起一碗茶水喝了起来，怕不是讲累了悄悄歇一下，而后又继续到:


    “再说这反感外人的只是一小部分人，大部分人还是一种无所谓的态度，但也不敢轻易跟外人接触，怕受了无妄之灾。”


    “而且这城里人反感外人，也是情有可原的。”


    “自从咱们这城池建立以来，七百余年，各种大事小情，祸事不断。”


    “而一些能够威胁全城百姓命运的，无一例外，都是来城里避难的外人所引！”


    “所以在这生活了几代的人，都是对城外新来的人，有着不同的恨意。”


    “家里在这生活的越久，恨意越深，以至于最后演变出了一些偏激行为。”


    张千听到这里，刚刚愤怒的神情也渐渐平静下来。


    明白了其中原委，自然不再生气，反而有些无奈。


    外人总是给这城池带来灾难，叫那些民如何能够喜欢。


    而那些没有带来祸事的外人也是同样无辜的，这是一件没法说出谁对谁错的事情。


    此时清风突然开口，带着质问的语气向着老者问到:


    “那你为何对我们如此热情？”


    老者似乎没有在意清风的语气，而是笑呵呵解释道:


    “第一我是做生意的，外人即便不想接触也得接触，不然官府就不让我出摊了。”


    “其次我父母就是外人，我自然也算半个外人了。”


    知道清风师兄话语又得罪人了，张千连忙向老者告罪。


    “实在抱歉老人家，我师兄不会说话，我这里代为向您赔礼了。”


    “我等这就告辞。”


    说完拉起清风就要走，而这时老者开口说道:


    “三个烧饼，一壶茶水，二十个铜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