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娇最终还是没有跟小柔一起来。


    袁清怡很快就帮小柔办好了离职手续，三人上了袁清怡的车，在一群工友羡慕的目光中，离开了残疾人工厂。


    回来的路上，袁清怡依然开得很快，可能是因为尴尬吧，三人一直没再说话，直到袁清怡把车停在城中村口，程睿帮小柔把行李都拿下车之后，程睿才对袁清怡说了声谢谢。


    “不用客气。”袁清怡很平静，带程睿去接个人，本来就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麻烦跟叶少说一声，我欠他一个人情。”程睿说得很认真，这么多年，小柔已经是他的魔怔，他完全没想到居然这么容易，就把人找到了。可见组织的力量还是十分强大的。


    听到程睿这么说，袁清怡也不客气，直接便说道：“再过两个月，说不定真的让你还人情，前提是你得有这能力。”


    程睿也不再说什么，一手扶着小柔，一手提着小柔的行李，向出租房走去。


    袁清怡则开着小车，绝尘而去。


    小柔的行李不重，但是挺琐碎的，杂七杂八的日用品，连洗衣服的桶都有一个。如果不是在大庭广众之下，程睿真想把东西全部收进色戒，省的拿着麻烦。当然，这样做如果让人看见，就太过惊世骇俗了。


    一路上小柔没说话，程睿也不问。他知道小柔肯定有一段不堪回首的往事，当年那个活蹦乱跳的小女孩，现在只剩下一条腿，如何还能再蹦起来？


    不过程睿并不介意！


    在无敌神君的传承中，有太多医术，断条腿算什么？将来他修为高了，就算是断个头，他都能接起来。


    当然，以程睿现在的修为，还做不到，但他相信，总有一天，他能让小柔重新长出一条腿来。


    小柔一直跟着程睿来到他的出租房，依然没说什么。


    出租房显得太简陋了，客厅就一张沙发，一张饭桌。卧室除了一张床，几乎啥也没有。


    小柔打量着出租房，脸上并没有失望。


    几年前，她就已经失望了，现在，能重新跟程睿在一起，她还有什么能失望的？


    “是不是有点简陋？”程睿抓了抓后脑勺。租房子的时候，他只想着一个人住，甚至不住，他租房子本意就是为了方便进入色戒空间。


    “挺好的。”小柔说道。


    相隔十年，重新见面，两人都感觉有点尴尬，童年时的回忆都还在，但是，沟通却没有儿时那么直接了。


    程睿问：“你要不要先洗个澡？”


    “这么急吗？”小柔脸上一红。


    “咳咳……”


    程睿忽然不知道说什么了，又是一阵尴尬。


    “好吧，我洗。”小柔说着，便去翻自己的行李找衣服。


    “我……我不是那个意思。”程睿连忙说道，“要不就先不洗吧。”


    小柔本来是附身在翻衣服的，闻言便停了下来，转身看着程睿，“你让我不洗，我就不洗，那……那就来吧。”


    说完，小柔闭上眼睛。


    程睿忽然有点生气，他朝思暮想了这么多年，此刻确实很想把小柔抱在怀里，但小柔这态度，却让他有种说不出的难受。


    这些年，小柔到底经历了什么？


    看到小柔仅用一条腿站着，程睿叹了口气，他怎么舍得跟她生气？


    小柔等了许久，却没等到程睿，只好睁开了双眼，她的眼睛太漂亮了，清澈如水，没有一丝杂质。


    “怎么了？”小柔问。她的声音很柔，很柔，很甜，很甜。


    “我……”程睿不知道说什么，也许是不知道在，怎么说。


    小柔在床边坐了下来，伸手鬓角的秀发拨到耳后，柔声道：“你也坐。”


    程睿走到床边，也坐了下来。


    “你带我离开厂里的时候，不是很霸道吗？”小柔笑了，笑容如春风拂面，程睿差点就没忍住想扑过去。


    “我只是不想再跟你分开。”程睿看着小柔的眼睛，很真诚。


    “然后呢？”小柔问道。


    “然后我要娶你。”程睿回答很认真。


    “我是个残疾人。”小柔连苦笑都那么美，“你家人会接受我？”


    很奇怪，相同年龄下，女孩都比男孩早熟。这一点，看小学生就知道了，五年级的女生普遍比男生高一个头，也比男生懂事很多，也懂得多。


    小柔十八岁，却比二十岁的程睿想得远。


    程睿还想着恋爱的时候，小柔已经想到了家人。


    谈恋爱是两个人的事，结婚却是两个家庭的事。


    不过，程睿听了小柔的话之后，却丝毫没有犹豫就说道：“我家人接受我的一切选择，所以你不用担心。”


    小柔苦笑一声，不再说话。


    场面又尴尬了。


    确实挺尴尬的，毕竟两人已经十年没见了，然后，今天第一次见面，就要同居。


    “你是喜欢我？还是仅仅因为那个承诺？”小柔忽然问，问得很认真。


    程睿愣住了。


    这是道送命题，不管怎么回答，好像都不妥。


    程睿喜欢的小柔，是十年前的小柔，十年没见，一见面就说是因为喜欢，那就显得太虚伪了。


    如果说仅仅是因为誓言，小柔可能马上就会来一句：小时候的誓言，不要当真。


    无可否认，小柔确实漂亮，就算扔到深南大学里面，也是校花级别的，但最大的问题是，她少了一条腿。


    程睿当然可以不在乎，但小柔在乎。自从左腿被截肢之后，她一直很在乎，也因为在乎，所以很自卑。


    或许人的自卑，都是因为在乎而产生的吧。


    “回答我。”小柔看着程睿的眼睛，想从他的眼睛中，看到一些什么？


    程睿没有回答，他沉吟了一下，问道：“你相信我吗？”


    小柔愣了一下，冷冷的说道：“时隔十年，你才出现在我面前，你一出现，我就跟着你来到这里，现在你却来问我这个问题，那你希望我怎么回答？”


    能跟程睿走，这难道还不是相信？


    程睿的这个问题，让小柔很不开心。


    程睿却没有管她开不开心，他凝视着小柔：“我希望你亲口说出来，说你相信我。”


    “好，你要我说我就说。”小柔撅起了小嘴说道：“我相信你。”


    下一刻，程睿带着小柔进了色戒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