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0. 世界十一(十一) 玄幻文中自愿嫁给妖……

作品:《炮灰是心机美人(快穿)

    正是梅雨时节,几人刚在梁城寻到一处落脚的客栈,空中便开始下起连绵不断的细雨。


    宝扇从未离开过大山,初到梁城,身上颇有些水土不服。又因为这阴湿的雨水,受了寒意,竟害起了热。游东君只会除妖捉鬼,对人身上的病痛,却是束手无策。游东君请来大夫,为宝扇看诊。那大夫已经看诊多年,给宝扇号了脉后,满脸纠结之色。


    大夫退到房门外,轻声叹息:“寒症倒是不要紧,只需开几帖药,趁热喝进腹中,发发热便能大好。只是这姑娘如此年纪,身上却落下了许多病症,怕是没几年好活了。


    游东君垂下眼睑,心中不知道在思虑些什么。


    他煎好了草药,将冒着热气的瓷碗,递到宝扇手边。因为连绵细雨的缘故,屋中的窗扉合拢,光线显得分外昏暗。宝扇柔柔地靠在床榻上,身后垫着两个软枕。她面颊白皙而透明,眉眼之中,透露出几分忧愁。纤细的手指,轻托着瓷碗的底部,宝扇微张开檀口,轻轻抿着黄汤。


    或许是因为黄汤太过苦涩,宝扇用帕子遮住唇瓣,轻声咳了两声。她美眸轻抬,可怜兮兮地望向游东君,说道:“道长,身上可带有甜物?


    游东君摇头,他向来不随身携带吃食。


    宝扇只得紧皱着柳眉,将黄汤喝光,只留下瓷碗底部的一点草药渣子。宝扇瓷白的脸颊上,尽是厌厌的神色。她突然开口说着:“屋里太闷了,道长可否将窗扉打开?


    游东君却没有动作,他声音淡淡,重复着大夫的叮嘱:“你见不得风的。


    宝扇只好作罢,她放松身子,任由自己躺在软榻中。宝扇的整个身子,都陷入锦被中,她蜷缩的模样,看起来像某种可怜的动物。


    梁城今日有盛宴,听闻是为了城中谭少府家的独子庆贺生辰,耗费重金请来了赫赫有名的戏台班子,并一众杂耍艺人,与民同乐。顾潇潇是个爱凑热闹的性子,自然要去。在她的软磨硬泡下,游东君也松了口,随她同去。


    宝扇身穿素色衣裙,因为用了药汤,脸上的病色有所缓解,但仍旧是苍白之态。她身形纤细,如同春日刚抽条的柳枝,随风摇曳之时,有种弱不禁风的柔态。


    她檀口轻启:“道长和顾姑娘要出去?


    游东君面色平静,轻轻颔首:“是,去谭少府家的生辰宴。


    对于这些热闹,游东君既不主动亲近,也不刻意疏远。而且,顾潇潇以“入世的名头,要游东君前去,他的确没有拒绝的理由。但游东君看着宝扇虚弱的模样,心中涌现出一股从


    未有过的犹豫。


    ——他将宝扇抛下,是否太过无情。


    但宝扇没有因此置气,她水眸微亮,满是憧憬之色,声音怯怯:“若我身子大好,也要随道长同去的。


    宝扇喃喃自语道:“生辰宴,我过去从未想过,过生辰还能举行宴会。以往我在家中,兄长过生辰时,娘亲会为他煮上一碗长寿面,再用糖水熨上两个荷包蛋。不过,这是兄长才有的,我却是从未有长寿面可以吃的。想来,谭家公子的生辰宴会,定然会很是热闹。


    游东君看着那张琉璃易碎的脸蛋,心中微微提起,脱口而出道:“待回来时,我说与你听。


    宝扇美眸轻颤,柔软的唇瓣张开,像是想要说些什么,最终只化作一句“道长,你待我真好。


    谭少府在梁城,可谓是数一数二的人物。因此,谭公子的生辰宴会,不只拘泥在谭家,而是梁城的酒楼摊贩,凡有用膳饮酒的,尽数记在谭家账上。


    街道上,人群熙熙攘攘。五彩斑斓的灯火,悬挂在每家每户的屋檐下,将道路照映的比白日还要明亮。梁城百姓,面上都带着笑意,唯有走在他们之中的游东君,是个异类。


    游东君仍旧穿着那身灰蒙蒙的道袍,面容冷淡,他背负一柄用靛青布料,包裹着的桃木剑,引来众人的侧目。顾潇潇被能吞吐火焰的杂耍艺人吸引,拉着游东君前去。


    只见杂耍艺人赤着上身,露出精壮的身子,外袍被他缠绕在腰间,拧成麻花般的模样。他手持一只手臂大小的木棍,另外一只手,拿起盛满了清酒的瓷碗。杂耍艺人先口含清酒,再朝着木棍吐去,便见得那根木棍,转瞬间便燃烧起熊熊烈火。


    顾潇潇扬声叫好,正要从腰间摸出银钱,扔给那人。便见到一金袍黑靴的郎君,从人群中走出。他模样生的俊美,颇有几分女相,径直朝着杂耍艺人走了过去。


    杂耍人立即问好道:“谭公子!


    顾潇潇这才知道,原来这穿着奢华的郎君,便是谭少府之子,谭千帆。也是因为这谭千帆,才有了梁城今日的盛景热闹。


    顾潇潇转身对游东君说道:“他竟然就是谭公子……


    但顾潇潇身旁,哪里还有游东君的身影。


    游东君站在戏台子下,看着哼唱着咿咿呀呀声音的人影。游东君不识戏,他只听得旁边的人所说,这戏台上的人,一个唤杜十娘,一个叫李甲。讲的是花魁娘子误以为遇到如意郎君,从此可以脱离苦海,却没有想到,郎君是薄情郎,并非杜十娘想象之中的良人,反而生性贪婪,薄情寡义


    。杜十娘一气之下投入河水之中。


    “……两情相照常相守只愿君心似我心。”


    唱戏的人声音清脆哀婉难怪是谭家花费重金请来的戏班子。但游东君静静地站在台下却不发一言只道他似乎听过更动听的声音。


    不同于戏台上的人故意做出的可怜姿态那人仿佛骨子里便嵌入了柔弱温婉不需要故意示弱只微微蹙眉便牵动人心。


    戏唱至一半便被怒气冲冲的班主轰下台去嘴里嚷嚷着:“让你们唱西厢记唱的是崔莺莺和张生。哪个胆大包天的把名字改成了杜十娘……”


    台上匆匆忙忙地换了布置众人换下了衣裳曲子这才变得欢快起来。


    谭千帆却早已经看到了刚才错演曲目的一幕。任谁在生辰宴会这日看到薄情郎君的戏都得心中郁郁。谭千帆几乎要甩袖离开但经过游东君身侧时却突然停下了脚步。


    谭千帆语气中满是好奇:“你是……道士?”


    游东君点头。


    谭千帆扬起眉峰:“我第一次看到真正的道士哎你这身后背着的是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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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谭千帆说着便要伸手去摸但被游东君侧身躲开。游东君目光冷冷丝毫没有因为谭千帆是富家公子而特意恭敬。谭千帆下意识地收回手心中觉得奇怪分明游东君身上穿的道袍破旧但只是一个眼神便让谭千帆觉得不可靠近。


    谭千帆轻甩手掌脸上满是扫兴:“本公子什么稀奇玩意儿没见过还稀罕你一个破布包。不碰就不碰不知装的是什么物件手掌还没碰到就觉得刺痛……”


    闻言游东君目光闪过深思。


    谭千帆只觉得兴致大减今日明明是他的生辰宴却先是演错了戏又碰到一个性情古怪的小道士。谭千帆心中烦闷当下决定不回谭家


    木门刚打开谭千帆就迫不及待地拥着那女子的腰身口中诉说着甜言蜜语:“可想我了……”


    女子娇嗔一声惹来谭千帆的大笑。


    他心中想着:还是此处是他的欢乐窝。


    游东君途径一处摊子见桌上摆着一木雕小人形状似鹅蛋般大小上窄下圆浑身圆润。木雕上用颜色涂抹成小人眉眼脸蛋处是极重的绯红颜色瞧着憨态可掬。摊贩忙道这木雕推倒了又能站起来很是好玩买回去给家中幼童玩闹最是合适。


    游东君轻拢眉峰:“我家中无子。”


    摊贩见游东君年岁不大正是适婚


    的年纪,忙道:“拿去哄心上人开心,也是合适的。”


    游东君抿唇:“我是道士,没有心上人。”


    摊贩闻言,本以为这桩生意做不成了。但游东君却从腰间,摸出几枚铜板,放在摊子上面。众多木雕之中,游东君选了一个模样最羞怯的,眼睑微垂,脸蛋却绯红艳丽。


    游东君回了客栈,宝扇正依偎在窗棂处,她打开了窗扉,目光痴痴地望着远处的热闹场景。见游东君进来,宝扇忙站直身子,神色中尽是慌张,她像是做了错事的孩童,低垂着脑袋,声音细弱:“我……我……”


    宝扇想要扯谎,说她刚刚才站到窗边。但宝扇支支吾吾了许久,也没说出半句谎话,因为她已经站在那里许久。既是贪凉风,又是想看看梁城的热闹景象。


    宝扇柔声道:“道长,我不该开窗吹风的。”


    游东君轻应了一声,他走上前去,将木雕塞到宝扇手中。


    木雕不大,但宝扇却得用两只雪白的柔荑,才能捧紧。宝扇轻轻抚摸着木雕,轻声问道:“这……是给我的?”


    “是。它与你很像。”


    宝扇看着脸蛋通红的木雕,不知道自己哪里和它长的相像。但这木雕却是可爱,而且是宝扇收到的第二件赠礼,第一件还是嫁山神时,老妇所赠的嫁衣。


    宝扇轻轻偏首,将脸颊蹭着光滑的木雕,其上的细腻触感,让宝扇很是欢喜。她声音绵软,美眸中有盈盈水意:“道长,我很是喜欢。”


    宝扇柔怯地仰望着游东君,目光中的殷切,让人不容忽视。即使宝扇没有和游东君同行,游东君在谭家生辰宴会时,也没有忘记宝扇的身影,独自一人享受热闹。


    与之相反,游东君因为要将盛大的宴会,描述给宝扇听,便得时时刻刻都记忆着宝扇柔弱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