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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起来,盛长沣跟一阵风似的,梳洗做早饭,飞快的吃完,说了声“走了”,就出门了。


    盛夏乖巧地和爸爸挥手,没有半点不舍。


    这段时间高度重合的日常,方橙虽说算是适应了和他相处,但也没半点留恋的意思。


    先是丧礼,后是搬家,盛夏已经好一阵没去上学,今天是回幼儿园的日子。


    结果方橙刚给她换完衣服,正坐在沙发上穿鞋,盛夏就抓起小书包,说了句“妈妈再见!”,然后自己一溜烟往外去了。


    一时间方橙还没明白是什么事情,火速套上鞋子,快步走出屋里。


    脑海中记忆涌出来,才知道盛夏这是为何,原身带了几次熟悉路后,后来盛夏都是自己上学。


    说不清心里多五味杂陈,方橙刚脱口而出喊了声“夏夏”,就见院门外冒出一个小脑袋。


    盛夏两手抓着小书包,微微低着头,像是做错事一样走了回来。


    方橙微微舒了一口气,靠在门框上,看着走在朝阳中的孩子。


    看惯了前世那种孩子是心肝宝贝的日子,差点忘了这是八十年代,很多孩子都是散养,特别是这种落后地区,孩子更是早熟。


    许多事情太久没去回忆,让她差点忘了,她前世在瑞城长大,也是自己去上幼儿园。


    看着眼前一小步一小步走回来的盛夏,方橙好像看到前世刚开始独自去上学,一路上紧紧抓着书包带子,走得飞快的自己。


    “妈妈,我不认识这里怎么去幼儿园。”她只认识老家去幼儿园那条路,盛夏走到方橙身边,说得很小声,怕被责怪。


    方橙觉得有什么东西堵在喉咙中,让她一时愣是说不出话来。


    轻轻呼出一口气,她蹲下身,搂着盛夏,在她脸颊上使劲亲了亲,“以后我送夏夏去上学好不好?”


    “以后我送你好不好?”方橙又说。


    夏夏记忆中就没被人亲过,有些懵,有些害羞,妈妈没有怪她呢。


    垂着眼眸一脸不好意思,妈妈还亲她耶。


    妈妈一定很爱她吧。


    去幼儿园的路上,盛夏一路都哼着小曲。


    一进幼儿园,她就问旁边的小伙伴,“你们妈妈会亲你们吗?”


    香香摇头,“不亲,电视里那些外国人才喜欢亲亲呢。”


    盛夏悄悄咪咪在心里乐,她喜欢妈妈亲她,但她不说。


    接着几天,每天都是方橙牵着盛夏的手,把她送到幼儿园。


    幼儿园就在镇上,不大,是以前塑料厂的托儿所扩建改成的。


    墙上画着各种卡通版画,红日、小鸟、蓝天、白云、小花、小草,还有手牵着手在玩游戏的小朋友,很有时代感。


    每天送完盛夏,方橙就转道去镇上的市场赶集。


    不止盛夏要补身子,她自己也要补,现在手头还不算多阔,但对她来说,衣服可以少买,肉不能少吃。


    早上买菜买肉,下午去接盛夏放学,还要给她买牛奶。


    村里养牛的人家牵着牛在市场门口,牛奶都是现挤的,装在玻璃瓶里,玻璃瓶不算钱,但要拿回去,方橙每天下去镇上接盛夏,就拿着玻璃瓶去。


    现挤的牛奶没有稀释,没有像后世一样连牛奶都分三六九等,太便宜的,连牛奶味都要闻不到。


    每天睡前煮一杯给盛夏吃,香浓香浓的,喝完都有白胡子了。


    方橙自己也要喝一杯,肚子里还有一个呢。


    平淡规律的日子过久了,方橙就觉得有些无聊,平日里盛华晶要上班,白天她依旧是一个人。


    快十一月了,天气已经很冷。


    中午吃完饭,她就搬着椅子坐在院子里,脑袋包起来,双手揣在兜里,就晒身子,补充能量,她特别怕冷。


    而且根据方橙前世的经验,多晒太阳心情能变好,前世许多女孩一心想有一身白皮,出门包的严实,进屋不见阳光,久而久之,就很容易抑郁。


    人其实就跟植物一样,需要吸收天地之精华。


    这房子新,院子也不像老屋直接用篱笆当围墙,而是用砖石砌起来的实墙,挡住外面的视线,周围又没有高楼,所以方橙很自在。


    躺在阳光下,懒懒动着脚丫子,方橙觉得自己也该干些什么,不能就这么重复着等到宝宝出生。


    她相信盛长沣能赚钱回来,但并不想每次都伸手跟他拿钱,自己能赚钱,赚多赚少都是好的。


    但是做什么好呢?


    方橙头疼了一天,次日送盛夏进幼儿园,去了市场,忽然有了主意!


    前世学的心理学在这时候用不上,现在饭都没吃饱呢,就算是大城市,心理学的影子也还没见到。


    除此之外,虽然她肩不能扛手不能提,但也是有一技之长的。


    她的父母前世从瑞城南下,在广式餐厅当了十年的学徒工,后来老板移民,餐厅易主,便自己支了个档口在市场卖广式烧腊。


    方橙被寄养在亲戚家,长大后,也被接去南边,帮忙看弟弟,有时也打下手,不说真传,独门配方是真的学到手了。


    天无绝人之路,她走到卖家禽的档口,在心里算账,鹅太大且成本高,想了想,跳了一只不大的青头鸭。


    嘱咐档主帮忙宰了去毛,等鸭的功夫,又跑去买了一袋子调味料。


    提着鸭回家的路上,方橙心里喜滋滋的,回去也没歇着,撸起袖子就开干。


    上浆后风干需要时间,所以方橙选择先折腾鸭,等入味的功夫,再去折腾工具。


    找了个铁盆,放葱姜蒜、胡椒粉、盐、糖、米酒、酱油,再加入蚝油,这瓶蚝油是她跑了三家杂货铺才买到的,这玩意在南边用的多,瑞城还是少见,店主说偶尔国营饭店的会去买,才进的货。


    再加入香料,把佐料揉搓拌匀,然后全部塞到青头鸭的腹中,填充入味。


    方橙拿手在鸭的每个部位都均匀的揉搓,让里料散开,夹着嗓子学志玲姐姐的声音:“给你做个马杀鸡,要争气哦!做一只棒棒的烧鸭哦!”


    里料填充完,要把开口处用铁针缝起来,这一步看着简单,但要缝到不漏气可是需要技术的。


    之所以要缝到不漏气,是因为接下来要吹气,方橙费了老牛子的劲儿,才把整只鸭吹得充盈起来。


    “光滑饱满,完美!”方橙自言自语的,一边把鸭提到厨房,一边摇头说,“没想到两辈子,还是得和你过不去。”


    厨房里的水已经烧开,方橙一手提着鸭,一手拿着大铁勺,舀热水一勺一勺,浇得均匀,给鸭烫定形。


    烫到表面出现微白的颜色,就是定形了,放在一旁挂着让它迅速降温,等它沥干水分,一边开始准备皮料。


    皮料直接影响口感,方橙精细地把握配料的量,在铁盆里倒入白酒、白醋、红醋、麦芽糖。


    十月的天,气温低,料子有些不容易匀开,方橙端着铁盆放到热水上,隔水烫着,糖很快就化开,拌匀起来一点不费力。


    把这些皮料淋在鸭子表面,等会儿烤出来就是脆皮糖浆。


    烫好的鸭挂在院子里,要反复淋上两遍,每个部位都淋到,还要在通风处挂四个小时才能烤。


    这四个小时的时间很长,方橙得准备烤制的器具。


    后世都是现代化设备,专门的烤鸭烧腊的铁桶,能控制温度,还有进气,但没现代化之前,都是用传统方法烤制。


    没得选,方橙只能用古法。


    厨房里有一个蓄水的大瓦缸,方橙记得小时候,家里没冰箱,买了西瓜就放在缸底湃,等拿出来切开来吃,大夏天的别提多舒爽了。


    但眼下,“抱歉了,用得其所,也是你的造化是不是。”方橙拿来几个空的塑料桶,一边舀水一边对着瓦缸说,“装不了水,装装火也不委屈吧,讲究一个阴阳调和是不是。”


    蓄水缸不小,家里塑料桶不够,剩下大半缸子水,只能泼到院子里浇地。


    方橙搬不动瓦缸,只能提起一边,用缸底一圈圈滚出去。


    把瓦缸放到院子里,这才满意地拍拍手,准备工作总算完毕。


    离四个小时结束还有很久,趁着这个功夫,她给自己下了个面,吃完美美小憩一会儿。


    座钟“噹”地撞了一下,方橙睁开眼,一点半,时间差不多了。


    原生态的做法,连火候都要自己掌控,用的还是炭火,没有比这更考验技术的了,这钱她赚定了。


    幸好这时候家家户户都有火盆,方橙蹲在院子里,烧了一盆炭火,拿铁钳子把火盆夹着放到缸底,一个很古法的烧腊装置就做好了。


    方橙取下风干的鸭,在表皮摸了摸,瑞城十月的天有些干燥,这皮料比以前在南边要干许多。


    烧鸭讲究火候,方橙将手伸到瓦缸中,迅速试探了一下。


    够烫了,这才把鸭挂在瓦缸里头,再盖上铁皮盖子,要烤上差不多六十分钟。


    因为是土法烤,随时要观察情况,还要控制火候和瓦缸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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