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官家之言,臣妾已然尽数记在了心里。’


    ‘料想官家九五之尊,也必定不会对臣妾扯谎的。’


    ‘若将来被臣妾所知,所与之银两并没有被官家拿去赈灾之用,那是臣妾必会来官家这里讨个说法的。’


    ‘盒内所装,便是臣妾于宫中的所有仅剩银两。’


    ‘约十数日之后,定然还会给官家送来三十万两。’


    ‘望官家一切以天下苍生为重,自己享乐为轻。’


    ‘谨记谨记。’


    赵吉看见这封皇后的亲笔书信之时,心中当真就是百感交集得很。


    好歹你我之间,也是法律上的合法夫妻呀。


    难道彼此交流的时候,就不能有点甜蜜温馨的感觉吗?


    就非要如此硬邦邦的?


    这一番操作下来,就好似我是你上级一般。


    唉,罢了罢了……


    如此关系,今后若想改善起来怕是不容易了。


    眼下看来,虽然那笔赈灾款已经有着落了。


    但在此之后,又该派何人持有这笔款项前去灾区赈灾,这,却还是一个大大的问题。


    若把这笔银两放入国库之中,然后再走老流程,使这笔款项一级一级地向下拨去的话……


    虽然最为正规,但从上到下这一系列的环节走过之后,这笔银两又能到达灾区百姓手中多少,却又是一个大大的问题。


    倘若不用这个方案,单让别人以个人的名义前去赈灾呢?


    却又如何?


    可我身边能够信得过的,且有这般能力的人当真没有一个呀!


    总不能让我这个大宋朝的官家,一国之君,亲自去做那事吧?


    这大宋境内,刚刚出了这么一把乱子,就让我这个做官家的头疼不已。


    倘若在此之后,方腊、田虎、王庆等人在大宋境内接连犯上作乱,金、辽两国又联合对我大宋出兵呢?


    若真到了那会儿,怕是我有心想管却也当真管不来了。


    就在赵吉手持银票,心中烦躁地来回踱着步子之时。


    忽然一个人的名字,便骤然映入了脑海当中。


    宿元景!


    对,没错就是他!


    这个朝中重臣,可谓是赵佶那老小子身边唯一的一个,既有能力,又忠心大宋王朝的大臣了。


    倘若我把这次的赈灾任务,私下里交给他去办,不就行了吗?


    倘若这次宿元景办得好,那在此之后我再把其他重任交给他也是一样的。


    权当这次的任务,是对那宿元景忠心以及办事能力的考验了。


    对,就这么办!


    老宿呀老宿,你可千万不要让我失望才好。


    否则的话,我可当真就是前方深渊,身后地狱了!


    念及于此,赵吉也就不再纠结了。


    当即打发自己的小跟班盛公公,前去宿元景的府邸将其召唤过来。


    要说那盛公公的办事效率,还是蛮快的。


    从赵吉下达旨意开始,直至那宿元景进宫来与他相见。


    仅仅也才过了小半个时辰而已。


    那宿元景生的,身材颇为魁梧,面皮略显黝黑,眉毛甚为粗重。


    脸颊略显消瘦,耳圆唇阔。


    俨然一派端正之相。


    身着深紫色官袍,走路之时昂首挺胸,更有龙行虎步之势。


    对于赵吉的此刻相召,那宿元景的心中还是挺纳闷儿的。


    不是说官家身体抱恙,一直都在休息吗?


    怎么突然之间,却又把我召了过来?


    可身为臣子,面对皇帝相召又怎有推脱不去之理?


    所以宿元景,在匆匆准备完毕后便进宫面圣了。


    自打赵吉看见宿元景的第一面起,便对其心生好感。


    不由得脸上的笑意,也比之刚才浓重了不少。


    在赐座上茶等一连串的礼遇之下,不禁也把那宿元景弄得有些惶恐:


    “官家的身体对比前几日,可曾好些了?”


    “今日微臣一见官家精神绝伦,神态自然,想必身体一定比往日好了许多。”


    “既是如此,微臣心中便安稳了。”


    赵吉伸出手去,在自己的头上轻摸了摸:


    “多谢爱卿关心,我这伤势确实好了不少。”


    “预计再有几天便能临朝听政了。”


    “此次叫爱卿过来,便是想委任给爱卿一个差事。”


    “在最近这段时间里,咱们大宋朝的东北部一直频降暴雪。”


    “致使其地饱受雪灾之痛。”


    “据奏折上说,时至今日,那处已然冻伤、冻死数万之众了。”


    “若再不前去赈灾救济,怕是后果只会更加严重。”


    “如此大事,我必须得交给一个信得过的大臣去办,方才安心。”


    “于是,便想起了宿爱卿你呀。”